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卿入红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花间阁
叶绿芜吃惊地睁大了双眼,不过是问个人罢了,这掌柜怎么就能想到这么多东西,真是奇人。
温余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两声:“咳咳,你想多了,是我两个兄长与家里闹别扭,一气之下出走了。家中父母挂念,便让我们兄妹来寻。”
“原来是这样,倒是我多想了,真是对不住,对不住。”掌柜急忙打着哈哈道歉,“他们走的时候按理来说城门是不开的,可那天有一个贵人的车队从咱们这儿往京都去,便早早的开了西边的城门。要是他们从别的城门走,那肯定是出不去的,既然没有折返回来,我想他们必定是往西去了京都。”
温余摆摆手,“还是要多谢掌柜告知。”
那掌柜向前略一弯腰,笑着道:“那就愿两位客官早日寻到兄长,我就先退下了。”
小二说的确实不错,他们家的醉鸡肉质紧致,带着醉人的花雕酒的味道袅袅而来,很是爽口。
“温余,大师兄他们确实在京都方向”
叶绿芜站在一片树影之中,午后明澈的阳光漏过树叶的间隙,在她身上洒下碎金般的光辉。
温余点点头,“我能感觉到大师兄的气息越来越近了,我们再赶几天路应该能追得上他们。”
叶绿芜听后一
第九章 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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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瑟瑟,漫天飞雪。
洁白的雪花自天空飞扬而下,松松垮垮地覆盖在地面上,如同初春时纷乱的柳絮,又如同簇簇梨花飘落,飞扬中晕出阳光的一圈淡金。凌厉的风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疼痛,呜咽的声音穿过耳畔,似是最辽远边塞的羌笛声声,又如同千年岁月的无尽呓语。
脚步落在深雪中,发出“嘎吱嘎吱“的碾雪声,丝丝寒意从脚底开始向上蔓延,漫过膝盖,钻入心尖,深透魂魄,叶绿芜冻得打了个哆嗦。
好冷……
她无助地抱了抱肩膀,又搓搓手,此时她无比后悔自己仓促间的决定:听闻飞雪滩雪景最好,本想偷偷溜出来踏雪赏玩,可没想到刚入山,雪便开始大了起来,退路亦被封住了,她只能咬着牙往前走。
朔风裹挟着冰凉的碎雪扑向脸颊,吹得她根本睁不开眼睛。只得一手挡在眼前,另一手以树枝拄着地,冒着严寒的风雪艰难地向前走去。
起先只是觉得通体冰冷,却不想走到后来竟感到肌肤灼灼发烫,手心里汗涔涔的,头也渐渐昏沉起来。四肢就像灌了铅一般,挪动得越来越费劲,即使用尽意志支撑,也无济于事,终是倒在了雪地上。
周围不知何时已披上了暮色,天地一片黯然,只有身下的白雪莹莹的泛着光,呼啸的风声如同被结界隔绝了一般,从我的耳边渐渐抽离。整个世界似乎在一片寂静中远去,她眼前一黑,晕在雪地里。
脑海中只剩一个冷字,身体又似乎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忽然晕起一点光亮。在迷蒙中,她向着那一星灯火努力地伸出手去,指间穿破冰封,终是触及到了那一丝融融的温暖。
“小不点儿,你醒啦。“
一道轻快的男童声传来,她努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她从茫然中醒来,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个雕梁画栋的小房间,屋中摆设有她见过的,也有她没见过的,整整齐齐得摆在那里。
“你是谁我怎么在这儿“她问道。
那男童眼中露出担忧的色彩,伸出胖胖的小手覆在她额头上,“该不会是烧傻了吧,刚刚他们把你从雪地里带回来的时候,你的头烫的像火炉一样,现在明明不烫了啊。“
叶绿芜拿开她的手慢慢坐了起来,嘟囔道:“你才傻了呢,父亲说我是最聪明的孩子。”
那男童倒也不生气,依旧笑得开心,眼睛里似盛着两轮明月:“你叫什么名字呀,我总得知道救了谁,不然去哪里要谢礼呢。”
“我叫叶绿芜。”她小声道:“不过我可没什么谢礼能给你,只有这个你要不要。”
她解开荷包,一股清香逸出,从里倒出了十余朵红艳的梅花来。
男童微微一愣,用帕子将那些红梅一一收拢,欣喜道:“这梅花真好看,我收下了。”
她看看梅花,又看看男童,觉得有些吃亏:“我冒着雪采来的梅花给你了,我的名字也给你了,那你叫什么呀。”
男童眉眼弯弯,粉嫩的嘴唇一张一合:“萧宸逸。”
“什么名字……怪怪的”她一撇嘴,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词,“小逸!我叫你小逸好不好”
那个好看的男童最后说了什么呢是好,还是不好……
