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安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秉烛三更手
“我去看过现场,那段有半人高的矮墙是很多村民收工之后的必经之路,虽是深夜,但当时正值播种期,有很多人在田垄里劳作,借以推想,也许真的还有其他人看到了当时的情况,只是慑于某些原因不肯说出来。”九歌辩解道。
“话虽如此,但也只是推想,并无十足把握”子青先生也同意公子的担忧。本就是乱世,若是再扣一顶闹鬼的帽子,怕是村民们更没活路了。
“那……这样可好不论届时我能否找到目击者,我都将现场向大家解释我的行为,解释闹鬼一事,平息民意,公子意下如何”九歌再。
“这样一来,今后这善民村你怕是去不得了你可想好了”一旦村民们发现被骗,哪里还会像现在这般对待九歌,季云礼见九歌剃头挑子一头热,善意提醒她。
“奴婢想好了”九歌目光坚定,答的笃定。
听九歌回答的如此决绝,季云礼一时陷入了沉默,九歌也不急,就这么干干的站着等着。
“好,那你去吧!”想了半晌,季云礼开口准许到。
“公子!”子青先生想要阻拦,被季云礼眼神安抚了回去。
“谢公子,我还有件事请……”九歌见公子准了,又舔着脸说道。
“还有什么事啊”季云礼现在是见到九歌张口,就已经觉得一个头几个大了。
“嘿嘿,我一个人怎么成事,所以想借王将、李尔用用”九歌笑的一脸贼样。
季云礼听闻,一手扶头,一手虚空中挥了挥,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的说道“行吧,行吧!他二人借你了!”
“谢公子!”九歌作了揖,识相的退下了。事不宜迟,她得尽早行事才好。
这边九歌刚走,就听子青先生压低声音问道:“若是九歌真的查出来与益州守军有关系,岂不是要影响我们的事”
“如今死了一人,一人失踪,我想他们要么是有所察觉,要么是内部起了变化,此事还需尽快推进,若是九歌真能找到那目击者,想来对我们也有裨益。”
……
此事宜早不宜迟,九歌当下回去便拉着青倌,王将,李尔一番谋划,听的三人是连连摇头,但饶是有公子的命令,众人也不敢大意,合计再三后,便趁着月色出发了。
只见王将,李尔散批着头发,几乎遮住了脸,脸上青倌帮忙涂抹着厚厚的一层脂粉,又用胭脂擦了红嘴唇,一身麻布衣往身上一穿,着实把九歌
第二十章 抉择
原来丁力当晚干完活,往家走,路上正巧遇到了办事回家的豆子爷爷,丁力便搀扶着豆子爷爷,二人结伴而行。行至村边一处废弃的矮墙处时,忽然听到里面有争执的声音,二人一时停了脚步,本想上去劝阻,里面却传来了打斗呼救的声音,丁力当时吓得腿发软,哪里还顾得上豆子爷爷,他撇下豆子爷爷,一个人闷头狂奔后,躲了起来直到天微亮。
“他是个双眼看不见的老人家啊!你怎么能……”九歌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接着问道:“你当时可看清楚凶手是谁了吗他们大约有几人”
“应该是几位军爷,我只是听到其中一个人叫另一个人将军。我是真的没看见啊,当时哪里还敢回头看,实在不知他们有几人啊!”丁力现在说起来还一脸的惊慌失措,可想而知他当时着实吓得不轻。
“你既已逃走,为何不喊人救命。”九歌气愤的指责道。如果,如果当时丁力不是躲了起来,而是喊人来救命缉凶,也许豆子爷爷就不会枉死。
“那几位是军爷啊,后来我还听到了豆子爷爷挣扎和轻微呼救的声音,我不敢动啊……”丁力两手捂着脸,似乎也在悔恨自己当时的懦弱。
九歌心里明白她并没有权利指责丁力的懦弱,不到生死关头,谁又敢说自己不会做出同丁力相同的选择呢!
