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年之新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海燕之南
“本公子听说,成都王在邺城败了,听说都已经逃到洛阳去了。不知公师兄的大军还会再来吗”公师藩可以装傻,咱们的杨二公子却不能,因为装下去就成真傻了。
公师藩早知道会这样,从逃出邺城前线的时候就知道。可是他不敢回去,以逃兵的身份,他怕会连累家人。后来他才知道,当时是自己想多了,那么混乱的局面,谁还在乎他是不是逃兵可是已经晚了,家人都已经淹没在王浚大军的铁蹄下。
现在被人戳穿老底,他能怎么办难道怒而拔刀,害别人性命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于是只能含糊其词的说道“恩!这个,也许不会来了吧!”
杨二公子看着他拙劣的谎言,心里很是不屑。语气也瞬间变冷道“既然公师兄没有依仗,何不早点另谋出路呢杨家庙小,容不下公师兄你这尊大神啊!”
这可是明明白白的撵人,虽然两家的交情都过去了好多年,在公师藩看来,也不至于如此吧!难道只是二公子为难自己不对,从最近供给减少,应该是杨家老爷子首肯的。
哎!人情冷暖,是凉是热都只有自己知道啊!
“多谢二公子提醒,在下还是很感激杨世叔这段时间对小侄的照顾。在下也代伤愈的两个兄弟谢谢杨家。告辞!”
他也不是个磨叽的性格,既然对方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也不可能继续死气呗咧的在杨家混下去。
没有相送,没有仪程,只带走了几袋凉水。
接下来的半年多时间,他和手下八个人什么活都干过,可是每天赚的钱还不够糊口。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让他经常回想起他凄凉的童年。同样的朝不保夕,颠沛流离,走到哪里都被世家大族像撵狗一样的撵开。
他也开始慢慢变得残忍,冷血,血是真的冷透了。后来在几个兄弟的劝说下,他们开始走上了打劫的路。刚开始实力弱小,只能打劫落单的,后来慢慢发展壮大后,可以劫掠小型商队。
有一天,老天终于开眼,东海王起兵的檄文传来。听到这个消息,让做了半年多小贼的公师藩似乎看到了一丝曙光。
还有他经过最近时间的劫掠,发现冀州很多百姓,在私下里很是怀念当年的成都王,这更令他兴奋异常。当兵这么多年,打仗的技术没提升多少,看风向的本事却是见长。
但现在东海王才刚刚起兵,还不是他揭竿而起的最佳时机。他还需要等,等这个天下进一步混乱。最好是黄河以南无暇他顾的时候,才是他的绝佳机会。
果然没过多久,朝廷命令东海王势力各还本镇的诏令就下来了。他每天都在期待着东海王和朝廷硬刚,那样南边才会更快进入混乱时代。
可是左等右等,却等来了东海王引军东去的消息。这个消息可把他气坏了,真想亲手手撕了那个废材一样的东海王。
。
第一八三章:石勒登台
可以说历史从这里开始,注定是轮到他公师藩露脸的时候了。
东海王遵从朝廷诏令引军东去的路上,遇到了刘乔长子刘祐军的阻拦。三万大军,硬生生被刘祐几千兵马拦在沛国萧县,一个距离彭城五十里的地方。
然后一个更大的好消息传来,豫州刺史刘乔偷袭豫州刺史司马虓。呵呵!两个豫州刺史干起来了。现在公师藩是打心眼里佩服东海王,一个豫州整两个刺史,真是神来之笔啊!两个中原腹地的州刺史打架,公师藩在隔壁的冀州看得很过瘾。
同时他也知道,他的机会来了。于是在司马虓和刘琨北上冀州请援兵的时候,他在冀州的清河国鄃县起兵,打的旗号是迎回成都王。他自称将军,也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将军称号,就是自称将军,只是一个纯粹的将军号。
