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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盈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茴音

    楚地多细腰,这位何美人更是个中翘楚,楚王将人拦在怀里,只觉腰细如柳,身软如蒲,当真温香软玉美不胜收,若是在京城,若是他还只是那个口吃的不受宠的楚王,这等美人,哪里能轮得到他享用

    他宽语劝解,那何美人便躲在楚王怀里娇声道:“听说那齐王妃到了冀州呢,不好好的待在家里,整日抛头露面的也不是为了哪般听说齐王妃生的极美,比当初的京城双姝还略胜一筹,王爷,您见过七王妃么您说是妾美,还是七王妃美”

    楚王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眼神清澈,容貌不俗的影子来,而后笑道:“齐王妃美则美矣,却还是太年轻,没有韵味,哪里比得上卿卿分毫”

    何赛卿想说你都多久没见过七王妃了,还说人年轻她的年纪可比我还大呢,可楚王已经搂着她到了床上,眼看就要步入正题,她哪里还会说些败兴的话来。

    楚王身边有解语花,昌寿大长公主可要气炸了。

    她是真的坐不住了。

    短短一月,李琋留在留在淮南和冀州的人马,就将济鲁道拿下,而河南道眼看也要失手,如今纵观大宁境内,除了楚王战局的地盘还没有和齐王的兵力交火意外,其余各处,几乎都有齐王的人马。

    昌寿不停嗟叹,这些人马,李琋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布置的竟是蜀中、冀州、淮南,每一处要害都有他提前安插了不知道多久的人马,而且人数都还不低,原先一直蛰伏不出,也不知道躲在哪个犄角旮旯,等李琋秋后用兵,这些兵力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四处收割人名和地盘。

    冬天打仗不用粮么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供给

    还有他们手里用的武器,什么枪什么炮的,听说一炮下去就能轰踏一座坚固的城门,声响堪比地龙翻身,许多地方在见识到了火炮的威力之后,竟然不战而降。

    这还得了

    如今整个大宁都在流传,说是齐王是什么真命天子,有百兽相助、有神仙送粮,还有威力无比的火炮,更有一颗济世救人的心,昌寿每每听到这些议论,都恨不得回到过去,在李琋刚出生的时候好一把掐死他。

    许是心中焦躁与郁郁实在无法派遣,她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含凉殿。

    这原是原先王太后的寝宫,如今赫然是一座冷宫。

    含凉殿临水,本就比别处冷上三分的地方到了冬,遇到日炭火不足的时候,自然更加阴冷。

    昌寿手里捧着暖炉,身后宫女分作两排陆续点起灯笼,含凉殿亮堂起来。

    里头传出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是什么风,把昌寿大长公主给吹来了。”

    昌寿见到蓬头垢面的王恩恕,心里的气总算是顺了一点,她不好的时候,就该多看看这些比她还不好的人呢。

    但王恩恕可从来不是个省油的灯:“怎么,终于记得来找我了是不是外头已经乱起来了咱们天资聪颖、生而不凡的昌寿大长公主也控制不住局面了”

    生而不凡

    是呵,她李慎生来不凡,她是嫡出长公主,得到文惠皇后的教导最多,常令人生出“为何不是男儿”的感慨来。

    可不是男儿又如何男人能做的事她一样能做,还做的更好。

    昌寿陷入沉思以至良久不语,换来王恩恕的哈哈大笑:“我刚入主清宁宫,就觉得人人称赞的大长公主似乎瞧不上我家夫君,可我家夫君再软弱平庸也是男人啊,就算是庶子也能挤成大统的,而大长公主你,就算有再多的封号又有何用女人终归是女人,就算你千辛万苦的谋划了大半辈子,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给我住嘴!”

    废太后王恩恕很是乖觉,连忙闭上嘴,昌寿问道:“你早知李琋野心勃勃,是也不是”

    “哦那看来是李琋比李瑁、李珣和李珝那几个都更出息些”王恩恕拢了拢身上破了洞的被子,她被关在这天日的地方,对外面的消息一无所知,能有人来说说话也是好的。




第四百四十四章 不死
    含凉殿烛火通明,照得昌寿的脸色更加难看。

    她盯着王恩恕,看着她乱成鸟窝一样的头发,和已经不知多久没洗过的脸,若是在炎夏,她整个人怕是已经馊了。

    “你怎么还不死你看看你,人不人鬼不鬼的,这样活着不难受么”

    这样活着还有意思么王家的幼女,容貌殊丽,少有才名,曾经也是个极为骄傲的人,王恩恕怎么能忍下这一切的

    王恩恕无所谓的抖一抖身上的破被:“昌寿大长公主以后要常来才是,来一回我这屋子就暖和一回,真暖和呀。”

    她与昌寿对视一眼,又垂下头来:“死了有什么好我年纪轻轻死了丈夫,人到中年死了情人,还死了儿子、孙子,唯一活着的女儿恨不得我死了,可我不能死,我死了,女儿以后恨谁去人没有恨,还能活么”

