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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安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秉烛三更手

    “战马的事,妹妹倒是不需要担心,我南安马帮筹措一下,该是有的。只是千万别让青州候看出什么端倪才好!”

    三人就这么商议了许久,天快亮的时候,才昏昏沉沉睡去。

    仿佛睡了没多久,原本在守夜的银雪猛地睁开了合着的双眼。用剑柄一捅旁边睡着的柳若寒,小声道:“有情况!”

    柳若寒原本就是和衣而卧,现在被这么一弄,即刻睁开眼,警惕的四下观望,借着月光,只见门口开始有长长的黑线钻了进来,很快,越来越多。柳若寒跳下了第,大喊一声,“是蛇!”

    九歌原本睡的也就不踏实,突然被柳若寒这么一喊,即刻从床上跳了起来。此时的屋子里地面上已经爬满了蛇,抬头望去,还有很多缠在房梁上,桌椅上,黑压压一片令人作呕。

    银雪用剑扫开一处干净的地方,将九歌一把拽了过来。而后警惕的看着四周,道:“看来我们猜中了,那家伙果然没安好心!”

    “现在怎么办”九歌见雾色朦胧中,那一条条黑色吐出红红的信子,冲着他们三人嘶叫,一时间头皮发麻。

    “跑啊,还能怎么办!”此时已经有几条蛇好像忍受不住寂寞一般,在地板上一条,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冲着他们三人而来。

    “这些蛇好像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柳若寒一边用他那把铁扇子打开弹起来飞上来的蛇,一边喊道。

    “难道是那杯茶”九歌猜测。

    “不,蛇应该是被什么声音或者气味吸引而来,那茶我们喝进了肚子里,怎么可能会招来蛇!”

    “我说你们两个别在这里分析来分析去的了,赶紧走吧!”柳若寒又打掉了几条扑面而来的蛇之后,气急败坏的喊道。对他而言,大概就是那种即便是战死,也得漂漂亮亮的吧,现在被黑蛇缠身,哪里还可以留得住美丽。

    银雪一掌隔空打向门,门应声而开。银雪携着九歌,脚一蹬地,身子便腾空而起,飞出了屋外,柳若寒翻了个白眼,竟然让我垫后,也紧跟着飞了出去。

    三人刚刚落地,还没来得及抬头,便听见众多刀出鞘的声音,紧接着冰凉的触感便传到了脖子上方。

    “三位贵客,不是明日还等着要见我青州候呢嘛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这就要走了呢”

    说话的人正是丁卯。

    此时他们三人被丁卯的人团团围住,整个中丞府在朦胧的天色中,显得甚是诡异。

    “你什么意思你放蛇进来攻击我们,竟然恶人先告状,此时不走,难不成让我们成了你蛇的每餐之后,地府喊冤吗”柳若寒说起狠话来,那可真是一绝,此时既然撕破了脸,也就没必要端着了。

    “我放蛇若不是你们心中有鬼,动了我放在屋子里的那些盒子,这引蛇粉又怎么会粘在你们身上,我的蛇可不随便攻击别人!”

    “你早就发现我不是花娘”九歌疑惑,究竟是什么地方出现了纰漏。

    “花娘我虽未见过,但你身边的这位我却是知道的,他手中的那把剑可是出了名的天雪剑,执剑人必定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南楚国君季云信身边的银雪了!”

    “原来竟是一把剑!”九歌哀叹一声,这实在是出乎意料,但也不可奈何的事。

    银雪有些歉疚的看向九歌,他没想到自己手中的这把剑坏了事。

    “也不全然是因为那把剑吧!你也是原因之一啊!”丁卯依旧是笑眯眯的指着九歌,但那笑容却让九歌不寒而栗。

    “我”

    “我虽未见过那花娘,但她与连修的爱情故事我倒是有所耳闻,一个被丈夫宠溺的孤寡女人绝不会是你现在这副模样,你的眼神里有太多的故事和坚定了,倒是你额间的那簇火苗,让我想到了很多年前流传在你们乌苏的一句话,得九歌者,可安天下!我说的可对,九歌姑娘!”




