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游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羊行屮
比如李白的“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苏轼的“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难道仅仅是浪漫主义幻想文学的表现手法么
为什么唐宋文人,喜好游历神州,足迹遍布山川大河,每到一处都会题诗赋词,难道仅仅是借物咏志么
联想一展开,有种“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激动。脑子里更是浮现出许多光怪陆离的念头,众多历史人物的生平事迹略一推敲,似乎都和此事有关。
这是我从未接触过的思维领域,整个人就像喝醉了酒,脸涨得通红,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我经历的事情更奇妙。”月饼停顿了片刻,似乎在考虑怎么讲述,“墓门重新关闭,我想了好久……能够回到现在的唯一方式,就是需要有人告诉你我的位置。每座古墓,都有一条通往机关匠人暗中修建,留着活命的暗道。我出来的时候,居然是北齐时期。”
“这不又隔了好几百年”虽然已经想到,可是听月饼说出来,我还是眼睛瞪得溜圆,既神往又觉得不可思议。
“兵荒马乱,有什么好向往的。”月饼很不以为然地的扬扬眉毛,突然苦瓜着脸,“南少侠,你是不知道啊。我这牛仔裤白衬衫,短发背包的打扮,在那时走哪儿都被当成怪物好不好而且他们说话全是古语,又没有普通话,隔个百十里地,就是一种方言,我压根儿听不懂,还差点被流窜的逃军拉了壮丁……当时特别怀念你。”
“嗯,蛊族最强的男人月公公要是从了军,再加上丰富的历史知识,说不定就是一代开国皇帝,最起码也是项少龙级别,好几个老婆,无数艳遇。”
月饼干脆没搭理我的调侃:“蛊族,有很特别的联系方式。我找到陶安然,跟他讲了身份来历,按照那么点儿有限的历史知识,告诉他,陶家庄很快就会被战火焚毁。”
“你不知道陶安然是冒名顶替的蛊族”我觉得月饼这事儿做得有些托大了,依着陶安然这么阴沉的性格,但凡有点儿别的心思,月饼这条命算是交代在一千多年前了。
“他确实是蛊族一脉。”月饼左手食指抵住右手中指第二个骨节,两手大拇指攒成桃形,“蛊族既然有联系方式,肯定会有辨别方式。”
这个动作估计是蛊族某种暗号,我倒不是很关心,反而有些骇然:“陶华讲的故事是假的”
“我不确定,”月饼从橱柜里翻出一床床单,轻轻覆盖陶华,“你讲的时候,我没有插话,就是在考虑这个问题。先听我讲完。”
“陶安然接受了我的建议,决定将陶氏一族迁居到桃花峪。作为交换条件,我教了他几种蛊术,告诉了几处咱们这个年代已知发掘的宝藏,服下可以长久睡眠的蛊药,由他将我暗中运至这里。”月饼摸出几枚桃木钉,举在我面前晃了晃,“我算好了时间,陶氏一族的后人,在这个时代,带着一枚桃木钉
作为信物找到你,告诉你如何找到我。奇怪的是,为什么会是陶华,为什么不是桃木钉而是照片为什么会晚了一年多”
“你这么做太冒险吧”我心说月饼这种“玩儿的就是心跳”的性格真该改改了,“这可是一千多年啊,谁知道能经历什么事儿陶家绝了后咋办这座古墓被发掘了咋办陶安然不按照你的计划做咋办”
“蛊族的神秘和信誉,远超乎你的想象。”月饼嘴角扬起一丝笑容,背对着我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我这不是好生生站你面前么”
月饼这句话说的我无法反驳。反倒是注意到
第十四章人面桃花(十四)
初春的寒风透骨,就连老桃树都冻得“簌簌”抖着树叶,两道身高差不多的身影,从树后慢慢走出。
其中一道身影略略佝偻,显是上了年纪。另一人腰板挺得笔直,每迈出一步走充满让人讨厌的傲慢。
我和月饼下了车,并肩站立。
“月饼,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们的”我缩缩脖子,冷风还是顺着脊梁透进血液,无比寒冷。
“发现陶华中了意蛊的时候,”月饼眯着眼遥望两人,“这种蛊术,失传很久,只有他或者他的后人可能会掌握。”
我不确定月饼所说的“他”是谁,索性不想。反正还有几十米距离就知道了,费那脑子干嘛还不如琢磨琢磨怎么应对才是正理儿。
两人走得极其缓慢,隐隐能听到佝偻身影念念有词,草木间浮起几缕暗灰色的雾气,“嗤嗤”作响地围绕在他们周遭,更是看不清模样。
很诧异的神色在月饼脸上一闪而逝:“南瓜,我叫你跑,你就跑,别犹豫。”
“当了一年老师,体力大不如从前,跑不动了。”我握着军刀的手心满是冷汗,倒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实在太冷了。
俩人似乎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桀桀”笑着,加快步伐。仿佛就是几秒钟,瞬间从几十米外站到面前。
尽管围绕他们的灰黑雾气越来越浓,我依然看清了他们的模样,忍不住脱口而出:“主任,是你!”