“那你可有听清楚凶手为何事争执”九歌冷静下来,细想,如若污水渠发现的兵士恰是豆子爷爷手中绳穗的主人,那弄清楚他们为何争执,许是找到真凶的唯一方法。
“他们虽然争执,但声音不大,我只是隐约听到,要挟、私吞、衮州这些字眼,实在不明白所指何意。”
听完丁力所言,九歌心里大致描绘出了一副当时案发时的画面。如果豆子爷爷身上的绳穗确实是污水渠的那位兵士的话,那么当时在场的那位将军应该便是真凶了。
可益州守军各营光将军就有数位,手下副将,参将,执事加起来也有几百人,想要找到丁力口中的那位将军怕是还要从那位死在污水渠的兵士查起。可这哪里是九歌一个婢女能够办到的。
……
“公子,我们的人两日前已启程护送张仪,少则三日至多不过五日便可到乌苏城,届时联合其他证据,我们便可一并交由州牧处置发落了!”季子青对云礼禀告道。
“沿途再多派些我们的人,务必保证张仪安全。”云礼顿了一顿,手重重的拍在身旁的案几上,说道:“为了一己私欲致一城的百姓与不顾,与禽兽何异。”
“公子,九歌求见!”门外侍卫禀报道。
“让她进来!”
九歌进门也不耽搁,将她昨日装神弄鬼所探知的真相详详细细的说了个清楚。待她说完,季云礼却陷入了沉思,半晌没了言语。
“公子公子”九歌有些性急。
“嗯”季云礼下意识答了一句,抬头看看身旁站着的九歌,神志似是回来了。端起身旁的茶杯,轻轻的吹了几下后慢慢的抿了一口。然后有些戏谑般的问道:“那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当然是请州牧把这案子的办案权交在我们手里呀。”九歌见季云礼有些漫不经心,心下更是着急,哪里还顾得上所说的话合不合身份。
“放肆!”九歌犯糊涂,一旁的子青先生可不糊涂,公子州牧该怎么做,岂是她一个婢女能左右的,“九歌你逾距了!”
九歌被子青先生的呵斥点醒,连忙低头为自己辩解道:“公子莫怪罪,九歌只是一时心急。”
谁知九歌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季云礼掷地有声的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听罢,九歌抬头甚是惊讶。
“只是,你这一通大闹,是不是该给善民村的村民们解释解释啊”云礼三份严肃,七分调侃的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办!”九歌知道既然云礼答应了便不会反悔,那么她答应的也自然是要履行的。
九歌走后,还没等子青先生开口,云礼便开口解释道:“如果确如九歌所言,此事与
第二十一章 遇阻
“王将,给我搭把手!”喊话时,九歌已经挽起袖子,爬上梯子,准备自上而下开始翻阅资料。
云礼见状,也收拾了心情,开始查阅,此事事关重大,求人不如求己。
即便九歌等人看得再快,但整个益州军三十余万人的档案哪里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光是找到益州守军,驻扎在乌苏城外的那些便已是不易,不要说还有同名同姓,户籍错误的。等是九歌等人一目十行,这一天也才仅仅查阅了这满屋档案的一角。
……
出了乌苏城往南大约三十里处,有一片茂林,时值初春,天气并未大暖,树林里一早还有些水汽,显得格外清冷。此刻一队人马自东南而来,风尘仆仆,十几人骑马护着中间一顶黑轿,行进的并不快,马上之人极是警惕,不时左右张望。
为首的李尔知道,此片茂林是通往乌苏城的最后一片屏障,一路上敌人几次偷袭均未得手,一旦他们顺利进入乌苏城,贼人便再无光天化日动手的可能。所以这片茂林是他们最后的一次机会。
以李尔的功夫,早已察觉到这茂林中不同寻常的淅淅索索之声,敌人怕是早已埋伏在此处,但却迟迟未见对方动手,似是再等着什么。李尔不敢大意,嘱咐护卫警戒,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动声色的继续前进。
忽一声清亮的口蜜声,一直隐藏在树林里的贼人一时间齐齐从树上、树后,落叶里跳将了出来,动作毫无停滞的直奔队中那顶黑轿而去。
