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盈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茴音
林全停下步子,只见书院正门处,已经燃起了火光,火势越来越大,渐渐映红了半个山头和夜空,远处传来另一伙人的叫骂声:“他娘的,是何蠢驴反应过来了,可你娘的反正过来干嘛烧那书院!抢功劳抢到老子头上了!”
“大哥,我们也去吧!”
“去什么去”
“功劳眼看都被那假国舅抢了,咱们还不去么”
“不许去,就在此处守着,火都烧起来了,里头的人马上就快跑出来了,老子就在这儿等着,看谁先捉住人。”他不是不想去,是不敢去。
那何国舅虽然并非名正言顺,但在楚王面前很是得脸,自己就不一样了,属于王太后手下的赵奎赵奇兄弟临时招募来的,这次没有跟着冲进皇宫,是因为何国舅行事张狂,透漏出了这一条紧要消息,他这才想来捡个漏儿,去给王太后送礼,没想到这何国舅脑子没有,胆子倒是不小。
林全听了半晌,本以为正是趁乱行动的好时机,没想到对方这位“老大”偏是个与众不同的。
这么一来,前头守卫不减反增,他连忙招呼人抱起小酉,寻找另外一处薄弱的突破口。
曹公公趴在一个护卫肩膀上被背着,对这些没多大的护卫越来越怜惜。
一行人沉默的,几乎悄无声息的转移方向,忽然,书院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几个人影。
第四百六十八章 隼啸
“隐蔽。”林全小声下达命令。
前方窸窸窣窣的声音愈发近了,是七个人,其中一个弓着腰的像是看门的老马,最前头一个男人拉着一个妇人,后头还跟着两男两女已经不用辨认了,林全立即站了出来“魏山长,这里。”
魏亭渊跑得气喘吁吁,没有他的搀扶,罗氏一不小心扑倒在地上。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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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选择
与昌寿,李琋还愿意多费唇舌,但看到盛气凌人的王恩恕,想起她种种所为,李琋从心底升起厌恶。
他的情绪过于外露,以至于王恩恕被他嫌恶的眼神惹怒“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说我里通外敌,又说我加害太子,证据呢”曾经她是担心齐王已经掌握了证据,还为此寝食难安,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反而不担心了齐王若真有证据,何必等到现在
“证据我自然有,可一个不堪寂寞、勾引外男的妖妇,我李琋是再不肯认的,你若想葬入皇陵,除非我死了。”李琋怒气升腾“益州的康平、魏温哪一个不是你的人康平为什么要往南诏跑你们为何又掌握诸般奇毒,这些我都有证据。”
“还有那白玉彤的毒药也是你给的吧你几次三番害我妻儿,当真以为做的不动声色,让我将这些帐都算到昌寿身上“
王恩恕沉默。
“至于太子哥哥,我知道的最晚,但证据最多。”他是在最近两个月才彻底弄清楚太子李珒死去的前因后果和经过的。这一切,离不开昌寿的狠厉,也没少了王恩恕的谋划。
因为太子品行才能无可指摘,皇帝连同泰半朝臣对太子也十分满意,若是太子不死,大宁何时能乱王恩恕的儿子何时才有机会坐上皇位
李琋强忍着心中恨意,最后指着王恩恕身后的鲁王和楚王“人有千百种活法,也有千百种死法,你们要是愿意与她为伍,那就休怪我翻脸无情了。”
你何时有过情谊我们这些所谓的兄弟又何时有过情谊楚王心中五味杂陈,他那眼睛去看鲁王,鲁王神色躲闪。
王太后的事情被捅出来的时候,在京中的他可是知道的比谁都清楚。是真的谣传,有人要给太后泼脏水,还是事实就是如此,鲁王心里分得很清楚。
可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自从何贵妃死了之后,他要依附的能依附的也只有王太后了,她答应自己,等事成之后会立自己为帝,只要这一点达成,她睡了几个男人又有什么关系
李琋一看,就知道他在什么,嘴边连连冷笑“既如此,我便尊重你们的选择。”
说着竟是一副将所有人都开枪扫射的架势,王恩恕尖叫道“你疯了!”
李琋不为所动,枪口已经对准了王恩恕一众“本不想让污秽之血洒在太极殿前,但事出无奈,也只好便宜你了。”比起李慎,他对王恩恕恨得咬牙。
两者同样利欲熏心,昌寿虽然格局小,好歹却分得清内外;王恩恕就不一样了,当真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我手里还有你一个月前写给南诏国国主的信,没想到你出手这般阔绰,竟然允诺南诏,若是出兵助你成事,便将西川割地送于南诏。”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鲁王楚王满脸错愕,显然也未曾料到王太后能许下这等承诺。
萧旸沉默。一个月前,他娘还是名义上的宫中掌控者,但王恩恕的手已经伸到西川伸到外邦了。
李琋继续道“所以,让你这么痛快的死了,还真是太便宜了。”
“你想如何”
“我改主意了。先将你收押,定罪后再论处。”
王恩恕脸色一白,通敌叛国是凌迟之罪,谋害储君是车裂之刑,虽然大宁立国一来,被除以这种极刑的不过五指之数,但正因为是这样,他们每一个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记入史册。
想想刑罚的痛苦,王恩恕咬牙,绝对不能让事情成真!
“笑话,你以为你是谁你想如何便如何么不过一个乱臣贼子,为了拉本宫下水,什么慌都敢撤。”王恩恕定定神“将沈家的那些人,都押上来。”
又是威胁么沈秋檀看厌了这种伎俩。这一仗打得比预想的耗时更久,她有些担心小儿子。
…………
白鹭书院建于北魏长康三年,历经三朝,如今已有俞百年的历史。
如今却化作了一把火。
可想而知,等这火过去,曾经令无数学子神往的殿堂,曾经屹立在文坛前列的高等学府,都将付之一炬,什么都不会留下。
魏亭渊摸了摸脸,本以为会是滚烫的热泪,却发现比泪更热的是血。
“林全……你不要管我!”