    见她露出颓废迷茫之色,昌寿终于满意了。

    这才对么,一个阶下囚,凭什么活得好好的

    留她活着,是想折磨她,可不是看她怡然自得的。

    她心里冷哼一声,趾高气扬的离开了含凉殿,好似在这里找到了优越感,一跃又成为了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昌寿大长公主。

    黑暗随着她的离去,再度将含凉殿笼罩,寒冷如影随形,王恩恕又找了床破被子披上,嘴唇冻得打颤,黑暗中的目光却愈发坚定,还没看到你李慎死,我怎么会死我死了,谁来揭穿你的秘密

    最后究竟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

    “眼看就是岁日了,娘娘不若等来年开春再去济阳城。”王成竦建议道。

    如今济北、济中二州虽被迅速拿下,可也因为太过迅速,仍有一些刘鸿风的余孽未清。王妃娘娘这时候进城,大概率自然是无恙的,但万一有点儿什么意外呢

    沈秋檀虽心急却没有急着否定,而是想了想才道:“王大人知我急切,我岂会不知王大人心中忧虑但凡事没有万无一失的,一日不到济阳城,我这心里一日便不踏实。”

    她又做梦了,就在半个月以前。

    梦到连景行出现在了济阳城中,爹爹见了他,他还给了自己一块玉佩做礼。

    那玉佩自打沈秋檀穿越而来还从来没见过,但连景行是实打实的来了,就在他们说到关键的时候,爹爹叫人把自己带了下去。

    沈秋檀有些懊恼。

    那时候的她不过一个魂魄不全的躯壳,若是再有一次机会……

    然而再惋惜也无济于事,不如早些到济阳城,“触景生情”,也能多找到一些“记忆”。

    毕竟,她在济阳城待的时间也不短,而且这段时间,越接近济阳城,她做梦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就算梦中回忆得来的不是关于玉玺的,只是关于父母的,也是好的。

    王成竦早知沈秋檀心意已定,闻言不由点点头:“既如此,下官这就去准备。”

    现在去也不是不可以,若说余孽,这普天之下哪里没有之前所言不过是程式上的提示罢了。

    沈长桢看着王成竦离开,再转过头来正对上沈秋檀打量的神色,只听她道:“紧张还是激动”

    “都有。”长桢定了定,才缓缓道:“姐你知道,我一直想回来看看爹娘生活过的地方。”

    “嗯。”原先靖平侯府也是沈晏沣的家,可无论是沈秋檀和沈长桢对侯府都无甚好感,沈秋檀率先分出来后,与沈家几乎再无瓜葛。

    这些年再听说沈家的消息,还是从外祖母的信里偶尔提上那么一回。听说,分家后的二房和四房很快就败光了最后的一点儿积蓄,走投无路之下,二房靠着王家王成竦接济,四房呢想卖另外一个女儿,奈何女儿自己跑去了云麓观里出了家。

    至于大房,沈长松算是个明事理的,只是读书不很灵光,姚氏倒是希望他能考个功名,但又遇上了混乱的时局,科举也早停了,沈长松高不成低不就,以至于大房还是要靠着出嫁了的沈秋桐多些。

    …………

    沈秋檀的关注点从来不在沈家人身上,即便知道些传言也多流于表面。

    实际上,自齐王起兵且势头愈发强劲以来,沈家大房、二房和四房没少借着齐王的名头坐在家里收好处,只是他们也知道京城还是昌寿大长公主说了算,即便想出头也不敢造次,加上几房已经搬出原来的侯府府邸,分散在京城的偏远地带,这才没有将事情弄大。

    而同样作为沈秋檀近亲的陈家,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现在想找人都找不到了,莫非是逃难出去了

    …………

    陇州,陈延芳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表姐夫!”看上去热情又憨厚,一声表姐夫叫得十分亲昵。

    小太监看了一眼秦风,秦风眼观鼻鼻观心。一来人家没叫错,二来,王爷自己都没反对,他们反对个什么劲儿

    王爷对沈家和陈家本来就是两个态度。

    “你是延芳”小孩子长得快,李琋还记得他们夫妻离京的时候,陈延芳不过是个与小翀差不多大的孩子,没想到一转眼就成了个大好少年。

    “哎!姐夫,我可算找到你们了!表姐可在”陈延芳个子窜的很快,比李琋也没矮多少,虽然满面风尘,嘴唇都干裂开来,却也不丝毫倦色。

    李琋暗道果然是年轻人,高兴道:“你是专程来找我的家里可还好他们知道你出来了么”

    他不过问了几句,陈延芳脸上就露出局促窘迫之色:“嘿嘿,嘿,我是偷跑出来的……家里头知道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跑出了京城之外……”

    “爹爹!听说来了位舅舅!”胖胖掀开帐子走了进来。

    陈延芳一回头,不由的揉揉眼睛,乖乖,这是哪里来的俊俏女娃,表姐就够好看了,可这女娃小小年纪生得就和仙女一样,浑身上下仿佛带着光,仙气飘飘的,比表姐当年更像小仙女。

    胖胖凑过来:“你是……表舅”

    陈延芳愣愣的点头,然后局促的摸摸后脑勺:“你是胖胖吧一点也不胖!”