李尔大喝一声,与众人把黑轿紧紧护在身后,与贼人拼杀起来。那些个贼人各个都是练家子,劈、刺、挑、砍,动作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招招夺命,看这动作招式,非江湖杀手不能是也。但他们似乎并不想与李尔等人纠缠,每每几招过后,便挺身直奔黑轿而去。一时间,打斗声,叫喊声,兵器碰撞声四起……
一阵拼杀下来,李尔等人虽未受伤,但防御的同时还要护住轿子里的人还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就在李尔等人渐渐有些不敌时,一大片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何人在此行凶”
李尔和贼人听此呵斥,身形纷纷一顿,手中的动作不由得慢了几分。只见一大队兵马从北面而来,一面益字旗鲜红夺目,刚刚那句,正是眼前这为首的军爷所喊。
贼人瞧见了军旗,似乎有些畏惧,顿时不再恋战,只听贼人首领喊了一句:“撤”。众人迅速停手后撤,几下便隐了身形,只有几个善后之人比划着与刚来的士兵们交了交手,便也速速逃离了现场。兵士们自然是追不上。
待贼人全部逃离后,李尔上前抱拳躬身对那为首的军爷说道:“再下州牧府听竹院李尔,感谢刚刚解围之恩,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再下骠骑营左将军邓子萧”对方一脸胡茬,横眉怒目,这一嗓子话说的是底气十足,一看便是久在军营,从骨子里透露出军人的棱角和傲气。“原来是三公子的人,失敬。”邓子萧抱了抱拳。
“原来是邓将军!晚辈失礼了!大人今日带人来这茂林,可是城中出了什么大事”这李尔久在季云礼身边,功夫和王将不相上下,但比起王将的憨厚老实,多了几分圆滑机警。一对兵马突然出现在此茂林之处,救了处于劣势的他,一般人感谢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想这兵马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处。饶也就是这李尔机警,才会有此一问。
“今日天气晴好,我正操练骑兵,跑到了兴头上,没想到遇到了你!”邓子萧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邓子萧似乎有些不愿意再在此问题上与李尔纠缠,便没等李尔回话,自顾自的说道:“刚见那贼人招招冲着这轿子而来,不知道这轿中坐的是何人”
说罢,话音还没落,便以迅雷之势来到轿前,用刀柄掀开了轿帘,向轿中看去。事发突然,李尔等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上前劝阻时,只见这邓子萧放下了轿帘。
“将军这是”李尔有些不悦,又碍于这邓子萧的身份,不便发作。
“我等守卫乌苏城,自然有权查看所疑,如有冒犯,还请担待”虽说是要担待,但邓子萧哪里有半分歉意,摆出这官威好不吓人。
李尔见这邓将军如此行事作风,知此人不好惹,便再无废话,带着轿中人回府复命去了。
……
“人押回来了”既然李尔安然回来,那张仪自然也到了,季云礼明知这是多此一问,但此事关系重大,不得不心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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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对质
初春的红日不像冬日那样懒散,却也没有夏日那样辛勤,过了巳时才慢吞吞的爬了上来,虽然晚了些,但一爬上来,便是光芒四射,驱散了一夜的阴霾,将整个大地照的金亮。
这两三日云礼夜夜无眠,坐在房间里面向大门的那把椅子上从月落直到太阳升起。他在思考,在布局,在下定决心。今日就在太阳照向大地的时候,他猛然间推开门唤到:“子青先生、王将、李尔、九歌,我们走”。此刻一束阳光撒在他身上,与周围的阴暗格格不入。
……
