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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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太师望去,画中人姿容娇艳陌生。
她挑眉,“这位是……”
吴嵩:“当年贵国先帝游历齐国,曾与齐国的一位贵族有过露水情缘。之后她诞下一位女孩儿,命人秘密送给那位齐国贵族抚养。而那个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亲封的才人,北星儿。咱家以为,洪太师终究还是想要效忠西婵皇族的,与其让南宫奈奈坐那把皇椅,不如让北星儿来坐……太师以为,如何”
洪太师当场愣住。
先帝她,竟然还有孩子!
她听先帝说过那晚露水情缘,却不知道竟然还有了孩子!
她皱眉,“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见一见那个孩子!我要问她几个问题,如果当真答得上,那么……”
她按下心头悸动。
吴嵩微笑,“我家主子会很欢迎太师登门。”
天枢事无巨细地调查过长安城世家贵族,意外地查到了北星儿的身世机密。
虽然北星儿已经死在了皇权与世家的博弈里,但萧廷琛完美地利用了这个契机,将苏酒偷梁换柱扮成北星儿,还一早就逼她背下了与北星儿有关的所有事情。
任洪太师百般询问调查,都只会得到一个结果——
大雍的北才人,是西婵国唯一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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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平时多了快四百字嗷
第1040章 她手里的帽子绿得发亮
夜色如晦。
苏酒裹着厚实的貂绒斗篷立在辕门外,静静注视远处古朴的城楼。
城楼之上星火点点,那些女兵大约正在恪尽职守地值夜当差。
目光落在沙场上,黑黢黢的夜色里什么也看不清楚,只依稀窥见插在沙土里的半截铁锈长戟,还有长风卷起的蓬草和黄沙。
本该是繁荣富庶的国度,只是此时掠过鼻尖的气息都仿佛染上了鲜血的味道。
她知道,尽管将士们的尸体已经被焚烧掩埋,可土地和风都不会遗忘过往的战争,这血腥气息是前几场战役所残存的痕迹。
今宵月明,又有多少人当窗未眠,思念远在异国他乡从军的亲人呢
可那些背井离乡的士兵们,有很多再也回不了故乡。
苏酒是读书人,这些年走过大大小小的河山和国度,心中藏着同龄姑娘所没有的千秋与沟壑,她于这无边黑暗里生出同情,同情那些战死的士兵,同情被战火焚烧的土地。
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够不损伤人命就结束这场战争,那么她一定会劝萧廷琛去做。
霜色浸染草木,萧廷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背后。
他把苏酒揽进怀中,低头吻了吻她的面颊,“妹妹在想什么”
“我不喜欢战争。”苏酒直言。
“可战争却是统一疆土最必不可少的手段。春秋争霸才有秦国一统,楚汉争雄才有汉家数百年基业,妹妹不能否定战争。”
苏酒小脸黯然。
她知道理儿是那么个理儿,可是……
萧廷琛忽然问道:“若是有办法叫西婵不战而降,只是需要妹妹费心费力一番,妹妹当如何”
苏酒坦然,“我愿意费心费力。”
“乖女孩儿。”萧廷琛挑起她的下颌,珍惜地在她唇上落了一吻,“明日帐中会有贵客前来,今夜好好休息,明儿陪朕一道去见她。”
苏酒挑了挑眉。
两天前这厮就说会有贵客前来,搞得神神秘秘,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位贵客……
她心中好奇,但又知晓萧廷琛最会卖关子,问了也不会回答,于是只得和他回大帐。
另一边。
偏帐中,宿润墨端坐在圈椅上,一边吃茶一边盯着天下舆图。
判儿从屏风后探出个小脑袋,纠结拧巴地瞅了他半晌。
大约被她盯得发毛,宿润墨沉声:“躲在那里干什么”
判儿不大好意思地走出来,双手却神神秘秘地背在身后,“前阵子烧了你的衣裳,真是对不住。”
宿润墨掀起眼皮睨她一眼。
这货竟然还会主动道歉,真是难得。
他收回视线,继续盯着舆图。
判儿慢吞吞走到他跟前,“那个……听说中原的姑娘最喜欢给夫君裁制衣裳,这两日我闲来无事,为了弥补之前冒失闯下的罪过,也亲手给你做了身衣裳。你,莫要嫌弃……”
说着,小心翼翼从背后捧出托盘。
宿润墨望去,托盘里盛着折叠整齐的锦衣,瞧着很像那么一回事。
“我手艺不好,特地找了附近的绣娘教的……”判儿扭扭捏捏。
“你知道本座的尺寸”
判儿把托盘放到桌上,认真地抱了抱男人的腰身,“往日里抱过,因此知道个大概。”
她无心之言,宿润墨听在耳朵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他薄唇绷成一条线,总觉得这丫头在勾引他,不正经的很。
然而她到底委曲求全到了如此地步,他要是再不给点面子,怕是又要闹。
他面无表情地起身,褪去大氅,“试试。”
判儿笑逐颜开,急忙拿起锦衣往他身上套。
“嘶……”
刚套上一只宽袖,宿润墨就忍不住吃痛地捂住手臂。
他皱着眉头,眼尖地从宽袖里面取出一根绣花针,“金判判,你谋杀亲夫呢!”
