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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香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梅苑雪

    “你趴地上干嘛我是说听你声音像不像!”

    张德瑞爬起来,拢嘴叫唤起来。

    “嗯,还有那么点像。估计能混住爹娘了。”

    ……

    在张德瑞的犬吠声掩护下,张果儿顺利拨开了门闩。

    映入眼帘的,是一对衣衫零乱的夫妻。

    张隆昌蜷着身子,宛如一个巨型婴儿,将头埋在林淑媛胸下,依偎在林淑媛的怀里。林淑媛则一只手搭在张隆昌的头上。

    张果儿暗自叹一口气。

    可怜的夫妇。

    或许,这三日一别的门闩,便是他们唯一的人间温情。

    四郎,你在哪里……

    张果儿心中一阵刺痛。

    曾经,他们也如此相拥而眠。

    有泪溢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流。

    “找到没有”

    张果儿清醒过来,




第7 章 规矩是死的
    春风拂面,有凉凉的泪在脸上。张果儿轻轻拭去泪水,看了一眼溪水对岸的张德瑞。这个没落的纨绔皇孙,心中只有怨恨和无奈,哪里知道苦中的幸福和快乐!

    ……

    天边开始发白,天空由墨蓝变成蔚蓝。

    “喂,收网了!”张果儿喊。她不愿意喊这个模样虽帅,却又不能干也不聪明的男子做哥哥。

    张德瑞迷糊着睁开双眼。

    “收网了!好多鱼!”

    张德瑞一看,青色的晨曦下,他们拦的渔网前,好多鱼在欢乐地扑腾!

    他一骨碌爬起来。“快!快!快收网!别让鱼跑了!”

    “跑不掉了!”张果儿快乐地喊。

    张德瑞连忙去拉网,没注意楔在泥里的树枝,一个扑腾,跌进水里。当他从水里爬起来时,额上便有了血在流。

    “你流血了!”张果儿指着张德瑞的脸。

    张德瑞一摸脸,果然衣袖上有血。如果是以往,他会立刻大呼小叫起来。可此刻,那么多鲜肥的鱼等着他,他也不计较那么多了!

    兄妹俩小心翼翼地收网,不让一条网中之鱼漏掉。

    “小心!那一条大的,快跳出来了!”一条长着胡须的鱼在渔网边缘扭来扭去。

    “嘿!还是一条鲶鱼!这溪里居然有鲶鱼!长阳有鲶鱼吃了!”张果儿用力拖渔网。她毕竟只有13岁,又是女子,还受过伤,力气不够大。

    突然,扑通一声,张果儿跌进溪里,扑起半人高的浪花。

    “果儿!”张德瑞叫道,连忙扑过来抱起张果儿。

    “摔到哪里没有”张德瑞将张果儿抱到岸边坐下,连声自责:“都怪我!该我一个人来收网的,你那么小,又才受了伤不久……有没有伤到哪里”

    “好像……脚崴了。”张果儿揉着脚踝。

    “没事,有哥在!”

    张果儿心中一颤,谁说他只是个又蠢又懒的纨绔

    当第一抹清晨的阳光刺向溪面的时候,张果儿兄妹开始唱着歌往回走。

    张德瑞背着妹妹,反手拖着渔网。一条条鲜活的鱼儿,在网里活蹦乱跳。

    张果儿嗅着张德瑞后脖子冒出来的汗气,心里暖暖的。

    一切,都有了希望。

    “慢着!”张德瑞突然站住。

    张果儿一惊。“有人”

    “人倒是没有。”

    张果儿四顾,四周寂静无一人。

    “你刚才说,那条鲶鱼给长阳吃”

    “她不是才挨了打嘛。”

    “挨了打还要奖励”

    “那倒不是……”

    “可我媳妇儿还怀着龙种呢!鲶鱼应该给她吃!”

    “可她都还没嫁过来呢!算不得你媳妇儿!”

    “……”

    “诶,张德瑞,你说奇怪不奇怪一条小溪里,居然会有鲶鱼”

    “……”

    “会不会是什么精怪……”

    张德瑞突然停下脚步,返身翻拣起网里的鱼来。

    “你干嘛我骗你的,哪里有那么多精怪……”

    张德瑞把那条鲶鱼取出来,抱在怀里,撒开蹄子就横着跑。

    “哎,你干嘛”张果儿喊。

    “我得先把它送我媳妇儿那里去,不然,就没有了。”

    “你……”

    “你先把其余的鱼弄回去吧。”

    “可我脚还疼呢……”

    “有劳果儿妹妹啦……”张德瑞已然跑远。

    “个重色轻妹的家伙!”

