“啊？开金矿不是更该富足起来吗？”
“富足个屁！那是官府富了，老百姓除了出苦役还有什么？我劝你们还是哪儿来回哪去吧！别去那里找不自在了，你们俩年轻轻的，说不定一到那里就会被抓了徭役，那要是到金矿井里一干活儿，保证没个三年五载是出不来的。到时候你们俩的细皮嫩肉可就都变成满脸的老茧子了。回到家连娶媳妇儿都要耽误了，听我一句劝，赶紧回家吧！”
碧空面带微笑，假装感激的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心道，这傻大个儿还挺有同情心呢！
她朝那汉子拱了拱手，朝烟雨递了个眼色，便径直离开了。
一回头，那男子又啰嗦了一句“这俩傻书生，不好好读书，访什么亲戚？找鬼呀！”
听了碧空和烟雨两人的汇报，古风从心里便有个初步的计划了，他刚刚得知那艘沉没的黄金船曾经路过丑河口时向丑河里拐进去过。
这是个可疑又有用的侦破信息。这种朝廷运送重要物资的大船，都有专人领路，在设定好的路线上航行的。甚至每日行船多久，航行多远都有相应要求。
而丑河，想来并不在既定路线上。
黄金船进过丑河，这事儿是一个常年在这条线上跑货运的船掌柜给古风说的。他说那天下着小雨，江面上雾蒙蒙的，许多小船都已经停泊了。他的船大，运送的又是紧要物资，所以就一直在鬼江上行驶着。
他亲眼看到一艘大官船在前面走，那船先来走的很正常，不快不慢的，不过到了丑河口却突然就转向了，因为见那船转的很急，所以他才留了心。
而且更奇怪的是，没等他的船行出多远，回头一看，便发现那艘官船又出来了，而且之后便一直跟在他的船后面慢悠悠的向下游行驶。
古风当时还问他说，他看到的那艘官船或许就不是进丑河的那艘官船呢？
第225章 奇怪的一群码头工人
那位船掌柜的还笑话古风尚不通门儿，做船运生意都还不懂船。船上都有编号，写在船头与船两边的船舷上。那掌柜的发誓他注意到了编号，就是同一艘运黄金的官船。
古风这时候才后悔，自己在山中的金银滩怎么就没有想起来看看大船的编号呢。当时见到那么多的散金块就怀疑那大船就是运黄金的官船，后来在发现金块、金坨子的同时也发现了金元宝，也才打消了疑虑。现在想想，金元宝才有多少？不可能是新官银，可能就是哪个大官商的私银丢失的。那金银滩上黄金还是极可能就是要查的沉船黄金。
柳青也来向古风报告，他与那些搬运工聊天的时候，那群搬运工提到了一群奇怪的人，他们的同行。
奇怪在哪里呢？那群人有20人左右，在两个长相很凶的人的带领下来到这个码头做工，码头老大不愿收留他们，码头工人也不愿意他们来分自己的一杯羹，于是……打呗！
可是，三十对二十，他们竟然打输了！
而且，说是三十对二十，其实也只是三十对十几而已，那群人中头领模样的那几个人，根本就没动手。
要知道，他们这群人是常年出力气的，哪个身上不是一身的腱子肉？说起打架，他们怕过谁？打群架他们更是老手，哪个月不打个两三回？
可就是他们这群有经验，有实力的“码头霸主”，在二打一的人数优势下，竟然打输了！
更有意思的是，那二十个人打赢了之后，就在这码头上住了下来，既不惹事，也不搞特殊，每天安安静静的干活，安安静静的生活，见得多了，甚至还会给周围人一个笑脸。
既然打不过，而且队友也明显不想惹事，那码头工人一方，自然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群人从他们碗里抢食的行径。
不过，据码头工人回忆说，这群人有一个怪癖。每天下工之后，别的工人都是直接跳进江里洗澡，洗完之后才一起去喝酒。而他们这群人却是反过来的，他们一下工就立刻跑去喝酒，酒足饭饱之后，才会重新回到江边洗澡，而且往往一洗就是一两个时辰。
这些人就在那艘丢失的黄金船经过这个码头的当天夜里一下子消失干净。
古风在脑海里将他自己，柳青和碧空、烟雨她们得来的信息像拼图一样往一块儿拼，就剩下黄金船进了丑河之后的事了，只知道它从丑河里又出来了，但前后都不清楚情况了。
古风不准备亲自去金矿查看，因为那里的情况与沉没黄金船没有直接的联系。登上返回县城的船后，命王召他们把船向丑河里再深入一些驶过去，古风想看看这里有没有打斗或将船上的黄金中途运走的痕迹。
往里走了足足五十余里，从那个货船掌柜的所见来看，黄金船从进丑河到出丑河没有多久，不可能深入那么远。于是，古风便命令回来了。见丑河两边河湾很多，还都是巨大的河湾，两岸的高山立陡，山峰挺拔险峻，根本没靠岸的地方，入了河口停船就难。