判儿一愣,没料到自己居然把绣花针落在衣裳里了。
她小脸红红,急忙咬断针上连接的丝线,“大约一时着急忘了拿下来,现在好啦!”
宿润墨黑着脸继续试衣裳,没料到另一只衣袖里面也落了针!
不光如此,衣裳背面也落了针!
终于穿上那袭锦袍,他额头渗出薄薄一层冷汗,清隽如春风的面庞更是苍白如纸。
总觉得金判判是在故意报复他……
哪位世家贵女会在裁制衣裳的时候,忘掉十几根绣花针的!
判儿不自在地捏了捏手指关节,天可怜见,她第一次做衣裳,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不就是忘了几根绣花针嘛,那些针穿着穿着可不就自个儿掉了
她转头搬来全身铜镜,“你觉得好看否”
宿润墨望去,这身锦袍底色是翠绿,一眼望去绿油油的,虽然大小和款式还勉强过得去,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差点忘了!”判儿又殷勤地捧出一顶帽子,“做完衣裳还剩许多布料,我琢磨着扔掉怪可惜的,所以特意为你做了顶加绒的帽子,你瞧瞧精致吗”
灯火下,她手里的帽子绿得发亮。
宿润墨面无表情。
他扯掉锦袍丢给判儿,“金判判,你是不是想气死本座才罢休”
判儿摸不着头脑,她明明花功夫亲自做了衣裳帽子,怎么这个男人就这么难哄呢真是像极了雪山脚下的老狐狸,脾气也太变幻无常了!
然而她今晚铁了心要哄好他,于是殷勤地端来热茶,“我刚刚亲手煮的茶,你尝尝”
宿润墨烦躁的很,随手接过热茶一饮而尽。
下一瞬,他猛然喷出茶水!
口腔里迅速燎起好几个水泡,他捂住嘴,凶狠地盯向判儿。
这女人绝对是打算谋杀亲夫!
判儿眨了眨眼,“烫,烫着了”
“滚!”宿润墨压着火气,从喉咙里蹦出这个字。
判儿自觉丢脸,又怕这厮借机报复,于是撒蹄子跑出了偏帐。
大帐深处,屏风后置着一张黄梨木描金软榻。
萧廷琛把苏酒从辕门外哄回来,又哄着她睡到软榻上,刚来得及俯身压下,帐外猛然传来判儿的哭喊:“苏姐姐,我又做错事了呜呜呜!”
萧廷琛刚起的兴致被打断,顿时头疼不已。
他没好气地瞥向身下的少女,“你惹的麻烦。”
第1041章 她是假皇族
萧廷琛起身,随意披了件大氅离开大帐。
经过判儿的身边,他居高临下,冷冽摄骨地瞥一眼这个少女。
判儿有点被他阴森森的气势吓到,急忙一溜烟奔进帐中,“苏姐姐!”
她倒豆子似的把事情倾诉给苏酒听,倾诉完了也不忘气揪揪地抱着肚子,“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想当初本姑娘贵为北凉公主时何等风光,莫说给人做衣裳,就算是我父王,也没享受过我亲手烹制的茶水!就他宿润墨事儿多,茶水烫嘴他不知道歇一歇再喝啊!”
