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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爱成婚:早安,冷先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琴瑟玄

    少雨怔住,耳际轰然作响,还来不及细品他话里的意思,心中隐隐已有些明了。

    那夜她于御前请罪,褚帝看她的眼神有多么奇怪她不是没有察觉,却没想到一切会来的如此之快,快到令她害怕。

    府里那个顶替她卧床装病的女子她并不了解,六年来她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与父亲的见面都是一场战争。万一那个女子入了宫,万一被褚帝发现并揭穿她的秘密,那么往后会发生些什么她简直不敢想象。

    “你什么时候知道……知道我是……”

    他忽然有些不舍,害怕这样惊人的美丽有朝一日被别人夺去,她仍是他心里那个明媚倔强而不解世事的小家伙,永远都是。

    “你在我身边整整六年,若发现不了,那我可真是枉为人师了。”他伸手轻抚她长发,淡笑着道,“我不问,并不代表我通晓内情,我只想尊重你,到你真心愿意告诉我一些往事的时候,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侧耳倾听。”

    少雨微扬起浓密的眼睫,望了望他,旋即低下头去,心中既酸楚又温暖。

    “不得不说,你父亲将这件事安排的很好,这些年想必他也花费了不少精力财力,不然,想要在‘那个人’眼皮底下恪守一个秘密,很难很难。”

    那么你呢,你又做了多少

    单凭父亲的力量,除非一直以来都有个位高权重的人在他背后暗中施以援手,否则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怎么可能保守到今天

    少雨恍然一笑,一股苦涩哽在喉间,无从抒发,只咬了咬唇,冷冷开口吐出几个字,“他做什么都是为他自己!”

    说罢,赌气似地扭过头去,忽又想起什么,脸上霎时变了神色,“这么说,琳琅是因为我才……”

    “傻丫头!”

    “不要自以为很懂别人的心思,我说过,琳琅是自愿入宫,这一点,你可以当面问她。”

    少雨疑惑地回头,“真的吗”

    “师傅几时骗过你就算真的骗你,那也是为了你好,懂么”

    就那么被一个她唤了六年师傅的人轻易夺走,少女青涩懵懂的情怀就此萌芽,以一种她无法控制的速度花一般绽放,她的世界,瞬间繁华似锦。

    她忽然有些明了琳琅为什么一直死心塌地地跟随着师傅了,喜欢一个人,便是这种感觉吧,可以心甘情愿为他付出,不求任何回报,纵使从今往后只能远远看他一眼,也是一种幸福,何况她喜欢着的,是这样一个世间难求的出色男子,仅仅温柔一个凝望,便能令夜短,能令意长……

    石青色的缂丝锦织从五位翊卫郎朝服,缠枝勾莲纱里,素缎接袖,下襟滚海水江崖纹,间饰祥云,背上一只四爪金蟒活灵活现,一双锐眼犀利迫人。

    袍身紧窄,正掐着少年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身,铜镜里的少雨双臂展开,像个精致的玩偶,任由背后那人取来一条片金玉带为她系紧在腰间,衣料窸窣声中,只有彼此的呼吸于静默里交缠在一起,已分不清谁是谁的。

    “师傅,我……不想去!”少雨突然红了眼睛,声音无助地让人心痛,“不去了,好不好”

    子寰直起身,沉默地望向铜镜中含泪委屈的少年,片刻,嘴角勉强勾出一丝笑意,“又任性了。”

    说着,再不动声色,挽起她一头如墨青丝,细心笼进束发冠戴,赤金系冠丝绦在颌下结紧,子寰拉她转过身来,伸手为她抚平衣面上的皱痕,再抬头时双眸一亮,面前的少雨已分明是个英姿飒爽的少年武官模样。

    “他应该没告诉你,真正的‘翊卫郎’,其实就只有八个人,如今驻防帝都四门的黑翼羽林军便为他们中人掌管,这八个人是他自幼精心甄选并培养出来的心腹,他们在民间另有个名字,称‘八绝将’。”