“哈哈,南老师,你的意料之外在我意料之中。”佝偻身影挺了挺腰,小眼睛狡黠地眨着,满脸堆着笑容,“这个月您的工资评定,怕是没戏了。”
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喋喋不休,爱占小便宜,历史知识却异常渊博,尤其精通“五代史”的主任,居然就这么站在我面前。
他身边那个青年男子,头发乱蓬蓬如同鸡窝,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眉宇间满是不屑桀骜,正是授课时询问我“是否相信穿越”、“王莽篡权有可能是穿越”的眼镜男!
“叔叔,按照他们的习惯,肯定会通过和咱们交流分散注意力,寻找战机。”眼镜男故作风度地拢了拢头发,头皮屑雪花般落在衣领,“南老师,你所有的书我都看过,对你们的性格、作战方式很了解。所以,你们败了。”
我从震惊中缓过神,正想放几句狠话恶心眼镜男,始终没有言语的月饼却说出了一句让我更加不可置信的话。
“陶安然,千年不见,别来无恙”
主任竟然就是陶安然!
我半张着嘴直喘粗气,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他是怎么来到这个时代的陶华和他有什么联系偷走唐诗宋词笔记本的“那个人”和他是一伙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哪里是什么无恙。老了老了,又长了几岁,一把老骨头不中用了。”围绕两人得雾气淡了淡,主任,不,陶安然轻咳几声,“人越老越怕死。”
“不死那不就成了老不死”月饼摸摸鼻子,“你是怎么掌握了蛊族的秘密,杀了那家人,取得我的信任”
“我本来就是蛊族。”陶安然浮肿的眼皮微微抬起,“和你一样,猎蛊人。”
“我从来没觉得追杀同族是件快乐的事。”月饼似乎不愿聊这个话题,“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方式的自由,离开蛊族不代表背叛和死亡
。”
“进入中原追杀叛逃者的时候,我可没这么高的觉悟。”陶安然笑得依然很亲切,“深山老林的蛊族猎蛊人,发现所拥有的能力能够拥有荣华富贵,美人佳酿,肯定比天天和虫子作伴、尸体为伍有趣得多。完成任务,我留在中原,这就很说得过去了。”
两个人短短几句话,我多少推测出月无华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是专门负责清除逃离蛊族的追杀者,相当于武林门派里的执法长老,自幼接受异常艰苦的训练,有着很尊贵的地位和最强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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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人面桃花(十五)
我早已经受够了陶安然自认为掌控一切,居高临下的态度,更何况该掌握的信息都了解了,这时候还有什么好废话的,对着月饼使了个眼色,扬手准备甩出军刀:“陶华的死,我也不会原谅!”
围绕陶安然和崔书生的雾气浓了些许,两人如同猫抓住老鼠,戏谑玩弄地看着我。
“南老师,您有没有特别寒冷的感觉”崔书生推了推架在鼻梁的眼镜,下巴不屑地抬起,“您的手还能抬起来么”
“咯噔”,我的肘关节像是被紧紧冻住,僵硬的筋脉因过度用力,发出几乎挣断的脆响。
剧痛迅速传遍全身,我痛得说不出话,闷哼一声,才发现双腿双手,都已经不能动弹,彻骨的寒冷几乎把血液冻住。
“寒蛊”从来都是冷静面对任何问题的月饼居然有些慌乱,从我手里夺过军刀,对着我的左手腕划了一刀,“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呼吸,三长两短;再疼也不要动;尽力放缓心跳。”
我眼睁睁看着手腕出现一道极深的血口,没有丝毫疼痛感,没有一滴血流出,只觉得难以忍受的寒冷似乎已经把整条手臂完全冻住了。
“好好学学,他的每一个动作。”陶安然一副站在讲台授课的口吻,“猎蛊人的手段,见到的都死了。哈哈……”
“恐怕这次,死得是他们俩。”崔书生居然摸出手机遥对我们,看上去像是在录像。
我很想痛骂几句,舌头却像坨石头,根本没法活动,满嘴“咔里咔嚓”好像都是唾液冻住的冰碴子,血管里、皮肤下全是针扎割裂般的痛痒。
月饼完全当陶氏叔侄不存在,三枚桃木钉顺着我的胳膊肘,每隔十厘米摁入,变戏法似的掏出一管小拇指粗细的竹筒,往伤口里倒入赤红的液体。
“这是火烈虫制作的火蛊,中蛊者周身炽热,血燥难耐,终会热血入脑,灼烧而死。”陶安然慢悠悠地对崔书生讲解,“效果与寒蛊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是解寒蛊的唯一办法。可惜,南老师,还记得么那天问你要签名书,趁机下了寒蛊,二十四个时辰发作,晚了。”
我如果现在能动弹,直接能冲过去咬陶安然几口,如今只能对其怒目而视,待月饼祛除寒蛊,再收拾他。
这么多年,无数次出生入死的经历,让我对月饼有近乎盲目的信心,只要月公公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老贼,你就等着小爷恢复如初,尝尝“鬼门十三针”的“过穴渡针”的滋味。
“有感觉么”月饼注视着火蛊完全融进伤口,细微“嗤嗤”声中,伤口周围的皮肤泛起米粒大小的燎泡。
“没……”我含混不清地很费力说出一个字,声带似乎已经撕裂了。
“南瓜,你他妈的怎么就这么不小心!被人下了蛊都不知道。猪么”月饼抬起头瞪着我骂了一句。
我心里一沉。
月饼的眼睛里,有种我从未见过的神色。
绝望!
