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相红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时九
然后对着连枢淡淡地笑了笑,“不是,不是,母妃心目中的女婿人选还是无暇。”
连枢没有说话。
“走吧!”苏沐起身,忽然对着连枢说了一句。
妖魅白皙的面容微微一顿,狭长的丹凤眼不轻不淡地看向了苏沐,“去哪儿”
“青芜院啊,你沈家哥哥受伤了你不打算去探望一下么”苏沐问。
沈家哥哥!
连枢漂亮的眉稍稍耸动了两下,让自己尽力去忽略那个称呼,垂了一下眸子,然后从栏杆上轻轻一跃,直接落在了台阶之下的地面上。
地上纷扬撒落了一地的雪色梨花,都被下落时候带起的一阵细碎的风扬了扬。
随即又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
“锦音,锦夜,今天无事,给你们放假,你们出去玩吧!”说完之后,苏沐看了一眼一身淡黄色衣衫眉目静然的锦裳,“锦裳,你去告诉你母亲,就说我等一下直接在青芜院用膳,让她吩咐厨房做些好吃的,口味尽量清淡一点。”
毕竟连枢和青辞都喜欢清淡一点的食物。
“谢谢王妃!”锦音和锦夜齐声道。
“是。”锦裳也淡淡地回了一个字。
从竹轩到青芜院,不过半炷香的时间。
干净整洁的房间里面。
沈青辞背对着房门坐在梨花木椅上,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位穿着一身水色衣衫的年轻男子,一旁的梨木桌上还放了一个打开了的医药箱。
年轻男子正在为沈青辞上药。
“少庄主!”那位年轻男子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称呼了一声之后就叹了一口气。
“怎了”沈青辞温和淡漠的声音缓缓响起。
沉默了一下,年轻男子还是问出了口,声音里面有些无奈,“少庄主,我们是来拜访连王妃,你怎么还和北越寻王爷打了起来再说了,你身子骨本来就不好……”
“无妨。”沈青辞的声音淡淡的,“迦若和蓝笙不是也说了么,我身体虽然不好,但是也还是需要多活动活动筋骨。”
“那她们也没说让你和别人打架啊!”年轻男子小声地回了一句,却很认真地替沈青辞上药,末了还添了一句,“你看,脸上都有好几处伤地青青紫紫挂了彩。”
沈青辞那张贯来苍白孱弱的温雅面容之上,有不少地方此刻都是青青紫紫一片,嘴角,眼角,下颚,脸颊……使得那张本来就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看上去隐约有些透明的白皙。
听到年轻男子的话,沈青辞贯来温和淡然的眸子有些危险地半眯起,略微吊梢到恰到好处的狐狸眼中,闪过了一抹幽凉的冷冽之意,“寻绯墨也没有从我手中讨到好处!”就连声音,都不复往日的轻和,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没多久,另一位黑衣侍从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沈青辞道:“少庄主,连王妃和连世子来了。”
“我马上就过去。”沈青辞淡淡地掷出了一句话。
闻言,那位黑衣侍卫已经离开。
而替他上药的年轻男子稍稍愣了一下,低头看向沈青辞,“少庄主,你就……这样出去见王妃和世子”
如果是他的话,这样一脸的伤他估计不敢出去见人。
“嗯。”沈青辞轻轻地掷出了一个字。
前厅。
苏沐坐在椅子上喝茶,连枢则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青玉茶币。
这时,一道颀长身影缓步走了出来。
来人一袭雪青色锦衣,身姿颀长清瘦,若雨后修长笔直的翠竹一般,风骨清傲,气质濯然,只是那张苍白到透明的精致玉颜此刻有几方青紫,尤其是嘴角那处,淤伤最为明显。
不过,却依旧丝毫未损面容的温雅,看上去依旧给人一种优雅如竹的舒心。
看见沈青辞的脸,连枢魅然若妖的精致面容稍稍顿了一下,漂亮狭长
第140章 看寻绯墨不爽!
