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人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六昧
“好一个凌御风,身背数条人命,却还能这般镇定自若的信口雌黄,着实让人
第九章 一只天网下的鱼 下
风骤起,南宫桀已于瞬间刺出数枪。枪尖到处,古徹都会身形后退以做避让。
他的长剑虽利且韧,可但凡硬碰之举发生,剑身都会不受控制的阵阵颤动。不仅如此,南宫桀经由长枪爆出的内劲在被长剑消耗一部分后,依然会作用在古徹身上。所以他不停后退,似想以此来减弱南宫桀内劲对己身之作用。
“还不亮刀”南宫桀大吼,又一枪递出。
只见枪如盘龙飞起,直撞得古徹虎口一疼。
“铛”,长剑坠地,金土相拥。
十数招来,南宫桀如猛虎下山般势不可挡,而古徹也只是招架,竟连还手机会都没有。
一瞬间,在众人感叹南宫桀爆枪威力的同时,也不免会看轻古徹的纷纷出言调侃,“断魂剑,也不过如此。”
“他即修了‘笑谈刀’,又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怪只怪南宫前辈武力惊人。”
“今日能重见‘枪出无敌’之无敌风采,不虚此行矣。”
对他们来说,南宫愈老,出手机会便愈少。正合了那句“看一场是一场看一场便少一场”的惋惜言语。只不知南宫桀本人会不会在如此想法里怒而出枪。
众人讨论时,凌御风却从古徹之行动轨迹间看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显然他也想不通为什么古徹会在如此情况下还坚持不使笑谈刀。
忽然,看到古徹脸上突现的异样潮红后,他想起什么地出言提醒,“南宫前辈,他在借你的内劲调息。”
时间回到两年前秦淮河上的某个朴素船舱。
“前辈,难道刀亦有灵”这是他在冰羽宫是非长老分析“笑谈刀”之魔性时问出的话。
“自然。”是非长老点头道。“万物有灵,故树有灵,刀剑亦有灵。”
“我不懂。”
“万物有灵,故树生草长。刀剑虽为人造,亦非无情之物,只因造它之人皆非无情无义者也。此所谓存在皆情皆理也。”他看出了凌御风的眉间迷惑,笑道,“但你放心,我刚虽对你说了刀可惑人之语,可我也是不信的。我信刀有灵,不信刀惑人。若真有此种情况发生,只可能是人惑人或人自惑。可惜我终没机会一观笑谈刀,不然也可以研究研究到底是刀惑人还是人惑人了。”
凌御风还不懂,便只能问,“何谓人惑人”
“刀乃静物,可书乃动物,或者说,这传承千年之文字,乃天下第一之动物。”
“您是说笑谈刀所习之法有误”
“气若不顺,自得有所出。有所出,则必有其可出之道。杀人亦可为之一道。”
杀人可为一道,借气顺气亦可为之一道。
凌御风话一出口,那方才还看轻古徹的诸人又不免惊叹出声。
不说其他,仅凭敢拿南宫桀内劲调息一事,便够江湖众人津津乐道许久了。
也有人不愿相信凌御风的话,毕竟是拿生命做赌注的事。但在南宫桀越来越快的枪影里,他们不得不信。
果不其然,极为吃力的又接了南宫桀数招后,古徹不再纠缠地飘身而去,速度之快,竟是连南宫桀掷出的长枪亦来不及将其阻拦。
“好一个大梁公子,若你今日不死,我们必有一战。”
声音雄浑有力,哪是什么仓促而逃之人。
“佩韦,那小子就交给你了,给我看好他。”
南宫桀匆匆嘱咐一声,连人带枪便追了出去。
见欲抓之人逃走,周文元也对着凌御风的匆匆抱拳道,“凌兄弟,大恩不言谢,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定当全力以赴。”
 
第十章 两只天网下的鱼 上
“凌公子,”海荒开口,人也朝着之前南宫桀坐的那把椅子走去。
“啪!”
