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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汉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榴弹怕水

    “元直应该也知道了,官渡相持不下,令堂在颍川其实短时无虞,反倒是琅琊这里我有件顺路的事情,想借元直这一剑之勇与满身的湖海豪气一用”

    “我知道奉孝的意思,路过青州时我也听到了关于琅琊这边的流言。但时局到了如今这种地步,我反而暂时没了出仕之意,只想着往归颍川,保家母度过此番中原大战而已。”徐庶正色而对。“毕竟如今局面,等天下安生了以后再去科考出仕也不迟你不知道,我自幼失怙,又是单家子,母亲一言于我便是天。而她老人家既然寡居,便素来教导我以忠孝节义立身,汉室在她那里还是极重的”

    “我懂,我懂”郭嘉收剑入鞘,连连做声以对。“这不怪你,更不能怪你母亲她不教你忠孝节义,难道要教你不忠汉室而且卫将军赐你我长剑之时,谁又能想到有朝一日汉室会成这个样子呢不过,元直恐怕也误会了,我请你帮忙,并不是要你看在这把剑的恩义上出仕于河北,而是请你看在当年卫将军赐你我此剑的期许上,为琅琊与青徐两州百姓行个公道”

    徐庶沉默一时。

    “听元直刚才说什么天下安生了再出仕一语,还有什么汉室不汉室的,便知道你在河北游历一载,多少见识开阔了不少,心里有了一些感悟最起码,元直此时心里应该有些计较,这天下是统一了好还是分裂着好吧”郭嘉抚着剑鞘继续缓缓言道。“今日的局面,我不想说曹刘还有小天子与咱们的卫将军孰优孰劣,谁更有资格统领天下,但无论如何,割据琅琊,视本地百姓为私产,殊无律法治政的一群泰山贼寇,都不是好东西吧死一个便好一时”

    “这倒是一句实话。”徐庶轻声以对。

    “而且,如今秋雨不断,青徐灾荒已成定局。”梳着马尾的郭嘉努嘴向窗外示意。“这个时候,以你一个湖海之士来论,可以让刘玄德打入青州,也可以让我们河北兼并徐州,因为我们俩家大概都还是能维持生产,动员力量救灾的,但怎么能让一群贼寇在这里割据郡县,反复无常呢”

    徐庶依旧不言。

    “元直,你知道吗咱们俩其实内里极似。”郭嘉将对方的宝剑放在自己身侧,然后抱怀看向对方。“都是自幼疏于管教,却有幸读书习武,故此,学成之余,市井侠气极重然而,我是大侠,你是小侠,你远不如我。”

    “不必激将”

    “我听人说过一句话,侠之小者,为恩为怨;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郭嘉理都不理对方,只是兀自继续言道。

    而听得此言,徐庶却如遭雷击,愕然抬头。

    “元直,今日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郭嘉见状继续轻笑而言。“你心里是懂这个道理的,只是囿于成见一个是对我有些别扭与妒忌,一个是因为自由母亲教导对汉室终究有些不舍,还有一个是南方有你故人至交,所以你才因私心推诿至此只是我想问一问元直,我今日欲借你这把剑去对付琅琊贼寇而已,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难道不清楚吗杀一个想作乱的贼头子,哪怕是让臧霸兼并了这个贼头子的地盘呢,也比让他起来作乱要好吧而如果清楚,却无动于衷,那么如此湖海豪气,于国于民何用若无用,你又有何资格再持此剑”

    话说,郭奉孝初时言语还算温和,但说到最后,却已经满脸不屑

    “剑来”徐庶盯着对方沉默许久,却是忽然伸手。

    郭嘉一时失笑,便将身侧之剑递给了对方。

    徐庶接剑后直接拔剑出鞘,然后迎着剑光而叹:“我今日且中你一次激将但事先说好,只为你对付琅琊这里的泰山贼首,出了琅琊我便直接归乡”

    “善”郭奉孝再度微微一笑,却又忍不住当场打开了对方的书箧,去翻看对方的游记。“其实,我也是一时起意,想起元直当日斩杀许耽的威风,稍作预备而已,说不定并不需要元直出剑杀人杨德祖真的差点被老虎咬死”

