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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安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秉烛三更手

    “真没想到刚到建宁就碰了钉子,连面都见不到,又如何游说!”子青先生坐在桌旁,手握成拳,面色有些阴郁。

    “不是见不到,是他根本就不想见我!”久未出声的云礼,缓缓拿起桌上的茶杯,送至嘴边却迟迟不肯饮下,“这陈权怕是已经猜到了我的来意!”

    “公子的意思是说,这陈郡守是在告诉我们,他知道我们要说什么,但他不同意”九歌猜测云礼话的含义。

    “嗯”云礼点点头,猛地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后,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表情甚是凝重。

    “好了好了,大家都忙了一天,回去歇息吧!我和公子再想想应对之法!”子青先生见众人士气低落,只能如此安排,打发大家先行离开。

    众人离开后,季子青转眼看向云礼,只见他负手立于窗前,暗暗念到:我欠你一命,决不能让你身陷险境。

    云礼似乎是觉察到了子青先生的目光,但并没有转身,只是幽幽的说道:“先生,现在怕是只有找到顾先生代为引荐这一条路了吧”

    “公子莫急,老奴这就派人去找!”

    临行前几人商量对策,设想过万般难题该如何应对,就是没想到这陈权居然连面都不见。蓄积了很久的一拳,还没出手,对方便已轻松化去。如今只有这建宁的文士名人代为引荐一条路。如今的事情要假手于人,效果定不如所料。云礼似乎已经能够预见到此行的结局……

    夜凉如水,九歌想起前一晚云礼说出他终究是没有江山重要时的心疼和落寞,一时竟有些心疼,比起她年幼与爹娘的离散,被亲生父亲利用和算计的云礼怕是心里更为寒凉。“不能就这么认命,一定还有别的法子!”九歌转身拿出路上云礼给她看的册子,点亮油灯,就着昏暗的光,细细翻看起来。

    陈权,建宁郡守,陈氏家族第五代次子,得妻五房,育有三子三女,传闻不久前为娶第五房妻子云烟,与大夫人及其娘家闹翻,后修补关系,现状不得知。

    九歌不禁念叨:“云烟,云烟”

    ……

    入夜后,这偌大建宁郡的灯火似乎都聚在了这花街柳巷,整整一条街,并列排布着大大小小的青楼妓院,酒肆食坊。入夜后,闻着酒香饭香,看着那千娇百媚,媚眼如丝的娇俏娘子,一路走来,唤客声,嬉笑声,吟喘声不绝于耳,整个花街柳巷就像是另一副人间天堂。等凤楼便是整个花街上最大的青楼。

    “呦客官,怎么瞅着那么眼熟呢可有相熟的姑娘”

    “这位公子,里面请,里面请!”

    “媚珠、霓裳、春桃各位姐妹下来迎客喽”

    等凤楼的管事凤姐正在门外熟稔的招待四方来客,突然她眼神一亮,紧着小碎步,迈下台阶,“哎呦呦,陈老板,您来了!”边说着,边替眼前这轿子掀起了轿帘。轿中人大约不惑的年纪,身着深蓝色压金线的飞鹤丹阳华服,头戴羊皮双缨小冠,穿戴极是富贵,可长相却有些一言难尽,混圆的脸盘上镶着两颗豆大的眼珠子,见来人是凤姐,便对着凤姐挑了挑眉,呲着牙对凤姐一笑,凤姐心中一番作呕,但仍心领神会的,上前将其搀扶下来。

    “又来了个新的,要不要见见”趁着上前搀扶,凤姐在这“陈老板”耳边耳语道。

    “哦你知道的!没有才




第四十五章 字据
    “陈老板”是见惯了风月场上的卖弄和伎俩的,但此刻竟然觉得眼前这可人十分与众不同,硬是生生把刚刚想要请辞的话咽了回去。

    “非也,非也,只是觉得纸鸽姑娘心中太过悲悯。不知所悲何事”“陈老板”此刻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正襟危坐。

    “陈老板可愿听纸鸽细细说来”这纸鸽姑娘踏着碎步缓缓而来,娇滴滴的欠身坐在了“陈老板”的对面。

    ……

    “这几日为何不见九歌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一开始云礼以为九歌喜好研究不同地界的风土人情,想必是溜出去闲逛了,便没在意,可一连几日都见不到九歌,一时心中不安。

    一旁的李尔看了看季子青,低下了头,没有吱声。云礼与他们几个朝夕相伴,当然知道这其中必定有事,一时神情严肃了起来,“老实说,她到底在什么地方你们又瞒着我做了什么事!”