第四百六十四章 痛快
    九歌听着丁卯就这么喊出了她的名字,惊讶的神情闪过,现在既然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迎战了。“九歌见过中丞大人,只可惜,我们见面的方式并不太友好!”

    “大名鼎鼎的九歌姑娘,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两军大战在即,只身来我青州,这份勇气就非常人能及啊!再下佩服佩服!”丁卯说罢竟然还躬身做了个揖。“只是外界传言,季云信甚是看中姑娘,但他竟然舍得姑娘以身犯险,看来外界传言不可尽信啊!”

    “中丞大人此言差矣。我国陛下不止看中九歌,更加看中普天下的黎民百姓,所以才会在大战之前派我前来觐见青州候。”九歌这话回的不卑不亢,却又深含大义。即便是丁卯也是止不住想点头。

    “姑娘果然胸襟远大”丁卯点了点头,又歪着脖子上上下下打量起九歌,啧啧道:“不过可惜,我国国主已经下定决心与南楚开战,现在大战在即,大军随时出发,想必姑娘便是舌灿莲花,恐也无大用了!或许我们战后还有机会可一聊!”

    “九歌!你同他费什么话,还走不走了!”柳若寒一点都不喜欢这种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见九歌同丁卯竟然还这么聊了起来,自然有些不耐烦了。明显这丁卯根本就不想帮他们引荐青州候,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缓兵之计。

    “走”丁卯阴笑着摇了摇头,“恐怕你们走不了了吧!”

    柳若寒再也不想等了,挽手一计隔空掌,掌风将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的人掀了开来。一旁的银雪此时也出手了,但刀剑刚刚离开脖子,突然间三人赶到浑身疲软无力。

    “糟糕,中毒了!”银雪大喊一声,松开了一直护着九歌的手,拿剑的那只手更是用剑拄在地上,支撑着身体。九歌早已不支,顺势坐在地上。柳若寒亦如是,只是他不愿意让自己倒在地上,那般狼狈,愣生生的单膝跪地,用扇子支撑住了身体。

    “我们何时中的毒”九歌看向柳若寒,一脸的费解,他们只喝了一碗那进门迎客茶,可那茶丁卯也喝了!“难道还是那个茶”

    丁卯此时一脸得意的站出来,弯下腰看着有些狼狈的他们三个道:“不,不不,茶我也喝了呢!那茶没什么问题,只是那茶碰不得那引蛇粉而已。”

    九歌苦笑一声,“青州用毒的伎俩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来人,把他们几个拖下去!好生看管。到时候战场之上,这几个人还有用处!”丁卯指挥着侍从们,把九歌几人五花大绑起来,扔进了大牢里。

    ……

    这一日,季云信让王强按照云礼给的名单上的将领名字,给每个人送去了一封请柬。讲明为答谢宴,请他们务必出席。

    这几日朝野上下闹得是沸沸扬扬,一群人几乎提心吊胆。现在收到请柬,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他们知道这一日终究是要来了。但没想到的是季云信并没有直接选择处斩,而是邀请赴宴,即便众人不说,大家也知道,这哪里是赴宴,这是让他们赴鸿门宴啊。

    可自知理亏的众人又哪里敢不出现呢。人往往是这样,即便知道此事要承担严重的后果,但只要后果没有发生,大家总是保留着一些希望,希望自己有机会能逃出生天。

    所以众将领倒也没想着先逃之夭夭,而是都选择了按时赴宴。

    宴会在乌苏城郊的一处大营的帐篷之中。帐篷中没有任何兵器和其他设备,只有一张诺达的圆桌,上面倒是提早布满了菜品。

    众将领到了没多久,季云信便赶了过来。只见他脱下披风,转身对王强道:“你在帐外等朕,没有朕的召唤,任何人不得进来!”

    说罢转身一个笑脸,走了进来,同众将领打了招呼。众将领们都是单线同云礼和薛丁山联络,并不知道与己同谋的人还有谁。现在大家坐在一起,这才看出了彼此眼神中的慌乱。

    反倒是季云信淡定的很,他信步走来,缓缓入座,看着众将领还站着,连忙摆手道:“都坐下坐下,站着怎么吃啊!”

