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通异世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二胖王览学
“原来是青要山帝隐观的大贤,是下官怠慢了。”县令一听这话,连忙起身双手递回了度牒,交还到了孔诤言手上,“道长,轻恕下官失礼之罪。”
“陈大人言重了,不过是方外之人,无所谓礼。”孔诤言仍是那副含笑的表情,县令如此重视,也不能让他动容。
周贤觉得奇怪,不过是一个道士而已,看这县令居然有些惶恐了,显得不大正常。在周贤知道的历史上,确实是有重视宗教的时期,但总体来说,还得是政权大过教权,教法绝不能凌驾于国法之上。当权之人不会应允本末倒置的事情发生。
 
第四章 逆贼遗孤
把肚皮填了个滚瓜溜圆,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上了一身还算看得过眼的衣服,天也就黑了。至此时,周贤才被小仆领到了后衙的客房歇息。
那枚扳指周贤看护得很紧张,洗澡时都没让它离身。还朝小仆讨了一根红线,换下了那条麻绳。
才穿越不过一天而已,这际遇也算是神奇了。周贤躺在床上长叹了一声,忍不住又掉下眼泪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不错的,言之有理。可别忘了还有下一句——“只是未到伤心处”。
世上伤心的事情,少有比生离死别更难堪受的。周贤无缘无故穿越到了异世,亲朋难以再见,这是生离。对于那一世的亲友来说,周贤又是个死人了,只怕现在飞机失事的消息刚传回国内没多久吧又是死别。
原本是有压力逼迫,让周贤不得不挺直了腰杆,硬气些说话,为求一个活命。如今吃饱了,四下无人的时候,难免是要垂泪。
又哭过了一场,周贤总算是平复了一些心思,看床头的盆里有水,也就洗了一把脸,抬头见了一面铜镜。周贤跳着脚把铜镜摘下来,借着油灯的光亮,才看清了这一世自己的相貌。
就现代人的审美来讲,周贤的五官算得上是俊俏。小山眉,丹凤眼,眼型细长内勾外翘,眼梢上扬的方向直指太阳穴。鼻子山根隆起,鼻梁坚挺,人中不长。口角上翘为弓,棱角分明。元宝耳朵,耳垂厚。脸型也不丑,长大了应当也不会歪瓜裂枣。
只是这小乞儿应当流浪了不短的时间,甚至小时候一直靠乞讨为生,干干瘦瘦的,五官秀气也瞧不出什么来。这还是洗过澡,想想洗澡水的颜色,周贤就能联想到,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是怎么一个泥猴子的模样。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以后营养跟上了,也就能长开了。
叹了一声,周贤又把镜子挂回到面架,转身回到罗汉床上,拍了拍身下的被褥。手感不错,棉布材质,罗汉床上有蝙蝠的雕花,很是精致。棉花大面积推广到中原是在宋元时期。而普及到全国,则是在明朝完成的;罗汉床可坐可卧,由汉榻演变而来,在唐代便已基本定型,一直延续到如今。在那些清末老照片常可见的,大烟馆里吞云吐雾的瘾君子,就多是依在罗汉床上。
思绪飘到这儿,周贤苦笑了一声。心说自己都沦落到这个境地了,还管什么职业病呢以后再没有去客串解说,或者随着大部队下工地的事情了。更何况这个世界的历史究竟是什么样还未可知,他学的那点东西,在这个世界就当是喂了狗吧。
还是琢磨着怎么活才好。