然后月余时间,就聚拢了那些还在怀念成都王恩德的百姓数万人。他把大旗竖起来后,看着每天接踵而至的百姓,这正是他打出迎回成都王旗号的目的。具体有多少兵马,其实他自己都不太搞得清楚。太多太杂,还有不停的进和不停出的。
鄃县的世交杨家,看见他真的带着大军出现后,马上变得殷勤谄媚。不过他却不为所动,纵兵把杨家的钱粮搜刮一空后扬长而去。
以前凌虐过他的鄃县世家,在他的大军面前,也都奉献出了全部家财,让他兵源充足钱粮也足。于是他就开始考虑,有这么多兵马和粮草,以后该怎么发展呢
在他还没考虑明白以后发展方向的时候,他的军队迎来了一个历史上的大牛人,石勒。石勒是跟着汲桑来的,还带了十八骑外加五百骑兵投奔过来。
石勒本没有姓名,是汲桑在来的路上看见一块奇异的大石头,于是给石勒以石为姓,取名石勒。如此随意的名字,汲桑只是随意为之,但是看起来石勒已经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从前面可以看出,公师藩其实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弱者。如果没有汲桑和石勒的投靠,估计历史上也就是一个连名字都留不下的小人物。
石勒,274年出生,长得健壮雄奇,弓马娴熟。是历史上唯一一位奴隶出身的皇帝。
这个石勒,别看长得孔武有力,夜深人静的时候,依然会被噩梦惊醒。
他其实内心只是历史上某个时期一个普通的未来人,穿越过来后残酷的现实,让他这个多了几百年见识的未来人都很难适应。
当初他和几个同乡本来只是想出门赚点钱,却被并州刺史司马腾的奴隶搜捕队抓去当奴隶卖。最后机缘巧合,辗转腾挪才来到汲桑手下。他知道的这段历史,和刘渊知道的几乎一样。
他穿越来以后,发现自己除了力量比较大之外,还能预知危险。有时候能预知未来几天的危险,但大多数时候只能预知下一刻的危险。
以前的悲惨,直到他遇到汲桑之前,一直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司马腾的奴隶搜捕队是凶狠的,被奴隶一样的虐待后,又被当成货物一样被卖出。遇到汲桑后,才过上几天安稳的日子。
但是再困难的过去,都不能击垮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而且他还拥有那么一个高大上的天赋,能预知危险。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于是他就给他给自己赋予了一个比较高的历史使命。那就是带领北方人民,推翻无道者的暴政。
经过一番简单的考校,公师藩发现这个石勒勇力确实不凡,至少目前他手底下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于是就任命石勒为前队督兵。然后把汲桑石勒叫上,经过和几个头头的商讨,决定大军向西,往邺城方向扫荡发展。
清河国的正西面,是司州的阳平郡,这里也是公师藩的老家。他对这里很熟悉,至少知道哪里有钱人多。
在公师藩这个本地出身的带路党带领下,数万大军如蝗虫过境。只要是有点声望或有点钱财的,要么加入进来,要么阖家覆灭,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由于大军人多又杂,进来差不多一个月,阳平郡才被他的大军扫荡完。期间又有一万多人加入到大军里,大军最后全部摆在阳平郡治所元城城外。
阳平太守李志,他爷爷李胤,在武帝时期官至司徒,八公之一。武帝的八公是太宰、太傅、太保、太尉、司徒、司空、大司马和大将军。
李志出生于这样的高官之家,对晋朝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他也很好的秉承家风,在阳平太守任上,不说多优秀,至少是个兢兢业业的官。
对于叛军围城,李志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与城共存亡。
