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人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六昧
看似她在方才的追打中占了上风,但她清楚自己的拳头和脚都不过是轻触凌御风。
一番追打下来,不仅没达到将凌御风打成猪头四的目的,反使她累得不行。
所以她只能狠盯凌御风,用眼神和言语来达到自己的复仇目的。
“不过。”凌御风笑着。“站着让你打,我才没那么傻呢”
“说,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刚才,我刚才也没做什么啊。”
看着凌御风的满脸无辜,林叶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经我同意了吗,你就随意使唤我的身体”
“别不知好歹啊,我那是在帮你圆梦。”
“圆梦我要做的是大侠,不是打架。”
“可大侠都是打架打出来的。”
“不!”林叶落摇头。“大侠是做事做出来的。”
“做的什么事”
“好事,见义勇为或劫富济贫的好事。”
凌御风摊手,还是笑眯眯的模样。
“可不管是见义勇为还是劫富济贫,都得打架啊。”
林叶落语塞,忽然就意识到现在的凌御风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能随意拿捏的小疯子了。
赌气般起身,看向陈默道:“陈叔,来教训这混小子吧,他伤还没好利索,应该不是你们对手。”
凌御风气结而笑。
“有你这么出卖队友的吗”
“估计也出不去,还不如让陈叔好好教训教训你,也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小姐可能是误会了。”陈烈插嘴。“自他踏出门槛那刻起,便没有了教训。”
“那就,”林叶落笑着。“杀了他吧,如果可以的话。”
陈烈一愣,凌御风也立马出声。
“喂喂喂喂喂,你怎么能这样我死了,谁带你去吃遍这天下的好东西”
“可我都已经不能再欺负你了,与其被你欺负,还不如重新来过。下次我一定要学好武功,也让你尝尝被人当剑耍的滋味。”
“下次到底能不能遇见都还两说,太冒险,所以还是好好珍惜这一次。”
“可我已经不太相信你了。”
“为什么”
“他们都想杀你,你却不想去杀任何人。”
“你想我杀人”
“我七年前曾明白过一件事,有人想杀你,你就得去杀掉那人,因为你得活着,只有活着,你才能知想杀你的那些人为什么就想杀你。同时也为了证明说,杀了那些人,你是在救更多的人。”
“若他们生来就只是为杀我的呢”
“你还不够别人这么针对吧。”
凌御风歪歪脑袋,道:“恰就是有那么一群人。未见我前,他们都不敢自言己生。知道什么是自言己生吗”
林叶落尚未答话,凌御风又继续道:“其实并非什么都需杀人才能解决的。比如今天,若是别人不想死,我们也就没那杀人的必要。”
陈默皱眉,忽又听凌御风朗声道:“猪头都来了,你还不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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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不靠谱的沈杨
“猪头”
林叶落不知所指,陈家四兄弟亦不知其所指。但在凌御风的一句话后,陈宁却明显抓住了什么东西。
“我等皆信公子一言九鼎,却还是天真了些。公子当初刺鱼肠,恐也是刻意为之吧。”
凌御风不置可否。“诸位未拦,当也自信说他们找不到我,所以我也不曾怀抱过任何希望。或者说,哪怕他们能找到,你们也有足够的诱惑让我离不开这。可我已经出了这门,所以他们也有了存在的必要。我未说谎,出得这门前,我未说过一句谎言。他们来或不来,我走或不走,其实我都没你们清楚……”
凌御风话未说完,陈炎开口。
“公子真就觉得单凭那几柄剑,就能让你二人安然离开”
“当然不能。”凌御风摇头。“世事难料,纵天亦有不测之风云,我区区凡人,哪敢说那肯定之语。”
“公子倒是提醒我了。”毫无征兆可寻,陈宁方抚长剑,细长的泛寒剑身就“锵”的一声冲出剑鞘。人随剑走,直刺凌御风咽喉。“事有万一,我不能让那万一之事发生于此。”
陈烈陈炎先是一愣,继而拔剑,分左右攻向凌御风。
“铛!”