周贤吹熄了灯,心想着明日了少不了许多安排。若真的是要去面对什么凶残的猛兽乃至于妖怪,说不得还是要抱孔道长的大腿。人家可是真有飞剑的本事。就权当是魔术好了,让自己飞上房梁,这总不会是假的吧自己又不是孔诤言的托儿。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周贤有些迷糊了,衣衫也没脱,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就听见有木头相互摩擦的轻微响声。周贤不是不在意,而是实在乏得厉害,没那个心思再理会了。说不得是闹老鼠呢。可却是“当啷”一声轻响,再而是门被人轻轻推开的声音。这下周贤吓精神了,有贼
虽然没有在这种时代生活的经验,但是周贤可以猜。电影、电视剧白看了县衙客房的门页并非是严丝合缝,从里面闩上之后,如果不把门楔落下固定,从外面用匕首或者是竹片之类的东西一挑,就能把门闩挑下来。
这是贼人惯用的手段。
可自己一个小孩子家家,身无长物,这又是在县衙后宅之内,怎么会有贼来光顾呢这贼就算是来了,也无利可图啊。
周贤想不明白,只能是翻了个身装睡。这贼人图财,就让他把东西都拿走吧,只要不伤人害命就行,反正这也不是他家,他不心疼。至于高声叫喊引人来抓贼……
以周贤的心智还干不出来这种蠢事。万一要是引得贼人挟持自己当人质,或者直接就灭口,那可就呜呼哀哉了。毕竟这贼人胆大到敢在县衙后宅行窃,未必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听着脚步声,周贤觉着这个贼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他心里慌,但是又不能表露出来,只能是微做鼾声,让那贼人不疑心。可那贼人却不想放过他,手搭在了周贤的腰带上,把它给解开,再拽住裤管……这是要把他的裤子扒下来
周贤心说这是要干什么这他妈的是个采花贼,觊觎自己的菊花这下不喊可不成了,这是原则问题。周贤刚要开口,那贼人却是一把捂住了周贤的嘴。
完了!这贼反应这么快,分明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醒着的。周贤感觉事情不妙。却没想到那个贼人在他耳边轻声说:“别怕,小道友,是我。”
这声音……孔诤言周贤打了个冷颤。为什么这个孔诤言对自己这么好这下有答案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孔诤言这么一个看起来道骨仙风的修士,却是个喜好的变态。
周贤不歧视同性恋,他有几个好朋友都去荷兰或者美国结婚了。但是问题在于,他现在不过是个十岁上下的孩子,这个人居然要扒他的裤子,那一定是个禽兽没跑了。
周贤以一个瘦弱孩童的身躯,面对这种侵犯全然没有反抗的余地。想着想着,眼泪又差点滑下来。
孔诤言却说:“我没有恶意,待会儿
第五章 诛妖吞煞
这一真一假两个除妖人不过在县衙里住了一宿,第二日便随着官兵去寻妖兽了。
法子也简单,封山。那妖物体型硕大,在这山林中盘踞,必会留下许多线索。一县的官兵洒出一大半,又带了几条能闻味道的好狗,细致地铺散开,距离控制在能相互驰援的程度,就算把网给拉开了。孔诤言和周贤就在这张网的正中间,哪一边发现了妖兽,鸣哨箭,这边便赶过去。
前两次围剿妖兽时,官兵们就是这样做的,也着实有效。下晌巳时刚过,只听得东面箭响,孔诤言一把拎起周贤,腾身而起,脚尖在树梢连点借力,当真是像飞一样地奔了过去。
周贤又是惊又是喜。他虽然已经见识过了孔诤言飞剑的手段,但是这同《卧虎藏龙》里一般飘逸潇洒的轻功,仍旧是让他大开眼界,感叹不已。虽然周贤记忆里的真实寿数已经是奔三十去了,但是哪个中国的孩子敢说自己小时候没梦过仗剑天涯的侠客,幻想自己就是白衣如雪,御剑乘风的剑仙呢
虽是被提在空中,可也满足了周贤年轻时的一些幻想。进而他又觉得不满足了,要知道,孔诤言可是说要收他为徒的。也就是说,他自己也有机会学这些飞天遁地的能耐。这是幻想走进现实的浪漫啊!