“这里不是卸货的地方！根本做不到。这就确定黄金在丑河里没有转移！”古风心中分析着。
船到漩涡河河口时，古风命向里开一点看看，因为河口向里似乎五十步以内看不到有漩涡。
古风的这艘新货船很抢眼的，崭新不说，载重量大，外观也好看。刚转舵向漩涡河里走没多远，还不到20步，就听见后面一个小渔船驶过来，船上的一个老渔翁高喊道“掌柜的！掌柜的……别往里走，停下！”
这老渔翁是好心肠，这一点古风心里也明白，他也正全神贯注地在观察河面情况，只要发现水有异动，他就会命令停止摇桨，船行极慢，水速也很慢，所以船桨一停，船基本上也就停下来了。
果然，在古风犹豫的时间里，他看到了约50步外，河水就有了打漩的迹象。
马上命令停船转头，大船转头难，等他们转过头来，那喊话的老渔翁已经到了大船跟前了。
老人撑篙，他的船后有两个精壮男子在划桨，乌蓬里似乎还有妇女，听到了说话声而没见人出来。这条渔船算是较大的，一般船的后面都带的是拖网。
古风在船上向老渔翁拱拱手，算是施礼了，高喊道“多谢老爹喊阻！学生是个外乡人，因落榜改学做生意，对此水路不熟悉，拐进来只是好奇！”
“呵呵呵……好奇心是可以有的，年轻人嘛！但好奇到这个河里来，那是要人命的！使不得、使不得啊！”
正好这老渔翁已经捕捞了一船舱鱼，需要靠岸卖了鱼再捕。于是，渔船与古风的大船同行。到了一个小码头也正好是个小集镇，古风便决定上去吃点东西，顺便也补给些生活用品。便与老渔翁一家一起上了岸。
“掌柜的！这老爹的鱼又大又鲜活，咱们人多，何不留下来一些？”柳青动了心思，想结交一下老渔翁一家。古风小声告诉他别急。
古风何尝没有这个心思，只是他还没有到说出口的时候，他不像柳青那么心急而已！古风心里想的是，等老渔翁上岸卖剩下的，他们便全留下来，要真是一到集市便全能卖完的话，那他们就请老渔翁再下水捕新的卖给他们。
古风命王召、马憨几个人帮着老渔翁把鱼全抬到集市上，没想到，集镇小，人口也少，消费力太小了。卖了好久才卖出去一筐鱼，价格还不高。
看得出来这条船是老渔翁这家人的全部财产，两个划桨的便是老渔翁的儿子与孙子。
“爹爹！看来今天只有便宜卖给鱼贩子了。”老渔翁的儿子走来对他说。
老渔翁长叹一口气，摆摆手也没说话，那意思王召等人也看明白了，忍痛割爱卖出去吧！
就在古风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小镇里的鱼市买卖情景时，一阵夹杂着喝骂的争吵声传来。
“掌柜的！那渔夫一家跟一个鱼贩子吵起来了……”王召急匆匆的跑过来，向古风说道。刚刚，他和几个近侍一起帮渔翁抬的鱼，自然看得出来古风对老渔翁一家的重视，这会儿老渔翁一家与人起了冲突，他在让人盯着的同时，肯定要第一时间向古风汇报，并向古风请示，是否需要他们插手。
“那还要问老爷我吗？帮就帮人帮到底呀！”古风毫不犹豫地说。
“知道了，老……掌柜的！”
第226章 替老渔翁一家出头
王召走后，古风也没心思在这边看了，皱眉朝王召离开的方向走去，想去看看老渔翁一家为什么会与人起争执。
“李老头！豹哥给你俩钱就已经是给你面子了，要不是看在这几十年来你们一家都在这一带打鱼，是老熟人的份上，一个子儿也不会给你。豹哥想要点鱼还要花钱吗？就是想要个人，也他良地没人敢拦！”
“满嘴里胡说八道！小爷我们就敢拦！想要鱼，照价买去，不要快滚！”王召正好过来，看见一个长相跟大猩猩似的男子在老渔翁祖孙三人面前正耀武扬威呢，便横着眼睛顶上前去，为老渔翁一家出头。
“哟呵？这谁的裤腰带没系紧把你给漏出来了？你塔良的谁……”那大猩猩话还没说完，就见刘安右脚在地上一搓一挑，一个鸽子蛋大小的砂浆石立刻便从地上跳将起来，直奔大猩猩的面门。
“嗖！”
“啪！”
“啊……”
再看那大猩猩时，他的两颗大门牙已经光荣下岗了，鲜血混着口水泄洪似的呼呼往外冒，止也止不住……
狠人动手，怂人动口，能动手就尽量别掰掰。
“你……你们他良滴是什么人？敢动小爷一根寒毛试试……啊！”
又一颗砂浆石飞来，正中大猩猩的左眼。
踢完第二颗砂浆石，刘安一脸淡定的俯身捡起了另一块石头，一边上下抛着，一边一脸意犹未尽的说道“哪来那么多废话？打不打？不打滚！”
打！为什么不打？
要不是不能找回场子，大猩猩这两下子不白挨了吗？
当然，大猩猩也不傻！这群人明显是群狠人，若是打起来，吃亏的肯定还是他。所以，打肯定是要打的，但不能是他自己上去打！
“豹哥……！”