公师藩先首发一拨劝降走起,被李志守城兵马的利箭射回来后,才开始慢悠悠的准备攻城。
元城四周围满了土匪一样的大军。按说大军一路扫荡过来,也捞到了不少好处,不该这么寒碜才对。只是由于缺乏管理,缺乏纪律的部队永远都是粗放的,公师藩的管理是粗放型的。
他手下的一个将军,可能管几百人,也可能管几千人,完全没有定数。一切都看将军们的实力,即抢人厉害的,手下兵马就多。
可是石勒和汲桑的手下,却一直是那五百余人,装扮整齐,肃然矗立在大军的一角。在数万大军中,显得鹤立鸡群、遗群独立。
现在把太守围在城里,公师藩是不着急的,命令军士慢慢打造攻城器械。城外的密林,树木参天,花点力气,想要什么样的攻城器械都能打造出来。最多是浪费点时间,现在谁缺时间,反正他公师藩不缺。
南方的豫州刺史刘乔紧守在豫州,根本没胆子北上。冀州则是刺史都才刚换人,自己内部还没理顺呢,也顾不上司州这边的几万叛军。洛阳更是连陛下都不在,没人组织对外征伐的事。
东南面的兖州苟晞在忙着收拾,被东平王祸害得惨不忍睹的兖州人心,即使他不是一个善于收拾人心的人。最后西面的并州,司马腾在忙着卖奴隶赚钱呢,没时间出兵。
最后还有邺城,里面有个平昌公司马模,他公师藩不如打邺城就算烧高香了,司马模敢打出来吗
几日过后,就在石勒和汲桑都等得相当不耐烦的时候,攻城器械终于准备好了。元城攻城战正式打响。
叛军人数众多,抬着攻城器械就乱糟糟往城下跑去,身后有稀稀落落的弓箭手掩护。城上的守军也没好到哪里去,看见满眼都是敌人冲过来,一个个守军吓得双腿打颤。
半斤对八两的对战,打得其实还是蛮热闹的。呐喊声、吵闹声乱做一团,两方都没有出色的指挥。但守军凭借居高临下的优势,看起来略占上风。
石勒看了一会,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样的攻城法,攻到猴年马月才能拿下这个阳平郡的元城啊!
“将军,请派标下和身后两百人上吧!标下一定,不胜不归!”石勒百无聊赖后,向公师藩请命出战道。
石勒上去后,凭借其过人的武艺,很快就攻上城头。守军连强壮点的都没几个,让石勒打得很乏味!再加上两百人助阵,很快就把元城攻破。
这时的李志,从叛军攻城开始,他就定下死志!在他看来,敌我双方虽然兵力如此悬殊,战力却没多大区别。如果城破,责任全在他一人身上。只待城破的那一刻,他会和防线一起坚守到最后一刻。
石勒也成全了他,让他站着阵亡在城墙上。
拿下元城后,正西方就是魏郡,魏郡的郡治就在邺城。
公师藩大军扫荡完元城,军士们所获颇丰,于是继续兴高采烈的向西进入魏郡。没过多久就碰上了汲郡太守张延。
。
第一八四章:历史不能忘
汲郡太守张延,来自一个小世家,名声不是很大。他出来做官,也没有太多资源可以利用。
于是现在镇守邺城的平昌公司马模一纸命令,他就只能奉命,在汲郡征召士兵去救援邺城。
汲郡有人口三万七千户,是个正宗的大郡。如果有郡王在这里镇守,就能有三千士兵的名额。可是这里一直没有封国,所以平时常备兵只有几百人。
平昌公的命令是叫他带三千汲郡兵马去救援邺城,他只能临时征召。这里离邺城不远,最近一年围绕邺城展开的战争,这里多多少少都有耳闻。
所以张太守的招兵令发出去后,大家都知道当兵后要立即去上战场,因此响应者寥寥无几。两天后,才招到千余人,实在是招不到更多的。加上原来的几百人,勉强凑够两千。
这时平昌公催促进兵的命令再度传来,张太守没办法,只能带着这两千兵往邺城行去。赶到邺城附近后,平昌公的命令又传来,要让他去防守魏县。
魏县在邺城的东面五十里处,刚好堵在阳平郡和邺城的中间,是阳平郡东来的必经之地。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公师藩的兵马还在阳平郡攻打李志。
官大一级都压死人,何况平昌公比他这个太守大了好几级。他没有反抗的能力,也没有反抗的心。他只能尽心的带着两千兵继续赶路。