    张果儿一路骂着张德瑞,一趔一趔地拖着鱼往家走。

    这个张德瑞,果然不是又蠢又笨的纨绔!他只有蠢和笨,而没有一条细绢裤子……

    不过,那个女孩子倒挺幸福的,也不知长得什么模样……

    如果只有一条鲶鱼,四郎会给我吃么……

    ……

    当已将衣衫穿戴齐整的林淑媛,看着最心爱的小女儿张果儿拖着一网鱼从晨曦中归来时,心中又惊又喜。

    喜的是一家子有东西吃,不至于饿死了。

    惊的是,这妮子,胆子也太大了!

    现在,张隆昌一家是龙游浅水惧虾戏。被女皇贬到明州来,虽给了个吉旦王的光荣称号,可实际上



第8章 吉兆
    床的那一头,佯闭着眼睛的长阳,咬紧牙关,强忍着被张果儿带来的疼痛,一声不吭,装作睡熟的模样,努力使呼吸自然流畅。被子下面,她的拳头捏得出水来。

    同样是女儿,为什么她处处受宠爱,我却处处受欺负就因为我一生下来,父亲便遭遇了不幸可那并不是我的错,我不是丧门星……

    ……

    一觉醒来,张果儿觉得神清气爽,浑身舒坦。她伸个懒腰,即刻,便感觉腹中饥渴难忍。

    一股异香飘来。

    啊,鱼煮好了!

    床边早已摆了一张上方桌。这是全家人吃饭用的桌子。

    “如何把饭桌摆到我床前来了想绊我是不是谁干的”张果儿愤怒地喊道。

    一定是长阳,怨恨我刚才砸了她屁股!

    张果儿扭头一看,果然,身边空空如也。

    做了坏事还想跑我看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捉拿归案!

    张果儿倏地从另一侧跳下床,一拐一拐来到屋外,只见长阳正在篱笆边给牵牛花儿浇水。

    “父王,你看,它又有新的花蕾了。而且,花蕾长得好多呢!这是吉兆呢,说不定,我们家有什么喜事要来了……”长阳一边撅着屁股浇水,一边对一旁晒太阳的张隆昌说道。

    张隆昌披着一件旧衣裳,仰在家里唯一的一张破椅子上,怏怏地半闭着双眼。听女儿长阳带着讨好的唠叨,半睁开眼,乜斜了眼睛,看了一眼。

    “果然长了好多花蕾!”张隆昌坐起来。长阳的讨好献媚起了作用。

    人越是在绝望的时候,越是迷信。

    “会有什么好事呢难道,母皇要来召我们回去了”张隆昌喜形于色。

    在一旁缝衣裳的林淑媛也欣喜地放下针线活儿,道:“母子连心,母后肯定思念我们了。”

    “长这么多花蕾,是因为初花被掐掉,营养集聚了。”张果儿不屑道。她小时候喜欢种花,知道掐掉初花,后期的花会开得更好。

    “胡说!这明明是吉兆!”长阳恼羞成怒,立起身子反驳道。她目光柔和地看着众人,敢言不敢怒。上一次,便是怒言不小心挨了打,人得吃一堑长一智。

    在这个家里,长阳应该是最有智慧的。因为,她吃的堑最多。

    “就算有吉兆,也应该是添人添子。”

    “添什么人”长阳看了看母亲的肚子。

    那里平平的,并没有鼓起来。林淑媛都四十岁的人了,还会怀孕这也太没天理了吧难不成还要生一个来欺负我长阳

    “不但是添一个,还是俩呢。”

    长阳的心掉进了冰窟窿……

    长宁出现在门口,低声喊:“果儿果儿,快进来吃鱼!”