    众将领面面相觑,“难不成还真的是来吃顿饭啊!”

    酒过三巡,不过是说了些场面话,倒也没什么。这些将领们一个个征战沙场,早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人,喝些酒难免话就多了起来,再加上季云信一旁的气氛营造,感觉就像是季云信摆了一个家宴,宴请群臣一般。没什么特别的。

    又喝了几轮,这下子武将们的心思彻底放开了。说着彼此的玩笑话,刚刚进门时的忐忑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们甚至有些开心,心中希望或许陛下并不知道他们与季云礼和薛丁山一同谋反的事呢!毕竟那事只可成功,不许失败,失败了便是赔上了性命。现在季云信的这个态度,很显然他没打算把他们真的推出去斩首,以儆效尤。

    可就在大家嬉笑着推杯换盏了一阵之后,季云信突然间站了起来,拿着一杯酒道:“这杯酒,朕敬各位,在座的各位都是在战场上立过大功的人,可以这么说南楚之所以有今天全是仰仗各位!云信在这里先敬大家一杯。”

    “陛下,陛下这可是使不得使不得啊!”

    “陛下,都是我们该做的!您不必如此啊!”

    “真是折煞了我等这些人啊!”

    天子起身,众将领哪里还敢坐着。但季云信坚持敬完了酒。众将领江湖义气,自然也纷纷随了一杯。

    “朕做这个帝王算来算去没多久,自问实在不如父王那般气势和睿智,论聪慧也比不上云礼,论果敢似乎也比不上大哥,所以大家对我有意见,朕毫无怨言!”

    众将领一听这话风不对啊,怎么一朝天子竟然批评起自己来了!一时间众人愣在当场,忘了动作,如石化一般。

    季云信自斟自饮了一杯,将酒杯啪的摔在地上,“但我季云信自问,继位一直尽心尽力处理国事,一刻不敢懈怠!没让大家都满意,是云信做的不对!”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狠狠砸在桌面上。“现在南楚的局势诸位很清楚,外有强敌,内有疫症,若我无法率领大家击退强敌,保护我南楚的子民,我季云信宁愿一死!”

    “将军领兵,必先众志成城,有二心者,敌未退而自败,那么既然诸位与我不是一条心,那就还请诸位拿起桌上的匕首,给我个痛快!”



第四百六十五章 戏局
    说罢,季云信抽出那把匕首,狠狠用力插在了桌子上。

    在座的所有人原本正处在喝的三分醉意的时候嬉笑怒骂呢,突然季云信来了这么一下子,所有人当场都愣住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季云信看众人面露惊讶的神色,也不慌张,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诸位大可放心,朕只是不愿意比尔等先看到南楚灭亡的那一日而已。你们杀了朕,走出这个大帐,好好率领大军击退北魏和青州,到时候你们想拥护谁,便拥护谁!”

    季云信这话说的奇妙,一军没了主帅,大战之中哪里还有机会取得胜利。即便侥幸将敌军赶出了南楚,剩余的这些人哪一个是肯听他人差遣安排的,若是想推选一人出来,那必定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到时候好的情况便是南楚四分五裂,众人割据,坏的情况便是敌军趁虚而入,南楚彻底消失。

    但依据季云信的意思,他不愿看着南楚灭国,此身已死,之后的事自然也无从得知,真正所谓的大解脱。

    看众人还是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季云信不耐烦的从桌子上拔出匕首,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位将领的手,强塞进手中,道:“怎么你们还是不信啊!来,来,你捅,你来!”

    那将领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一国之君拿着匕首要求自己杀了他,刚刚还是呆若木鸡,现在则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双膝一软,人直直跪了下去,匕首叮当掉在地上,除了陛下二字,他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季云信仿佛不信邪一般,见第一个人这么跪了下去,弯腰捡起匕首,对其身后的人道:“他不敢,你来!”说着便将匕首递了过去。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醒了过来,齐齐归了下去,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再出一声。

    季云信有些好笑又无奈的道:“你们举兵谋反,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怎么,现在朕给你们这个机会,你们反倒退缩了起来!”

