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通异世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二胖王览学
张弘艾抱拳赔罪:“贫道给
第一百五十二章 异兽百鉴
跟李桐光对垒的这位还真不是旁人,满场就没有不认识这位的。怎么呢这是个藩邦小国的来使,第一场头一个过关的就是他。他都没去围场,在会场里,两个同他一道来的,知道自己技不如人的同济,把手里这个腰牌交给他的。这是个澜沧来的修士。
李桐光有点看不起他。不单是李桐光看不起他,在场好些人都看不起他。心说这也是个没本事的人。要是真有本事,为什么不下场去搏一搏心安理得受了自己同行的腰牌,那就是怂了。
一双铁掌铮铮作响,李桐光跳上擂台来,抱拳拱手:“青要山帝隐观李桐光,见过道友。”
看不起是看不起的事,上得擂台来,李桐光他代表的是青要山的脸面,礼数不能失了。
对面这个澜沧的修士没说话,只是冲着李桐光一抱拳。李桐光眉头一皱:“到底是藩邦小国,一点礼数都没有。我先跟你说话,那是对你客气,你这般态度让我好难做呀。”
澜沧这个修士指了指耳朵,摇摇头,还是没说什么。
李桐光了然,一点头,又是一抱拳:“啊……是我莽撞了。未曾想是失聪失语,我这边赔罪了。”
说着话,李桐光深施一礼。他一弯腰都不打紧,对面这个澜沧来的修士也慌了神,紧跟着行礼。闹得台下围观的众人哄堂大笑。
旁边监理考官看不下去了,提点了李桐光两句:“人家是外邦人,不会说咱们天朝的话。上擂台又不能带着通译,自然听不懂你说什么。你还说人家是失语失聪,哪儿来的那么多事儿打不打你要是认投我让你下去。”
李桐光这才明白过来,合着是这么个听不懂。闹了个笑话,李桐光脸色微红,双拳一碰铛一声响,对着那个澜沧的年轻人招招手,大声喝道:“放马过来!”
监理考官手里有一面宝蓝色的三角小旗子,自上往下这么一挥,这一下那个澜沧修士不客气了,垫步上前,三两步一窜,人可就到了半空。
李桐光眉头一皱,心说不对。像他们这个境界的炼气士还都不会飞天的神通呢,他这么跃起来,没有着力之处,腾跃的轨迹可都暴露在对方眼里了。这是卖了一个大空门出来。
事出反常必为妖,这个澜沧的修士心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李桐光转瞬间思索了很多种可能,决定先退一步,暂且观瞧。
这澜沧修士也不含糊,自半悬空未落地时,便是自怀中洒出十六枚明晃晃飞星,照着李桐光直射而来。
好家伙!一双手并十六枚个头不小的暗器,这是个好功夫。李桐光不敢含糊,双臂一抬,运足了气力,真气鼓荡向前一推:“烈风炮!”
