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判儿见她穿得厚实,那马车又是萧廷琛御用的,比帐篷还要暖和严实,再加上还有一支军队跟着,早去早回定然不会出事,于是兴高采烈地跟了上去。
她们走后不久,萧廷琛吩咐婢女在大帐设宴,又把宿润墨请了来。
宿润墨与他对面而坐,瞧着满桌好菜,倒是有些稀罕,伸筷子夹了鱼肉,笑道:“今儿吹的是什么风,皇上居然大方了一回,请微臣吃这些好酒好菜……这盘鲈鱼瞧着很鲜美,得花不少银子吧”
萧廷琛笑笑,悠闲自若地晃了晃酒盏,“这酒也是千金一坛的好酒。知道你眼光高,寻常酒菜,哪里能入你的眼”
红泥小火炉上烫着热酒。
城中酒楼,苏酒站在窗前发呆。
细雪簌簌,市井染白,更远的地方长天一色,黄昏的墨鸦徘徊在云端,最后一头扎进茫茫云海之中。
判儿醉醺醺坐在火炉旁,乖巧地抱着一只绿玉酒盏,深褐色的眼瞳里仿佛浸润着水光,笑起来时两靥甜甜,虽然摇头晃脑却很正儿八经,“你们大雍有句诗,冬日里读起来是极美的,叫什么……‘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苏姐姐,咱俩再走一杯”
苏酒回眸,“你都喝了半坛子,再喝下去,今夜怕是不必回军营,就在这儿睡一晚得了。”
“也未尝不可啊……”大约北凉的姑娘都爱牛饮,判儿贪杯,仰头就把新斟的那盏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霜降推门进来提醒,“小姐,已经是黄昏了,”
苏酒微微颔首,拿了木施上的斗篷穿好,“走吧,回军营。”
“诶我还没喝够呢!这还有好多下酒菜,就这么丢掉多浪费”判儿不开心。
苏酒揉了揉眉心,冷淡地吩咐小二,“替这位姑娘把酒菜都打包,再拿两坛好酒一并带上。”
判儿顿时喜得什么似的,抱着没喝光的半坛酒,颠颠儿地跟她下楼。
马车徐徐驶进军营,苏酒直奔大帐而去。
挑开帐帘,却惊讶地发现宿润墨居然还在这里。
桌上酒菜早已凉了,萧廷琛大约刚睡了一觉醒来,睡眼惺忪地坐在榻上,勾着一双桃花眼看她,“妹妹回来了朕竟睡了一个下午……”
他转向坐在桌边发呆的宿润墨,“老宿,你究竟想清楚没有”
宿润墨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能滴出水。
握在掌中的白瓷酒盏化作齑粉,他缓缓松开手,哑声道:“臣还是不敢相信,陈家会是告密之人……更不敢相信,他们是鬼狱的细作。”
话音落地,帐中唯一不知情的判儿彻底愣住。
她左右环顾,再粗心眼都察觉出帐中气氛诡异,想来白日里苏酒拽着她离开军帐,就是为了给萧廷琛和宿润墨留出时间和空间,谈陈家的事。
诡异的寂静里,苏酒缓步上前,“‘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宿国师运筹帷幄用兵如神,却被儿女情长羁绊,一叶障目而失了眼界与格局。”
她给萧廷琛斟了一碗热茶,“我有个主意,可以验证我们的猜想是否正确,宿国师可愿意一试”
第1059章 她是奸细吗?
宿润墨冷笑,“胡闹!簌簌温婉贤淑,嫁给本座之后操持后院,把国师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又身娇体弱,如今甚至还怀上了本座的骨肉,她怎么可能是鬼狱的细作!”
“两国之间互相安插奸细非常普遍,但最难挖出来的奸细,乃是陈家这般世世代代扎根敌国的世家贵族……”苏酒小脸清寒,“兹事体大,只是验证一番而已,宿国师在怕什么”
宿润墨神情更冷。
怕什么
当然是怕验证成真!
届时,他要如何面对陈簌,如何面对她肚子里的孩子!
局面僵持之际,判儿脑子终于转过来,跑到宿润墨身边晃了晃他的胳膊,“宿润墨,你昨天夜里说有重要事情跟我讲,到底是什么重要事情莫非你要坦诚心意我告诉你哦,在你坦诚之前,必须先验证陈簌的身份,如果她真的是鬼狱细作,那你得把她赶走才好。只要你赶走她,我愿意继续跟你过日子!”