    徐庶收剑于腰,一言不发。

    带上了意外相逢的徐元直,郭嘉重新启程。

    而果然,过了箕屋山之后,进入所谓臧霸的地盘,明显可以察觉到此地民生之凋敝这几乎是必然的,青徐豪霸也好,泰山贼寇也行,这群军阀的军阀头子普遍性是出身偏低的半豪强半贼首之流,而且基本上远离家乡本土,所以行事肆无忌惮。同时,他们所控制的军队普遍性也都是贼寇或者二次黄巾出身,纪律也极差。

    但是,偏偏他们处在南北两个大势力正中间,又有地利,而且军事实力确实强横,所以才形成了眼下这个古怪局面。

    就这样,心怀不轨的郭嘉、徐庶二人引着五百人顺着沂水一路快速行来,从吴敦、尹礼、昌、萧建四人的地盘依次经过,甚至专门为了观察孙观、孙康兄弟,中途明明已经到了沂水西岸,还绕到沂水东岸、几乎要挨着更东面沐水的莒县一行。

    须知道,琅琊多山区是不错,但却有沂、沐两条河水几乎是南北走向,平行向南,然后一直夹着周瑜驻扎的郯城穿过东海郡,到了下邳国境内方才汇集于泗水。而郭嘉这一行人在两条河之间反复横跳,根本不好好顺流而下,也是让人一望便知他们心怀不轨了。

    不过不管如何了,等到八月中秋前,一行人到底是匆匆进入琅琊郡治,也就是沂水、武水交口处的开阳,并遇到了臧霸派出来远远相迎的使者。

    到此为止,并马入城之际,心中渐渐有了自己猜想的徐庶却是忍不住主动与郭嘉谈起了此行之事:

    “一路行来,谣言之事奉孝心中可有了眉目”

    “若真有存了歹意,试图反乱之人,你觉得是谁”郭嘉认真反问。

    “我觉得是昌。”徐庶蹙眉以对。

    “为何”郭嘉面色如常。

    “昌这个人治下最为荒乱,可见其人素来无德无行,而一路行来,也是他对待你们最为傲慢无礼。”

    “说的不错。”郭嘉在马上坦然而答。“实际上,我还担心一旦乱起,昌即便没有和周瑜私通,也会趁机作乱。所以,无论其人是否私通周瑜,此战之中,都该寻机杀掉昌以谢东莞琅琊下属一县,昌驻地士民但其人该杀是该杀,却不能以此便论定就是他私通周瑜”

    “那你觉得还有可能是何人”

    “除了昌之外,我心中还有两个怀疑。”郭嘉轻笑道。“但要见到臧宣高再做判断”

    “臧霸治下远胜昌、吴敦、尹礼等人,也就是沂水、沐水之间的孙观、孙康兄弟能稍微比较一二其人能为青徐豪霸之首,到底是有几分能耐的”徐庶一时感慨。

    “然而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郭嘉忽然肃容。

    话说,郭嘉满怀期待随臧霸使者一起进入城中,当日居然未得见臧霸本人原来,连日阴雨,沂水暴涨,内涝严重,偏偏正值秋收,藏宣高一时心忧如焚,居然在城南亲自连日抢收,以求尽量减少损失,所以有所延误。

    对此,郭奉孝并以为意,只是继续肆无忌惮,往来开阳城中酒肆茶铺当然,肯定是给钱的然后一直等了三日,临到中秋当日,方才见到了劳累数日,归入城中的臧霸。

    臧宣高今年约莫四十出头,方面重颌,果然有几分峥嵘气象。不过,其人虽然是天下如今少数能够维持半独立状态的豪杰,却对郭嘉这个年轻来使格外敬重,半分架子都无,竟然直接请对方与自己并席而坐。

    郭奉孝临到正事,却又重新换回了平日里处置公务时的严肃姿态,便是服装、发饰也重新正经起来。

    如同其人在宴席之上坐了上首之位后,不及饮酒,便开门见山,正色相询:“臧府君,足下当日曾在关镇东身前有誓言于我家燕公,今日还算数吗”