    子寰侧头看向窗外,寅时的天空是浓稠到发黑的蓝,他负手走过去,停在窗前,仰望漫天星辰,语声深幽如从天外飘来,“皇上七岁登基,其时内有孝纯太后垂帘,外有皇叔徵王主政,名为一国之君却毫无实权,只能整日于后宫游荡玩乐,从那时起他便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些婴孩密养在身边,而他们……便是‘翊卫郎’的前身。

    四年后,他施计诛杀徵王,下旨灭其合族,更派人幽禁孝纯太后,徵王的一干党羽死的死,流逐的流逐,无一人幸免。谁能够想到,当时做这一切的,不过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带着一群少不更事的小孩子”

    少雨听得怔怔然入了神,师傅只是避繁从简,虽然没有明说那四年里褚帝曾经经历过什么,之后又用了怎样的计谋亲手诛杀自己的皇叔,可她还是听出了一身的冷汗,一想起褚帝看人时那阴鸷冷厉的眼神,她便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那八个人……便是当初他密养在身边的那些婴孩吧”

    子寰不曾回头,低低答道,“有几个是,并非全部,而眼下的八个人……是仅剩的……”

    “仅剩的”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少雨愣了愣,却没有再开口向他追问,有些事,师傅不愿意说,问了也是白问。

    “也是最优秀的!”

    子寰回转过身,冲她微微一笑,然而眸中却毫无一丝的笑意,认真而又肃重,“当年外退山戎,内平永年公叛乱,八绝将一战成名,之后,那八个人便渐次从‘翊卫郎’里脱离出来,而今的‘翊卫郎’,如陛下所说,皆是些贵戚近臣子弟,一旦立功,便都加官进爵封侯拜相,从此对他尽忠职守,无人心怀异志。

    只是到如今,他们当中已再没有谁能比得上八绝将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了,毕竟,自他七岁登基以来,也就只有八绝将陪着他从童稚到少年,从无权幼主到一代帝王,从初掌权时那些枕戈待旦十面埋伏的日子,到今天的举朝臣服,天下太平……”

    少雨抿了抿唇,语中透出些许落寞,“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进了宫,我也只是那些贵戚近臣子弟里的一个,八绝将再怎样受皇上的器重,都与我无关……”

    “不!”

    子寰紧蹙了眉,猛地挥手打断她,“你和那些纨绔子弟不一样,你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终有一天,将凌驾于八绝将之上!”

    晨曦中,冬日的苍穹积着厚厚一层乌云,沉沉压顶。举目望去,天地相连,到处都蒙着压抑而晦重的铁灰。

    少雨低头拾起垂挂在腰间的青玉鹰珮,轻叹了声,怅然而笑。

    师傅的最后一句话想告诉她什么,八绝将的地位岂是她能够轻易取代的当年褚帝杀皇叔囚太后时年仅十一岁,上位之后便牢牢把持兵权,他调兵,八绝将用兵,南朝百万雄师悉数只听从他一人号令。更有传闻说褚帝将攸关南朝一国生死存亡的重关九道布防图一分为八藏在那八个人身上,一损俱损,一荣皆荣。

    所谓的“双子”跟他们比起来,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跟人家比

    “在想什么”

    传入耳畔的声音低如耳语,站在阶前出了神的少雨身子一震,忙转身单膝拜倒在地,动作大气,毫不拘泥,行的正是武官之礼。

    褚帝淡淡一勾唇角,语调慵懒,“抬起头来。”

    少雨怔了怔,还是依言抬头,却低眸望向自己的鼻尖,不敢亦不能直视他。

    “这孩子生得真俊俏。”

    褚帝低声赞叹,笑着瞥向身旁,“静言啊静言,朕瞧着他把老六都比下去不少,你觉得呢”

    被唤作静言的男子垂手作答,“‘双子’才貌名动帝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褚帝但笑不语,少雨心弦却是一紧。