叶绿芜从床上惊坐起,眼前是一室暖阳,明亮而温暖。天色已经大亮,她很久自入了岚门就从未睡到过这个时辰,
一个俏生生的丫鬟立在门外,恭敬道:“老爷今早才回来,吩咐我们若是姑娘醒了就先传饭,然后到正堂一叙。”
叶绿芜料想慕容华定是等自己许久了,心中不免有些尴尬,“不必了,还是你们家小姐的事要紧。”
与昨日的花厅不同,正堂的摆件处处透露着大气,一副御赐的山水画挂在当中,椅子上铺着绣着精美花纹的半旧坐垫,不愧是四代书香的世家。
慕容华双眼遍布血丝,背却依旧挺得笔直,身上罩着一股疲惫之气。见她进来,立刻起身相迎:“昨日太过匆忙,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叶绿芜连忙回了万福礼:“小女子叶绿芜。”
“你……你是叶景的女儿!”慕容华震惊道,继而眼眶中涌出一行清泪,大笑道:“叶氏阿芜!你父亲终究是保住了你,保住了叶氏血脉!你小时候一直带着的长命锁还是你洗三的时候我送给你的呢。”
叶绿芜讶然,原来慕容芷的父亲与自己父亲竟是旧相识,怪不得她与慕容芷二人也一见如故。
“你两三岁开始记事时,圣上就听信皇后所言开始削弱武将的势力,防止武将之间来往过密,我也在那时与你父亲假意割袍断义,故而你未曾见过我。”慕容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意,仿佛回忆起了很美好的事情:“可那个长命锁你应该还记得吧,其实如果没有这些事,你现在可得唤我一声义父喽。”
他的眼神中聚着满满柔光,一张儒雅的脸庞上洋溢着一种温暖的光辉。
叶绿芜心头一动,从怀中掏出一个用帕子包得严严实实的物什,双手捧于前方,直直跪了下去:“当年离开家门之时,叶家任何东西我都没有带走,除了这个一直陪着我的长命锁。既是当年未行之约,今日就由我来补上。慕容姑娘冒着生命危险给我送信,这份恩德尚且无以为报,此时便拜您为义父,替她一尽孝道。”
慕容华指间微微颤抖,缓缓从她手中接过那方手怕。一层层打开后,一个精致异常的长命锁静静躺在中央。
他声音梗塞:“好孩子,这也是我这么多年的心愿啊。”
叶绿芜听到此话,神色郑重地向他叩首,“义父在上,请受小女一拜!”
慕容华附身将她扶起,眉目之中满是慈爱:“你父亲不在了,从此为父便替他好好照顾你。如今你已入京都,恐怕早就有人将此事宣扬开来,你的身份必定隐瞒不住,恐怕有人要借此生事。你虽已入岚门,可到底还是叶家的女儿,朝廷又怎会看一个江湖门派的面子为父已经想好了,今晚便召集慕容氏在京都的所有人,开祠堂,请族谱,将你的名字写上去。他们敢动一个叶家的女儿,但绝不敢动一个慕容家的女儿。只是可怜你,本该同阿芷一样娇养着长大的。”
一提起慕容芷,他眼中又升起担忧之色。叶绿芜连忙劝道:“义父如此待我,绿芜感激不尽。只是要营救慕容姑娘她们出来,需得找到大师兄才行,此事以我与温余二人之力确实有些艰难,还望义父相助。”
“这有何难午后让他们贴个告示便是。”他轻轻敲了下叶绿芜的头,笑道:“你属龙,五月二十的生日,阿芷属蛇,十一月初五的生日,以后记得唤她一声小妹。”
叶绿芜立刻笑着认错,连忙说记住了。
慕容华忙里偷闲得了这半日闲暇,在午饭前又急匆匆进宫去了,诺大一个太尉府只听得到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从昨夜晚饭过后就未曾见到温余,慕容遵着男女七岁大防的规矩,就连客房也是男女分开,就连负责自己饮食起居的婢女都不知温余温余的去处。
有了慕容华的相助,寻找重光的事便不用像之前那样费心
第十章 行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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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梧桐叶上残存的雨滴稀稀落落地滴在地面上,在青石板上晕开一滩小小的水渍。轻柔的女声从屋内传出,绕着树干盘旋而上飘向天际。
“原来竟发生了这样多的事,现在你是住在太尉府中“萧宸逸感叹道。
叶绿芜点点头,“正是,今日若不是那张告示我也遇不到你。你看得那样入神,可是认识他们“她狡黠一笑,打趣道:”你们名字如此相像,该不会真是兄弟吧。“
萧宸逸连忙摇头,否认道:“不是不是,天下那么多名字相似的人,难不成都是兄弟不成“
叶绿芜见他反应这么大,觉得事情可能并不简单。她与他自幼相识,可他一家似乎是一夜之间就出现在了永州,来历无法考究。纵使自小青梅竹马,可除了他的名字之外,其余的便是一片空白。萧宸逸就像一团迷雾一般,令人捉摸不透。他与宸宇之间也许当真有某种联系,只是不愿让她知道罢了。
他既不多说,便是不到时候,她也就不多问。
“再过几日就是中秋了,“萧宸逸看着陷入思索的叶绿芜,连忙转移话题:”阿芜可有什么打算“
“因不在父母身边,中秋与我而言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叶绿芜浑身裹在一袭鲜红的斗篷里,只有一张白玉般的脸露在外面,”天色不早了,若我再不回去恐怕义父要担心了。“