他人刚到椅边,颜佩韦就伸手捏住椅背的一使暗劲,椅子顿时四散在他面前。
深深看了颜佩韦一眼,他又转身直面众人道,“我等此来,只为得你一个说法。现在,笑谈刀之事已了,你也该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了吧。”
“庄主莫急。”凌御风看了眼海荒,微微转过半个身位后便让自己处在了进可攻退可守的绝佳位置。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明白海荒等人之秉性,所以,哪怕自认他们伤不了自己,却还是会无意识的让自己处身于一个理所当然的安全环境。“正所谓先来后到,不管海无敌等人是否为我所杀,都得在姚家一事完满解决后才能讨论。”
“凌公子好大的口气。”
海荒向王崇使了个眼色,王崇也会意地慢步走了上来。
“公子,我等可没空闲陪你为那群阎罗余孽浪费时间。”
“阎罗余孽什么意思,难不成姚家是小鬼五阎罗的族人”
众人猜到了什么的将目光投向王崇。
王崇自知失言,却也不加掩饰道,“众所周知,过去十年里,小鬼五阎罗共劫我振威镖局镖银十万余两,此等深仇大恨,若不是他们早已身死剑下,我振威镖局定会联合各江湖义士豪杰将他们一网打尽。所以,查清他们底细对我振威镖局来说并不是什么怪事难事。”
“是吗,烟雨楼在姚家事发后耗时半年才查出来的东西,振威镖局这么轻易就做到了”
“公子用不着在此挑拨离间,”王崇道,“即便我知道姚家和小鬼五阎罗的关系又如何,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难不成我还要将对五阎罗的仇恨加诸在他们身上不成我镇威镖局何等样人,又岂会做这般杀人绝户之事”
凌御风很自然就忽略了他最后一句,道,“当时,江湖流传最多的便是,五阎罗虽死,但他们积攒下来的财富却有百万两不止。一直以来,五阎罗皆是居不定所之辈,所以”
“你觉得我振威镖局会为区区百万两来冒天下之大不韪”
“我知道,若无证据,想让你们自行招认乃不可能之事。我之前就说过,哪怕你们万事做尽,却还是有疏漏之处。海庄主,”凌御风转头看向海荒。“当年,您同意让喻藏锋杀海声之前,是否有向他打听清楚所有这些事的经过他是否又在向你汇报时说过,在他劫杀谢邯等人时,曾窜出过一个背背双锏的男子”
海荒眉头一皱,道,“‘金银锏’杨念如”
“庄主即知‘金银锏’三字,想必海声也知晓自己不会是他对手。他是否向你汇报说,所有人都杀尽了是,他的剑确实插进了每个人的心口,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其中一人之心脏,长得比别人稍偏左了那么一点。而此人,恰是那班倭寇的首领。王老镖头,不管你有没有将此事全权交给谢邯谢副镖头,但此人名字,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吧。”
“一派胡言,”海荒厉声道,“什么‘金银锏’什么倭寇首领,不过你一人在这信口雌黄而已。凌御风,之前惜才,念你是年轻一辈中难得一见之俊逸,才给你机会让你向大家澄清湖心岛一事。可你不但不珍惜,还处处污蔑我四海山庄,难道你真当我四海山庄的‘九嶷剑诀’是摆设不成”
“哦!”海荒话音落后,一个看似轻飘飘却刚好能让所有人听见的声音自人群外响起。“这是,要和我老鸟兄弟动武的意思吗”
转头,大家便
第十一章 两只天网下的鱼 下
话落,剑鸣,海荒人已朝井田三郎扑去。但其剑身尚未触及井田三郎衣角,一把金锏便横空而下,直直砸在了海荒剑刃之上。
一击未中,海荒立马收剑而立。他知道,若杨念如决心与他为敌,那么,别说斩杀井田三郎了,只怕连他自己都很可能会折在这里。
只见他面色铁青,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瞪着杨念如一字一句道,“杨念如,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倭寇的与天下人为敌”
“海庄主这手帽子,扣得可着实是好,杨某都差点被压得直不起身了。”杨念如斜眼觑他,继续道,“但你未免太着急了点,三郎可还有话没说呢。放心,待他把话说完,不管你俩的恩怨是国仇还是家恨,我一概不会插手。”
井田三郎站上前来正欲说话,海荒却突将视线转向凌御风,道,“凌御风,你布得好大一个局啊,为了独吞惠帝宝藏,你先是杀我门人,现在又找来倭寇欲辱我四海山庄名声,难道你真认为这天下无人可治你不成”
凌御风冷笑,道,“海庄主,事已至此,你还想赖,还能赖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海荒道,“天理昭昭,大家伙的眼睛可都亮着呢,由不得你在这恣意放肆。”
海荒虽做此语,却始终不敢正眼去瞧围观众人。他知道,杨念如出现后,哪怕自己再巧舌如簧,也再不能挽回局势了。所以,他看了看王崇,费心道,“王镖头,看来咱两家这诛人满门的恶名,是要背下了。”
“这么大的罪名,我振威镖局可背不下。”王崇觑向凌御风,道,“凌御风,我等念你是大梁公子,江湖晚辈,故纠集在此等你一个解释。现在呢,你不但没有解释,还处心积虑要给我们扣这么大一顶帽子。行,我振威镖局虽小,但无论是小儿性命还是你今日之辱,都足够我倾一门之力来与你不死不休的了。凌御风,我王崇在此立誓,不斩你项上人头,我死不瞑目。”