    “人生于世,焉能背誓”臧霸也即刻严肃相对。

    “那就好。”郭嘉愈发干脆和认真起来。“既如此,我受命而来,请臧府君秋收之后即刻发兵向南,以对东海周瑜”

    臧霸沉默片刻,然后方才缓缓道来:“我对燕公的忠心与对关镇东的敬服丝毫未变,但却实在是不能出兵若河北有疑,我愿让我二子、家眷、族人俱往邺城,以示忠心,郭副使以为如何”

    “我以为不妥。”郭嘉紧逼不退。“因为足下当日降服我们河北时,曾许诺过,除非陶徐州父子当面,否则一旦有战即当为前驱,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许臧府君的兵马不受整编换言之,我们许臧府君与那几位在琅琊逍遥,要的便是今日大战诸位不会首鼠两端”

    “我们实在是没有”

    “这不是足下说了算的如今两军千里对峙,官渡一战一日间死了三四万人,古往今来战事激烈从未至此,这个时候臧府君说不发兵,那与叛逆有何区别至于足下家眷、二子,在天下大局面前到底算是什么东西,可值一文”郭嘉言辞激烈,说的下方的臧霸长子臧艾面红耳赤。

    见到自家少主受辱,下方几名文士本能欲起身驳斥,却被自家主公直接挥手拦住,然后这位青徐豪霸之首却再度恳切解释起来:“郭副使,非是我不愿出兵,而是不能”

    “是缺军资吗”出乎意料,郭嘉居然态度缓和起来。“今年秋收如此,却也难怪。”

    “有这方面的缘故。”臧霸硬着头皮答道。

    “那便请臧府君先召集琅琊诸将齐会开阳青州方面自然有军资粮草送来。”郭嘉当即接口。

    被逼到墙角的臧霸再度沉默一时,却又忽然起身:“能否请郭副使随我往后廊一行”

    郭嘉不以为意,直接起身相随。

    二人从侧门离开堂下,来到淅沥沥的后廊,臧宣高旋即叹气:“郭副使此行是不是听到了一些传言”

    “青州忽然有流言,说是足下欲反。”郭嘉倒是坦诚。

    “那郭副使以为我会反吗”臧霸摇头以对。

    “我以为足下不会反,而且称得上是忠心不二,不然也不至于只带五百人到此”郭嘉越来越干脆了。“但大局如此,我也要足下一句话足下既然为琅琊之首,那可能保证琅琊皆如足下一般若不能,我和关镇东受反噬倒也罢了,就怕误了燕公大局”

    臧霸欲言又止。

    “所以我的意思是,请臧府君将琅琊诸将聚在一起,就在这前线设防,统一监管。”郭嘉继续解释道。“不求进军,但求无害不然,真出了乱子,不仅是我们无法对燕公,臧府君你又如何去对燕公与关镇东呢”

    臧霸微微一怔,旋即重重颔首。

    二人既然私下开诚布公,而且说通,便不由皆大欢喜,然后一同返回堂中一醉方休。

    然而,当日雨水渐消,郭奉孝回到下榻之地,却又急匆匆书写多封密文,交予亲近甲士,连夜出城,往各处而去,复又唤来徐庶,当面交代:

    “我已经知道琅琊这里是谁勾结周瑜,意图做乱了”

    “谁”徐庶一时好奇。“是昌”

    “都说了,昌勾不勾结南面都是个祸害,咱们都要除掉。”郭嘉摇头以对。“不必算他。”

    “那是臧霸本人”

    “臧宣高本无图雄大志,又是个信诺豪杰,如今既富且贵又安,只求身后留个好名声而已,哪里会反复无常”

    “那是谁”

    “不告诉你反正只请你替我杀了昌为民除害便是。”郭嘉微笑以对。

    徐庶也是微笑以对:“我知道了,这个流言本就是周公瑾凭空捏造,乱琅琊军心的是不是”

    郭嘉笑而不语。

    徐庶笑容渐渐消失:“也罢,我也是个信诺之人,此身此剑借你一用就是”

