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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有人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六昧

    陈默接过陈宁递给的茶壶。“既已决定要喝,我哪还忍耐得住”

    “没错没错。”陈宁又一把抢过陈默捏在手里的茶壶。“如此好茶,怎可让你一人独占了去”

    望着两人的惬意样,陈炎忍不住就要开口,哪怕他清楚面前这两人已知他将说些什么。再次的尚未及言,陈默又道:“小姐要走了,我们该拿什么送她”

    “那人也要走了,我们该拿什么送他”陈宁道。

    “小姐最喜烤雉鸡,我打算好好给她烤上一回。”

    “五年前,他曾受过大宴,我虽不及江南楚,却也勉强能凑出一桌大宴来。”

    “女孩家,总归是要有几件新衣服的。”

    “我等江湖儿女,哪能没个称手的兵刃。”

    “小姐不喜艳丽,那就备上几套素雅衣裙吧,这事得抓紧。”

    “他曾有剑大梁公子,普通凡物肯定是看不上的了,这事也得抓紧。”

    “那你还不快去做”陈默看向陈宁。

    “那你又在等什么”陈宁看向陈默。

    陈炎站着,几次欲开其口,那两人却都没一点要听的意思。他终于瞅准了时机,两人相互发问后,他提前道:“你们在等的人已经来了。”语速之快,竟是让两人纷纷回转头来。

    “大哥二哥,真就这么让他走”见两人看向自己,陈炎方才不急不缓道。

    “不让走,又能怎么办呢”陈宁嘴角含笑地看他。

    “这是放虎归山,是……”

    “你还能在此杀了他”陈默打断道。

    “为何不能当初我就不同意家主的做法,有小姐在……”

    “老三!”陈宁面色一沉,陈炎立刻闭上了嘴。

    四人中,陈默虽是老大,但陈宁才是真正冷静到让人害怕的那人,特别是对陈炎和陈烈。所以见他面色一变,陈炎不自觉就后退半步。

    “记着,凡是家主做的决定,都不是我们所能轻易揣测的。也不需要揣测,你仅需做好自己份内之事就好,知道吗”

    “知道了二哥!”

    看着那刚还势如猛虎现在却柔弱绵羊的陈炎,陈默忍不住笑道:“也就你二哥能压住你们的急性子。你三哥呢,还跟着小姐她们”

    “是!”陈炎敬声道,“三哥让我来报信,他们正往此处来。”

    “留不住了。”

    陈默看向门外,那里绿草青青,阳光正好。

    “那就留下吧。”

    陈宁盯着屋角,那里阳光少至,冷意袭人。

    “就按刚才说的去各自准备吧,毕竟是小姐,毕竟是——贵客啊。”

    陈默语出无奈,人生不如意者十之**,他挽不回,便只能去做。

    ……

    夜至,当凌御风系好白衣,身穿浅蓝色裙子的林叶落也现身门口。

    如瀑的黑色长发披肩而下,小嘴紧抿,本就娇小可爱的鼻子在昏暗灯光下又笼上了一层属于影子的神秘。眼睑低垂,似不敢去看凌御风,再加她手扶门框,还真有那些娇羞的模样。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凌御风痴了,他痴时,林叶落也脸红了。

    “你,你在看些什么”她手挽裙边,低声呢喃。

    凌御风未闻,他只看着那张脸,那张从未忘过又从未看过的脸。这一刻的林叶落再没有他记忆中大大咧咧的模样,他甚至都不敢用来和记忆中的身影做对比。有那么一瞬间,凌御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砰砰砰”,好似打鼓般在他胸口迎接着什么。然后他笑了,当林业落再出言相问时。

    “看什么,不认识了”

    林叶落音调略大,凌御风笑容更柔。

    “确实不认识了。”走近,拉起她的手。“我已经是大侠,能保护你了。”

    林叶落虽是条件反射地缩了缩那只被他紧握的手,却未挣扎着将其收回。

    “你也算大侠”脸蛋又红,音调又低。

    可不管她音调如何低,凌御风都能听得见。

    “连你都会脸红了,我为什么就不能是大侠”

    “你再说……”

    林叶落挣扎,那只手却被凌御风握得更紧了些。她能感觉到从他手上传来的温度和力度,却也刚好能让她无法挣脱,只有温暖没有疼。

    “我已经是能保护你的大侠了,从今天起,我也只做你的大侠。你手在我手里,你也在我手里,别想再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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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宴
    今夜宅院虽也如往常般无声无息,却有灯火映路,生怕什么人走丢了似的。

