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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惹桃花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行揽清风
正想着,不防前面突然出现一个苍老的背影,那背影转过身来,令她惊了一惊。

    这个老妪,不是别人,正是白希带在身边的母亲,那个病重垂危,没有丝毫生气的老妇人。

    “初桃姑娘,冒昧惊动了您,还望见谅。我名孙珑,是白希的母亲。我知道你手上有一盏玉兰花灯,你要靠它收集愿力,而这次的愿力,

    《谁惹桃花债》第一百一十八章南疆旧事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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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阶下囚
    习惯了云端之上的日子,又怎么甘心重新归于尘土

    他一辈子都没有想过,曾经自己逼宫父亲的情形,在有一日会尽数发生在他的身上。

    一个失去实力与民心的王,不管他曾经有怎样的功绩,也是不配再坐在宝贵的王座之上。

    人才辈出的时代,永远不缺耀眼的年轻人,在实力与野心兼备的后起之秀面前,他很快被拉下了宝座,与妻女一起,成为了阶下囚。

    上位者没有急着取他的性命,只是废了他的功力,随后他们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囚牢之中。

    新王像是忙于建立属于他的统治秩序,已经没有多余的功夫来管这个手下败将。

    在没有特殊的“关照”下,看守们念着他怎么也是曾经的王,并没做得太过难看,所以日子也不算得十分苦,一应待遇都和其他的囚犯没有什么区别,没有想象中会有的殴打和逼供。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本来他就担心女儿和妻子不能承受那些逼问的手段。

    当然他也知道,这一任的上位者未必是没有空暇去过问他的事情,而是故意做出这副姿态,来显示自己强大的实力与宽广的胸襟来。

    果然江山代有人才出,他不由得佩服起新王的这等心机。

    牢里的日子并不好过,他骨子里仍是个对权力恋栈的人,过往的经历铭刻在他的心中,他再也不想重回低位。

    妻女在侧也无法缓解他的焦虑。

    他这个人啊,总是习惯了对眼前的美好视而不见,反而执着追求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于是他总是趁着妻女熟睡的夜里,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着重新修炼,但是经脉已经被摧毁,努力了许久,他也只积累了些微的力量,等同于刚练武的普通人的修为。

    从小养尊处优的小女儿却好像适应得极好,从华美的宫殿,走到这暗黑的囚牢之中,平日里她惧怕的那些个老鼠蟑螂之类的东西,这次通通见了个齐全。

    一开始她还会怕得惊呼,躲在他或者母亲的身后,拽着他们的衣角发抖,后来也学会了很平常的拿起手边的东西,淡定的将那些虫子拍死。

    粗糙的饭菜并不好吃,囚犯穿的粗布也时常弄得她娇嫩的皮肤起了一片又一片的小疹子。

    南疆的天气,大部分日子里都多雨而潮湿,牢房里长出了蘑菇,空气里都是一股发霉的味道,呛得她总打喷嚏,晚上也是翻来覆去的不好睡。

    但只要在他和妻子的身边,小女儿总是笑盈盈的,妻子也是个贤惠人,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她却有一手不错的医术,这么多年来也一直默默陪在他身边。

    她们都没有怨言,因为他是她们最爱的人。

    但是他却无法忍受妻女和自己一起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牢之中。

    真正将他击溃的,是那一晚。

    那日下了一整天的雨,牢房里铺着睡的稻草已经变得潮湿,端来的饭汤也有股霉味,天黑得格外早,他们随便扒了几口饭,小女儿闹着要他讲故事。

    他看着她,笑出来的酒窝依旧甜美,但由于这段日子以来,吃得不好,睡得也不好。

    原本细白的小脸上带了一些病态的黄气,脸颊也迅速消瘦了下去,显得一双眼睛越发的大。

    他摸着小女儿的头发,那发丝也不像之前那般顺滑,变得有些毛糙了起来,他一边摸着,耐心给她讲着故事,手指却有一些颤抖。

    妻子在一边将外袍铺在了稻草上面,想让小女儿睡得舒服一些。最终在断断续续的雨声之中,他们靠在一起睡着了。

    半夜,女儿的哭声将他惊醒,从女儿懂事开始,他从来没听过她哭得如此大声过。

    “怎么了囡囡”

    他醒来就见妻子将女儿抱进怀里,女儿仍旧哭到止不住,他也靠了过去,牵着女儿的小手。

    “囡囡别怕,爹爹在呢。怎么了说给爹爹听好不好”

    女儿提起一条老鼠的尾巴,那老鼠已经被打了个半死,“刚才这只老鼠,它咬我的脚趾头,爹爹,娘,太疼了,珑儿害怕。”

    他冷吸了一口气,一掌朝那只犹自挣扎的老鼠拍过去,掌间带出气怒的掌风,将那只老鼠压扁。

    若换成往日,自己只需要动动手指,那老鼠就会化成飞灰,可如今自己的修为,也就只能拍死这样的老鼠罢了。

    再转头一看,小女儿的脚趾果然被咬破了,伤口仍在流血。

    “不行,这样会生病的”,妻子喃喃自语,扑到了门前,一声又一声的高声喊着“来人啊,快来人啊!”