苏酒默默听她吐槽。
判儿抱怨完,忍不住道:“苏姐姐,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也觉得宿润墨对我发脾气是对的难道我委曲求全的还不够”
苏酒望向她,少女的眼眸深邃明亮,宛如北凉的月光。
她摸了摸她的脑袋,“宿润墨自幼颠沛流离,却又当了很多年的权贵,他的人生经历造就了他复杂的性格,他爱高门贵女,爱规矩礼仪,比普通男人更好面子。他比谁都要更爱自己,想让他对你动心很容易,但想让他爱上你,很难。”
她分析了一通,文绉绉的判儿不大能听懂。
苏酒抱了抱她,“简而言之,爱上宿润墨是一件很苦的事……而现在,只是开始。”
高门世家的宅院争斗多可怕啊,那高高的院墙将女人囚困一生,令她们的余生都只能围绕男人和子嗣,如同花儿般凋零在不见天日的灰暗里。
可真正囚禁女人的并非是深宅大院,如同她幼时在江南乌衣巷,祖母和几位姐姐蕙质兰心天性纯善,可见心若自由,哪里都是自由。
只是判儿的心早已陷入囹圄,她自己不肯走出来,别人说再多都没用。
判儿倒在榻上,睁着眼睛盯了半天帐顶,忽然有些疲惫地拽起缎被蒙住脑袋,“苏姐姐,天太晚了。那些烦人的事情,还是明日再说吧。”
苏酒示意婢女替她脱掉靴履,“你高兴就好。”
……
翌日。
因为判儿霸占了苏酒一宿,晨起用早膳时萧廷琛的脸色并不好。
判儿识趣地早早溜掉,没敢触他的眉头。
用罢早膳,萧廷琛吩咐白露道:“给你们小姐打扮得端庄些,今儿有贵客要来。”
白露称是,领着几个小婢女认真地给苏酒梳洗打扮。
苏酒端坐在妆镜台前,镜中少女穿淡金色琵琶袖绸袄,腰间系一条深翠绣金百褶裙,云髻上斜斜插一柄珍珠赤金发钗,果然如萧廷琛所言般端庄婉约。
她被扶出屏风,正好谷雨在萧廷琛耳畔低语完毕。
萧廷琛放下书卷,含笑望向她,“贵客来了。”
洪太师被请进大帐,只见萧廷琛端坐在上,身边还坐了个容色端庄艳丽的小美人,果然与先帝有三分相似!
苍老的眼眸里流露出一抹激动,她按捺住心底翻涌的热切,不动声色地行礼落座。
萧廷琛指关节轻轻叩击案几,薄唇勾着浅笑,“一年未见,太师又英武了几分,不愧是能够击退大雍军队的将领。”
平心而论,洪太师确实称得上带兵作战的奇才。
否则,也不会稳坐西婵国太师之位几十年。
“哼,你少拍马屁!”洪太师冷冷呵斥,“一国天子说话没个正经样,算什么天子!”
萧廷琛笑容更盛,指尖挽起果盘里一朵装饰用的花,随意飞掷向洪太师,“太师也是女子,说话怎么可以如此粗鲁不如学学朕的才人,笑不露齿,矜持含蓄,这才叫女人味儿。菊花傲气,这朵魏紫赠给太师,可配太师高风亮节,凌寒不屈。”
苏酒听得起鸡皮疙瘩,快要被他恶心死。
洪太师脸色也不大好看,一把将魏紫捏成齑粉,沉声道:“少给本太师来这套!萧廷琛,你说这位北星儿是我家先帝的遗孤,可否容我问她几个问题”
“太师随意。”萧廷琛单手托腮,优哉游哉地拣起花生米扔嘴里。
洪太师果然不客气,连着问了苏酒生辰八字、爹娘生平等等许多问题,好在苏酒曾经牢牢记熟了萧廷琛给她看的那些纸,因此对答如流,仿佛她自己果真就是北星儿。
她面上一派沉静,只是心里面早就掀起了惊涛巨浪。
原来萧廷琛要她假扮北星儿,用意是在这个地方!
他希望西婵落入她的手里,如此一来大雍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完成对西婵的掌控,联手对抗阴阳鬼狱的南下!
怪不得他不准她泄露身份,想来也是打算好好瞒着各路眼线的。
洪太师问完所有问题,帐中陷入了静默。
苏酒心跳如雷,小心翼翼观望那位老太师的脸色,不知道她是否信了自己的话。
洪太师捏着一盏白玉酒尊,紧紧皱起英气的剑眉,苍老的瞳孔之中情绪莫名,似乎相信了她的身份,似乎又什么都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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