    路之尽头是一宽敞所在,高树掩映下的它本该漆黑一片,现在却因那堆熊熊篝火和数十根点燃的石制灯盏,被映得直若白昼。甚至连那片小小的天上,都出现了灯火的暗红。

    凌御风和林叶落未至之前,陈默四人只相对无声。哪怕酒茶备好,他们亦无人愿去饮上一杯。

    陈炎添柴,誓要保证那火势一丝不减。陈宁来来回回地检查着什么,他面前是数条长桌,桌上有酒有菜,也有腌制好的雉鸡。陈默站在路口,双手叠在一块的静候贵客。陈烈虽是伤愈,却也不过背靠灯盏,冷眼去看他们的忙碌。他不理解,所以就用自己的方式来对自己的不理解。

    也不知是等了多久,当那两人联袂而至,纵是陈烈也挺直腰杆。

    陈默快步迎上,真像个普通大户家里的待客管家。可他能止凌御风,能抵颜佩韦的银色长枪。

    “公子虽来数日,却是第一次见此院夜景。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陈默躬身,凌御风赶紧将其扶住。

    “管家莫怪我等晚来才是。”话音一转,凌御风又道,“但实也怪不着我们,要怪只怪这夜色太美。”

    想起那灯照湖水光映莲叶的幕幕,凌御风不由又称赞起来。

    “我曾见夜景无数,有秦淮河上的热闹,也有苏州古园的静匿,但无论哪种,都比不上此院美景。灯隐林丛花照水,无声只待故人回。御风贫乏,实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形容它的词句,让管家见笑了。”

    “有公子一句灯隐林丛花照水,无声只待故人回。它们也就达到了存在的目的。实不相瞒,当年为建此院,家主可花了不少时间。怎奈家主事务繁忙,纵有此景,也无人来赏。若非公子将别,我也不敢私自开园。”

    陈默说着,单手前引后,三人也到了火边。

    “诸位能设此大宴相待,御风实不知该说些什么。”抱拳躬身。“感激那肯定是言语所无法表达的。既如此,御风便只能脸厚一回,擅自当当诸位的朋友,不知管家意下如何”

    “公子乃涛涛江河,而我兄弟四人不过这江湖之黄沙一粒,公子能拿我等当朋友,该是我等之无上光荣。”陈宁走近,笑道,“我可是听说了的,公子每与人宴,都会举杯畅谈江湖事,舞剑欲问世间人。还望公子能说到做到,当我兄弟四人为朋友。”

    凌御风咧嘴一笑,直言道:“今日可有酒”

    “美酒十坛,尽可饮。”

    陈宁伸手前引,凌御风就走到了长桌之前。

    “你们也知我有个嗜酒的朋友,跟他相处久了,这嘴自而然也变得刁了起来。”

    不待陈宁招呼,他已手按酒坛。尚不见他如何动作,那坛上泥封就裂了开来。酒香溢时,他也朗声大笑。

    “杨念如啊杨念如,你今不在此,当可引为终生之憾。”

    那坛中,恰是杨念如最喜爱的杏花村。酒香之浓郁醇厚,少说也是二十年老酒。

    “这酒可还行”陈宁笑问。

    “二十年”

    陈宁笑而不语,只手拿二两酒提,将浓香酒液倒于白瓷碗中。酒尽碗满,凌御风也就势端起。

    “至少三十年。”凌御风砸舌,又将碗中余酒一饮而尽。酒滑入喉,凌御风又转声道,“不对,至少四十年。”

    陈宁摇头时,陈默也和林叶落说了开来。

    “小姐,公子说你烤的雉鸡很好吃。以前不知道算了,现在知道,我忍不住就想和你比试比试,看看谁烤的雉鸡才最好吃。”

    “我都七年没做东西了,陈叔欺我。”话虽如此,林叶落还是忍不住让双手沾上了腌制好的雉鸡。“其实用不着放这么多东西,有盐有花椒就够了。”

    “小姐还说忘了呢”陈默笑着,手指另一张长桌。“那里还有几只尚未腌制,小姐可不能看我老就刻意放水啊。”

    林叶落害羞了起来。

    “陈叔,以前穷,所以用不着那么多的调料。现在什么东西都有了,可我又不会用了,这还怎么赢您啊”

    陈默熟练的将雉鸡穿上了铁叉,道:“其实我以前也不会做这些东西,直到某天,我看到某个小姑娘特别喜欢吃之后,我就开始会了。”

    “陈叔……”