    声音惊惶,像找不到归巢的倦鸟。

    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从过道的尽处传来,看守鞋都没穿好,踩着鞋后跟拖拉着走过来。

    他一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困倦的打了个呵欠,面上的表情有被吵醒的厌烦。

    今日的雨水有些凉,他们聚在一起喝了二两酒,刚把身子暖和了,趁着酒意睡下去。

    没想到这刚没睡多久,就被一声又一声的呼喊吵醒。

    偏偏这关着的人身份不一般,他又不能不去管。于是他不情不愿的起身过来。

    “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吵什么吵”,看守不耐的走近,瞪了一眼牢中半伏在地上的妇人,低声嘟囔着抱怨“还以为自己是王后么使唤人使唤惯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如今又是个什么身份。”

    孙凡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又被他强力压了下去,此时妻子已经开口哀求“看守大哥,麻烦你去请个大夫来,我女儿被老鼠咬了,必须要马上用药,真的不能等了。”

    “呸”,恰巧今日来的,是平日里对他们一家最不好的看守,这人狗腿又势利,自以为对他们差一些,能令新王满意。

    只要是他当差的日子,他们一家总会受到一些刁难,“大夫,那是给尊贵的医病的,你们现在是阶下囚,阶下囚明白吗请什么大夫,不过是被咬了一下,睡一觉起来就好了,休要再聒噪,否则我将你女儿单独换一间牢房,没人照顾的话,这牢里的日子更不好过。”



第一百二十章 遗祸
    看守说完,想着自己温暖舒服的被窝,不耐烦与他们再过多废话,瞌睡来得又急,骂骂咧咧的就准备走了。

    妻子赶忙又唤住他“大哥,大哥,请等一下!”

    她追了几步,从衣袖里掏出一对丁香来,这是他送她的第一对首饰,也不知道妻子是怎么拿进来的。

    妻子满脸赔笑,又带着商量的深神色“大哥,是我的错,不该将您吵醒,我们不请大夫了,但能不能用这对赤金的丁香换您一两白酒,一两就可以了,大哥行行好,帮帮我们吧。”

    耳边妻子的声音苦苦哀求着,他抱着女儿,始终没有开口讲话。

    他知道他只能用尽全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否则妻子苦苦哀求来的这一丝转机都可能失去。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开口会说出什么话来,此刻他连杀了那看守的心都有了。

    果然,人还是要强大,要掌握权力,若自己还是王,妻女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或者哪怕是自己稍微有点实力,当初东窗事发之后,也可以带着妻女全身而退!

    甚至他现在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花光剩下的所有力气去封印那蛊虫,以至于后来虚弱不已,轻易被拿下。

    纵然自己是违背了祖父定下的规矩,擅自与蛊虫缔结了契约,但是自己尽力的补救了这一切,也并未造成太坏的后果,甚至如今的南疆统一,太平局面,难道不是因为自己才能达成的吗

    他的想法已经越来越偏执,哪里会去想自己是否真的有错

    在他眼里,现在就是天下人负了他,令他失去一切,连护住妻女的力气都没有。

    他低下头,掩去眼中的杀意,但是仍旧等待着那看守的回复,他们现在不能随意处理女儿的伤口,是否能捡回一条命,全凭这看守的一念之间。

    还好,他听见妻子松了一口气,看来是那看守收下了那对丁香,他向妻子投去一个歉意的目光,妻子第一次没有回应他,只看着女儿,摸着她的小脸,默然垂泪。

    他感受到了她心中的怨怼,二人相对无言,小女儿也哭累了,再次睡了过去。

    等到那看守磨磨蹭蹭的将白酒取了过来,小女儿已经开始发起了烧,嘴里也说起了胡话,声音细弱,看头发也被汗水打湿,贴在小小的脸上。

    还好看守收了丁香,也不算太过分,将一壶酒都递过来了。

    看着小女儿现在的情形,看守也动了些恻隐之心“喏,拿去吧,赶紧给她处理一下。”

