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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有人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六昧

    与此同时,他也觉得自己好像能识人了,不管沈杨抑或那算命书生,他都能看到他们眼里的真诚。所以他方开口,古菁眼中神色又是一变。

    “无论天真与否,我都愿去相信说,天下真就还有那清澈如水的人。”

    “师兄,你变了”未见面,古菁就知莫玄衣已变,这是她第一次当面这么说。

    “变了吗”

    “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不认识的话,重新认识一下就好。”

    “师兄,”古菁出言。“你可是鱼肠剑首,刺客第一人。”

    “鱼肠剑首”翻手间,绝世名剑现世。莫玄衣先看手中短剑再看古菁,道,“你是不是也很想要这柄匕首”

    “所有刺客门人,又有谁不想”

    “那我把它送你吧。”

    莫玄衣递出,古菁未接。

    “这是说送就送说接就接的东西”

    “怎么”莫玄衣面露微笑。“你还想杀了我”

    “我能杀了你吗”古菁亦笑,可那笑容无论怎么看都和亲切等形容词搭不上边。

    “不能!”莫玄衣摇头直言。

    “所以,”古菁收敛形容,又恢复了她那惯常的冷漠。“师兄,你怎么才能把这鱼肠短剑再送出去”

    “若真没人接,”莫玄衣很惬意地把玩着鱼肠。“扔了便是。”

    “他真有这么神奇”

    古菁忽然间的转变,莫玄衣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谁”

    “我们一直在找的那个。”

    “神奇吗”莫玄衣面露疑惑。“我不知道,世间任何人任何事,都只能在你亲自经历体验后方能知晓,别人所言,终是有误的时候。”

    “师兄这是在质疑门中规定”

    “终有那么一天,你也会有所怀疑的。”

    “我可没师兄本事。”

    “所以,我能这么说吗,师妹此来的真正目标,其实是……”

    “不能!”古菁打断道,“先不说这些,那能改变你的人,似是有消息了。”

    莫玄衣转头。

    桌前的队长不变,只是排在队末的沈杨,此刻已到了队前。

    原来就说话那一小段时间,书生已帮十数人解决了问题。和刚才的细细解说不同,自老妪走后,书生都直接指出了字中所表,毫无拖延。

    所以这才一刻钟不到,他就解决了沈杨之前所有人的问题。不管是寻牛寻猪寻锄头,他都能一口说出其丢失之地。

    沈杨坐上长凳后,书生亦是长身而起,躬身道:“抱歉诸位,今日到此为止,大家都不用再排队了,抱歉。”

    无人出声相问,他们清楚书生习惯,今日这种长时间拆字断字的情况,已是这一年以来之第一回。所以他们相继转身,看着坐在凳上的沈杨,满眼羡慕。他们也都知道,但凡坐上长凳,书生就不会再行撵人之事。

    待人走尽,书生方才坐下,直视沈杨。

    “我觉得我应该再排晚点,或者让让其他人也好。”

    “你就肯定说我会帮你”

    “你若不帮我,又怎么会等这许久”

    书生笑道:“许是我心情不错呢”

    “你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圣人也有喜怨怒,我不是圣人。”

    “可我怎么感觉你和圣人相差无几呢”

    书生摇头,直言道:“这次来,又想让我测个什么字”

    “不再多聊一会”沈杨话虽如此,却是接过毛笔,在白纸之上写了个潇洒的凌字。“凌,凌御风的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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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莫问前程苏秀才
    书生抬头。“这字可不好断啊。”

    沈杨笑着。“所以我才来找你。”

    “可你知道的,”书生面露难色。“我只寻物,不寻人。”

    “我本就为寻物而来。”

    “是吗”

    “当然!”沈杨煞有介事地点头,补充道,“我所寻之物,乃一名叫凌御风的人形玩偶。该玩偶之形状外貌具与天下所知的那个凌御风相似。身长六尺,面貌虽不及宋玉潘安般让人侧目,却也能让人一眼记住。”