    李尔又看了一旁的季子青,见对方并未抬眼看他,更是没了主意到底该不该说,一时僵在原地。

    “等凤楼”一旁自顾自的季子青突然开口说道。

    “那是什么地方”云礼再次看向李尔。李尔见子青先生自己都招了,便也不含糊了。“建宁郡最大的青楼!”

    “啪”,云礼手中的茶杯应声掉在地上,只见他一掌拍向旁边的桌子,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你,你们,你们几个,究竟瞒着我干了什么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此刻李尔见云礼生如此大的气,哪里还敢吱声,偷偷看着子青先生,却不想云礼见状更是生气,指着李尔大声呵斥:“看什么看,问你呢!就你说!”

    “公子,息怒啊!”李尔跟着云礼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平日里他莽撞,口不择言都未见公子发过如此大的火,此次怕是真的生了大气,想到这里,两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不过一个婢女,公子何必如此动怒!”一旁的子青先生见李尔跪下,便把手上正在做的事往旁边挪了一挪,一本正经的说道,一旁的李尔见这始作俑者可算开始发声了,不由得长长呼出一口气。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居然还有事瞒着我!”虽然云礼依旧生气,但子青先生开口了,云礼的火气也收了收,这个他从小便认定是唯一一个真心对他的人,他当然信得过。言语间也缓和了许多。

    季子青便也不耽搁,便把九歌前些日子找他商量的事讲了个清楚。

    “胡闹!”云礼在房间来回踱着步子,“真是胡闹!”

    子青先生闷不做声,李尔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答话。

    “九歌哪里知道青楼里的人心险恶,若是她真有个什么事,你们且说还让不让她活了!”云礼此刻脑中一片浆糊,既生气又担心,直直用拳头捶着胸口,仿佛一团闷气就要破胸而出。

    “九歌是卖了身的奴婢,此事又是她的主意,她心甘情愿的。公子还是不要动气的好!”子青先生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云礼此番的表现恰恰证明了早前他的猜测,只是他决不能坐视如此之事发生。此事若是九歌险中求胜,成了,见到了陈权,自然是好事。若是不成,九歌失了名节,自然也不会再同云礼纠缠。虽说九歌是他一手调教的,多少有些不忍,但此事事关重大,必要的时候当然要弃车保帅了。

    “子青先生何出此言,九歌与我一起长大,危急关头又多次出谋救我,此刻云礼怎么能任由她以身犯险呢”

    云礼说罢不等子青先生回复,便冲着一旁跪着的李尔安排到:“叫上王将,再带几个身手不错的兵士,跟我走!”李尔哪里敢顶嘴,爬起身来找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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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埋伏
    “喏,字据也立了,我们现在可以……”“陈老板”将字据递给身旁这妙人,便噘着嘴欲把纸鸽姑娘揽入怀中。

    只见刚刚还梨花带雨,媚眼如丝的纸鸽姑娘忽然严肃了起来,一本正经的看着眼前此人,躬身作揖道:“益州季府九歌,拜见陈郡守!”

    听闻此言,刚刚还一脸的“陈老板”眼睛精光一闪,似乎恍然大悟,他这是招了眼前这小姑娘的道。便换了一副陌生又拒绝的神态,翘起二郎腿,往椅背上一靠,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刚刚还一脸娇羞的姑娘。

    “这等凤楼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不明来路的货色也敢往里收!”刚刚受了愚弄,又强压下心中的欲火,陈权现在极是气愤。

    “郡守莫要怪罪凤妈妈,是九歌骗她在先,不过是说九歌亡了双亲,想找一个大户依靠!”此事不论结果如何,九歌还是不愿意牵连其他人。

    “肯定是那个家伙贪了财!”陈权有些愤愤。

    九歌没有接茬,反而跪地,拜了一拜说道:“恳请郡守见见我家公子!”

    “我若是不见呢”堂堂一郡之守,哪里肯受眼前这丫头的要挟,传说出去,不让人笑掉了大牙。

    只见九歌缓缓起身,怔怔的看着陈权,扬了扬手中的字据,“那我便想办法登门拜访郡守府的大娘子!”

