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相红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时九
闻言,出岫眼睛微微眯起,脸色冷沉,刚想说话的时候,连枢缓缓起身轻轻地拍了怕出岫的肩,一双漂亮妖魅的丹凤眼似乎是来了几分性质,故意将语调拖长了几分,“哦”了一声,看着青衣男子,似笑非笑地道:“本世子可是从来不收来历不明的礼物!”
说话的时候,眼眸亦是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桌上未曾动过的香茗和莲子。
其意思,很明显。
听着连枢的话,青衣人微微皱了皱眉,除此之外神色依旧冷漠,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与连枢僵持着沉默。
连枢垂眸看着那一方素白的锦帕,幽幽地一声轻笑,然后不疾不徐地缓缓开口,“你家主子既然这个了解我,想来对本世子的关注不是一日两日,我不轻易收下别人的礼物这一点也应该是知道的,现在既然是让你亲手将礼物送到我手上,并且要我收下,言下之意你难道不明白么”
青衣人微微拧起眉梢,没有说话。
是将少主的身份告诉连世子么!
沉默斟酌了一下,青衣人对着连枢抱拳俯身,“连世子,我需得询问主人的意见,先失陪!”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
虽然少主没有说过不能将他的身份告诉连世子,可是,也没有说过可以让连世子知道。
少主的心意,他向来不敢妄自揣测。
现在连世子这里是摆明了不知道少主的身份就不会收下这一方锦帕,而少主又确实是要他亲手交给连世子,权衡之下,他宁愿亲自跑一遍询问少主的意见。
出岫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轻哼了一声,淡声道:“倒是个谨慎的!”世子这么诈他宁愿再跑一趟也
连枢笑笑,没有说话。
眸光不经意地一瞥,忽然发现三楼窗户那里立着一道妖红色的身影。
一身红色斗篷,将整个人裹在了其中,兜帽被压地很低,除了一绺飘扬在外的银发,其余什么都看不见。
就连面容,都隐匿在了兜帽之中。
连枢根本看不见的容颜,但是,她有感觉,那人就是在看着她这个方向。
将将舒展开来的丹凤眼忽然又眯了起来,连枢丝毫不掩饰自己目光地盯着那道红影。
惊鸿照影,红衣如血!
那人一直看着二楼角落的连枢,自然是知晓她发现了自己,空荡荡的房间溢出了一道很低很低的轻笑,是那种愉悦的,甚至,不难听出,还有两分说不出来的清脆稚嫩。
纤细白皙的两指间,捻着的银针带着针尾的红线,在花初烬面前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圈,最后如一道光芒一闪而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了连枢。
不过,没有带上半分杀意。
尚且不及小拇指长短的银针破风而来,察觉到空气的波动,出岫瞬间起身挡在了连枢面前,修长的手在空中轻轻一抓,中指和食指指尖,就夹着一枚银针。
银针尾端,还有一根七尺长的红线。
“世子。”出岫看向了连枢,顿了一下,缓缓道:“世子,没有杀意。”
速度虽然很快,但是也只是单纯的速度快,并没有任何凌厉的感觉。
出岫也看了一眼三楼那个雅间,神色有些纳闷不解,不过,也更加慎重。
连枢挑了一下眉梢,还没说话,她和出岫两个人就都因为意外愣在原地。
只见,出岫指间夹着的银针缓慢地绕了个弯,银针似乎有柔韧性一般,自出岫的指间绕了出来,缓缓地,缠上了连枢的手腕。
连枢和出岫都是瞠着眸子,静静地盯着那根银针。
一时都因为震惊而忘记了反应,就这样看着银针带着红线在她的手腕间来回穿梭,最后,当一个漂亮的红色手结完成,那一枚银针也平白和红线分开,一点线头痕迹都没留下。
连枢微微地眯缝了一下眼睛,眼眸之中是一片无法言说的深沉。
抬头和出岫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不过,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天水族!
只有天水族,才有这种术法。
银针缓缓地,缓缓地,落在了连枢的手心,渐渐地,以可见的速度消融,甚至还在连枢手心带起了一片蒸腾的青烟。
青烟彻底散去之后,连枢手心的银针已经换成了一截与银针大小仿似的木枝。
出岫彻底不淡定了,贯来温润的面容也被震惊所替代,“世子,这……”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简直都不敢相信。
刚才他握着银针的时候,那种触感,绝对是银针。
这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小木枝!