    书生笑着,竟是和沈杨一起完善着人偶特征。“人偶穿白衣”

    “真不愧是杭城第一断字大家!”沈杨一伸拇指,赞道。

    “但奇怪的是,”书生敲击桌面,双眼紧盯那个凌字,似真从其间看出什么的出言。“丢失时,这个名叫凌御风的玩偶,并未穿白衣。”

    莫玄衣悚然一惊,他能确信,除柳婉清等寥寥数人外,再无人知凌御风到底身在何处。所以他紧盯书生,直盯得书生转头,出言询道:“两位既也为那名叫凌御风的玩偶而来,何不上前一坐”

    “你连这都能猜到”莫玄衣及古菁迈步上前时,沈杨又是一奇。

    “猜”书生笑道,“说文解字中,凌之左边本就是三点。且他们所处亦在我视线范围之内,有了一点,自要再凑上两点方才完全。但今之凌字终也只有两点,所以,”他看着三人,继续道,“在你三人中,真正想寻那玩偶的,不过两人。至于是哪两人,想必就不用在下多说了吧。”

    沈杨与莫玄衣均未言语,反是古菁冷声道:“那你倒是说说,那人不为凌御风来,又为谁来”

    “抱歉,”书生语调轻轻,全不为古菁的凛凛气势所扰。“在下只断失物,不测人心。刚才所言,不过信口胡说。”

    “为何不测人心”古菁站定时,莫玄衣已毫不客气地坐上了长凳。

    “人心难测人心难测,我又怎会自大到认为自己能测人心”

    “但万物皆有其理,失是其理,得亦是其理,若断得失,岂非也是逆天而行”

    “在下不过觉得这人心,要比天意难测得多。”

    “天意无常,人心定理,怎会有更难之理”

    “不,”书生摇头。“公子应该比我清楚才是,天意定理,人心无常。”

    “你识我”莫玄衣面无表情道。

    书生点头。“鱼肠玄衣剑,恰有幸听过。”

    “可我并不识你。”

    “恕我唐突。”书生拱手未起身,道,“在下苏程锦,不过一落魄书生。”

    见他们聊得兴起,沈杨却是郁闷起来。

    “老苏,你这可不厚道啊,凭什么他刚来此你就自报名姓是我名声没他响呢还是我脸不够他冷”

    苏程锦笑道:“就这半月来看,你确实两样都不如玄衣莫公子。”

    “那是我身怀重任,”沈杨辩解道,“不然,拯救凌御风的事,又哪轮得到他和马杰”

    “可你终是一事无成。”苏程锦打击得毫不留情。“且你每次来此均以假面目示人,心不诚若此,我又怎会立马告知以名姓”

    莫玄衣并未去理睬两人言语,他先将目光停在那面写有“只断失物,莫问前程”的旗幡之上,再皱眉,看向苏程锦,道:“先生前程似锦却不问前程,敢问先生可有功名在身”

    苏程锦笑了起来,沈杨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莫玄衣问他,他却在看沈杨。

    “你认识我的那天,我也就认识你了。”

    “这么明显”

    “奇怪的是你也从未遮掩过。”

    “却也不过四字。”

    “莫问前程苏秀才,”莫玄衣插嘴道,“四字,足矣。”

    “苏秀才”和一直不露声色的莫玄衣沈杨不同,听清这三字后,古菁再看苏程锦的眼神,已和方才有了明显的区别。

    得晓沈杨之名时,她就不解那名响天下的抓鼠狗何以要每天躲躲藏藏的活。今日再见那六人中最神秘的苏秀才,她方发现这些名动天下的家伙,并不都和她想的一样。最起码眼前这两人,都无法与她想象中的影像相重合。所以她惊讶。

    苏程锦看到了她的惊讶,却也和莫玄衣沈杨般将其自动略过。如此看来,这些所谓大人物其实又都一个样,起码在略人一事上,都出奇的相似。

    “我们好像有些走偏了……”

    沈杨话未说完,莫玄衣开口。

    “只要记得来路,再偏也能再走回去,所以不急。”

    “那公子觉得什么才是当务之急”苏程锦道。

    “前程都可不问,又有什么能再称当务之急”

    “性命可算”

    “非我之命,不可算。”

    “朋友之命亦不算”

    “他应该过得很好。”

    “那公子来此何为”

    “见见这天下奇人。”

    “我算奇人”

    “算!”