    李琋父女被他逗笑:“先坐下,与我说说京中的情况。”



第四百四十五章 关门
    永昌二十八年的岁日当天,沈秋檀趁着薄暮微光踏进了济阳城的大门。

    城门处还有些尚未修复的断壁残垣,但进城之后,可见两侧店铺虽无经营,却也无过多破坏。

    王成竦靠在马车边解释道“这刘鸿风也算是个人物,他占了济阳城以后将城中房屋店面全部收归己有,然后按照亲疏远近和功劳,再分配下去,那些平白无故被赶出去的多半无处可去,他又将这些男丁编入伍,将无甚大用的女人和孩子又赶做一处。那里才是这济阳城的最惨烈之处。”

    沈秋檀心下戚然“你先派人送些粮食过去。”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战乱中的老如妇孺更是苦不堪言。沈秋檀虽还未见到,却也能想到大半。

    王成竦应是,又道“前面就是城主府了,是在原来的刺史府的基础上建起来的。”

    马车里的沈秋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将他叫醒,果然不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

    沈秋檀下了马车,又将迷迷糊糊的儿子抱下来,而沈长桢已经站在门口看了良久,似乎希望通过眼前的大门和露出的檐角,窥见当初他爹娘还在时候的样子。

    然而,原来的刺史府被沈秋檀付之一炬,如今这府邸也是重新建造,又经刘鸿风的修缮改造,想看出原来的样子,几乎是不可能的。

    “咳咳咳……这便是王妃娘娘曾经生活的济阳城么”

    若说沈秋檀这辈子最佩服谁,曹公公怕是能排第一。当初他偷偷追上来跟着自己夫妻北上,而后又跟着自己南下,如今连济阳城也来了,虽然不时的咳嗽两声,汤药更是顿顿不离,但每到适时的时候他总会及时出现。

    沈长桢亲自扶着曹公公,沈秋檀与他点点头,一行人进了城主府。

    …………

    同一天,凉州。

    乌古斯残部日渐壮大,又与突骑施、钦察等六大部落联手,不顾严冬路坚,纠结二十万铁骑,终于与凉州都督萧旸会战于凉州城下。

    萧旸屯兵不过十万,且半数以上都是步兵,不得已向京中求援。

    然,京中昌寿大长公主正枕戈待旦防备随时将来的齐王和各路反王,并无兵力增援至凉州。

    元月初二,凉州城头尸骨如山,经过一个日夜的坚守,凉州城虽然守住了,但损失惨重,且西狄各部兵强马壮、人多势众,下一战可以预见的知会更加艰苦。

    萧旸无奈之下,向天下英豪、反王、各路节度使、刺史,几乎所有能数得上的,都发了求援信。

    然而,一则路途遥远,二则人心狭隘,私欲昭昭,人人恨不得趁乱多争些地盘,哪里有人会真的在乎西北边境一座城的存亡

    就算凉州城不保,西狄铁骑踏马而来,但不也还有京城的人守着么

    崔朗看着城头上岿然不动的萧旸,摇了摇头“季青,下一战或许马上就要打响,无论如何,你先去眯一会儿,歇一歇眼睛吧。”

    萧旸回头,露出布满红血丝的双眼,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雪,伸出来问道“有酒么”

    崔朗连忙解下腰间的酒囊递上去“你先下来,要喝酒也先垫垫肚子。”

    无休止的战事,无日夜的御敌,他们这些人早都人不人鬼不鬼了,可其中最见消瘦、沧桑的还是萧旸。

    崔朗将手搭上萧旸肩膀“虽然你十岁就被从到军营,可你我勉强也算是一处长大,我实在不忍看你这般,季青,听我的,能做的我们已经做了,其他的就看天意吧。”

    见萧旸无动于衷,只开了酒囊喝酒,崔朗又道“打不了就是一死,我陪着你一起。其余的……无论你娘还是那些反王,恐怕都指望不上了。”

    在崔朗的眼里,其实这天底下就没什么好人了。

    乱世出英雄,不过是后世对上位者的褒扬,正好契合了上位者的需求,这才得以有“英雄”出世,真正的乱世,反而将最卑劣、最自私、最阴暗的人性显露的光明正大。

    “见利即前,败无惭色,这是太祖皇帝对西狄人的评价;可我们是大宁的子民,虽贪利益,却总有大是大非。”一直没说话的萧旸开口了,一开口就是一副不允许辩驳的语气。

    “哎,哎!你说的对!”崔朗哪里会与他计较这些,而他认识的萧季青就是这样一个人。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无论何时,他心里自有坚持和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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