    众将领中倒并非没有有这个胆子的,只是刚刚季云信所说确实是一个问题,现在敌军压境,杀了他,没了主帅,谁能将敌军赶出去!到时候一番混战,自己手上这点小兵估计还不够敌军塞牙缝的。

    更何况一朝天子,拿着匕首,逢人就让对方捅死自己,这一幕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事出反常必有妖,别因为一时闹热,中了别人的计谋。

    季云信见众人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低着头,嘴里轻轻叨咕着陛下,使不得,使不得。心中刚刚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大石头掉了下来,他心里也是怕的。怕万一真有那不要命的亡命之徒,顺着他的话,一刀捅进来,那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即便如此,季云信还是故作轻松的语调看着众人,一会儿哭,一会儿嬉笑,状若疯癫的牢骚到:“你们一会儿要反朕,一会儿又迟迟不肯动手,你们究竟是想怎么样北魏已经攻到了家门口,你们是想让咱们一起去死是吗你们,你们究竟还想让我这个皇帝怎么做!你们说!”

    季云信仿佛撒酒疯般,一把拽起一个人,拉近到脸前道:“你说,你让朕怎么做!”

    看那人神情无措,季云信又仿佛疯癫了一般,将其一把甩开,继续拽起另外一个,道:“朕是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你们,你们究竟想让朕怎么办”

    说罢,将那人往旁边一丢,捂着脸坐了下来,背部不停的抽动,过了片刻后才语带哭腔的道:“朕不过是想守着父王的江山,守着南楚的百姓,怎么就这么难,这么难啊!”

    此时跪在地上的这些将领,开始三三两两的站了起来。有些年纪大的也坐了下来,沉声道:“陛下,吾等实在愧对先王!谋逆的事,原本就是受了季云礼和薛丁山的挑拨,是我们糊涂啊!”

    这话一出,即刻便有人附和。其实在场的这些人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抱着坚定谋反信念的,大多数无非是为了钱、利、色所迷惑,才与云礼等人为伍的。现在季云礼和薛丁山被抓,他们的谋逆行为彻底曝光,要说在坐的这些人不后悔,不害怕季云信报复,那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季云信把自己摊开,彻底暴露在他们面前,甚至还拿刀子让对方杀了自己。在这些将领心中,大概认为季云信是疯了,再加上这几日朝堂之上官员的大幅度变动,这些将领大抵都觉得季云信可能是经过云礼的谋逆后,心神有了问题,不然任何一个帝王,怎么可能做出这样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

    “不,还是朕无能,与众将领无法一心,离心离德。现在大军攻近,才知道平日里朕都做了些什么,实在是愧对父王,愧对那些南楚的开国功臣啊!”季云信痛哭到。

    戏演到这里,一切都在季云信的意料之中。这些将领原本就是受了薛丁山的蛊惑,再加上云礼所承诺继位后给予的红利,这些在刀尖上舔过血的人们自然便红了眼。他们之间原本的利益关系就不甚牢固。现在领头的被抓,又有强敌南下,这些人群龙无首,早就自乱了阵脚。

    “陛下,要说愧对,我等才是真正的愧对先王。实在是汗颜啊!”

    “是啊,陛下,我等一时糊涂,其实,其实我们绝对没想做南楚半分不利的事情啊!”在这些武将的眼里,江山谁都可以坐,但是国却不可亡,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亡国之后,他们将面临的是什么。

    “可是,可是现在北魏挥师南下,还有青州添油加醋,朕与诸位又心存芥蒂,难以百分百信任号令,诸位说,我们拿什么抗敌,那王世聪用兵狠辣,朕却连众志成城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御敌!愧对先王,愧对南楚百姓啊!”

    季云信佯装高声嚎哭,让人看着十分揪心。

    “陛下,还请陛下准许我等将功赎罪,只要陛下一声号令,末将麾下三万精兵听候调遣,绝无二心!”其中一位将领带头站了起来表了态,一把抓过酒壶,满了一杯,一饮而尽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有违此誓,便如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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