    “他也算奇人”手指沈杨。

    “不算!”莫玄衣很干脆地摇头,直惹得沈杨一阵气结。

    “那你们要寻的那只人偶呢”

    莫玄衣摇头纠正道:“他是人偶,不是人。”

    “在下口误。”苏程锦抱拳,又道,“那个名叫凌御风的,可算奇人”

    “他可称之为人,不是奇人。”

    “奇人与人,又有何区别”

    “奇人难交,奇人行事不可解。而人可交,人行之事亦可测。”

    苏程锦点头。“所以他才能为天下人之友。”

    “所以他也才能为天下人之敌。”

    看着一反常态说了无数话的莫玄衣,沈杨插嘴道:“神神叨叨的,我看你们更适合做朋友。”

    苏程锦无奈道:“可我是奇人,难交的奇人。”

    “我实看不出来,除断字还有些本领外,他到底奇在哪里”沈杨看向莫玄衣。

    “三十而知天命,不逾不矩,此为一奇。身处闹市,却能心远地自偏,此为二奇。重名在身,却几无人知其重名出处,此为三奇。有此三奇在身,纵无断字之能,亦可称之为奇。”

    苏程锦不辩不推,竟是全盘接受下来,拱手道:“多谢公子抬爱!”

    “我看其脸皮之厚,亦可再列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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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可她名叫林叶落
    苏程锦大笑不止,道:“今日能得两位如此夸赞,苏某实不知该如何报答,只能竭尽全力帮两位一寻那神奇人偶的下落。”

    “早该如此了!”

    见苏程锦执笔拆字,沈杨立即收声,和莫玄衣的两只眼睛一起,紧盯那滑动笔锋。

    “凌者,谓可足立之冰也。此将临夏,能藏此冰者,必为大户。凌又可做为淩,淩者,谓可足立之水也。故此大户之前有浅水。所寻之物为人偶,当属之奇,则户奇,河亦奇。大户选址,当是优中选优。水浅而有名者,纵这杭城河道百条,也应能寻其名。”

    苏程锦话落,沈杨脑中就现出了一幢大宅院的轮廓,但他未说,仅直视苏程锦。

    “你何以就知他在杭城”

    苏程锦笑笑,道:“你我现在何处”

    “你在杭城,所以他也在杭城”

    “不,”苏程锦摇头。“是你们在杭城,所以他也在杭城。”

    “能再说得准确点吗”

    苏程锦笑看沈杨。“你是在考我”

    沈杨微笑,毫不做伪地点头。“我还是想验证一下奇人之奇。”

    “我来杭城,也快有一年时间了。”

    沈杨知他所言何意,却也不假思索道:“就某些人而言,纵是来了三十年,也不见得就能识遍这杭城内的所有河流。”

    苏程锦歪歪脑袋,目光又停在了那张纸上。

    “冰由水为之,物失亦如水流不可挽。水流向东,则此河此户当在城东。而你三人同来,三人为众,则是城东热闹之所。三人存二心,世之多心者,非官则为商,则靠近市集。不知我可有说对”

    沈杨终是起身,虽不难为,却也稍懈言辞。

    “对或不对,也只有看过才知道。”

    沈杨转身时,莫玄衣也跟着转身。方走几步,又传来苏程锦那不温不火的声音。

    “听说这天下并无人能拦下他”

    “你听错了,”沈杨未回头,脚步亦未停。“这天下能拦下他的东西,其实很多。”

    “那你们可有想到办法”

    “不用我想。”沈杨笑着。“他只要我到,并没有说让我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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