“那估计,你可能真的要,死不瞑目了。”凌御风淡淡道,大梁公子的剑身也一点点暴露在空气里。“我答应过小鬼五阎罗的,护他一门周全。现在,所有事都已弄清楚,你们,也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之代价了。姚家满门,整一百二十三口。你们决计出手前是否真正打听过,那一门之人,可从未接受过五阎罗的恩惠。他们自给自足,安居乐业,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姚家出过此等人物。你们为财,我可以理解,但你们为财而不折手段的方式,我理解不了。你们明知异族凶残,却还要不远千里相聘。一百二十三条人命,老者数十,幼者数十,妇者亦数十。可就这么些人,无一全尸。我不明你们何以有这么大仇恨,但,抱歉,那老老少少一百二十三条亡魂,可一直在看着我呢。”
见事不可期,海荒立马仗剑而行,厉声道,“凌御风,我本不愿与你为敌,但为小儿性命,今日便让你知道知道我四海山庄的‘九嶷剑诀’,可是浪得虚名。”
“凌御风,江湖即传你剑法天下无双,我王崇,也来领教领教。”
刀是重器,且复星裂之名;
剑为灵均,九嶷飘忽不定。
一刀一剑,刀势迅猛,专劈头颅肩胛;剑法灵动,只刺周身大穴。
只见刀劈剑刺,人影翻腾,凌御风剑虽犀利,却还是被王崇海荒的刀光剑影笼罩着脱不得身。
眨眼间,王崇已在海荒的剑影封锁里连劈数十刀,每刀劈出,他都觉得能斩下凌御风之头颅或卸他一条胳膊。很奇怪的是,每当刀锋将触到凌御风皮肤时,他都能以一个冒险刁钻的角度或闪躲或剑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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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有子自外来 上
杨念如眉头一皱,人也悄然挪到凌御风身边。
正所谓善者不来,且这现任锦衣卫指挥使,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善人。
也因众人都知晓田尔耕非属善类,所以在他自报家门后便纷纷退避三舍。
瞬间,除跟着田尔耕的十数人和凌御风杨念如颜佩韦等寥寥数人外,烟雨楼前那偌大的一片空地上,竟是再无闲人。
他们只远远看着,既不多说一句,也不敢稍有妄动。
也不怪大家会如此忌惮此人,当今天下,除那他杀不死和不敢杀的寥寥数人外,谁又敢随意招惹这尊活在魏忠贤阴影下的魔头
史书有载,“田尔耕,任丘人,兵部尚书田乐之孙。靠祖父庇荫,累官至左都督。天启四年十月,代骆思恭执掌锦衣卫事务。尔耕狡黠阴贼,与魏良卿结为莫逆之交。魏忠贤斥逐东林党,屡兴大狱。尔耕广布侦缉人员,罗织平人,施用锻炼等酷刑,入狱者大都不得出来。”
魏忠贤时代,其手下爪牙有“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之称。其中,“五虎”崔呈秀,田吉等司文职、主谋议;“五彪”田尔耕、许显纯、杨寰、孙云鹤、崔应元等司武职、主杀戮。
有魏忠贤“大儿”之声,位列“五彪”之首,身兼锦衣卫指挥使等显赫身份,天下不知田尔耕之名者亦寥寥无几。但是,纵使其杀名在外,世人却不知其武艺如何,所用兵器为何物。
“上善伐谋”,能假手他人之事,田尔耕绝不亲自动手。见过他出手的,也都成了死人。
在围观者回避,杨念如等人严阵以待时,凌御风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他直视田尔耕,出言道,“御风不懂,还望指挥使大人能不吝赐教。”
“公子这般作为,怕是会有辱公子名声的了。”顿顿,见凌御风还是那副不温不火模样,田尔耕也不恼,继续道,“不过细细想来却也合理,毕竟是惠帝宝藏,一生享用不尽之财富。换谁,都会动心的。”
“哦!”凌御风皱了皱眉,又展颜道,“如此说来,我定是身具宝藏的了”
田尔耕道,“若仅是区区财物,九千岁他老人家也不用大老远地唤我来此。事关大明王朝之辛秘,公子大才,想必是能理解的。”
“若我说不呢”
田尔耕微笑着看凌御风。“嘴长在公子自家身上,自是公子想说什么就是什么。但,锦衣卫行事,又岂能不如公子般证据为先,事实为行近年来,江湖只知烟雨楼和冰羽宫,诸位许是忘了,这是谁家天下。”环顾四周后,他挥手自身后人群中提出一身穿粗布麻衣的战栗之人,问道,“公子可识得此人”
凌御风道,“不识。”
“江湖有传,大梁公子除剑法超绝外,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现在看来,似有偏颇啊。”凌御风不说话,只等着田尔耕下文。果不其然,田尔耕转瞬便对着那人的问道,“你可识得这位公子”
那人唯唯诺诺地点头,道,“小人识得。”
田尔耕怒道,“笑话,凌公子乃人中龙凤,又岂是你所能识得的说,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来此诬蔑凌公子的”
田尔耕一怒,那人便双腿一软地急忙跪倒在地,磕头告饶道,“
第十三章 有子自外来 下
话音刚落,凌御风就看到了一张极相熟的面孔自人群缓步而出。
田尔耕刚出现时,他就觉得此人身形好似见过般,但因其藏在人群最后且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田尔耕身上,凌御风就没去深究。直至此人主动上前,他方喊出了他的名字。
“许升!”
田尔耕道,“公子既已识得此人,我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许升,这几日来你一直憋闷着不言不语,现在,你有什么想问想说的,尽管说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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