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白衣误丹青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宁皇叔
看着主子眉心紧锁在思考着什么,乔陌心中不安,便又将之后片场的事跟宁裴山细说了一遍。
那日在圣水寺出事的时候,宁裴山受伤避着众人离开了。
而后魏文宇也没旁的表示,像是根本不在意角色一般,抬手便解开衣襟上的重甲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跟导演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啊张导,给你这弄的这么乱。我估计没什么演戏的天赋,你看,这么简单的台词都要念错。”
闻言张导演同唐制片脸上都挂上了一抹尴尬,有些不知道怎么接,两人都觉得对方是故意的,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附和一下。
“魏总很厉害啊!您这都不会演戏,我都不好意思了!老戏骨身上都没几个有您这气势。”
晨妙回过神来在一旁打着圆场,只是她的心里面也在不断打鼓。
怎么感觉魏总这挑事的意头太过明显了些!这男人斗起气来,居然分分钟便见了血,比女人还恐怖!
而后,魏文宇便叫人将现场给恢复了,之后也不提角色这一出,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离开了。
片场又恢复了正常,只是剧组也没来得及再拍什么,制片与导演安排完工作,便急忙开了会,连夜将空缺的角色都通通定了下来。
两人可不敢再受这些惊吓了。
而魏文宇从片场离开后,便直接回了公司一直开会忙着工作。圣水寺的事与他,似乎不存在任何的联系。
可他为什么早上会出现在寺院的后院中,这是谁都不知道的事。
宁裴山从来不信巧合这等事。
看来万事都得等着叶持坤醒来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陆渊从瞰仙峰阁打了个来回,亲自去了十一楼的病房。
备了一些探望的水果与补品,陆渊再次进了病房。
出乎陆渊的预计,林锦博竟然已经醒过来了!
不仅如此,还正与一旁的陈煜僵持着。除了气色弱了些,看起来竟觉得生龙活虎!
陆渊微微一愣,转瞬便又笑了起来,仿佛没有看到眼前的闹剧,开口礼貌的道了一句。
“昨日太过冒昧,空着手就来探病了,实在不好意思。没想到林警官已经醒了啊,真是太好了。”
林锦博的确醒了,可坐起身没多久,便瞧见王举在一旁跟个死人一样,说什么他都想起身看看。
陈煜这厮不知怎么收到风,居然也在,还同看护王举的小关一起把自己按在床上不让起身!
陆渊这头进来,便见他们三人在床上整的这一场闹剧似的戏码。
“你是谁”
林锦博并不认识对方,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并未与对方打过交道,这张脸一点也不眼熟。
“头,他是宁裴山的管家。”小关在一旁接了一句,可除了这句他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比如,宁裴山,他只听过名字,连面都没见过,更别说走到跟前认出来。
陆渊将手中的礼品放在一旁,向前走了几步,微笑的点头应了一句。
他的视线极为自然的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花束。
昨日散放的花束,已经被随意的插在了一个玻璃瓶子里,自己的确没有看错,七八支鹤望兰,配着几缕水晶草。
打眼,陈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连脸上的表情都收敛了起来,正一脸冷漠的盯在陆渊的身上。
“宁裴山!他到底在做些什么!王举怎么会伤成这样!他人喃!我要见他!”
听到这个名字,林锦博瞬间又激动了起来,挣扎着从床榻上再次坐起,翻身双脚便要落地。
可林锦博下手一点都不含糊,直接将人一把按了回去!
“陈煜!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
朝着对方吼了一句,林锦博整个脸都是怒容,自己与陈煜说到底哪是朋友,警察与嫌疑犯的关系说不得更为贴切一些!
“那个案子你就别想了,轮不到你操这份心,军方已经接管了,你还是好好养你的伤吧!”
话语间,陈煜的冷漠中带着一丝不悦,他并不想林锦博参与在这里面。
“凭什么!那是我们警察的案子,他们过来抢什么!”
闻言林锦博瞬间炸了毛,就差从床上直接跳了起来。
“总之,所有事儿已经不是你的了,你还是躺着吧。”
说罢这句,陈煜的视线又回到了陆渊的身上。
这眼神落在陆渊眼里,他能明确感觉到对方的意思。
这是质问自己,是不是来看林队长有没有死透的意思喃!