陈宁剑出虽急,凌御风却是悠然举剑。
陈宁剑未至,凌御风手中长剑已与其相触。两剑方接,凌御风身形一侧,脚步移时,又堪堪接住陈炎砍来的力劈之剑。一接两招,看似招架之举,其人却站在了战圈之外,再与三人相对而立。
陈默未动,先看一阵凌御风,再转头去看那站在一旁略显孤单的林叶落。
凌御风好似忘了林叶落般,以前,他们想用林叶落留下凌御风。现在,凌御风自顾不暇,林叶落又回到自己一个人的时候。
“公子不护小姐,为何又要将她带出”长剑握越紧,似正在抖。“你是不知还是故意,离了这门,小姐也变得和公子一样,都是被屠杀的对象”
“我不用他护!”林叶落犟而出声。
“来不及了,都来不及了。”陈默闭眼,那信纸之上的内容也浮现眼前。
“但出院门,杀无赦。”
信上虽无所指,陈默却晓院门二字的含义。五年未开之大门,开了,便要以血浇,出了,就得分生死。杀无赦,不专指某人,而是出这院门的所有人。
陈默已违背了那信纸之上指示。半刻钟,是他最大权限的同时,亦是两人离开的最后机会。他们没把握住,不管是什么理由,当他们再不视生命为最珍之物,陈默也只能爱莫能助。
剑未出,右手却高高举起。再放而下时,随他人影飘动的,还有十数把剑。他人冲向凌御风,那十数把剑却一齐冲向手无寸铁的林叶落。
凌御风虽未被围,但在四柄长剑的连绵攻势之下,他也只能据剑而守。当然,此时的他若想冲破四人之墙,定会比柏子尖上更简单些。
他没那么做,自看到对面墙上大大猪头的那刻起,他就在想,无论结果怎样,都不该放弃这么一个还恩的好机会,不管是对林叶落还是对自己。
那么大一个猪头,又岂是一个人所能画的
所以他不急,就他对某人的了解,未弄清楚某些事前,他绝不会让那独一无二的人证那么轻易就死在这。
果不其然,剑将至,陈老汉那扇刚合不久的门又自内而外地打了开来。
“连我弟妹都敢动,你们着实好大胆。”
伴着声吼,一条人影也迅速冲出。人影极快,只听风声,便见数道寒光成排而起,将那由一侧刺向林叶落的长剑纷纷拨拉至一旁。
人影冲出之后,一张麻布旗幡也同飞而出。幡飞甚急,如被那人牵引般,旗幡去处,却是人影所顾及不到的另一边。
“老苏,人命关天,这可不是耍帅的时候,你若敢让我弟妹身有所伤,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在那人的怒吼声中,又一人影自门内冲出,速度之快,竟是一点不逊于先前那人。
“就属你话多,先管好自己吧,小心被人剥了皮。”
“剥皮谁敢剥我皮,谁又能剥我皮”寒光再闪,人已撞进那数人之中。“卖老鸟一个面子,这番就不取尔等性命了。但为安全起见,这执剑之手肯定是再不能让它完好如初的。所以,抱歉!”
李树生只觉手中长剑被什么勾了一下,如入成木,竟是一时不能收回。一时不能收,他也就失去了再收的机会。右手一疼,似被什么尖锐之物扎进了手臂。
“啊!”
剑脱于手,人也被一脚踹开。速度之快,李树生甚至都没看清那人模样,更别说那伤了自己的奇异兵刃了。
李树生未看清的东西,钱圩看到了。
那是两只套在手臂之上的爪子,一只色略暗,一只则泛着摄人的银光。如有奇力般,当手中长剑靠近那只略暗之爪,莫名就会偏向于它。一偏之后,那摄人银光已毫不客气地刺穿手臂。照壶画瓢,他也一如李树生,被一脚踹开。
林叶落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当他唠唠叨叨在耳边说个不停时,她看到了一张满是皱眉的脸。若她见过早晨欲出门的陈老汉,定能一眼认出眼前这家伙的样貌,就是那不信鬼神又被鬼神吓了回去的陈老汉。
“弟妹,我迫不及待想知道,你和老鸟是怎么认识的为何我与他相识七年,却始终不曾听他提起过莫不是他在外边养的人吧这家伙,果然是道貌岸然,身前一套背后一套,不可信不可信。”
林叶落未及答话,因那灵活的老头又冲了出去。当他再回时,她也没有说话的机会。
“弟妹啊,刚才情况你也看见了,若非我们及时冲出,你肯定就死在这些人手里了。此诚危急啊,那人却能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听我一句劝,就这种无情无义东西,还是早早断了联系的好。当然,你若一定要找个人来保护自己的话,我可以自告奋勇。看,光凭我这两只神爪,就能将那只老鸟甩到九霄云外。”
甫闻此言,不仅林叶落,连那使得一手好幡、被他称为老苏的家伙都忍不住踉跄一下。
隐隐听得此语的凌御风亦是振剑而吼:“就你沈杨那双狗爪,也配和我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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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以剑相请