“父亲,儿臣有事禀报。”一大早,正在同手下商量战况的季光,见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季云礼身着长袍头戴簪缨,表情凝重严肃的立于门外,一时来了兴致,屏退左右后,问道:“吾儿何事”
这几年益州疆土不断扩张,所辖事物日渐增多,季光便开始逐步派些轻巧的事情给云礼,一来有意试炼刚刚成年的云礼,一来为云康、云信分担一些事务。所幸云礼都完成的不错,季光自然对这个儿子更是青睐有加。
“父亲,儿臣此次前来,是替衮州之战中枉死的百姓来讨说法的!”季云礼不禁下意识的腰背绷直,双手在两侧紧紧攥成拳头。
“哦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你这是要跟为父讨要说法”原本收服衮州,季光高兴的不得了,此刻听自己儿子的言下之意,似是在指责他乱兴战事,季光脸色瞬间一变,有气郁结。
“如若有人为了一己之私,暗地里串谋早有降意的衮州守军,假意开战,实则贪谋军功,强占百姓财务,如此这般,父亲难道也要听之任之吗”眼见季光已有怒意,云礼并没有选择退避,而是用更加犀利的话语质问道。
“哦说说”云礼所言令人吃惊,所说之事事关重大,季光哪里还有心情管他说话的语气是不是逾矩。
只见季云礼冲着等候在门外的季子清点点头,季子清便同王将一起,将张仪、商掌柜带了进去。此二人得见称雄中南的一代枭雄,未等侍卫开口,两腿便一软,跪了下去。
“此人乃是衮州德胜钱庄的商掌柜,他便可证明,衮州之战后,我骠骑营的左将军邓子萧存入白银整整三十万两。”季云礼指着商掌柜接着道:“你且说是与不是”
“是是是”这商掌柜满口应承,“当时确实是邓将军来存的银两,小人,小人接待的,这是存票”这商掌柜哪里见过如此场面,自然说话是磕磕巴巴,奉上票据的时候身体更是抖动不已。
“既然你们说衮州之战中,我益州军烧杀抢掠,那为何你的钱庄能安然无恙”老辣的季光当然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猛然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问道。
“州牧明鉴啊,我们钱庄与衮州守军一向交好,战乱之时,我也不知为何,两军并未破门而入啊!”商掌柜语带哭腔,连连叩拜,彷如冤枉了他似的。
“父亲,原因自然一目了然,烧了这钱庄,他们这抢夺百姓所得的钱财哪里还有存放之地。”季云礼替商掌柜说道。
“即便如此,你们所诉乃是通敌窃国的大罪,恐怕只靠一个掌柜之言,站不住脚吧”季光心中似有晃动,言语间也缓和了些许。
“父亲,你且看此人是谁”
“谁”
“衮州守军参事张仪”云礼紧接着说道:“当时骠骑营将军季云康与当时还是神机营将军的薛丁山同争抚远大将军一职,季云康急需一道军功压制薛将军,于是便伙同早有降意的衮州守军大将李卫,演了一场攻城拔地的戏码。这张仪参与了整个过程,事后被两方追杀灭口,直到遇到我的人。”云礼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张仪你且说是与不是!”季云礼所说之事,事关自己至亲,但他言语间并无丝毫停滞,想来内心挣扎已久。
还不等张仪答话,季光便怒吼道:“季云礼,你可知季云康是谁”
“儿臣的
第二十三章 弃子
“主子,邓子萧怕是保不住了。……”叠峰院内说话之人,手架在脖子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邓子萧那性子若知我推他出去顶罪,怕是要闹翻天了”季云康眉头紧锁。原本是让邓子萧拿着张仪夫人的玉佩要挟他,不曾想这张仪思前想后发现自己是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无计可施之下为保妻儿选择了自尽。这下可好,季光生性本就多疑,张仪不死还好,他这一自尽,反而落的怀疑。
“那两件命案呢老三那边可查出了什么”季云康突然想起前两日的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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