    郭嘉愈发得意不语。

    我是笑而不语的分割线

    “汉末,平郭多虎,至于扑于道中,尝噬一县令。及建安七年,汉帝弃宗庙走南阳,太祖以燕公代行民主,署任杨德祖为平郭令。赴任,复于道中遇虎,乃独出列纵白马逐其后,一日夜不回,众以为厄。翌日,虽伤臂,竟携虎尸而归县中,又割虎肉分左右。世乃传曰:虎噬汉令,燕令噬虎”士林杂记燕无名氏所录

    ps:感谢第118萌大晨风起,第119萌恶灵再现

    顺便继续献祭新书我不当土匪道散生。意外来到不知名的世界,竟然还是一个土匪,没前途不行必须得当官我不当土匪




第十四章 三杯拔剑刺虎穴
    八月下旬,雨水稍住,慑于臧霸的威信,吴敦、尹礼、萧建、孙观、孙康等绝大部分琅琊的实力派纷纷沿着沂水、沭水顺流而下,聚众于开阳,然后沿沂水西岸联营驻扎。

    按照臧霸的估计,最终兵力将会达到了匪夷所思的五万之众,理论上竟然和关羽、周瑜这两位的兵力加一块持平

    当然了,真正的老成者并不会为此感到惊讶实际上,关羽的一万五千青州兵和一万水军背后,乃是青州十余万屯田户口的辛苦支持,而负责给周瑜补给的徐州那里,至少也有十余万户口因为战事而不得不耽误生产。

    本土作战,建制混乱,兵、匪、民、工不分,像琅琊这种大郡拉出来五万兵实在是太正常了河东十万白波匪,太行山百万紫山贼、黑山贼,泰山百万黄巾,巢湖十万水匪,巴蜀二十万蛮贼,这些因为动乱而曾经横行一时的大军都在天上或地上看着琅琊的阶级兄弟们呢

    回到眼前,就在八月二十,最后一个琅琊实力派昌豨终于也在周围几乎所有同伴们的催促下,带着七八千兵顺着沂水来到开阳左近,算是勉强服从了大局但其人既然到来,却又不去西岸与其他人一起联营,反而引兵停驻在了东岸,开始独自立营,只是挨着之前臧霸因为沂水暴涨搭建的一座浮桥,稍作表示而已。

    桀骜之态,不言自明

    而也就是昌豨在沂水东岸立营的当日,傍晚时分,趁着雨后秋高气爽,郭嘉忽然在自己所据的开阳城城东门外的都亭舍外军营中举行宴会,邀请了臧霸之子臧艾和自己此行的所有四百将士、一百随从饮酒。

    酒宴因为徐庶一开始不愿意来而稍作延缓,但是真等到徐元直入场了,这位走南闯北的颍川游侠反而心下醒悟,然后即刻肃然入席。

    原来,当徐庶看到郭嘉重新换回了二梁进贤冠,配上了锦衣皮履,悬上了宝剑,然后宛如一根木头一般板板整整坐在主位上,并面色严肃、不苟言笑之时便立即知道,这厮是在办公务

    “诸君,先请满饮一杯”郭嘉见到徐庶落座,身形不动,面无表情,什么话都不多说,而是直接捧杯。

    都亭外列席的的众人不敢怠慢,包括臧艾、徐庶在内,五百余人一起匆匆斟酒举杯。

    “再饮一杯”郭奉孝一饮而尽,旋即自斟,然后便再度捧杯自饮。

    臧艾和一些奉命过来作陪的琅琊官吏不免面面相觑,但其余人全都郭嘉属下,要么早得了军令,要么对郭嘉有些了解,哪里会理这些人,只是直接学着首座之人自斟满饮而已,便是徐庶也在稍显恍惚之后,干脆举杯一饮而尽。

    而五百余人两句话饮完两杯酒,寻常宴席上的姿态是半点都无,却是让设在军营中的宴席场上气氛不免有些紧绷起来,乃至于给人一种肃杀的感觉。

    “斟酒、切肉”郭奉孝给自己斟了第三杯酒后不再举杯,而是板着脸继续下了别的命令。

    话说,郭嘉带来的这五百人,一百余人算是官吏,和自家长官一起住在东门内的都亭,而作为护卫的两曲四百甲士却是在两位曲军侯的带领下驻扎在与都亭一墙之隔的开阳城东门外,而这次宴席便是在军营中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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