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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有人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六昧

    一语而罢,他再不去看林叶落,反是和苏锦程一块皱眉看向四周。风微起,随风而至的,却是刺鼻血腥味。

    和两人动作相同,当血腥味传来,陈默四人亦同时皱眉。横剑而立,陈默悔之而语。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如果刚开始时就一拥而上,他们也不至会落此下场。”

    陈宁三人未动,双眼仅看凌御风,双耳仅听陈默言。

    “他们也错了。”凌御风亦是横剑而立。“愚忠有时并不值得称颂。若他们不呆原地,能聚拢一起,鱼肠剑再利,也不可能这么迅疾。”

    “单只鱼肠”说这话时,陈默看向沈杨。

    沈杨不语,单只摇头以做回应。他实想不到,那师兄妹二人,竟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刺客隐而杀,那些人本是隐者,却遇到了另一个真正的隐者,时运这种东西,真的是无处也无法言说。

    “能和好管闲事狗爪鼠、鱼肠玄衣剑一块共事,敢问阁下是何人”这句,对这苏锦程。

    苏锦程亦未语,只展展旗幡。大大的卜字之下,是“只断失物,莫问前程”八个小字。

    陈默苦笑一声,再转而向凌御风。

    “当今闻名天下者六人,现聚于此者四人,公子所言,真非痴人说梦语。”

    陈默能晓苏锦程来历,凌御风自也猜到些许。只见他先朝苏锦程抱拳以谢,方对陈默道:“管家可愿让我走”

    “先前时候,公子说不用杀人也能过。但这,似已和公子预想出了偏颇。”

    “非战不可”凌御风语带无奈。

    “公子亦说了,除今日外,实难再寻更好的偿还机会。”虽知所剩者可能已寥寥无己,陈默还是示意陈宁做些该做的东西。

    果不其然,哨虽响,越暗而出者却剩不过十数人。

    陈默摇头,忽向凌御风伸出了手。“公子请!”

    请,以剑相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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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剑断
    “请!”

    凌御风横剑,在沈杨苏程锦拦住那十数人的同时,又两条人影跃出暗处。

    还是原来模样,玄衣罩体,鱼肠短剑尚留有未擦尽的血迹。

    和莫玄衣无动于衷的冷漠不同,古菁嘴角却扬起一抹得意而狂热的笑。眼神炙烈,看着场中凌御风窜动的身影,更是流露出了某种嗜血的渴望。

    沈杨皱眉,他实想不到自己身边竟还有这么一个嗜血的疯子。不管场中动作如何,缓步靠拢古菁,轻声道:“第一次杀人”

    古菁摇头,浑不在意他的眼神。

    “刺客门人若都入世才杀,那还怎么立足于江湖”

    “你喜欢血的味道”

    “不喜欢。”

    “你享受匕首插进别人心脏的快感”

    “不!”古菁再摇其头。“我喜欢匕首划过脖子的流畅感。”

    “若让你继续,解决他们,需要多久”沈杨指向那十数把静候一旁的长剑。

    “我不是他们对手。”古菁大方道。

    “可你杀的,应比他们还要多。”

    “我说的是站在这,我不是他们对手。”

    沈杨恍然,和莫玄衣不同,自己身旁这女孩才是真正的刺客。

    刺客杀人,从不讲求光明正大。他们隐于暗处,像只窥视的猎豹,一有机会,便能给猎物致命一击。见她继续将视线停在场中的某人身上,沈杨之言道:“别想了,你杀不了他。”

    古菁笑笑不说话,在她已知的世界里,还没有杀不了的人。可随着场中动作的变化,她却也皱起了眉。

    她承认,不管是那四把长剑中的哪一把,她都没有必胜把握,甚至很可能会死在那轻细如柳或厚重似尺的长剑之下。

    场中五人的战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烈,但不管或刺或劈,都会给人一种避无可避的错觉。她尝试着将自己代进与凌御风相同的处境,然后无奈发现在那四人的联手进攻中,她甚至连一个回合都支撑不了。

    她可以凭借身法躲过那把笨拙的力劈之剑,可她无法躲过那轻盈的横刺。那四人之配合,竟是有如浑然天成,一进一退,一攻一守,都能在恰到好处的同时给人以无限压迫。

    她看着,另外三人也看着。一刻钟后,三人心有灵犀般同时转头,看向彼此的眼里俱是苦笑。

    “我败了!”沈杨道,“我接不下那把上撩的重剑。”

    “我也败了!”苏锦程亦是摇头。“我动作没他快,做不到围魏救赵。”

    “我的鱼肠很短,身法亦不如他。”莫玄衣还是冷冷的模样。

    古菁知晓他们在说些什么,因为知道,所以才会在心中激起波澜。

    她知自己和莫玄衣的差距,却没想到差距竟是如此之大。她接不下一招的攻击,他能相斗一刻钟。可在一刻钟后,场上那人还在,不仅在,而且剑招不乱,身法腾挪虽急,却也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江南烟雨楚,大梁公子凌;义重金银锏,鱼肠玄衣剑;好管闲事狗抓鼠,莫问前程苏秀才。”