虽然这浪漫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一些,要死过一次才有机会接触,但是既然已成事实,那么为什么不看好的方向呢有朝一日自己也能这般吗
未等他细想,孔诤言已经到了地方。落地后只见得一群兵丁把那妖兽围了起来,正在与其缠斗。
这东西长得奇丑,体格如熊一般大小,生着一身棕红色的短毛发。身子的形状看起来像是熊的,突出的吻部却像是野猪,一张嘴能看到满口獠牙参互。这东西虽然体格庞大臃肿,行动起来却很是迅捷,短毛之间有电光闪烁,噼啪作响,口中不时吞吐烈焰,热浪灼灼——与官榜上写得一样,当真是“力数牛,行如风,呼雷和火,非凡力可拟”。
这些官兵若是蛮上,必然不是这妖物的对手,但他们自有一套战术。
这边刚开始参与围攻的不过十个人,却是围了个大圈,这些士兵用数米长的流星骚扰它。所谓流星,并不是流星镖或者流星锤,而是一种可以长距离攻击的软兵器,一端坠着重物,一端用手把持,对使用技巧的要求很高。重物有类似骨朵头那样的实心铁疙瘩,也有带刃的锋利刀片。进山的时候周贤就已经注意到了,每一位官兵腰上都挂着这种兵刃。
这妖物智力看起来不是很高,而且暴躁易怒。被哪一边袭击了,就追向那面,袭击过的官兵立即转身逃跑,另一方的官兵则又把流星甩出去,在那妖兽的身上打一下。
让着妖兽疲于奔命确实是个法子,进山围剿的官兵数量不少,这会儿已经有人陆续赶来。也不需要谁指挥,后赶来的官兵可以迅速且和谐地加入战团之中,参与对妖兽的骚扰,足可见这些官兵训练有素。
但是这些官兵能做到的也就只有骚扰而已了。无论是带刃的还是不带刃的,流星打在妖兽的身上不过是伤几根毛下来,让那妖兽痛一下。现在周贤已经能理解,为什么明明有着这么成熟的战术,县内却仍旧损失人手了。因为这种不科学的东西,无法用常理衡量——至少是无法用周贤知道的常理衡量。
孔诤言高来高去很漂亮,那口剑看上去也很锋利,但是真的就能强过那些官兵手里的流星吗周贤不敢肯定,他有些被吓到了。上一世他可没机会经历这么激烈的暴力场面,一时间看呆了,讲不出话来。
孔诤言到了见了那妖兽之后也是眉头紧锁,不曾出剑。从他们身后赶来参与合围的官兵越来越多,圈子也越扩越大,孔诤言却只是看着。
直到县尉赶到,见孔诤言和周贤在远处观望,急忙忙上前来:“二位仙长,为何不出手除妖莫非是你们也对付不得吗”
周贤心说我自然是对付不得,没作声,仰头看向孔诤言。
孔诤言抿了下嘴唇,然后说:“此物名曰煞罴,乃是数名蒙冤受死尸首分离之人在阴地被熊罴啃食干净了骨肉才生出来的东西。它徘徊在此不去,说明这是那些冤鬼蒙冤之地。”
县尉浑身一抖:“事已至此,将来如何还要宪台核案,眼下大患便是这妖精,还请两位仙长出手!”
孔诤言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手做剑指向前一挥,长剑出鞘,光寒如雪。衣袂翻飞,长剑一分为二,二化为四,不多时竟然已是漫天剑光。
官兵们一见仙长出手,纷纷后退,独留那头煞罴在原处。可能是这智力低下的妖物也感受到了威胁,转身便跑,毫无留意。却是见孔诤言不疾不徐,手掌一翻,漫天剑光合在一处,幻化成了一道刺目的雷霆,飞射而去。
众人只觉得眼前强光闪过,那头本在奔驰的煞罴便已经栽倒在地,扬起大片土石。悠悠然飞剑飘回,落在孔诤言的掌心。孔诤言取出一块绢布擦拭了一下剑身,便把它收回了鞘中。从头到尾未曾挪动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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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御剑飞行
洹城郊外,小河边起了一座新坟。坟前没有碑,只有几条柳枝插在土里。现在是春末夏初,这里土壤湿润,这簇柳枝说不定能长成一棵树,勉强就算做是记号。
“你说要我帮忙,我当时还道是什么事。”孔诤言看着那座小小的坟包感叹道,“你能想着把他安葬了,也算是有心。”
周贤点了点头,苦笑了一声,没说什么。孔诤言看着周贤的神情,有些失神,他总觉得这孩子太过老成,不似个幼童,反倒像是个成人。再细一想,觉着多半是因为这孩子两年来颠沛流离,更心疼了一分。
“不立个碑吗”孔诤言问,“花不得几个钱,棺木我许了你的,便不差这些个了。”