听着连枢的话语,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沈青辞的眸底似是染上了一层幽幽的寒光,苍白地近乎惨白的唇微微一抿,没有说话。
沉默了许久,连枢都没有听到沈青辞的话语,眸光薄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开个价,我要这些消息不会再从千机山庄泄露出去一个字。”
沈青辞将手中微凉的茶盏放下,眉眼依旧是那种温温和和的内敛淡然,“不用了,那些消息,寻绯墨已经全部买下了。”
然后在连枢的目光中又补充了一句,“作为生意人,这一点信誉还是有的,所以,青辞自然也不会告诉姑姑。”
“谢谢!”连枢缓缓掷出了两个字。
沈青辞噎了一下,半晌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倒是连枢,妖魅的眸光在沈青辞的身上漫不经心地流转了两圈,才似是随意地开口,“沈少庄主和寻绯墨之间似乎没有恩怨,方才为何要同寻绯墨过不去”
“别跟本世子说是真的想比划一番拳脚。”然后,连枢眸色倏然一转,有些似笑非笑地又掷出了一句话。
闻言,沈青辞先是一愣,然后低低地笑了笑,就连说出口的话语,都是带着几分真假难辨的玩笑。“大概我看寻绯墨不爽啊!”
小兮的意愿如何先且不论,就算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对他这个当哥哥的来说,寻绯墨那样也是在欺负小兮。
反正,就是看寻绯墨不顺眼!
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么看一个人不顺眼过,各种不顺眼!
听着沈青辞的话语,连枢眸色微顿了一下,精致无暇的面容之上一直都是浅浅淡淡的魅,没有多少表情,自然也看不出对于这个理由相信与否。
唇角微微弯出了一个弧度,连枢似笑非笑地看了沈青辞一眼,“倒是看不出来,原来沈少庄主竟然是如此任性妄为!”
沈青辞看着连枢,眸色淡然温和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其实,他有时候确实很任性啊!
任性而又固执。
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连枢将本来移开的眼眸再次转到了沈青辞的身上,“花神节那天月拂送来的笔洗和莲子,是你送的”
沈青辞微微颔首。
“为什么”连枢眸色清淡地看着他,问。
闻言,沈青辞微蹙了一下眉。
还不待他说话,连枢清冽的声音已经传来,“那方笔洗,月落天白,船动莲开之景。”说完之后,目光有些灼然地盯着沈青辞。
那种熟悉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甚至在记忆中没有一点印象,可是,她就是觉得非常熟悉。
莫名的熟悉!
“我在你小时候见过你。”沈青辞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隐瞒。
“千机山庄后院有一大片莲塘,晚上我偷偷地带你去摘莲子。”停顿了一下,才将语气压为淡然而又没所谓,“大概你对那天晚上的事情有点儿印象吧,不过你那个时候太小了,不记得也正常。”
连枢只是看着沈青辞,静静地沉默着。
“你的身体怎么了”犹豫踌躇了一下,连枢还是问了出来。
沈青辞清清淡淡地一笑,“幼时中毒。”
闻言,连枢那双漂亮狭长的丹凤眼闪过一抹优薄的光芒,淡淡地道:“我哥哥当年也是被人迫害,不过你比他幸运,你活了下来!”
而他比她幸运,他没活下来。
两个人随意地聊了一会儿之后,一身浅绿色衣衫的苏沐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二人道:“已经快中午了,你们俩也饿了吧,我让碧云准备了饭菜,今天就一起用膳吧!”
沈青辞颔首点头。
连枢也没有反对。
用完午膳之后,沈青辞见连枢的眸光落在了窗边软榻小案几上那副残局,缓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温和内敛的眉微微一扬,看了一眼面前那僵持不下的棋局,然后难得挑了一下眉,“你对这局棋感兴趣”
“不,我是对下棋之人更感兴趣。”修长如玉的手不动声色地摩挲了一下光滑的下巴,缓缓道。
这局棋,棋思玄妙,不落窠臼。
两色棋子,对待人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态度,却在这一句棋盘之上,错杂交织更或者是说僵持难分地近乎完美。
一种注重过程,一种在乎结果。
前者谨小慎微,深谋远虑,后者随心所欲,落拓不羁。
连枢漂亮的眸子,有些难言的深沉。
“这局棋一直就在青芜院中,刚才我来的时候看见了也觉得这残局甚有意思。”沈青辞神色淡淡地解释。
这时,坐在一旁喝茶的苏沐也走了过来,看见这一局残局之后,缓缓地掷出了一句话,“这局棋只是赝品。”
闻言,连枢和沈青辞都看向了苏沐,似是一时不能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苏沐在一旁坐了下来,看着这局棋,神色有些幽深,“这局棋的真品在玉嶂山山顶,这是你父王按照真品重新下了一局,但是解到了这里,也就解不下
第141章 棋子在棋局中才有作用
“她知道了自己才是最为关键的原因,拿出了那局棋,让他们抛开自己只以自由为赌局,姜家家主应了,明德皇帝今日须地放他自由,若是他输了,任由明德皇帝处置。”
“姜家家主赢了!”连枢魅然的话语已经是极为肯定。
闻言,苏沐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嫦姒应该是真心喜欢姜家家主,若不是有把握,绝对不会提出这样的赌约。”一旁的沈青辞替连枢作答。
连枢看了沈青辞一眼,没有说话。
苏沐颔首,“姜家家主赢了,但是,在见到姜家家主应了之后,嫦姒也送了一口气,直接从玉嶂山顶纵身跳了下去。”
“痴人!”闻言,连枢只是冷嗤一声,并不以为意。
沈青辞看了连枢一眼,“却聪明。”
“命都没了,聪明不聪明又如何!”连枢魅然的话语依旧带着浅浅的嘲,却没有否认她聪明。
“若非如此,明德皇帝根本不会放过姜家家主,而且,到时候除非她以身侍人,否则她也未必能活下来,还得落个红颜祸水的名!”沈青辞缓缓道。
连枢一只手随意地拨弄棋盒中的墨玉棋子,将棋子搅弄地嗦唆作响,嗓音说不出是魅然还是凉薄或者是两者兼有之,“本就是红颜祸水,又何惧担了这个名!”