    以前,她总认为这六人处在同一水平线上,所以她在追赶莫玄衣。只要追上莫玄衣,她也就追上了这天下所有年轻人。现在看来,六人虽列一起,却也有档次分别。

    无人见过烟雨楚的剑,可他名列公子凌之前。可以想见,这年轻一辈中真正能和场中那人一较高下的,或也只有那比苏秀才更神秘的烟雨楚了。神秘不在身份,而在武艺剑招。

    随着场中战斗的继续,古菁先是皱眉不断,她不知该用何种方式或能用何种方式来完成自己的心中所想。

    虽自信于学了十二年的暗杀技巧,但她也知道在真正的武力面前,所有技巧都不过是你通向死亡一条的捷径。它不仅不能帮到你,还能捆缚着让你失去还手能力。一瞬间,她似明白了师父所说那句话的意思,“别太在意技巧,真正的技巧都隐藏在你的能力之中。”

    以前的她不以为然,觉得只要自己藏得够好,出手时机选得够好,就一定能完成暗杀任务。这一刻后,她明白了“能力”两字的真正含义。

    那是久蓄库中的江水,一旦决堤,不管前路所挡者何,都将被统统摧毁湮没。

    一思及此,古菁就松开了那紧皱的眉头。双眼直看场中,她也想知道这场战斗的最终结果,是如那人所言般还尽恩情,还是如何

    当他们思绪百转之时,林叶落却是什么都没想。

    什么都没想,并非自信于凌御风必胜,所有人都能安然无恙;亦非心存死意,所有结果都能接受。她什么都没想,所以也就什么都没做,只双眼平和地看着场中一切。

    陈默长剑划破凌御风衣角时,她未心跳加速。相同的,当凌御风长剑自陈默左肩之上一滑而过,她也未因担心而皱眉。就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打斗,不,恍若面前并没有所谓的打斗发生。她像老僧入定了般,眼中无物,两耳无声。

    林叶落也不知自己为何就能在此种情况之下做到心无旁骛。以前的她总说凌御风傻,因他能看上半天的蚂蚁螳螂。但她也被凌御风说过,就为这时不时的物我两忘。为此再加她是女儿身的原因,那驼背老头才坚决不让她习武。

    时候的凌御风说:“若让你学了武去,再在相斗时来此一着,那岂不就成了别人的活靶子。”

    时候的林叶落也会反驳。

    “放屁,我又不是傻子,怎可能会站着让人打”

    她确实不是傻子,但站着让人打这事,她确也做得出来。她的呆滞不分场合也不分时间,她说不清楚为何而呆,暂也无人能语她呆之为何。

    这七年来,她好像并没有再出现这种情况。却又好像出现过,只是无人关注,所以就说没有出现过。恰如今日。凌御风五人忙于争斗,沈杨四人忙于去看别人如何斗,自然就没有时间再去关心她这不起眼的姑娘,自然也就没人去拍拍她的肩膀,嘲笑地说:“你又去见玉皇大帝了”

    惊醒是什么时候

    林叶落说不清楚。当凌御风手中长剑一折两半时,她就突然惊醒了过来。



第一百零六章 恩者还其一
    “咔!”

    当陈炎陈烈两人同时高高跃起,他们手中重剑也交叉着同时劈向凌御风。两剑未至,陈默陈宁两把细剑又分左右迅速刺来。

    为避刺来的两柄细剑,凌御风就不得不举剑去扛那两把劈下的重剑。若不硬扛重剑的话,则他很可能会陷入四人的包围之中。

    一思及此,凌御风再不迟疑。身形后撤以避细剑的同时,只见他横剑前挡。

    陈炎陈烈之剑本就重达四十余斤,再加两人的千斤之力。所以三剑甫相接触,凌御风就感觉此剑难支。纵是剑起柔劲,后退时犹如那绵绵长河,直将那两柄重剑稳稳接下。可当剑停,凌御风再执剑相对,手中长剑终是承受不住刚才的一击之力,“咔”的一声从中折断开来。

    “公子还不拔剑”

    陈宁步步紧逼,手中细剑不断点向凌御风各处大穴。

    凭着手中断剑,凌御风虽是再三避过,脚下步伐却是凌乱了不少。

    “陈公送剑于我,我又怎能拿它来对陈公”

    “公子应该知道,我之所以赠剑与公子,便是想让公子有把趁手兵刃,不至于未尽全力前就惨死于此。那无论对我等还是对公子,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凌御风以剑驻地,让过陈烈拦腰之剑时,人也以剑为点的旋转开来,左退一步,继续维持着开战前的局面。