这一番他可不是徒手,那一对拳套可是中品法器,声势了不得。强风漫卷,当真跟两门炮轰出去没什么两样。飞至半途的飞星被这股真气一顶,落下去一半,剩下的八枚飞星本就没冲着李桐光来。那是这个澜沧修士封李桐光左右退路用的。
自半空中落到地上,这个澜沧修士把两手一抬,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十个手指上都戴上了指环。双手交错向后一拉,只听得尖利刺耳的声音自李桐光脚边传来,一道道纤细如发的丝线,随着那钉在地上的八枚飞星升起,李桐光就在飞星和那个澜沧修士的手中间。那八条线绕着他的身周,紧贴在衣服上,稍微一动,就是一条血线。而且这八条线,还在越收越紧。
李桐光低下头看了看,轻叹一声:“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兵器越怪,死得越快。哦对了,你听不懂我们中原的话。”
话音未落,李桐光深吸一口气,周身的真气似乎也像是被他这一口气吸进一样,不再与灵气交互往返了。
在旁看着的周贤微微眯起眼睛:“桐光他生气了。”
张弘艾没明白:“你怎么看出来的。”
周贤答非所问:“有好瞧的了。”
周贤这边话音未落,就听得特别轻脆,“噔噔噔”几声,就好似琴弦绷断的声音。八条刃丝尽数绷断,倒是把李桐光的衣裳划得破烂不堪。
那个澜沧的修士被吓得愣住了一下,照理说现在这都应该已经切成一段一段的了,怎么瞧着毫发无伤呢
也不能说是毫发无伤,李桐光随手一扯自己的衣裳,里衣外袍都除了,赤膊这上身,能看见一条条血线在身上横七竖八分布着。可都是皮外伤,伤口浅的就像是做菜不小心切了手的程度,并无大碍。
李桐光一身肌肉虬结,犹如铜浇铁铸的一样,双臂一摆,照着地面一砸。
轰隆隆一阵响,像是地动一般,擂台上拢起来一块,横在两人当间。李桐光沉声报了招式:“狸力。”
“嘶——”张弘艾倒吸了一口凉气,转头看向周贤,“桐光他练成了”
“异兽百鉴,各有神能。”周贤轻笑一声,“他要是真练成了,就该再上一步了,现在无非是照猫画虎,算是走了个捷径。就像是我的剑法一般。现如今已经能幻化出六柄飞剑了,可你也不能说我练成了呀。”
张弘艾点点头:“那也是天资卓越了,若是他能早点到青要山,恐怕又是一个郭子衿那样的怪物。”
周贤摇摇头:“他已经是个怪物了。”
台上李桐光脚尖一点,拢起来的那么大一片地面被他一脚踢下来,并步上前,举在了手里。那土石砖瓦在这一刻都变了颜色,黑漆漆如墨似碳。李桐光嘴角一挑:“道友,接一把——举父。”
墨色土石骤飞而出,有破风之声。澜沧修士哪里敢硬接向后一跃,躲闪开去,未曾想这土石落在擂台上炸裂开来,火光四溅。有些直奔着他飞过去。
避无可避,澜沧修士双掌一合,再向前一推,道道真气凝结,拢在身前,聚成一头异兽的幻影。这异兽大嘴一张,就将飞来的流石吞入口中,落在地上时已然没了力气,火焰也消散了。
李桐光施展开轻身的功法,大步向前,直接穿越火焰,身上一直收敛着的真气骤然溢出,幻化成一头鸟头鹿身的异兽,向前一扑,直接冲散了对方的异兽幻影。
此时两人已然贴面之距了。
“飞廉。”
李桐光身上虚影散去,垫步拧腰一拳轰出,澜沧修士匆忙间双臂一架。台下张弘艾轻叹一声:“他完了。”
他试过李桐光的那双拳套,知道这法器的神奇。当时这法器尚且无主,未曾经过祭炼,如今祭炼好了,再灌注真气进去,得是加上多少重量
那声音根本不像拳头打在皮肉上,分明是攻城的重锤敲打城门时才能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那澜沧修士的两臂折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倒飞而出。也是他身子灵活些,在擂台上接连翻滚卸去了大半的力气,等停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擂台边上。
这澜沧修士面色铁青着,一张嘴,一大口血吐出
第一百五十三章 魏康来访
一天比不完,这一擂结束了,那一擂还没开。到天刚擦黑的时候,有人鸣锣,这一天就算是过去了。好歹也算是给了这些青年才俊们喘息的时间。