说罢她从椅子上站起,紧了紧披风就要走出门去。
萧宸逸忙追上去道:“我送你。“
属于白天的光亮将将褪尽,浅薄的夜色在街道上蔓延开来。夜风不知从何处打着旋儿袭来,枯枝落叶随风簌簌而下,落了叶绿芜与萧宸逸满身。
二人就这样并排走在路上,月光如瀑洒落在他们的身上,连发丝都被浸润成一片银白。十年的时光匆匆而逝,似乎将一切都改变了,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萧宸逸在太尉府前的最后一个拐弯处停下,看着叶绿芜拢着斗篷越走越远,那火红的身影如同一簇跳动着的火焰,重新将他心中的火星燃起。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对着空气吐出两个字:“银牙。“
在他身后的黑暗中,瞬间浮现出一个人影来。银牙垂首走到萧宸逸身侧,静默地仿佛一尊雕刻。
“保护好她。“
萧宸逸的声音很快便消逝在夜空中,不曾惊起任何波澜。银牙听到命令后便离开了,如同他出现的时候那般悄无声息,似乎从未存在过。
叶绿芜一进府门便被管家带至正堂,见他神色严肃,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华端坐在上方沉默不语,面色冷峻如冰。而温余坐在下首也是如此,二人皆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叶绿芜将斗篷脱下递给旁边的侍女,拂去衣衫上的寒气后才走上前去,“义父,女儿今日偶遇故人才耽搁了,以后定不如此。“
慕容华慈爱地摸摸她的头,叹息道:“并非因为这事。你贴告示寻找的那两人已有线索了,为父本想一回府就告诉你。可没有见到你却等来了来传旨的内侍,圣上宣你中秋之时与我一起入宫啊。我知道你的踪迹早晚都要泄露出去,可没想到才短短一天时间,就有人将此事传到圣上那里去了。“
叶绿芜了然,义父大概是怕自己此去凶多吉少,才如此担忧。“义父莫急,女儿并非任人摆布之人,“她镇静道,”何况有义父与我师门在,定能使我平安脱身。“
“唉,可怜的孩子,真真是命途多舛啊。“慕容华长叹一口气,苦笑道:”罢了罢了,那日发生什么我们也无法预料,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啊。还有在京都附近的族人们都到齐了,现在咱们就去开祠堂,请族谱!就算违逆了圣上之意,为父也要将你保全!“
温余在旁边踌躇了半晌,最终还是在叶绿芜的目光下缓缓上前,从荷包中取出一枚流光溢彩的珠子递给她。
“这是……永州妖树的鲛珠!”叶绿芜惊呼,这枚鲛珠差点要了他们一群人的性命,自然是一眼就能认得出来。“可是这鲛珠里的灵力不是已经耗尽了吗怎么还会有如此光华。”
温余声音低沉,好似诉说着什么难以令人接受的话语:“在你与王环比试完昏迷过后,大师兄前来解开他设于发簪之中的结界。当时他说让我好好照顾你时,偷偷将这枚鲛珠递给我。”
“今日我特意避开所有人出门,就是为了探查这鲛珠,可无奈修行不够,直到晚上才解开它的外层封印,读到了大师兄留在其中的消息。”
叶绿芜吃惊道:“这里边是什么”
温余的眉头皱了又皱,似是用尽全身气力在说话:“是寒宵心法中的一式术法——永夜星芒。用魂力催动后便能使鲛珠附近的光全部消失,进可攻退可守。”
“那可真是太好了,过几天刚好用的上!”叶绿芜兴奋道:“那你怎么不早拿出来呢。”
“因为它是寒宵心法。”温余声音干涩,“大师兄在鲛珠中所言,寒宵心法虽能瞬间提升几十年的修为,可却再也无法吸收天地灵气,这就意味着……”
“我知道,”叶绿芜打断他,“意味着我只能用体内强行提升之后的魂力,而当这魂力用尽时,我的性命也就没了。”
温余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不过大师兄说此术由他所成,你只需用魂力催动便可,算不上修习寒宵心法。可若以你的魂力若是催动它,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反噬。你经脉受损才不久,若遭反噬我怕你的身体支撑不住,这才久久不曾将它给你。其实,我倒是希望你永远用不上它。”
叶绿芜微微一笑,眸光闪烁:“眼下还是先过了入宫这一关吧,你的心意我领了。”
就在这时管家前来回话,“二小姐,祠堂已准备完毕,请二小姐沐浴更衣后前去。”
叶绿芜让温余无需担心,便依言回去沐浴更衣。
换上扬州最柔软的锦缎制成的罗裙,挽起高高的飞仙髻,任凭期鱼在头上一件件插上赤金红宝石的头面,腕上套上一副金线绕线的莲花珠镯。轻轻将细软香白的脂粉在面上抹匀,用石黛细细将眉毛描出远山的样子,指间沾染一点口脂,缓缓在唇上涂开。
第十一章 初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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