    “陈公也应知道什么叫寸短寸险,御风短剑之力虽及不上玄衣莫公子,却也有身法之优。”

    陈宁点头。交手数次,他对凌御风之身法动作已有了一定了解。天下人无数,但能比上凌御风者,却也不足一掌之数。虽知如此,陈宁还是开口道:“敢问公子,此时境况比之柏子尖,如何”

    “我尚未被四剑围在当中。”

    “可公子为此,也已用尽了全力。”

    “不!”凌御风继续招架躲闪着四把长剑的攻击。“陈公习阵已久,难道就从没发现过此阵弊端”

    陈宁虽是心中一凛,却也不动声色地递上长剑。

    “还望公子能指点一二。”

    凌御风笑着,在四剑紧迫不变之压力下,他还能笑着,道:“四人立四方,前后为攻,左右为御。攻者势猛如火,御者亦如那涛涛之水。陈公与管家的长剑虽急且利,但较之另外两位,却少了些许的血腥煞气。煞气不足,又怎能做到一击毙命所以在这四方阵中,两位更多是起到一个让煞气之剑重复煞气的作用,而这需要四方阵的配合,若无四方之阵,则首尾不能相连,应对不能及时。不知御风所言,正确与否”

    “公子为此一战,当真是用心良苦。”陈宁剑刺越疾,真像被凌御风说中了般。“仅不知公子有此眼力,何以又要拖这许久”

    “全靠陈公提醒,百剑在后,我又怎敢再为自伤之举”

    “看来公子已找到了破解之法。”

    “抱歉!”凌御风语出莫名。“我仅不知那一击之力,竟让阁下留了个气血不畅的后遗症。经脉被阻,阁下应该多做调养才是,又何必着急若此”

    陈宁皱眉,却未去看凌御风口中那人。

    半月时间已过,当他能重执重剑并笑呵呵跑到自己等人身边说已无忧时,他们也就信了。信得有些草率,但从剑舞来看,却又值得一信。

    既信,便再无怀疑之理,特别是当下时候。

    “攻心”陈宁笑着。“公子不仅找错了对象,也找错了时间。”

    “是吗”再次避过陈烈的下劈之剑。“五十招之前,即使不用运劲力,阁下也能将那重剑耍得虎虎生风。五十招之后,双臂已酸,若无劲力相辅,那重剑断是不可能再起威风的。可你劲力耗尽而又经脉受阻,纵不提两位重剑陈公的移动速度,单只一项,便能让我有机可趁。”

    “是吗”此番说话者不是陈宁,而是一直挥剑不断且有越战越勇之势的陈烈。“说这许多又有何用,试试就知道了。”四人中,他是唯一一个受过凌御风剑伤的。

    “那就,试试!”

    骤然间,凌御风身上气势一变,似又回到柏子尖和望江馆里放手一搏的瞬间。白衫无风自动,那紧束长发也像被谁用手挑了一下,整个松散着倒垂开来。

    陈宁只觉心头一跳,在凌御风贴地绕过他的前刺之剑后,他又立马回转剑身,直刺凌御风倒飞之残影。其剑虽快,怎奈凌御风的速度更快。眼看其短剑将及陈烈,却又有一剑侧向刺来。

    在凌御风煞有其事地说了那许多之后,陈默视线就始终不离陈烈。他知道,纵是没有经脉受阻一说,凌御风若真像柏子尖或望江馆里一样的放手一搏,那不管是陈烈抑或自己,都不可能安然离开。而他又说了这么多与陈烈相关的话语,不知觉中,他就将凌御风的目标定在了陈烈身上。

    一切都好像预想中事,凌御风冲向了陈烈,他的长剑也刺向了凌御风。在此情况之下,他觉得无论如何凌御风都得再做选择,因为他说过,百剑在后,他不能再伤。不能伤,便要在几把长剑同刺之下重新做选。

    忽然间,陈默忽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们的想法似都被带到了凌御风一边。寸短寸险,凌御风说他将刺陈烈,他的攻击方向似也在陈烈。可攻击之后的选择呢他不能伤,所以就必在自己等人的多剑围攻下做出选择。这个选择又是什么

    “三弟心!”

    陈默出声,一击之后,当是剑沉身法慢者回避最慢。若凌御风要在除陈烈之外的三人中再做选择,那除陈烈之外的另一把重剑,就成了必选之物。

    话出虽急,可剑已刺出,再想移转方位,却是不及。

    陈炎之剑未刺,却也携尽威势,临空劈下。

    凌御风似能断定那下劈之剑的落地时间般。陈默语出之时,他也笑着以掌拍地。陈炎剑落,正好封住陈默的侧来之剑。凌御风身在剑下,整个人却在那一掌之力后凭空侧移了一个身位的距离。

    众人惊诧间,凌御风却又侧翻而起,远远站在呆立的四人之外,笑道:“恩者,已还其一!”




第一百零七章 百剑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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