陆渊上前一步,将手中景泰蓝的小瓷瓶递了过去。
“这是宁爷的一点心意。对伤势很有疗效。还望……”
不待对方说完,陈煜眼中的光一闪而过,已经先一步走了上前,将对方手中的药瓶接了过来。
虽然自己昨天出去从其他途径搞了些对付煞气侵体的药,而林锦博也醒了过来,可既然对方送了药过来,便是最好的。
陆渊这般示好,便没有灭口的意思了。如此,陈煜也不想与对方撕破脸皮。
宁裴山这个名字,他比林锦博知道的要多上许多,所以,他并不想招惹对方。
“如此,那便谢过你家宁爷了。若有机会,陈煜定当当面谢过。”
陆渊点头示意了一下,便退出了房门,而这事过后,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也算了结了。
七十二章 疏离
宁裴山身子并未恢复完全,下午时分与言舟迎说过了些话,晚些时候便又沉沉睡去。
梦中的他依旧睡的很不踏实,无数细小的碎片在脑海中闪现,可并未有太多连贯的画面。
待清晨的阳光洒进房间,耀在宁裴山的脸上。斑驳的光晃的他眼睑上有些光感,他疲累的睁开双眼。
周身的血液似乎一点点从心脏流向各处,四肢的骨头里发麻一般疼痛稍稍缓解了些。
窗旁一道身影落入了他的视线,模糊的画面一点点聚焦,而后便的清晰万分。
随着白色欧根纱帘轻缓的翻动,齐肩的发丝拢在她的耳后轻轻滑下。姜欢愉白皙的手指在透明窗帘上轻轻的拉过,日光柔和了许多,在她的脸上打了一层柔光,只一个侧颜,却分外干净与明媚。
似乎察觉身后的动静,她轻轻扭过头来,一抹惊喜的笑容挂上了她的眉梢,随即眼圈渐渐红了起来,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姜欢愉”
宁裴山哑着嗓子唤了一声,用手撑了撑床榻,胸口还在疼痛,手中的力道却能够勉强支了他的身子。
姜欢愉应了一声,忙北国头去将脸颊的泪痕给擦干净。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宁裴山的床前。
“你别动!别动啊!宁裴山……伤!”
惊的连连低呼,却见宁裴山竟然已经能够坐起身了!
执拗不过对方,姜欢愉忙将床头调高一些,让他斜躺在上面。
看着脸色煞白的宁裴山,姜欢愉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眼泪控制不住,如断了线的珠子,喜极而涕却难忍心酸。
“宁裴山,你……怎么样了”
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心悸,宁裴山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人,看着她一颦一笑眉眼间皆是不加掩饰的情绪。
宁裴山承认,自己是在意她的。
为了救她,自己错失了在玉虚面前攻击最好的时机。身受重伤,还将自己暴露在了警方的跟前。
为了她,宁裴山向玉虚软弱的屈服,求了对方不要伤她。
做下这一切,是宁裴山从来不曾想也不敢去想的事实。
最令他震惊的是,此时的自己,看着她平安的立于自己跟前。
自己松了一口气,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宁裴山不是自欺欺人的人。
所以,姜欢愉不能在他的身边了……
目光一点点垂下,眸子中的光华掩在了眼睑之下,失去了灵动的色彩,宁裴山沉默的闭上眼,再次睁开的他,看向对方的目光以不再似最初的柔软。
“无事。”
话语冷淡了许多,宁裴山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这样清冷的话语似乎又让他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姜欢愉那个夜晚。
姜欢愉的性格自然瞬间便感受到了宁裴山的冷漠,她微微抬起想要触碰到对方的手指不由的握在了一起。
“对不起,是为了救我你才受的伤,对不起……”
每次都是因为自己。自己欠对方的,已经第三条命了。
仿佛每一次,宁裴山都比前一次伤的重一些。甚至这次差点丢了命。
姜欢愉知道对方的不悦,知道是因为自己缠着他才让对方不得不救下自己。
她不知道宁裴山为什么这么重的伤,竟然两天便能起身。她只能用不似常人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的疑惑。
