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香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梅苑雪
有没有必要做一场取名仪式那是以后的事儿。当务之急,是把张德瑞那小子弄出去!
四个红衣人如风而至,飘过张果儿身边,与黑衣人交起手来。刀剑相撞声不绝于耳……
“你倒是快过来呀!”张果儿喊。
“我……我腿好软……”张德瑞哭着,伸着手举步过来。
“你背我的时候咋不软……”张果儿一把拉过张德瑞,重新扛到肩上,疾步往外跑。
“我背过你么……”
“若不是看你背过我,才懒得来救你……”
张果儿一边跑,一边捂了捂胸前。外面可能会有闻风而来的衙役,还好,衣衫虽然破了,枪和戟还在。只是,别把白缨弄脏了,不然……
跑出甬道,夜色中空无一人。只有两只灯笼,在头顶随风轻摇。
生死两重天么谭太枣卖的什么药
管他那么多,逃出去先!
遭了,跑反方向了!这边是县令府邸!后门在相反的方向!重生一回,给生傻了!
张果儿正欲折身回来,突然,只听得有人高喊:“谭县令!谭县令被人杀了!”
紧接着,一个女人尖叫:“老爷啊——”
不是他安排人杀人么如何他反被人杀了谁会杀他为什么杀他杀了他谁有好处……
一阵嘈杂声向喊叫声处涌去。
来不及细想。逃跑出去先……
重新经过甬道门口的时候,依稀还能听见兵器相搏的声音。不知道谁胜谁死……
还好,后门还是被卸下的老样子,无人发现。
张果儿一掀,将张德瑞扔下来,去移门板。
一个念头一闪。童掌柜!没错,是他的声音!难怪说今晚有事出去了!
门外风清雅静。
羽书呢说好了的,别不敢来,不然弄出来的人如何安置……
“嘿!在这儿呢!”一个人影儿跳出来。是羽书。
“车呢”
“在那儿呢!”羽书指指身后。“东西呢”
“在那儿!”张果儿指指身后,张德瑞正连趴带滚地跟过来。
“他是谁”张德瑞躲在妹妹张果儿身后。在牢狱里受了惊吓,出来了,还草木皆兵。
“我说的是卷子!”羽书跺脚。“你别说没弄到!”
“你一个人来的”张果儿看了看羽书身后。
“说好了一个人,当然便是一个人,我羽书向来说话算……”
扑通。
张果儿跪在羽书面前。
“你干嘛没弄到也不至于跪嘛……”
抬起头,衙门大院里,似乎有隐隐的人声喧哗。
“漏汤了你没说出我来吧……”
“吉旦王女张乐安,恳请羽书哥哥出手相助!”张果儿拱手说道。她抬起脸,惨淡微弱的夜色下,两道泪光依稀可鉴。
“你……”羽书一进语塞。
身为裴家一等家奴,虽在下人当中有些颜面,平日里也偶尔耍些大势,但仍旧是受人白眼之身,这一点他心知肚明。此时,身为圣神女皇亲骨血的公主跪称自己为哥哥,他一时手脚无措。
“兄长受奸人暗害,被判死充,性命堪忧。想来此事,羽书哥哥已然知晓。今夜我并非来弄试卷,而是……”胸口一阵痉挛,有股热流涌出来。
应该没有伤到心脏……
“是来救他”
一旁的张德
第63章 巧杀
临风阁,不止是临风,而是临疯了。
宋兼玉抱着裴桐谨号啕大哭,裴桐仪也有了醉像,正抓着一只酒壶放声高歌短歌行,另一只手则在空中豪洒挥舞。几个女孩子,裴桐心和长宁跟着裴桐仪的节奏击碟随歌,长寿和谢兰香已然哭得一塌糊涂。
也才去了半个时辰,如何便换了天地心性
张果儿捏着一个酒杯进来。心道:早知如此,连酒杯都不必去抢。弄得一个过路的酒鬼贴一身的秽。不过,晚上回去也是要洗新衣裙的……呃,早就不是新衣裳啦……里面的伤好痛……可惜了那套练功的衣裳,被撕成了破布条……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来,喝!”