听着连枢的话,苏沐直接瞪了她一眼,“这嫦姒深明大义,怎么就成红颜祸水了!”
连枢只是殷红的薄唇微微一扬,勾勒出了一抹极其好看的弧度,“红颜祸水!便是红颜祸水又如何,一没祸国害家,二没伤天害理,三没违天悖论,要真说为祸,本世子倒觉得是那些纵欲滋长的男子。”
然后又语调幽幽地添了一句,“难道这世道,还不准别人生的好看还是怎样”
苏沐:“……”
沈青辞:“……”
“呵呵!”沈青辞盯着连枢魅然白皙的面容看了许久,然后忽而低低地笑了笑,削瘦苍白的指轻拈起一粒雪玉棋子,“连枢,要不要来试一试”
连枢看了一眼棋局之上的棋子,又看了一眼手边棋盒里面的墨玉棋子,勾着唇角颇为恣意地笑了一下,“我们换个位置。”
沈青辞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要持黑子!”毕竟,黑子一方所代表的是恣意妄为。
扬着手中的棋子有些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人嘛,总想尝试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然后便与沈青辞唤了一个位置。
至于苏沐,在听见两个人要下棋时,就笑眯眯地说道:“你们在这里下棋,我去给你们做些糕点!”然后就喜滋滋地离开了房间。
她现在什么都不求,就希望自己这一双儿女好好的,连王府也可以好好的!
虽然这句僵棋并不好破,但是,两人好歹刚才站在这里看了半晌,再加上两人都是极其聪明的人,约莫对着静坐了一炷香之后,沈青辞才缓缓落下了一子。
连枢也在一旁落下了一粒雪玉棋子。
两个人,刚开始下棋的速度倒还算可以,手起棋落,并没有思考太久。
但是,越到后面,越是举棋不定。
连枢摩挲着手中的棋子,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青衣男子,没有说话。
沈青辞修长的两指间拈着一粒墨玉棋子,沉吟了片刻之后,才缓缓将棋子放在棋盘之上,然后才看向在他落下棋子瞬间微蹙了一下眉头的连枢,又重新捻了一粒棋子,垂眸看着青玉棋盘之上不仅黑白相错,还新旧分明的棋子,温和内敛的眸光微微一沉。
轻叹了一声,“棋子何辜,无奈却只能被困于棋局!”
连枢漫不经心地落下了一子,似是清魅地低笑了一声,“棋子也就只在棋局中才有作用,离了棋局,便什么也不是。”
沈青辞有那么瞬间的哑然,在连枢去取棋子的时候,看着她的神色都复杂了几分。要是怎样的经历和心境,才能让小兮淡然自若的说出这样的话!
未多时,一局棋,胜负已分。
黑子成包围之势,白子再无退路。
“我输了!”连枢将手中的一粒白玉棋子懒懒散散却也毫无偏差地丢进了棋盒中,并无半点输了的局促之意。
沈青辞将棋局之上的两色棋子分开,“我沾了开局的便宜。”虽说开局是僵棋,但是,还是黑子占了优势。
“输就是输,赢就是赢,你若是真的不及我,后面我未必不会扳回一局。”连枢倒是不怎么在意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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