    陈权的正妻当初为了这五娘子出身青楼不宜做妾室,委实同他一顿闹腾,前不久才刚刚从娘家请了回来,如今要是知道他又在青楼惹了事端,定又免不了一顿折腾。想想此事,陈权就一个头两个大。他虽然并不惧内,但他正妻出自名门,多年来他在这建宁郡安心当他的一郡之守,自然离不开他妻娘家的支持。

    这陈权虽然好色,但为人甚是精明,不然也不会在士大夫势力盘根错节的幽州得以安守建宁一郡。他当时收到拜帖便猜透了云礼等人的来意,只是纵使陈王两族在朝中水火不容,可真到抵御外敌之时,任谁也不敢落一个通敌的罪名。

    九歌见这陈权一时默不作声,知他定在心里权衡不定,便出言说道:“我家公子此次隐姓埋名而来,就是不想给郡守多生事端,如今只求一见,若见了之后,郡守依旧不为所动,我们自当悄然离开。如今大战在即,难免不会波及到建宁,郡守就算只为了自己那五位如花似玉的娇妻,也该听听我家公子的建议,然后再下决断!与您并无损失!”

    听完九歌这顿分析,又看了看九歌手中的字据,陈权揣摩了半晌后,起身有些无奈的说道:“罢了,那你们明日来吧!”本来是来寻开心的,现在兴致没了,陈权转身要走。

    “万一明日郡守依旧闭门不见,我家公子定要斥我办事不力了!”

    陈权停下步子,眼神中隐隐透露着凶狠,心里暗想这姑娘心思倒是周全谨慎。“你手中不是有字据吗”陈权这话多了几分戏谑。

    “不知郡守可否将身上的印鉴暂时交由九歌保管,也算是个信物!”

    陈权邪魅的笑了一笑,取下随身印鉴,递给九歌,就在九歌伸手欲取之时,他一把握住九歌的手,往怀里一带“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灭口”

    九歌不慌不忙的从陈权手里将手抽出,福了一福笑着说“陈郡守向来精明,为了九歌一条贱命把事闹大绝非良策!”

    “你这鬼丫头!纸鸽,止戈,哈哈哈”陈权拿手点了点九歌的头,大笑着推门而出。他心里有了计较,这等姑娘若留在身边,定比家中那几位更懂风情,更为有趣。

    陈权刚走不久,九歌正卸下一头的朱钗首饰,换上自己的常服。云礼便带着王将、李尔便闯了进来。见到九歌衣衫不整,一头乱发,朱钗半耷拉着挂在发丝上,云礼只觉得一时



第四十七章 中伏
    此刻他们五人正身处一片空地之中,后面是回廊延伸出来的一座小石桥,左侧是高高的郡守府围墙,周围几颗高树,枝繁叶茂,此刻被微风吹动,沙沙作响,前方是一眼看不到头的府中园林,里面成片的假山树木环绕,只有右侧是一个二进的庭院。

    听到脚步声后几乎一眨眼的时间,季子青便做出了绝断,进院。小石桥狭窄不易通行,左侧的高墙即便是王将李尔怕也只能是将将翻过去,更何况墙外是何处地界并不清楚,前方更是不能进去,假山和树木都是藏匿身形的最佳之地,这府中园林怕早已是个收紧的陷阱,听这脚步声整齐划一似已形成包围,想来是郡守府的府兵,眼下只有右侧的庭院可暂借一避,运气好的话可以从庭院里掳一两个人质,即便不好,有宅子护在身后,至少不会被人背后偷袭。

    显然他们这次的运气并不佳,整个庭院看样子早已常年无人,哪里能有什么人质。见此状况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背对庭院,围在一起,子青先生等人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让云礼躲在众人之中,云礼缓缓推开子青先生的手,眼神透露着情绪,多年相伴,季子青当然知道云礼眼神中所想表达的东西,便也不再坚持,打起精神看向四周。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重,众人进院后匆忙间只从庭院中挑拣了手边能够用得上的东西握在手中,王将、李尔手上青筋暴起,众人不敢分神,齐齐看着院外,凝神屏息,周围的空气早已凝结,忽然“嗖”的一声,像是利物划破了皮毛,“开始了”众人头皮一麻,一个恍惚,一只赤铁白羽箭破空而来,直直奔向右侧的云礼,云礼几乎是下意识的用刚随手拿起的瓷瓶一挡,啪一声,瓷瓶四分五裂,羽箭应声落地,随着羽箭的掉落,前方一阵巨响传来,成片的羽箭犹如一片赤云,扑面而来,转眼间噼里啪啦的掉落在地。