    “三年一届换防之期已到,眼看你们几个兄弟又能够齐聚一堂开怀畅饮了,朕想到时候你把他带去跟他们见见,也让老六好好的瞧一瞧比一比,挫挫他那得意劲儿。”

    少雨闻言猛吃了一惊,匆忙抬眸时正对上一双陌生的幽静的眼睛。

    一袭素袍,一支木簪,通身再无其他赘物,身旁是面容冷峻眉目无情的天子,他却衣襟如水,眼神悠悠,尊卑不形于色,像是在以止水之态,冷然观春秋。

    人与人的相逢,似乎总有定数。少雨避开他的注视,垂下头去,此时的她绝想不到,往后的人生会因此而掀起怎样的狂风巨浪。

    “好了静言,军中事物繁多,朕也就不留你了,你先去吧。”褚帝拂了拂袖,也不看他,表情很淡,仿佛刚才的那一番言笑晏晏只是一种假象,镜花水月一般,稍纵即逝。

    “你随朕来,朕想让你见一个人。”

    说着,转身便走。侍立在侧的宫人由始至终都不曾抬头,亦步亦趋,影子般跟在他身后。

    少雨慌忙起身跟上,忽然想到什么,扭头望向来路,却见那叫静言的男子也正于阶下仰面看她,似是预料到了她会回头,笑得一脸笃定而又别有深意。

    那一张脸,近看并不十分出众,然而此刻他就站在那里,衣襟随风摇曳,远远看去,气度竟是不凡。少雨怔住,恍惚以为自己见到的是另外一个她熟悉至极的人。

    男子在她的注视下含笑转身离去,广袖飞扬,飘然若仙。

    “发什么呆,还不快走!”

    一个小太监赶来扯她的袖子,少雨这才回神,抬头却发现褚帝一行早已经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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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好奇
    其余几个宫女闻言咯咯笑成一团,先前那人羞答答又道,“美则美矣,在我心中,也只是排在第二。”

    一人好奇地问,“第一是谁”

    “真笨,自然是那个她只看过一眼便魂牵梦萦思念至今的六郎了。”

    “是啊是啊!”另外一人雀跃地接口,旋即低声,似已羞稔之极,“此生若能得六郎一回顾,便是死,也值了。”

    话音一落,几名宫女竟都沉默下去,各自感怀心事,郁郁无言。

    少雨放缓脚步,心下大奇,她们口中所提的“六郎”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脑中忽有光亮一闪,霎时想起先前褚帝在她面前同那名唤“静言”的男子所说的一句话,“静言啊静言,朕瞧着他把老六都比下去不少,你觉得呢”

    难道六郎便是他口中所提的这个老六不成

    到底是少年心性,越想便越发好奇,待得信步踱出回廊,眼角余光蓦地瞥见身前不远立着一道人影,抬头一看,素衣寡淡,面容却极为清俊,一双眼睛尤其睿智有神,此时正定定望着她,眸底隐带一丝笑意。

    少雨走上前,抱拳拱手,嘴巴张了张,竟不知该唤他什么,颊上登时红透。

    “叫我三哥就行。”来人看出她的局促,温和一笑,见她随即诧异地瞪大眼睛,微笑着解释,“我姓方,名静言,八个人里排行第三,你是新来的,年纪又是最小,论资排辈,难道不应该叫我一声三哥么”

    少雨微怔,待得反应过来,抿唇莞尔一笑,开口轻唤,“三哥。”

    “走吧,我们出宫。”

    少雨闻言一呆,见他转身欲走,急道,“三……哥,这是去哪儿”

    方静言头也不回,“醉东风。”

    夕阳西下,醉东风里早已是灯火如昼,美酒飘香。将马随手交给小厮,少雨忐忑不安地跟在方静言身后,一脚刚一踏入轩阁,只听一人粗声嚷道,“三弟做什么去了,叫咱们干等他这么久,你们瞧瞧,我饿的都已经前胸贴后背了,放着面前一桌喷香的酒菜吃喝不得,这不是折磨人是什么”