“弄……死……他……们……别……管……我……”我实在熬不住由身体内部冻住的寒冷,剧痛使得意识渐渐模糊,轻飘飘地很困乏。
“陶安然,蛊术分‘生、治
、绝、死’四大种,你是猎蛊人,自然知道。”月饼抿着嘴唇,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你用了死蛊,触犯蛊族的禁忌,我杀你,又多了一个理由。”
“晓楼南月映无华,呵呵……我最讨厌这种虚伪的友情,”崔书生厌恶地睃着月饼,“你的朋友,不救了”
“杀你们的,不一定是我。”月饼深吸了口气,环顾四周,“南瓜,我一直在想,你打开墓门,重逢会是什么状态。在那个时间里,我很怀念这个世界,还有你这个朋友。剩下的,交给你了。”
 
第十六章人面桃花(十六)
“军刀的准星总是掌握不好,”我摊开双手撇撇嘴,“我有件事始终想不通。”
“指望一把军刀扭转局面”崔书生点着自己脑袋,“你们作家的脑子,太不切实际了。不如我们谈谈条件,皆大欢喜”
“哼!什么问题”陶安然眉毛不自觉地上挑几下,“月无华还有救,你再考虑考虑。”
我意识到陶氏叔侄并没有把我们杀死的意思,反倒是一直强调某种条件,他们想利用我们做某些事。
或许和那本神秘的唐诗宋词有关,或许是为了再次进入另一座可以跨越时间的某个地方。但是,我知道的估计比他们还少,又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有一瞬间,我有些动摇,只要能救月饼,什么样的条件都可以接受。
可是,月饼会接受么按照他这么骄傲的性格,显然不会,否则也不会豁了命救我,早就答应了。
我压下接受某种条件的念头,试图从心理上寻找两人的薄弱点:“陶安然作为猎蛊人,进入中原追杀蛊族叛逃者,很明显是孤身一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冒出个侄子”
从两人交流的状态,我发现陶安然对崔书生有很多不满,甚至有杀意;崔书生对小清的情谊极深,对于陶安然灭了陶氏一族,尤其是取了小清性命这件事,心中必有芥蒂。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冬天捅破窗户纸,瞬间就能将温暖的房屋变成冰窟。
从这两点入手做文章,有可能会击破叔侄彼此并不牢固的同盟,以此为我争取时间。
一段能真正扭转局势的时间!
“他是我结义兄弟的孩子,也就是当年拿了遣散费,假意离开的其中一人。”
我注意到陶安然眼睛向左瞥了一眼。
从心理学角度分析,人在撒谎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向左看。我闪回了陶华讲述的传说中几个细节,有了个模糊的概念:“崔眼镜,你爹娘是不是在你刚出生的时候就死了”
“你怎么知道”崔书生闪过一丝怀疑的神色,很快地转头瞄着陶安然,又恢复如常。
借着月色,我看到他的脖子,有一道深红色的伤疤。
“小清当年用簪子划穿你的脖子,与你殉情老桃树下,你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我心里默算着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分钟,言语里却步步紧逼。
“叔叔视我如……如己出,用蛊术救了……”崔书生磕磕巴巴,似乎意识到自己从未想到的问题,眼神更加错乱,额头涌出一片黄豆大的汗珠。
“人死了就是死了,怎么可能用蛊术复生”我故意提高嗓音,狠狠盯着崔书生,“如果可以死而复生,何必费那么大的劲儿寻找跨越时间的地方呢”
“我……我……叔叔……”崔书生像是被狠狠击了一拳,桀骜的神色早被慌乱替代。
“住嘴!”陶安然满脸肥嘟嘟的胖肉抖得厉害,“别听他胡说。”
“只有一种可能,”我叹了口气,做出一副很同情的神色,“你现在还是个死人。”
“你……你……你说什么”崔书生脖子上的那条伤疤红得发紫,显然情绪已经激动到无法控制。
“南晓楼,老夫给了你和月无华一个机会,只要答应条件,你们都不会死,活得比现在还要好。”陶安然耷拉的肿眼皮抬起,闪过一丝杀机,“敬酒不吃吃罚酒,也怪不得老夫了。”
我默算着又过去了两分钟,心说快了!再坚持坚持!
“有一户人家,刚生了大胖小子,却被精通蛊术的猎蛊人杀死,夺走了孩子,从小灌输……咳咳……也就是洗脑,桃花峪陶家庄的血海深仇。”我暗中戒备陶安然的突然出手,加快了语速,“陶三和陶安然主仆各怀鬼胎,自然暗中戒备。哪怕陶三杀死了假的陶安然,也必然会在桃花峪设置某种蛊术防范吧估计这就是外人得不到陶族的许可,进不去陶家庄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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