    云礼等人哪里招架得住,刚拿在手上的东西早已被羽箭打落,手上身上均是被羽箭擦伤的伤口,几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外面的局势,就被这一阵箭雨逼进了屋里,得亏王将眼疾手快,一个掼摔将身后的桌子甩在了众人之前,见状大家连忙躲在桌后,任由箭擦着桌子掉落在身侧。

    羽箭刚停,那急行军般的脚步声便紧跟了上来,涌进了院里。有一刻,死一般的寂静。

    九歌心中早已被怒火充满,她悔恨自己的馊主意,悔恨为什么当时不将那陈权绑了去,悔恨自己竟轻易就相信了陈权的话,将大家置于死地。她手中紧紧握着陈权的那枚私印,指甲将血肉抠的模糊。云礼侧眼见九歌浑身紧绷,面色阴沉蕴含极度愤恨,手中一片血肉模糊,正欲伸手安慰她,却见九歌“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挡在了那个早已插满羽箭的桌前,“九歌,你干什么!”

    云礼话音未落,九歌便哗一声,打开了被羽箭射的千疮百孔的门,“既然死路一条,那便由她先赎罪吧!”

    门外众人显然没料到此刻屋内的人居然胆敢开门,一时愣神,回神只见一弱女子赤手空拳,血迹斑斑的站于门前,一身戾气恍如地狱归来。

    “九歌”为首的陈权显然也极是惊讶,不禁唤出九歌的名字。九歌当然也认出了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陈权,你个卑鄙小人,言而无信!”九歌见到仇人,气急,使足了全身的力气,将手中握着的陈权私印朝陈权扔去。

    “暗器”兵士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周围便传来羽箭上弓的声音,



第四十八章 入狱
    陈权走后,满院子的兵士开始谨慎的一步步缩小他们的包围圈,其实对面这几人手无寸铁,即便有两个功夫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他们大可以直接冲上来,一顿砍杀,奈何郡守走时强调了要活口,这些人也不敢莽撞。

    堂堂季府三公子,一代骄子,马上要沦为阶下之囚,不知将会受到怎样的责难和凌辱。云礼双眼早已通红,凌乱的头发,脏乱的衣装,九歌看着没由来一阵心疼,心中自责更深几分,云礼似乎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满眼愤恨,盯着那些渐渐靠近的兵士们,伸手在腰封附近摸索,九歌知道,他是在找那个小瓷瓶。

    “公子!”九歌大呼一声,拔下自己头上的银钗,对准自己的脖颈,死死的盯住云礼,眼神仿佛在说,只要你拿出那个小瓷瓶,我就立刻自尽。云礼自然知道九歌这是在以死相逼,身形不由的一顿,就在此刻,子青先生突然大呵一声,“放下兵器,莫伤了我家公子,我们自己走!”

    季子青此话一出,不仅云礼等人惊了,就连对面的兵士们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季子青将云礼护在身后,扭头对身后的人说:“不到最后,莫失了气节”一脸急切。言罢,子青先生便一人毫无阻滞的走进了那重重包围之中,身影纤瘦,却笔直。九歌第一次看到了,一夫当关万夫莫敌这句话中描述的英豪模样,决绝,霸气。

    云礼看着子青先生的背影,似是明白了什么,只见他抖了抖衣袖,拢了拢头发,抬头挺胸,器宇轩昂的跟着子青先生走了进去,四周的兵士见两人一身正气而来,毫不畏惧,拿捏不准这二人是否藏了杀招,一时胆颤愣是无一人敢上前动手捆绑。

    那领头的见状呵斥了一声,终是有几个胆大的,上前去绑了云礼等人,却是不敢生拉硬拽,就由着他们这样自己走到了大狱处。

    益州季府当然也有如此大狱,云礼当然也见过,帮大哥押解过犯人,单独提审过证人,从未觉得牢狱是如此的寒冷冰凉,从墙壁中透出的腐蚀臭味,深不见底的牢狱里点着零星火把,虽目可视物,却透漏着绝望,兵士们的呵斥声,在长长的通道中传来回声,像是阴间鬼差的索命符。那一双双藏在黑暗中的眼睛,似饿狼一般,只待一声令下,便会扑出来,撕碎一切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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