小姑娘娇俏灵动,深褐色的圆眼睛非常单纯天真,与陈簌善解人意的温柔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宿润墨笼在宽袖中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他没理判儿,严肃地望向萧廷琛和苏酒,“我娶陈簌,是为了绵延子嗣光大宿家。虽然对她无甚爱意,但她终究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哪怕试验成真,也请你们放她一命。”
话到最后,他的声音略有些不稳。
显然,就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陈家是清白的。
……
夜渐深。
宿润墨面色如常地回到帐中,陈簌正坐在案几旁喝汤。
她抬起头,瞧见是宿润墨进来,连忙起身迎上去,笑起来时依旧温婉端庄,“夫君一整日不见踪影,可把我急坏了。我使了银子,请军营里的厨子炖了只鸡,汤味儿非常鲜美,夫君喝一碗去去寒”
说话间,从容不迫地替宿润墨除掉大氅。
宿润墨携着她坐到案几旁,陈簌又亲自盛了一碗汤递到他手里,弯着一双杏仁眼,大约是幸福的缘故,六分的清秀姿容也衬出了八分艳色,“今儿宝宝踢了我好几下肚子,可顽皮了。大夫都说很可能是个男孩儿,还剩四五个月就该临盆,夫君也该想想唤什么名儿才好。”
宿润墨喝了两口汤,望了一眼她隆起的肚子,眸子里划过深色。
然而他很快恢复正常,笑道:“名字是终身的大事,不能着急。倒是花月舞,她去了何处花家的人都被禁足,好端端的她怎么跑出来了”
“她嫌府里闷,偷偷翻墙出来的。”陈簌轻抚肚子,迟疑地斟字酌句,“说起来,我来军营之后,听说皇上没了……到底是怎么个没了法皇上那么厉害的人物,怎么可能……英年早逝”
“说来话长。”宿润墨似是烦躁地捏了捏眉心,“你大约也看到了,他的棺椁就停在军营后面,等征服完西婵就该扶棺回京。西婵那边有鬼狱的人掺和了进来,导致战事格外复杂。我白日里和将领们商议许久,总算商议出一些战法。我有些疲乏,先去睡了。你有孕在身记得早些休息,别累坏了身子。”
陈簌温顺地点点头,目送宿润墨踏进屏风后。
她独自坐在案几旁,又慢悠悠喝了一刻钟的汤,才听见屏风后传出绵长的呼吸声。
她确定宿润墨真的入眠了,仔细替他除掉外裳。
捏了捏外裳的宽袖,果然在里面翻出了一卷舆图,全是针对西婵的军事布防。
她把几处重要的埋伏地点牢牢记在心里,才将舆图卷起来,重新塞进宽袖。
榻上,宿润墨慢慢睁开眼。
他盯着陈簌,她正转身将外裳挂到木施上,背影婀娜窈窕,举止间都是世家贵女该有的温婉仪态。
往日里他最喜欢她这般仪态,可今夜瞧着,她的背影像是泛上一层青灰怪异的光,怎么看,都矫揉造作丑陋不堪。
男人慢慢闭上眼。
心底最后一点期冀,渐渐破碎无踪。
……
接下来的半个月,大雍的军队和西婵大大小小打了六七场仗,起初两场小仗都是西婵胜利,但后来的几场大战役,西婵就像是被人下了降头,所有的排兵布阵都错得离谱,就连战败后的逃跑路线都是错的,总之输得十分惨烈。
而西婵皇族消亡,如今是由女丞相和鬼狱的程锦衣领兵作战,随着接连败仗,军心涣散百姓埋怨,朝臣们商量过后,直接拒绝再和鬼狱合作。
大雍这边军心大振,一鼓作气地拿下了多座城池,小年刚过不久,就彻底征服了整座西婵国。
军队提前进了西婵王都,苏酒却和萧廷琛待在城外西岭山庄,整日对弈吃茶,丝毫不受外面金戈铁马的影响。
梨木棋盘上,黑白棋子纵横交错,渐渐的,白子大龙被斩断,可怜兮兮地蜷缩在棋盘一角,再也掀不起风浪。
苏酒拧巴着小脸,盯着棋盘看了半晌,最后耍赖般将棋子弄乱,“不玩儿了,连着三局都是我输,真没意思。”
萧廷琛“啧”了声,不紧不慢地将一颗颗棋子收起来,“妹妹棋艺敌不过朕就开始撒娇耍赖,莫非还是小孩子不成罢了,下一局让你两手,如何”
“不如何。”苏酒不悦地走到窗畔,支起木窗,山庄外大雪纷飞,远处的王都也笼罩在了风雪之中。
萧廷琛出现在她背后,大掌揽住她的细腰,笑容意味深长,“局已经布好,该收线了……这盘棋,想来终究还是朕棋高一招。”
苏酒挑了挑眉,注视着王都方向,眼中多了些玩味。
西婵皇宫巍峨奢华。
陈簌待在宫中暖阁,清秀的面庞上毫无获胜的喜悦,反而愁容满面。
花月舞同样皱着眉,“簌簌,你报给程将军的情报大都是错的,程将军恐怕十分生气。咱们还是赶紧想想,该如何补救。我琢磨着,莫非是宿润墨发现咱们的细作身份,所以故意让你看到假情报”
“不可能!”陈簌当即否定,“夫君宠我入骨,绝不可能怀疑我!”