    妻子赶忙将酒壶接过来,给女儿冲洗着伤口,疼痛令女儿闷哼了几声,接着眼泪又滚滚落下,双眼始终紧闭着,双颊红得吓人。

    小手却还牢牢扯着他的衣服,嘴里时不时的唤着“爹爹”,将他一颗心都要唤碎了。

    一整晚,他和妻子都守着女儿,用剩下的白酒时不时替她擦拭着,折腾到天明,女儿的烧终于慢慢退了下来,安稳的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妻子和他说话的频率越来越低,始终回避着和他交流,女儿好像也是被吓得不轻,不再像以前那般爱说爱笑,只是坐在他身边,呆呆的出神。

    只是对于他当时的他而言,忽略了这些变化,一心想着的,都是后面几日的那项计划。

    破船也有三斤铁,纵然他此时颓废潦倒,大权旁落,他也依旧有一批忠心耿耿的部下追随着。

    当初被剿灭的只是明面上的那些,暗中的部下虽然不多,但都是精锐,由他极信得过的一个下属统领着。

    逆风翻盘的机会,并非没有。

    耐心忍耐的这些日子,他就像一条潜伏的毒蛇,努力隐匿着自己的气息,等待给人致命的一击!

    新王登基的那一日,场面宏大,长街扎上红绸,家家户户挂起了灯笼。

    人们跪在地上,姿态虔诚,恭迎着新王的到来。

    新王乘坐在一架华美的八乘马车之上,精致的蜀绣车幔挂起,露出戴着王冠的年轻侧脸。

    白色的王袍外,罩着一件繁复的金色披风,层层叠叠,流露出上位者的精致与矜持来。

    在万民的恭迎之下,新王踏上层层台阶,站在宫殿之前接受景仰,嘴角带着有些骄傲的弧度,抬起手来,长街就起了一阵风,轻轻扶起跪拜的人们。

    这一手令臣民们高呼,歌颂着他的神通广大,而新王当着臣子百姓的面,做足了宽容的姿态。

    他们一家三口站在最后的囚车上面,手上有镣铐,脚腕有铁链。

    给了他们一家三口一道特赦,将他们从牢里放了出来,决定将他们软禁在一座偏僻的府邸里。

    百姓们赞颂着新王的仁慈,他们一家三口也被侍卫押着,前来向新王跪谢隆恩。

    宽阔的长街尽处,是曾经属于他的巍峨宫殿,背后是南疆最高的山岳,自己曾在山顶,抱着女儿骄傲地说,脚下都是他的土地。

    如今他们一家三口却是以卑微的姿态,前来跪谢上位者的怜悯。

    当初的山呼万岁化作云烟,身边是围观的群众,那些曾经将他视若神明的子民,如今窃窃私语的都是他的过错。

    “这孙凡,我们当初以为他真是个英明神武的君王。”

    “是啊是啊,没想到啊……都是靠着蛊虫的力量,差一点就闯下大祸!”

    “这蛊虫有多厉害,咱们南疆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看他是没安好心,竟然敢与蛊虫缔结契约,还好发现得及时,否则这后果,咱们谁能承受”

    “违背祖宗遗训,是为不孝;背弃万民,是为不义;与蛊虫缔结契约,是为不忠,这等不孝不义不忠的人,留在世间做甚”

    “只是可怜了他娘子和那个女娃。”

    妻子身上有一股成熟的风情,女儿五官极致,惹人注目无可厚非。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开始有烂菜烂叶扔在他身上,他刚躲过一株包菜,没想到好几颗臭鸡蛋跟着扔了过来。

    没有躲过,他脸上和发丝都混着一股蛋腥臭,还有蛋清蛋黄混合的液体,看起来很是狼狈。



第一百二十一章 棋逢对手
他眼皮跳了跳,强忍下心中的恶心,尽量将妻女挡在身后。

    旁边的侍卫不着痕迹的推了他一把,语气不耐“走快些!”

    当初登基称王的时候,也是这般张灯结彩,百里铺红,只是如今迎接他的却是这些烂菜叶臭鸡蛋。

    他抬头来,遥遥对上了最尽头那位身坐高位的年轻人,那双年轻眼狭长而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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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出谋划策
    听着身边渐起的窃窃私语,孙凡低下头,嘴角极快地勾起一丝冷笑。

    当初做质子多年,装腔作势,他孙凡会的很。

    新王面上带了一丝亲切的笑,显得他好似十分爱才,语气也更加温和,但内容却不容再质疑“孙先生不必再推辞,就将紫竹精舍赐给先生居住好了。

    先生谈及妻女,本王见二位面色都不算太佳,稍后我会派一位太医亲至,为孙先生及家属请个平安脉,若是身体抱恙,也好尽早调理才是。来人啊,将孙先生一家护送前去。”

    “孙凡谢王隆恩”,孙凡领着妻女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将额头磕得发红,还硬挤了几滴泪水挂在眼角,又搏了一把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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