来者正是沈杨一行。
两天前,恰在凌御风决定离开之时,沈杨也以五十两银子的代价住进了这间高楼旁的小小民房。房主无名,人人都叫他陈老汉。有此五十两银子可供挥霍,沈杨也摇身一变,成了老汉的模样。
今天他本也想和昨日一样的挑担卖货,谁知未出此门,就感觉到了四周的沉闷。为免人疑,他还是挑担出门。可在数道气息的笼罩之下,他也只能表现出常人该有的那种战战兢兢。师从易容之术仅逊于两小——钱小二和史小天的蒲灵之,沈杨仿人之术虽未至化境,却也能在于片刻间掌握被仿之人的动作特点。正因身有此能,凌御风才会让他去寻“千面”钱小二。至于其寻觅如何,容后再秉。此刻再来讲讲那墙上猪头的来历。
当化身陈老汉的沈杨入住民宅后,一个七岁左右的小男孩也蹦跳着站在墙外。嘴中念念有词的同时,一块能画线条的干黄泥也出现手中。
“先画一个圆,再画两条线。线下有个圆,圆中有两点。圆下再画线,大圆生两叶。”
手随口诀而动,一个大大的平面猪头也现身墙上。
和莫玄衣看到的猪头不同,小男孩笔下猪鼻,并没有明确所指。
“我在这,紧贴墙上。”这是平面猪头的含义。当然,那小孩的话,自是受沈杨所托而专程来此的。
解释已毕,我们继续看剧情。
凌御风话后,沈杨自不会偃旗息鼓。
“就你那自顾不暇的模样,不用抢,这位美丽的小姐也能做出不会让我失望的选择。”沈杨说着,全然不将还剩的那六七把剑放在眼里。“话说你若真是伤重不能执剑,何不让我代劳一回你要还情,我帮你,要报恩,我也可以帮你。条件是咱俩公平竞争,如何”
“就你个见不得的东西,凭什么和我公平竞争”凌御风左横右挡,自己虽脱身不得,陈默四人也只能看着那十数把剑越变越少。
“见不得人”沈杨大笑出声。“天下谁不知我沈杨乃颜压宋玉貌比潘安的翩翩人物我只不想再生那投瓜之事,让无数女子心不知属,所以才易容而出。当然,”暗爪前引时,他人也自林叶落身前飘过。“小姐若想让我和他一较高下,沈某人也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纵你不会拒绝,又有谁能判其真假”
沈杨恍然,这里人虽无数,除最先遇到的凌御风,恐谁都会对他存疑,哪怕对方是和公子凌齐名的江湖人物。但他也并未就此屈服,反是讥讽道:“你以为天下人人皆如你般生性多疑我与人交,皆交之于心,所以你也毋须在这刻意贬低我。”
“真是贬低”凌御风笑着,哪怕与自己交手四人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不是贬低,”沈杨忽想起了什么,大笑道,“是你凌御风自觉比不上我沈杨,所以才会出此言语。”
“果不其然啊,一只能去抓鼠的狗,脸皮可真厚。”
“脸厚也有脸厚的好处。”沈杨全然不理凌御风的语中调侃,自得道,“最起码不会像你一样的事事待人助。”
“别误会,我不过是想给你个表现的机会。”
“但你却要无情将我的表现抹杀。”
“不用抹杀,就你那点表现而言,实是无人能看上眼的。”
“那你何以不敢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机会不是我给的,而是由你面前那位姑娘决定的。”
沈杨似觉凌御风所言在理,所以在将最后一把长剑打落的同时,他也站在了林叶落身前。双手抚面,再揭而下时,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已换了模样。虽是不如宋玉潘安般惊世,却也白净可观。
“不知小姐可愿给个机会,让沈某人也赢上一回”
林叶落满头黑线,一如那正与凌御风交手的四人。她实想不到凌御风寄予重托的朋友,竟会是这等登徒浪子。
她不言。另一边的苏锦程也收幡而立,苦笑连连。
见林叶落似有不悦,沈杨立即收敛形容,欠身道:“小姐莫怪,我不过恨老鸟瞒我至此,所以才会出言调侃。但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见他收敛形容,林叶落虽是板沉着脸,却也敛裙行礼。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此番事了,小女子定设重宴而谢。”
沈杨面上尴尬不断,连连摆手道:“小姐毋须多礼,我和凌老鸟乃多年好友,他若不来寻我相帮,方是设重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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