    肚子仿佛听见了长宁的话,咕咕咕叫起来。

    张果儿懒得再和长阳唠叨,转身一拐一拐进了屋。

    屋里,她睡觉的床边方桌上,摆着一大碗鱼,正袅袅地冒着烟雾,散发着香气。

    原来误会长阳了。方桌是长宁摆来吃饭用的。

    “我想着



第9章 你什么时候识字了
    他来给吉旦王一家送黍子。黍子是一种寻常百姓家的粮食,前世自从进宫以后,张果儿就没再吃过。重生以后,因为受了伤,林淑媛宠爱她,她一直吃的稷饭稷粥。黍子,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了。

    这一次,刘老头儿和张隆昌在院子里坐了很久,说些什么张果儿不知道,但她从大姐长宁口中得知,刘老头儿名松之。曾经是父王小时候的陪读童子,比父王大三岁。因为父王出事,他也受到牵连。来明州,是他自己向祖母圣神皇帝要求的。

    来明州时,父王在财物上受到严格的制裁,刘松之却没有。当然,也不是说他就可以胡带海带,带很多衣食钱财来,他也只是因为没被管得那么严,悄悄私带了一些。再者,他不像吉旦王一家,没有生存能力还要做足皇家姿态,不愿意放下身段儿来劳作。他领着他的妻妾儿女辛勤劳作,开荒拓地,完全能自给自足。不像张果儿一家,虽开了几片田地,草长得比庄稼还积极。

    说白了,来明州这14年,完全就是刘松之一家人养活张隆昌一家子。

    送走刘松之,吉旦王显然情绪好了许多。他命林淑媛取出他的书,就着接待刘松之的剩茶,在院子里读起书来。

    长宁挑水回来,见父王土陶壶里的水不多了,便又烧了一壶水,给父王续去。

    张果儿见张隆昌夫妇欢喜,也欢喜。她主动要求去给父王续水。续完水,她偏着脑袋看了一眼张隆昌读的书,嘴里念道:“《太名公书》。”

    张隆昌移开书,露出一双惊奇的脸:“你什么时候识字了”

    张果儿心里一咯噔:我不识字吗

    可我明明认得这些字的呀!

    遭了!定然是沈娇和的记忆和张果儿的记忆重叠,被自己误以为是张果儿识字了。原来,这一部分记忆全是沈娇的。在长白山定稳脚跟之后,叔父每日晚上便教沈娇沈忠圣兄妹俩识字读书。

    “我……我只是恰好认得这几个字。”

    “谁教你的”

    “我……”张果儿眼珠左右四转。

    前面的山坡上,有一个旺族:裴家。裴家办有族学,姓裴的孩子和他们亲戚的孩子都在那里读书识字。自从大齐开办了科举考试,老百姓子弟们读书的空前增多。大一点儿的家族都纷纷办起了学堂。“我趴在裴家族塾的窗台上,偷偷跟着识的。”

    父王明媚的脸上即刻罩上了阴云。

    “皇家子嗣,竟然败落到窃听百姓人家的课堂!天灭我也!天灭我也!”张隆昌仰天长叹。

    张果儿兄妹四人,只有长子张德瑞读过书,那也是在宫中的时候读过几年。来明州以后,便没再读过。别说读,连书都极少碰。父王带来的书有限,就那么几本,他不许儿女们碰他的东西。

    林淑媛走过来,道:“吉旦王竟是辜负她们了。虽说女子未必非得读书识字,但好歹她们皆是公主,有朝一日,我们得以还朝,目不识丁总归让人笑话。

    “你看,昨日牵牛繁花,上天赐我们鱼肉果腹,今日刘叟又送黍来。这不都是起死回生的先兆吗我想,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们就有机会东山再起了!”

    “依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现今饥荒不成其忧了,我们可以抽空来教她们读书写字。”

    “这个主意好是好,可是谁来教总不至于我亲自来教吧大齐可没有这样的先例。再说了,家里也没有读书用的书,更没有笔墨纸砚等文房器物。”

    “我有一个主意。”

     




第10章 皇家血脉
    张果儿迎上去,迎头拦住张德瑞:“站住!跑那么快,是不是鲶鱼吃多了拉肚子啊唯一的一条都敢抢,我已经告诉父王和母后,看他们如何罚你!”

    林淑媛也看见儿子回来,迎上去高声问:“瑞儿,你可回来了!你这两天跑哪儿去了我好担心!不会有哪个刁民为难你吧千万不能承认你们兄妹俩网鱼的事,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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