连枢漂亮的丹凤眼中也有些意外之色,甚至饶有兴致地挑了一下眉梢,伸手拿起了那银针大小的木枝放在手中认真地细看把玩,忽然,发现木枝上面依稀还有三个字。
——花初烬
“花初烬!”殷红的薄唇微启,缓缓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出岫也凑过来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啊!”就是一根小木枝,上面什么都没有。
闻言,连枢眸子忽然很震惊了,转头看向了出岫,“你看不见”
看着连枢的表情,出岫有那么一瞬间都觉得是自己看错了,“这上面有字”说着,从连枢手中接过了那个小木枝,左看看右看看,甚至还有指腹来回摩挲了几遍,然后依旧是无奈而又纳闷地看着连枢,“世子,我没看见这上面有东西。”
连枢沉默了片刻,修长白皙的手缓缓地摩挲着自己光滑如玉的下颚,眼神是那种略微的沉,似乎是思索沉吟,又似乎是耐人寻味,最后带了半分想明白的了然。
听到出岫的话,沉沉的眸子,沉沉的嗓音,缓缓道来:“大概是只有我能看见吧!”
出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也沉默了片刻,温润的脸色也有些沉重,嗓音压得很低,“天水族有一种术法,字迹只有本族人才能看见。”
果然,他们之前的猜测都是正确的,世子和……天水族有关。
连枢微微颔首,狭长漂亮的眼眸之中,并无多少意外之色,只是那双眸子,淡了一些,又淡了一些。
显得有些妖异的薄情。
眉宇之间却是点点苍凉。
“当年宫宴之上就猜到了!”声音依旧是魅然妖娆的,只是,是那种冰凉到没有任何唯独的冷魅,一双细细长长的丹凤眼,略微地半眯着。
那天在冷宫中,她就算是那个时候尚且年幼,也不难知道,那位穿着黑衣斗篷的男子,是天水族的人,而他说过,父王当年是放弃所有脱离家族离开,后来,却被至亲和至信的人背叛,落了个万箭穿心,尸骨无存的下场!
出岫看着连枢,目光有些心疼,无奈而又宠溺地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连枢,那些事情你都可以和我商量的,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
难得的,出岫没有唤连枢世子,而是直接喊了她的名字。
声音温温和和的,宠宠溺溺的。
连枢在山上休养了一年,回到连王府之后他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那年她六岁,他十四岁,十年,他是看着连枢长大的,对他来说,连枢不是他的主子,而是他想疼着宠着的妹妹。
自小伴着连枢,对她的性子,他也算是了如指掌。
她对自己在乎的人,明显是那种报喜不报忧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自己能抗下,就一定是咬着牙闷不做声地抗下,还不叫你发现一点端倪。
闻言,连枢眉间的薄凉似烟花过后在夜空中的点点星星,不经意间泯灭,笑道:“倒是许久没有听见你唤我名字了!”
话语说完之后,牵起的,又是一抹惆怅。
出岫温润的眸眼滞了一下,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黯然,没有接话。
但是,连枢却似乎是不愿意直接揭过这个话题,声音依旧是那种魅然的淡,“大概是从……我被人设计着送入地宫之后吧!”
出岫的眼眸,狠狠地滞了滞,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没有说话,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再紧了紧。
紧握成拳。
这是他一生中最无法面对的事情,当年,如果不是为了他,世子也不至于发生那种事情。
五年前,他和世子两个人一起送入天穹。
那年,她十一岁,他十九岁。
两个人,相依为命。
世子被人设计带走的那一次,是他从小到大唯一一次的赌气。
那时候,他年轻气盛,年少时候的喜欢也是不管不顾的那种,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但是世子却让他离那个女子远一点,说她不安好心。
那一段时间,他和世子的关系并不算很融洽。
后来,在那个女子的煽风点火之下,他和世子大吵了一架,世子第一次给了一个耳光,他也是第一次负气离开,将世子一个人留在了青楼。
他以为,夙止至少在清风楼,他以为,世子至少是会武功的,可是,一切都是他的自我以为而已。
夙止当时被人故意支开了,不在清风楼;世子被那个女人下了药,内力武功尽失。
他当时是被夙止找到的,夙止红着眼睛,二话不说给了他一拳。
那
第339章 你昨天晚上在哪里?
上京虽然不小,但是那些名门世家的圈子总归也就那么大,有些事情,或多或少,都有耳闻,即使蓝家只能算得上是商贾之家,但是对方钱多啊。
而钱权向来是不分家的,现如今又正好是新旧政权交替,皇子争夺位置的时候,一个在上京没有多少人脉根基但是钱财方面令人望而却步的蓝家,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
即是觊觎,就免不得要动些心思念头了!