一天后来到魏县,把两千兵全部布置上城墙后,他才有时间休息一下。从在汲郡接到平昌公的命令以来,他好多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为了这个太守的职位,不知熬白了多少黑发。这一路奔波,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命运的不公,很多时候就是这么现实。一个跑龙套的命,却配给一颗主角的心,干啥都兢兢业业。而成都王、东海王那些拥有主角命的,却只配了一颗跑龙套的心,做什么事都忽忽悠悠。
张延在魏县布置好防御两天后,公师藩的大军终于兵临城下。在地图上看,魏县和元城近在咫尺。实际距离二十里,还真不远。
数万大军和在元城时一样,拖拖拉拉把县城围了一大圈。
张延镇定的站在魏县城头,神色傲然的俯视城下密密麻麻的乱军,一身甲胄看起来闪耀生辉。一个普通的文人,能有如此气势,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吧!
从城下的石勒看去,一个儒雅的将领站在城头,傲视城下的芸芸众生。给他的感觉很不舒服。如果拥有这样气质的人,是自己属下的话,他就会舒服了。可现在是敌人,他怎么看怎么别扭。
当初攻击元城的攻城器械还大多能用,这二十里路也没废什么手脚就全部都运过来了。在魏县城下一字排开,还是有那么点假模假样的气势。
在元城搜刮来的战鼓也推出来。战鼓声响起,攻城战正式开始。
看着汹涌而来的乱军,张延依然面不改色,身边的护卫也把他的命令很快传达。在他看来,只要他手下的军兵都能谨守本分,都能守好士兵自己的位置,敌人就算来再多也是无用。
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他能面不改色面对千军万马,可是他手下的军兵,几天前还是在地里刨食的普通百姓,现在还能站稳的都是好样的。更多的是双腿打颤,扶住墙垛都站不稳的新兵。
新兵们开始还能坚持下,偶尔攻击一下就能守住自己的位置,因为城下的公师藩也只是派了些炮灰来首发。
两刻钟过后,石勒再次出手。他和身后的二百人,沿着攻城梯,几个纵跃,就纷纷爬上城头。新兵们在这些陈年老匪面前,就跟一个个弱鸡一样,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石勒冲上城墙后,就开始满世界找刚才城头的那个耀眼的儒将。
没一会石勒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张延。张延军虽然败势已成,张延看起来依旧气定神闲。和周围神色慌张的守军比起来,有一种深深的违和感。
石勒看到这里,更加坚定了招揽这个儒将的心。乱糟糟的城头可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现在当务之急是擒下对方,招降的事可以后面再说。
石勒心切,一个人就冲上前去,身后的护卫都没来得及跟上。新兵们很弱鸡,可不代表张延的护卫们一样弱鸡。
一顿猛烈的刀剑交击声响起,信心满满的石勒,发现他居然占不到什么优势。几个呼吸过后,由于张延的护卫们配合默契。石勒越发显得吃力。很快,石勒居然被张延的十个护卫,打得完全落入下风,险象环生。
这可是石勒出道以来最尴尬的一次。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差点阴沟里翻船,还好他没有发现危险的警示。石勒身后的五个护卫瞬间就及时赶了上来,把石勒解救出来。
石勒的护卫接又赶上来十多个。最后付出阵亡五个护卫的代价,才把张延的十个贴身护卫解决掉。
现在就剩下一个张延面对石勒及石勒的十多个护卫。周边没人捣乱,终于可以聊聊了。
“这位大人,不知高姓大名可否愿降”在中原活了十多年的石勒,张嘴一口字正腔圆的大晋官话就说出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