姜欢愉不信神佛,可在此刻,她诚信感谢上苍,能让宁裴山平安无事。
她理解对方心中的生气。自己的确造成了对方的困扰。
“你应该看的见。凉广楼的封印碎了,里面的阴厉太过强势。我受伤与你并无太多关系,你不用全揽在身上。”
哪怕疏离,宁裴山也不想姜欢愉太过自责。
冷漠的话语落在姜欢愉心头,像是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似的,心口被挤压出了活命的氧气一般。
缓缓的垂下手臂,姜欢愉站在宁裴山的身旁,只能这么无助的看着对方。
千言万语抑在喉咙里,可姜欢愉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宁裴山,我……”
“姜小姐,大早上的来,到底所谓何事裴山病中身体不适,不便待客。”
宁裴山打断了对方的话,视线瞥在姜欢愉的脸上。眸子中漠然而凉薄,连脸上那抹温和的笑容也一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眼神一时竟将姜欢愉怔在原地,不知所措一般,眼中的惊慌与胆怯暴露无遗。
宁裴山下了逐客令。
这样的宁裴山是姜欢愉从未见过的一面,此时的她猛然想起了两人的身份。
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对方的温柔,她早已忘记眼前的人是宁裴山,自己那个从不敢肖想的人……
他是……宁裴山。
可,两人不是还是朋友么
不是一起吃过饭,一起品过查,一起聊天谈心的人么……
或许,只有自己将对方当做了朋友。
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对不起……打扰了……”
说完这句,姜欢愉身子一点点后退,宁裴山身上的寒气拒人千里。
姜欢愉这样容易患得患失的人太过敏感,本来敞开的心扉,鼓起万分的勇气,在此刻全部瓦碎。
拿过一旁的背包,姜欢愉近乎逃似的朝着门口奔去。可眼角的光瞥见床头上的宁裴山,正偏着头不去看愿看到自己似的。
姜欢愉在门边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他。
“宁裴山,谢谢你三番四次的相救。给你造成了困扰,我万分抱歉。欠了你三条命,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姜欢愉的脸上再没有一滴的眼泪,朝着宁裴山开启的心扉,再次合上了。如今划上一条明显的界限也好,自己总会错觉的以为对方也喜欢自己。
或许是姜欢愉此时脸上的笑容太过勉强,强装无事的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太过习惯,宁裴山心中不由一疼。
心尖上那道气息在整个身体里横冲直撞,血气不由的翻滚起来,胸腔中才愈合上的伤势,竟然瞬间疼的他背脊上冷汗之下。
宁裴山看得出对方的眼神里的伤心,可他不得不这么做。
自己与姜欢愉是两个世界的人。自己是一只活了千年的怪物,他给不了对方未来。如今魏文宇不知动了什么手脚,连封魔井中的孽主都能放出来。如此不安的世道,将姜欢愉留在身边,他是真的怕了。
现在的伤势还未恢复,不日将迎来日全食。甚至自己还要在这之前将玉虚给除了,太多的事,自己无暇顾及到她。
只能将对方从自己身旁,赶走……
“不用。你我从不相欠。”
目送着姜欢愉悲伤的离开,房门在她身后关上,宁裴山再也无法压抑了,一口瘀血忍不住喷了出来!
血在雪白的床被上如红梅一般,溅了一大滩!
七十三章 借人
气息萦乱,宁裴山便倒在床榻上晕了过去。
而后的事,自然是吓坏了陆渊等人。
对于内伤,医生是救护不了太多的,医院将中医院那边的一位国手大家请了过来。
银针扎下,丹药下肚,老中医在脉上搭了许久,便道了声无碍。
宁裴山昏迷的时间不久,一会便悠悠转醒了过来,胸口里的浊气伴着淤血喷出,他整个人甚至还感觉好一些了。
陆渊自是不信的,一直守在宁裴山跟前寸步不离。下午时候言舟迎又来探望,宁裴山这才得空将人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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