累,就下去打一场也是累的。脑子里那一根弦总是绷着,心累。毕竟这是生死擂台,打死勿论的地方。当然了,有这些个监理考官在场,没闹出什么大事来,据说确是有一个重伤不治一命呜呼的,却再也没像是在围场里那样,死那么些人。
李桐光想不明白,周贤就给他解释得很清楚。
围场之内是无法无天之所,那么一大片围场,他们又都是从不同的入口进入,我杀了你,没有目击证人,你就不是我杀的。毕竟朝廷的考官只收腰牌,也不公布这腰牌是从谁那儿来的,放心大胆,出得场来,无仇无怨。能让人看见的不是没有,可就零星那么几个。
在擂台上比斗的时候,周围一双双眼睛可都盯着呢。但是凡是露一点凶相,旁人就得记住了。你能在擂台上杀人,围场里的人是不是你杀的呀虽说弘武大会定的就是这么个规矩,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谁也不许秋后算账。但日后怎么在江湖上做人呢
最好的结果,也是要落得一个心狠手辣,草菅人命的名声。再者说,不能抬弘武大会这个梁子,早晚也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只要是让人记恨上了,盯着一举一动,就找你出纰漏的时候,谁能受得了
所以说到擂台上,那些敢下杀手的人,都克制了许多。这和他们杀人的理由是一样的,归结起来一句话:无所不用其极。
这时候再回想到观主的嘱咐,更是珍贵。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别为了这一时的富贵,把命豁出去。
当然了,少年人心气儿都高。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谁不想独占鳌头哪个不愿意
周贤不愿意。周贤打了两场,都赢了,再赢一场,他就晋到那三十九个人当中了。
这三十九个人是要受赏赐的。想一想,满天下的青年才俊,有资格参加弘武大会的,就只有这一千五百多人。这一千五百多人里面选出三十九个,那必然是当世顶尖的英才。除去那些藩邦外国的来使不论,单说中原的这些年轻人,朝廷有没有收为己用的意思哪怕是纳入天灵卫也是好的呀。
更何况这世上就讲究一个,“学好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读书人为什么读书为了功名利禄。有些个学堂里不挂孔夫子像,挂个鹿就当是拜夫子了,为什么因为“鹿”通“禄”,读书就是奔着这条道去的。习武也是一样。
炼气士也是人,不能旁人管炼气士叫神仙,炼气士就真拿自己当神仙。是人,就皆在樊笼之内,逃不开名缰利锁。
周贤就不想过上纸醉金迷的日子吗他也想,但是他不能。在大林朝,他想过上那样的生活,首先就得接近权力核心,而他的身份不允许他接近权力核心。他得先保命,能活着,再说别的。
岑秋风的话,他不知道自己的师兄弟们听进去多少,反正他是觉得字字句句都是真知灼见。这是一个经历过大起大落人生风雨的老人,给予的非常诚恳的告诫。
晚上吃完了饭,也当真没什么娱乐活动。在青要山的时候也是一样,要么诵经,要么读书。这还是在大会场馆后面的园林当中,更不能随意走动,只能关起门来爱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了。
窝在被窝里,点着灯,翻着一卷志怪小说,周贤看得美滋滋的。他的生活其实已经足够光怪陆离了,但是这些文人想象中的世界仍旧绚丽多彩,对他有着足够的吸引力。
准备看困了睡觉的时候,就听得有人轻叩房门:“周贤,睡了吗”
这声音周贤认识,是帝隐观一个外门弟子。周贤连忙从被窝里爬起来,应了一声,迎到门口拉开门:“什么事儿啊”
“你这是要休息了”这外门弟子一见周贤打扮笑了,“先别睡了,观主那儿来了个客人,他叫你过去。你快把衣服换上。”
“哎,这就去,辛苦您跑一趟。”转身回来,一边换衣服周贤心里一边琢磨,这能是谁呢