他叫喊的豹哥就站在不远处的一个鱼摊旁，身边跟着七八个小青年，有几个手里还拿着棍棒。
那个“豹哥”迈着八字步，来到这边。先前老渔翁被那大猩猩推坐在地，弄了一身的泥水，所以王召顺势叫人将老渔翁一家让到了人群后面，说是要让他们帮老渔翁换身衣服，实则是趁机将他们一家保护起来。
所以，豹哥往这一来，看到的与大猩猩对峙的，只有王召等人——一个他认识的都没有。
不过不要紧，认不认识的其实不重要。只要他过来，那大猩猩就有了胆气！有了胆气，那自然就要开始作死了！
只见那大猩猩一下子扑到豹哥脚边，干嚎道“豹哥救命啊！这几个外乡人要杀我啊！你看着……看着……我差点就被他们打死了啊！”
也难为他能在丢了门牙，满嘴漏风的情况下把话说这么清楚。
听到这话，渔翁的儿子，那个四十多岁的壮硕汉子，立刻从人群后面挤过来，一边将王召、刘安等人护在他身后，一边瞪着眼睛对那依旧迈着八字步晃荡过来的豹哥怒目而视。
他不知道王召这群人具体是什么来头，怕他们这群外乡人不熟悉情况，平白吃了大亏。要知道，那豹哥手下有七八个人，手里还有棍棒，王召、马憨他们也就四个人，还都是空着手的。虽然看到那船掌柜的带着佩剑，还有几个随从，但他们都是外乡人，全都聚过来又能有什么用？那豹哥可是这里的地头蛇，随时能再叫来一群打手！
“这豹哥是这里的渔霸吗？”
双方正要动手时，古风带着柳青、古云他们过来了，随口问了一句。
那老渔翁的孙子，也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了，长得虎背熊腰的。他告诉古风说，豹哥姓花，名叫花豹，是这一带地痞头头儿，不仅在这镇子里臭名昭着，在方圆百里都有恶名。打砸抢是家常便饭，只是还没听说有命案。
“花豹！你今天遇到老爷我算你倒霉，这位捕鱼为生的老爹是老爷我的恩人，你欺负老爷我的恩人，那你就有点苦头吃了！呵呵呵……两条路给你选！一是向老爷我的恩人赔礼道歉，然后照价收购下他们的鱼；二是向老爷我的恩人赔礼道歉，包赔给你弄湿的衣裤，然后走人！”说罢，古风笑咪咪地看着已经气得红脸更红的花豹。其实这花豹长得可寒碜了，个头儿很低却横着很粗，整个身形就是一个大瓦缸。人说红鼻子叫酒糟鼻，他是连鼻子加脸整个都是带有血丝的红色，不知道这叫不叫酒糟脸。
一听古风的话，花豹气得跳了起来，嚎叫一声“你谁呀？给我打！”
“慢着！打架是吧？”
被古风一声断喝，那几个小青年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听古风接着说“你们总共是十个人，老爷我这边呢，不算上恩人一家，也是十个人，不过我们不全上，打你们用不了这么多人，从这四个担鱼的人里面任意出来两个，一盏茶的功夫打倒你们十个。老爷我不杀你们，从今以后你老实做人！怎么样？花豹？”
花豹一听这话差一点没笑出声，他这几个是这一带最能打的，十个人，他们要用两个人来打，这不扯蛋？找抽啊？
“好！这是你说的啊！豹爷我打死了你的伙计咋办？”
“不关你的事！老爷我来赔偿！你要是打不赢，从此改邪归正能做到不？”
“我改你良！给我上！”
随着花豹的一声招呼，他手下那群小青年呼啦一声便将王召四人围了起来。而王召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王召摆了摆手，示意马憨跟自己留下，另外两个人离开。
古风看到了这个地痞的丑恶嘴脸，他是不会讲诚信的，于是便吩咐道“不用留手，打残吧！省得他以后继续鱼肉乡里！”
马憨离那还在吐着血沫子的大猩猩最近，一窜向前顺便一个勾踢就解决了那大猩猩，就听他“嗷”的一声双手捂着肚子，慢慢地用头拄着地蜷曲在那里不动了，直接昏死过去了。
王召一个劈掌打倒一个拦在花豹面前的家伙，然后直取花豹。一看这上来的两人出招之快之巧，又勇猛如虎，花豹当时也懵了，哪见过这功夫？这方圆千里也没见过。
有两个拿棍的小青年跳过来护住花豹，没想到王召的冲势没变，两条胳膊一架，迎着两根棍子不闪不避，“咔咔”两声脆响，便见其中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已然断成了两节，另外一根虽然没有当场断成两半，怕也已经离断开不远了。
肉胳膊没什么事，木棍断了，这让正向拨开护住他的人直接与王召对阵的花豹迟疑了一下。
第227章 巡察使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