    声如洪钟,一听便知内力浑厚,少雨心念一动,想到即将认识的一众人,不由得屏息静气。

    “来了来了,大哥莫急,我先自罚三杯!”方静言笑着迎上去,走得急了,腰际一枚环形玉佩啪嗒落在地上,少雨慌忙低头去捡,起身时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三哥……”

    话音一落,席上谈笑之声戛然而止,少雨怔在原地,只觉数道目光齐齐向她射来,如箭如矢,有的惊讶,有的诧异,有的探究,甚至有的……鄙夷。

    “笑话,你算什么人三哥也是你能叫得的”一人拍案而起,面前酒杯被他震翻,杯中酒水瞬时倾满一桌。

    少雨呆呆站在中央,惊得手足无措,一颗心突地沉下去。

    烛影摇红,原本兄弟之间其乐融融的欢聚场景却因为她的出现而变得极其尴尬,她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站在这里,她想离开。

    “七弟,不得无礼!”方静言微一蹙眉,望向说话之人,“是我让他这么叫的。”

    “三哥,凭什么,你见过皇上难道说皇上他……”那人愤懑叫嚷出声,“这不公平,他有何资格!”

    忽地探手伸向腰间,锵地一声,引剑出鞘,剑尖微颤,直指向她,“就凭你也想与我们兄弟齐肩,有没有那个能耐,先问过我云昭手中的这柄剑再说!”

    少雨倒吸一口冷气,满面惊愕,眼前却又一花,一道人影自席间利落闪出,不由分说拦住他,“七哥,先别冲动,既是皇上的意思……”

    “你少插嘴,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多话,怎么,也想要他叫你一声八哥不成”云昭咬牙切齿,手中长剑剑光森寒,话一脱口,自己先就冷笑出声,“你若真爱听,我替他叫都成,八哥,八哥!”

    粗着嗓子连叫了两声,鹦鹉学舌一般,旁人一听便知他是故意的,谁不知道八哥是黑八鸟的学名。那人闻言脸色便有些发青,忍了片刻终是闷不吭声地退去一边。

    少雨只觉得头疼,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连累了人家,待要开口却见云昭手腕一抖,一道剑光乍起,耀如匹练,隔空直刺而来。

    这一剑,迅疾,狠辣,不容情。

    她提气飞身急退,那剑却似有一股粘力,紧紧追随着她,几番闪躲下来,因她赤手空拳,饶是轻功尚佳,动作仍显得颇为狼狈。

    直到再也避无可避,后腰猛地撞上案桌,那道寒芒扑面而至,竟是直欲取她性命。

    少雨心知不妙,却也无计可施,索性咬牙把心一横,闭上双眼,此时已能感觉到那剑尖离自己的眉心,不过寸许,如若再要往前,定然血溅五步,命丧当场。

    命悬一线,反倒平静下来,心如止水。

    云昭呆了一瞬,望着琉璃灯下这张不染尘色的清颜,虽则苍白如雪,却宁定得仿佛置身世外,瞳孔不禁一缩,持剑的手亦有些轻颤。

    电光火石之间,耳际响起飒飒破空声响,一点银芒挟着劲风由远及近,叮地击在剑身上,嗡嗡之声震得少雨耳中一阵刺痛,那剑也随之铮铮然荡开去。

    云昭虎口一麻,长剑脱手当啷坠地,只觉自己半条手臂险些没了知觉,慌忙以指点住穴道,踉跄后退半步。

    面前杀气陡然消弭殆尽,少雨霍地睁开眼睛,心下大为惊骇,如此强劲霸道的内力,她至今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一时不由得对门外的人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多年以后回想起来,如此夜晚,烟绯色的烛光透过琉璃灯盏,轻飘飘地散开,眼前的一切恍如隔雾探花,花朦胧,人亦朦胧,而接下来的邂逅,亦正是她往后的一生发生巨变的瞬间。逃不开的宿命,无从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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