弘武大会第一场开始之后,这些个与会的就在这里住下了。照理来说,也不应当有外人进来。别的仙山的来客吗也不应当。岑秋风挺不耐烦这种交际,在客栈住的时候就讲了,不见外客。更何况这客人该是个什么身份才能劳动岑秋风出面接待。
就算是观主的老朋友,那也没有必要叫周贤过去啊。
换好了衣服,来在了岑秋风房间外头,敲了门。岑秋风的声音是从书房的方向传来的。周贤一愣,心说来人不简单。能在书房接待的朋友,必然是关系极其亲近,不然身份尊贵也不行。
推门进去,周贤拐到书房这边来,深打一礼:“贤儿见过师公。”
岑秋风柔声道:“不必行礼了。来,认识一下。”
周贤一转头,看见客座上坐着一个身着华服的消瘦老者。他须发花白,眼目浑浊,皮肤松弛满是褶皱,左眼下还有些老年斑。这个老人和褐发童颜的岑秋风坐在一起,气质对比实在是太过鲜明。
“呵呵呵,王爷,这就是我那徒孙,他叫周贤。”岑秋风手掌平伸对着周贤,“他也是这次青要山帝隐观此番参加弘武大会的五名后辈之一。”
然后他又转对周贤说:“贤儿,这位是忠文王,魏康。”
周贤一惊,不自觉抖了一下,连忙上前一步拱手施礼:“小道周贤,见过忠文王千岁。”
魏康笑着摆摆手:“哎,不必拘礼。不过是来找岑道长聊聊天,私下出行,切莫声张,不必拘泥礼数。”
周贤直起腰,深吸了一口气,小心地垂下了头,不言语了。
他想象过魏康应该是长成什么样的一个人。参考着魏忠贤、秦桧一类的人物长相。万没想到,他竟是风烛残年的一个老人。再一想也对,魏康年纪不小了,确实是少年得志,但这也是过了好多年了。老成这样,太正常了。
魏康和岑秋风有些交情,这件事周贤是知道的。好些年前,他就听岑秋风讲过,魏康还没当上宰相的时候,俩人算得上是忘年之交。为什么这么说如今岑秋风一百三十多岁,他比魏康大着辈分呢。
可自从平南王周穆敬兴兵讨逆——如今被称作叛乱——岑秋风为避嫌,和魏康来往的就越来越少了。如今若说是忠文王年老心念想着年轻时的事情,借着弘武大会的机会,背着人来找老友叙旧,也是说得过去的。
那魏康来便是来了,悄无声息地来,悄无声
第一百五十四章 先入为主
周贤这回可真是吓得够呛,心说自己这算是暴露了吗没成想,魏康笑着摆手:“你坐下,开了个小玩笑,看把你吓得。我自然知道你不是贵胄皇亲,如若是的话,大宗正院里应当有你的名字。今年的新录我看过,还没忘的这么快。”
“这般玩笑,您开得,我开不得。”周贤轻叹一声,又坐了回去,“王爷千岁,当真是让贫道吓愕了。”
“哈哈哈,年轻人,有趣。”魏康端起茶碗,篦了两下茶叶,喝了一小口。放下的时候,又问周贤:“既然如此,你是何许人也,家中都有些什么人啊”
周贤略作沉吟,叹道:“回王爷千岁,贫道也不知己生于何地,家中已无旁人。若非要论,青要山帝隐观就是我的家,恩师如父。同辈皆是我家弟兄姊妹。”
魏康一愣:“你是什么出身”
“我本生在乡绅之家,幼小时读过些书。后遭兵乱,家破人亡。”周贤答道,“自我记事起,便是随一老者行乞,游走四方。后恩老亡故,我被恩师撞见,带回青要山修行,如今已然十一年了。我自幼便讲官话,没什么口音,也就不知道自己本乡何处了。”
这番话,周贤不是头一回对人说,但凡有人问起,能不答就不答,非讲不可的情况下,就是这套说辞。这套话是岑秋风和孔诤言一起给他编的,要的就是一个死无对证。
内乱十年。虽说并不是一直在打,大规模的冲突也没有几回,但是因兵乱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百姓,不计其数。
岑秋风还帮着说话:“孔诤言和方丹,我这两个弟子收在门下的儿徒,都是孤苦无依的孩子。他们俩打小一块儿在山上长起来的,每到年假的时候,别的孩子都能回家去看看,他们俩就始终在山上待着。我看着也怪心疼的。”
魏康轻叹一声:“也是个苦命的孩子。那你画画是跟谁学的呀”
周贤手一摊:“回王爷千岁,我……我没跟谁学过画画。无非是手稳当一点,想起来什么能画个不伦不类的样子。非要说学,那应当是常年跟在师公身边,耳濡目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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