    陈默打断了她,继续道:“小姐,也让我尝尝你的手艺呗,我也学学说到底怎样才能做出雉鸡最好的味道来。”

    “我怕做不好。”

    “有些东西,学了就不可能忘,正如某些人,忘了也能记起。”陈默将穿好的雉鸡递给林叶落。“小姐,也让我放肆一回,尝尝小姐手艺吧。”

    “那,”林叶落接过穿雉鸡的铁叉,笑道,“陈叔可得答应我,您烤好的雉鸡,我得第一个吃。”

    当陈默说出他烤雉鸡的原因时,林叶落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了喉咙里。她想哭,可她忍着没哭,不仅没哭,她还笑着和陈默说了这许久。

    她是必须要走的,不管怎么样,她都是必须要走的。与其在走之前哭哭啼啼,还不如像旁边那几人一样,大家笑着,笑着就好。

    面对那五十年陈的杏花老酒,纵是不甚善饮,他们也都会强饮几杯。

    凌御风不是酒徒,但在此时此景有此酒,他也变成了酒徒。于是酒提打酒不断,只装二两的白瓷酒碗也变成了四两的青瓷大碗。

    两人撞杯不停时,一直冷眼旁观的陈烈也是走了过来。

    “你伤好了”板着脸,语气闷闷的,极不愿说话的模样。

    凌御风端起酒碗。“这许多时日,有劳阁下相护。”

    “你知我想杀了你”

    “四弟……”

    陈炎声冷,却被凌御风拦了下来。

    “没事,”他眼看陈炎,酒对陈烈。“今日欢聚,自是想说什么说什么,怎能不欢而散”

    “今朝有酒今朝醉,你也只有今朝了。”陈烈依然言语不善。

    “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知阁下可敢与我同醉”凌御风始终是嘴角微扬,语气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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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门开
    和往常相比,今日偌大个东城都好像陷入了沉寂之中。

    路上叫卖的商贩没了,他们似也感觉到了一股风雨欲来的氛围。

    天不沉,甚至有白云朵朵。可不知为何,但凡踏进东城者,都会于瞬间被数道气机锁定。

    气机无形无影,却能组合而成一道重重的石墙悬在头顶。毋须触摸,只要受它压迫,都会两股战战。所以他们很明智地选了躲避或停留。

    陈老汉本已备好货物,未出门前的他就始终在想,今日若没个意外,回来应该就能烫上壶好酒了。摸摸怀中那硌手的东西,老汉满是褶子的脸又笑了开来。

    “除了好酒,我还要割盘猪头肉,再加碟花生米。娘的……”

    老汉笑呵呵地开门,门方半敞,忽又停了下来。极为不解地抬头望天,他实想不明白这晴空万里的天气里何以会吹来那么一股冷若寒冰的凉风。虽是迟疑,但他还是敞开了大门。

    寒风不见了,却又有什么东西紧跟着落在他身上。被人狠盯般,极不自在的左右环视,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娘的,”老汉歪头。“撞邪了不成可我老汉从来就不信这个邪。”

    脚踏一步,人方出得门槛,又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

    “这他娘的是怎么了”再次抬头望天。

    人在屋中,他只觉今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可方出得屋来,就有一股烦闷压在他身上,像极了暴雨欲来前的征兆。与那又好像有些不同,除却烦闷,还有什么东西压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来。与此同时,他也发现了街上不一样的地方。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是一个人都不见”

    一念及此,自诩从不信邪的陈老汉,竟也结巴颤抖了起来。

    忙不迭地转身关门,身上种种异常消失的同时,他也看到对面那扇整日关合的大门被人缓缓推开。虽是看到了昨日火光,但在又一道寒风扑面之后,他毅然放下了所有好奇。那风之寒,竟是让他背生冷汗。

    ……

    天尚未明,陈默四人就候在了凌御风和林叶落所在的院子之外。

    以前来时,陈默总会带些什么东西,或新鲜水果,抑或糕点和刚出炉的烤鸡。

    今日的他也带着东西,一件过去七年里都不曾出现过院中的东西。

    他们又换上了灰衣,仿若柏子尖上,每人都或执或背着自己的长剑,静立无声。

    许是察觉到他们的到来,仅候半刻钟不到,院里也传来阵阵开门的吱呀声。

    长发挽起插玉簪,凌御风身着白衣,在微熹的晨光中缓步走来。林叶落紧跟在他身侧,双手紧握那挎在肩上的小小包袱,包袱里装的,是陈默为她精心挑选的几件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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