“不必了,我又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周贤摇摇头,“我以前听说过跑江湖的艺人和客商,荒路上遇见枯骨,只要有余力都要帮忙安葬。我受了他的恩惠,有道长相帮,就求了一下。还好道长您人好,要不然这个季节,再放两天就要烂了。”
周贤口中的恩惠,是指他从那个老人那里得来了到这个世界的第一餐饭,那半个馊窝头。若再细些来论,这老者与周江远原应当是相依为命,周贤既然接管了这具身子,虽然不认自己是周江远,但也算是受了周江远的恩惠,帮他安葬一个曾照顾过他的老人,也算是还了一些恩情。毕竟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
周贤不认识这个老者,孔诤言却认识,甚至可以说是熟得很。这老者名叫周福,本是周家的家生子,是照顾着平南王长大的老仆,在下人之中与平南王最是亲近,乃是平南王府的管家。
孔诤言还想着他若是早来两日,遇见这一老一小,一眼便会认出来。说不定还能照顾周福活命。奈何世间说不上“如若”二字,他与远儿相认还算是顺利就好。
只是远儿一直说他不是周江远,乃是周贤。到如今竟是连周福都不认了,孔诤言倒是觉得有些可怖。这种事一个孩子是想不出来的,也断不能做得这么绝情绝义。孔诤言都能想象周福临死前反复叮嘱周江远,万不可承认自己的身世本名,也绝不能说认识他。
家破人亡,无依无靠,还得隐姓埋名东躲西藏,这到底是活到了怎样一个境地啊
孔诤言感叹一声:“唉……青要山离这里不远,日后你若是得闲,也可时常回这里看看。”
“不必了,何苦回来呢,我真的不认识他。”周贤摇摇头,“道长您说要收我为徒,管我吃管我住,现在还算数吗”
孔诤言仔细打量,从周贤脸上,他瞧不出任何悲切之色,心里便有些不舒服。莫不是这孩子当真这么淡漠若当真淡漠,又何苦要他将周福安葬呢
不知道这孩子在想些什么,孔诤言就换了个话题:“你那枚扳指,是一件不得了的道器,不可轻易示人,你明白吗”
当时周贤被那般恐怖的场景吓了一跳,转而等吐出那口白烟之后,反倒觉得身子轻巧了许多。不仅是周身舒畅,甚至还更有力气了一些。要知道,这具身体原本是病恹恹的,一两顿饱饭可是调不回来身子。
孔诤言作为一名炼气士,自然是发现了周贤身体的变化。事后在无人的时候查验他的身体,也就发现了那枚扳指。
周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生怕孔诤言把这东西夺了去,没想到孔诤言见了那扳指只是一笑,又还给了周贤,叮嘱他不要遗失了。
现在又提到,周贤也就点点头应下:“知道了,怀璧其罪的道理我懂。”
孔诤言随口说:“你可知‘怀璧其罪’这个词的出处”
周贤几乎没过脑子,直接说:“出自《春秋左氏传》,是虞叔说的话。‘周谚有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吾焉用此,其以贾害也’”
说完周贤就后悔了。且不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春秋左氏传》这本书,就算这世上有这本书,似乎也不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该读的。
孔诤言原本只是想与周贤讲个笑话,没想到周贤当真答了上来,一字不差。他笑着摇摇头:“你幼时全在读书上耗时间吗也对,你是他的独子,自然是上心些。这般宝贵的道器,幼清都留给你护身,想必是爱极了你。”
“幼清”周贤轻声念了一声,心想这是周江远父亲还是母亲的名字
“哦,这是你父亲的乳名。”孔诤言解释说,“除了你的祖父母,也只有我们几个自幼相识的,可说上几声,你自然是不会知道的。只可惜……”
孔诤言没有再说继续,而是招招手,让周贤站到他的身边来。他说:“天色将晚,还是赶路要紧。”
哎这台词有点不对吧周贤心说,天色将晚,不应该是找个地方安歇才对吗怎么还赶路要紧了到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估摸着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周贤茫然之间,孔诤言把长剑从腰间解了,向前一掷,长剑便稳稳悬在了半空。孔诤言两脚踏在了剑上,向着周贤伸出手道:“上来吧。”
周贤俩眼睛瞪得滴溜圆:“这……御剑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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