两人正说着话,婢女进来通传,说是国师到了。
宿润墨踏进暖阁,笑容和煦如春风,只是眼底深处却藏着讥讽凉薄。
他温声道:“这次征战西婵大获全胜,皇上十分高兴,下令嘉赏三军。”
“皇上”花月舞和陈簌同时一愣。
宿润墨温柔地给陈簌理了理外裳,垂眸的瞬间,瞳眸里划过冰冷,声音却依旧带笑,“倒是忘了跟簌簌说,皇上并未驾崩,还好好活在城外的西岭山庄。为的,就是让西婵和鬼狱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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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0章 他喜欢抱着他的小姑娘
陈簌和花月舞同时呆住。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瞳孔里瞧见自己的失态,才连忙回过神。
陈簌笑道:“那真是大雍之幸了!如今江山一统四海升平,皇上又如此年轻,这番宏图霸业定能传至千秋万代。”
“谁说不是呢”宿润墨撩袍落座,望了眼琉璃窗外纷飞的大雪,“今夜宫中设宴,我还要招待拉拢西婵的权贵们,怕是得忙到半夜,我先小憩片刻。”
陈簌温顺地拿了金丝软毯过来,替他好好盖在腿上。
她和花月舞退出暖阁,两人沿着长廊往偏殿走,花月舞忍不住道:“萧廷琛好深的心计,竟然玩了诈死这一手!这个消息必须尽告诉程将军,省得他后面又耍花样。”
陈簌赞成地点点头,手掌轻抚过肚子,轻声道:“今夜夫君忙着招待西婵权贵,是咱们通风报信的好时机。无论如何,再不能出岔子了。”
“你左一个夫君右一个夫君的,我怎么瞧着,宿润墨在你心里的地位越来越重要簌簌,咱们的源头在鬼狱,可不能耽于儿女情长。就连你腹中的孩子,将来也是要为鬼狱服务的。”
陈簌脸色苍白了几分。
她踌躇片刻,道:“我自然知道自己背负的使命。只是宿润墨的才华你也看在眼中,将来鬼狱占据中原之后,我会劝他与我一起效忠君王。我和他……本就该是一家人。”
两人的身影在游廊中渐行渐远。
暖阁之上,宿润墨毫无睡意地立在琉璃窗后。
指尖徐缓地勾勒着霜花纹,他眉目间仿佛凝结着细雪,叫人无端生出一股寒意。
“陈簌……”他呢喃着这个名字,仍旧记得陈府初见时这个少女一舞惊艳的模样。
算不上倾国倾城,却温婉秀美,完全符合他挑选夫人的标准。
却没料到,她竟是鬼狱的细作。
更没料到,她背后的家族,正是害他全族被诛的幕后真凶!
他闭了闭眼,强忍住胸腔里翻涌的戾气,“本座愿意放过你,但不会放过陈家。陈簌,你我的姻缘,终究止步于此了。”
天色渐晚。
西岭山庄的灯火一盏盏亮起,苏酒和萧廷琛围炉而坐,正依偎着翻看同一卷书。
窗外风雪呼啸,摇曳的婆娑树影投落在绮窗上,犹如狰狞的野兽,衬得寝屋静谧温暖。
苏酒揉了揉眼睛,对着火炉打了个呵欠,有些困顿地倚进男人怀里。
萧廷琛低头看她,笑道:“说好了要陪朕一起等程锦衣,这才刚用过晚膳,妹妹就困成这样了”
“整日里什么都不干,也依旧觉得困累……”苏酒语调细软,像是在撒娇,“你抱抱我吧。”
“啧,娇气。”萧廷琛嘴上嫌弃着,却还是毫不迟疑地抱住她。
他喜欢抱着他的小姑娘,抱起来轻轻软软,眉目间清媚娇艳,怎么样都是好的。
抱了片刻,他又怕苏酒睡着了染上风寒,伸手拽过一条金丝绒毯盖在她身上,仔细替她拢得严严实实。
屋中气氛正好着,墓从窗外一个倒挂金钩,沉声道:“人来了。”
苏酒睡意顿消,霍然坐起身,竟比萧廷琛还要有精神。
萧廷琛觉着她的反应实在可爱,伸手捏了下她嫩呼呼的脸蛋,起身朝屋外走去,“妹妹乖乖待在这里,只许从窗边瞄两眼,不许出现在鬼狱的人面前。”
苏酒抱着金丝绒毯,知道他是怕自己出事,于是乖觉点头。
等萧廷琛离开寝屋,她走到窗边,好奇地掀开窗格,四面八方都是跳跃的火把,远处人影窜动,打斗声在暴风雪中不甚清晰,但萧廷琛这边早就布置了重重埋伏,鬼狱的人得了陈簌的消息贸然偷袭,肯定是讨不到好处的。
打斗声渐渐逼近,她猜测大约是鬼狱的人觉得不能白白走这一遭,所以哪怕损失惨重也想取萧廷琛的性命。
朔雪迎面,她拂去面上的雪花,哆嗦着抱紧小暖炉,小心翼翼朝四处张望,很快瞧见无数黑衣人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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