长宁扭过头来,一眼看见果儿,上前抱住道:“你去哪里了”
“吴兔儿那儿呐!”
“去那样久,我都想来找你了,又怕先生责怪……”
看来,她还没醉。
“兔先生定要拉着我做对子写诗,一帮酒鬼!”
“果儿,你在那边喝了多少酒呀如何……脸色那样……”裴桐心打个酒嗝,“……白!”
失了那么多血,能不白么
“别人喝酒脸红,我喝酒,就是……脸白!”张果儿对着裴桐心哈了一口酒气。裴桐心掩鼻笑起来,嘴里嚷着恶心恶心。
嬉闹间,童掌柜拎着一瓮酒上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各位公子小姐们,童某今日失礼,没备得好菜招待大家,今下领着友人前来给大家陪个不是!这壶酒也送大家了!”
第三瓮!
“不是说要留给友人喝的吗如今舍得啦”裴桐谨大笑。众人也笑起来。
“这不,我把友人也一起带来啦,陪各位喝一盅!”
童掌柜身后,转出来一位英俊青年。
长阳一看,心下一惊。
“流……”她还未全醉,玉指一转,指着桌上一杯打倒的酒,笑道:“流了,当心弄湿衣裳。”
“鄙人旧友,张崇。”
明明去的四人,回来的却只童张二人。难不成那二人……张果儿心中一紧。
“适才说童掌柜有事出去了,难不成便是和张公子等人”她刻意将等人二字说得意味深长。
“正是。”童掌柜拱手鞠一躬,又道:“他二人喝得酣畅淋漓,回去睡了,我二人却是未能尽兴,又来搅各位的局,不知各位是否欢迎呐”
一块石头落地!看来,四个人皆平安归来,至少没死人。
不知那是什么人功夫如此高强,兵器如此精良,定非寻常之辈。
张果儿又暗暗观察童掌柜。此刻,他正与少年少女们交杯换盏,不亦乐乎。
他已然换了一件墨绿长袍。一介酒店老板,竟然深藏不露,身手如此了得……
“来,乐安公主,在下敬公主一杯,为公主压压惊!”童掌柜端起一杯酒,对张果儿道。
“她呀,最是胆大,见个陌生男子,才不会受惊呢!仔细别惊了张公子!”长寿大声笑道。
长阳剜了长寿一眼。长寿这话显然有打趣之意。虽然心向裴桐仪,可张崇到底与自己的关系不同些,听得这样的打趣,便有些不自在。
接过酒杯那一瞬,张果儿瞥见,酒杯里的酒在剧烈地抖动!童掌柜里衫的紧袖处,一丝血迹正从腕底浸出来。
他也受了伤!
而他脸色淡定,笑闹自若,看来伤得不太重。再看看张崇,有些腼腆,全不像适才牢狱中的龙虎之身。
如何在众人面前却是这番模样在我面前则那般油滑……长阳暗想。
“阿继,今晚你已然喝了不少,这一杯我帮你喝吧!”张崇说着,便来夺童继手中的酒杯。
童继一让,道:“我敬乐安公主的酒,如何能让人代饮”说罢,仰头而尽。
张果儿暗喘一口气,抑制住胸口传来的阵阵疼痛,端起酒杯。
……又是一股热流……
“乐安,多喝两杯,说不定你的脸便红润了!要知道,酒乃舒精活血之物……”
我知道啊……酒乃舒精活血之物……
张果儿将酒杯举到嘴边……
一只手伸过来。“我来帮乐安喝这一杯!”
回头一看,是裴桐仪!
“那怎么可以!”宋兼玉嚷道。“这可是童掌柜敬乐安的!”
第64章 酒骗
县衙里客房里,和衣睡得迷迷糊糊的汪贵,听得外面喊叫,起得身来,抓住一从门前跑过去的小厮,问:“可是抓住劫狱的人了”
小厮一愣,道:“谭县令被人杀了!”