而联姻,自古以来都是最为直接有效的方式。
是以,蓝家兄妹二人的婚事,上京不少权贵世家都在打主意。
只是,一些门楣高的自然是看不上,毕竟在他们看来,商人卑贱,就满身铜臭味,就算是为了蓝家的钱财,所下嫁或者要娶的人,也都是府中的庶子庶女,鲜少有嫡出。
但这些年,不管是谁人上门说媒,也不管是替哥哥蓝水云还是妹妹蓝水迎说媒,两个人最后都是一口回绝了,这个举动就落了不少人的脸面了。
蓝水云擅于经商做生意,他的妹妹蓝水迎也是个脑子好使的,蓝水迎也不在意别人说闲话,说她一介女子常年在外抛头露面,她就是一心帮衬着蓝水云。
就这样,兄妹两人,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又经常是一起在外奔波,难免有人说三道四。
但即便是如此,也从来没有人将这件事情放在明面上,当着蓝水迎兄妹俩的面说。
听着南宫瑶的话,蓝水迎的脸色有些微微发白,手握着玉簪,因为握地太紧指骨也有些泛白,却是抬头目光认真地看着南宫瑶,一字一句地开口,“我与哥哥之间清清白白,八公主此言未免欺人太甚!”
连枢沉默了片刻,然后看向了身侧的花初烬,“你在这里等我!”言罢,缓步朝着玉和轩而去。
花初烬看着连枢的背影,又看向了玉和轩内的南宫瑶和蓝水迎,没有说话。
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
南宫瑶依旧是那种盛气凌人且带着两分蔑然的冷笑,“你说清清白白就是清清白白了嘴长在你身上自然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只是,你不妨问问她们相不相信”说完之后,目光在围在一起看戏的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来玉和轩挑选东西的人并不少,且那些世家小姐夫人居多,她们自然是识得这位八公主,也知道她的手段,都没有说话,依旧是看戏的态度。
玉和轩另一个还算僻静的角落,一位蓝衣少女看着这一幕,微微地皱了皱眉头,显然是觉得南宫瑶太过蛮横跋扈。
“郡主,这八公主未免太过刁蛮任性了!”蓝衣少年身后的一位侍女低低地说。
南宫若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依旧是那种清润的低,“这些年她反正贯来如此,母妃是受宠的凝贵妃,外祖是将军府,她有嚣张的资本,不是!”
说完之后,眸光淡淡地扫过了那位蓝衣女子,轻轻地叹道:“倒是可惜了这位蓝小姐!”
话语里面只是隐约有着可惜,却没有丝毫要上前的打算。
上京这些贵族世家就是这样,她与蓝水迎素昧平生,没有任何利益交集,她犯不着为了蓝水迎去得罪南宫瑶,更何况,南宫瑶还算是她的表姐。
她从来就不是同情心泛滥的好人!
蓝水迎除了在谈生意的时候会表现出凌厉的气势之外,寻常时候基本上都是温温婉婉的,此刻看着南宫瑶,唇边亦是泛起了一抹冷笑,“自然没有人敢冒着得罪八公主的风险来出这个头!”
蓝家有钱,不错,但是在权贵多有牛毛的上京,看地,可不是家里有没有钱,而是身份,地位,权势!
“你知道就好!”南宫瑶看着蓝水迎,一脸的高傲之色。
哼,她奈何不得连枢,难得还奈何不得她蓝水迎么!
蓝水迎算什么东西,她南宫瑶看上的玉簪她竟然也妄想与她争。
她本来还不是很想要这枚玉簪,可是现在,她要定了!
目光微微下移,落在了蓝水迎手中的玉簪上,“这枚玉簪,本公主要了!”
说完之后,给身后的婢女使了一个眼色。
那名婢女会意,瞬间上前两步,正要去抢的时候忽然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给握住了手腕。
来人一袭妖红色的锦衣,面容妖魅如画,削薄泣血的唇微微挑起了一抹讥诮的弧,另一只手中还捏着一个银色的面具,伸手一甩,那位婢女身子踉跄了一下,趴伏在一旁的木台之上。
连枢看都不看那人,轻佻而又邪魅的丹凤眼不疾不徐地望了南宫瑶一眼,“八公主真是好做派,在大庭广众之下以身份压人,强取豪夺!”
看见来人,南宫瑶的眸子瞬间一缩,恶狠狠地瞪着连枢,“连枢,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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