汪贵大惊:“劫狱的人如此大胆!”他忙伸手取官帽,欲过去看个究竟,却突然见房中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人。
“谁!”难道房里也来了刺客!
“你急什么!”阴阴柔柔的嗓音。
“黄厅子!你如何在这里”汪贵点亮灯,果然见黑衣红领的黄厅子坐在那里。“听说谭县令被人杀了,我过去看看!既然你来了,我们一起去吧!太凶残了!劫狱便劫狱吧,如何还杀县令大人……”
“刚刚才从那边过来……这县令大人不死,如何有借口抓捕吉旦王一家呢”
汪贵手一软,官帽掉在地上。
“黄……厅子,是你的人……杀、杀的谭县令……”
“他们!哼,一帮废物!对付几个劫匪,竟然齐展展地失了一只手!还劳我亲自动手,溅我一身血!幸好黑衣裳不显眼……”
汪贵想起黄厅子杀死谭太枣幼子时不眨眼的情形,一股寒气从背上升起。
“他……”汪贵费力地咽了一口唾沫,“他可是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命便是朝廷的,何时能为朝廷所用,自然便该拱手献出来。”
汪贵一颗向上的心,顿时落入冰窖。
黄厅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并不是要抓一个救张德瑞的人,而是拿张德瑞作引子,灭吉旦王一家。而谭太枣的命,则成了他手中的一粒棋子。
劫走张德瑞的当晚,县令大人被杀,谁都会相信,是张隆昌谴人所为。
来人劫狱,谭县令带领人守狱,为朝廷抵抗劫狱匪徒,英勇献身,可歌可泣。
终于有了充分的理由干掉吉旦王一家了!
以前的日子,都只是姑且让你苟延残喘。
“谭太枣那边,你便不必去看了!”黄厅子扣起食指和拇指,掸了掸黑袍,仿佛上面还挂着血珠子。
“啊”汪贵还没回过神来。
“你亲自去城门守着。估计这会儿,他们正在城门转悠呢。”
黄厅子口里的他们,指的是张德瑞等人。
“我么……亲自去哦……好好好……”
汪贵木然转身,向门外走去。黄厅子的下一步计划又是什么又将以谁做棋子……
……
凤仪县城门处,严兵把守。这些人,都是谭太枣早就安排好的。见汪太守亲自来,兵士们更小心勤查了。
出门的人车不多,偶尔一两个人或一辆车。
两团灯光摇摇晃晃地过来。从灯光相隔的距离看,是一辆车,且是一辆十分宽大豪华的车。
这个时辰哪个大家子还有人出城
近了,原来是裴家的车。
一支长枪一挡。“下车检查。”
羽书漫不经心勒住缰绳,乜斜着眼,怒道:“没见着是谁家的车吗”
拦车的士卫认得裴家的一等奴仆羽书,立即满脸堆笑,道:“当然知道,当然知道。只是县令有令,哦,不对,是汪太守有令,今夜凡是出城的人车,一律严加盘查。”说着,又趋上前来,小声道:“羽小爷您是不知道,今晚出大事儿啦!”
羽书故意将眼一瞪,缓下脸来,俯下身子,做出惊奇的样子,问道:“出什么大事儿啦”
“谭县令被人杀死啦!”
“啊……谁那么大胆”
“听说是城东吉旦王家的人干的!只等我们在此捉住人,便去吉旦王家捉人……”
“果有此事”
“儿才骗你!”
羽书直起身子,笑道:“我的儿,你好生在此捉人,我们公子还有事,先走一步!”
“诶……等等等等,”士卫笑道:“还是检查检查呗,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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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捉拿
快马加鞭。
回到临风阁,宋兼玉便上前大声责问裴桐仪逃酒,扬言要罚他三大海。
大齐饮酒豪爽,每到酣畅处,便以广杯饮酒,一广杯俗称一海。
“这三海不当场饮了,我与你一刀两断!”宋兼玉双脚一并,划地为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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