子弹要用在刀刃上,但即便这样也已经用完。
对于出场许久的热武器,别人即便还模仿不出来,却也摸清楚一些路数了,比如说这子弹,总有用完的时候。
林全身上不知道带了多少伤口,却还在拉着魏亭渊跑。
这么大的动静没有吵醒小酉,曹公公在他之前喝的水囊里加了安神的药。
老太监临死都怕让孩子直面这场厮杀。
跑……跑!
谁也没想到,跑得最快的是老马,他解了外袍将小酉拴在衣服上。
汪汪!汪……
犬吠声渐渐逼近,何国舅的人马已经逼近,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近前。
关键时刻,罗氏的速度逆转,爆发力惊人。
她是紧跟在老马后面的第二个人,至于她的丫头和婆子,已经死在了半路上,丫头被对方一刀砍作两半,婆子为了给她争取逃跑的时间,被那些杀红了的眼的捅了个对穿。
长于闺阁的江南女儿,嫁于京中的锦绣高门,夫婿更是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罗氏觉得自己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了,却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直面生死。
她甚至来不及害怕和惊呼,她只会跑,只能跑。
最前头的老马是认路的,他不是魏家累计几代的家仆,但这一条通往后山的路却不知道走过多少次,即便目前还在密林之中,他也知道路在哪里。
再跑约莫不过半刻钟,他就能跑到大路上去了,京郊的路上该有人烟了,有人烟总能有人给齐王报信了!
许是他太急切,竟然不小心撞到一棵树上,速度骤减,身后的追兵迅速追了上来。
“将孩子交出来!”
能得到孩子,他们反而不在乎罗氏起来。
老马呼哧带喘,几乎是恳求的看着罗氏“孩子给夫人,我拖住他们,可否”
围上来的人一共有两个,老马觉得一对二,勉强能够一试,但前提是有人保住孩子。
罗氏本想一走了之,却在半途又开始犹豫。
自己活命与棽棽孩子之间,该如何选择
第四百七十章 小丑
从何国舅冲进书院、火烧书院,总共还不到一个时辰,高强度的体力消耗与提心吊胆,让这个夜晚格外的漫长与惊心动魄。
罗氏不说话,显然还在犹豫。
“孩子无辜。算我老马求你。”老马是第二次历经这般的生死时刻,第一次他被人追杀,危急存亡当头,是魏亭渊忽然出现救了他,所以他才抛开过去的身份,甘心留在魏亭渊身边侍候。
他知道这个孩子对魏亭渊的重要性,此刻已经抱着必死的信念,可即便他死了,也没有把握孩子能安全。
当然,如果能选,他绝对不会把孩子交给罗氏,只是此等危机时刻,他根本没得选。
罗氏的目光有些躲闪。
她甚至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直接跑了,要不然也无需留在这里面对两难的选择。
对方的重点很明确,就是这个孩子,自己跑就跑了……
罗氏往后退了两步,要跑……
“啊!”老马吃痛,原来是因为绑缚孩子的衣裳松动,他分出一只手去揽住孩子,结果另一条手臂难以支应,几乎瞬间就被砍了下来,短促的惨叫过后,老马回头看罗氏“夫人!求你,求你!”
失去手臂的举拖,小酉从老马身上掉下来,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就要去夺,却有另外一双白嫩还戴着戒指的手抢先一步。
罗氏终归没有走,还快速的抢过了孩子,这回没有犹豫,而是拔腿就跑。
老马咧开嘴角,余下的手拾起一根树杈,笑着拦住两个敌人,道“来吧!”
…………
“他们的生死与我何干”李琋看着被绑缚的不能动弹的沈晏泳夫妻,神色淡漠。
同样神色淡漠的还有沈秋檀,她与沈家四房早就分家清楚了,用这一对夫妻来做要挟,王太后还真是黔驴技穷。
“呵,你不怕御史说嘴听说你这一路,没少为了好名声蝇营狗苟,四处算计。”王恩恕不慌不忙的看着沈秋檀“做王妃名声差些也无妨,但想做皇后就该学会爱惜羽毛了。分了家的亲戚就不是亲戚了你们可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李琋还不待回答,沈秋檀直接道“名声别说名声,今日事今日果,有史官书写;他日,是非曲直也有后人评说。而且,太后娘娘怕是不知道,我早都被说惯了,嘴长在被人身上,除非你拿针将其缝上,否则管天管地,还能管得到百姓说什么想什么要说就说吧。当初王太后你,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
王恩恕气急,这妖妇是在说自己与霍准的私事!
可别的事情她能辩解,这种事情想辩解都辩解不清,她只能自己吞了,又不甘心的道“还真以为拿你们没有奈何了”
“这个皇宫,从来都是有我掌控,无论从前还是往后。”王恩恕语气坚定“你们的爹昏庸,我看着;昌寿跋扈,我忍着;你们你争我斗,我悄悄盘算着;人人都想得到的玉玺落入你们手中,但空有玉玺又有何用”
“你什么意思”
“自然是你想的那个意思。”王恩恕见李琋脸色微变,语气更加沉稳“真玉玺或许真落在你手里了,但这么多人找了这么多年玉玺,当真是为了盖印你们根本不知道藏在玉玺中的秘密。”
“你又知道”
“当然。只要离开皇宫,离开京城,滚回你的固宁城去!我可以考虑将玉玺的秘密告诉你。”
“呵呵,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只是不知道太后娘娘预备怎么分配这皇位位子只有一个,是给鲁王好呢,还是给楚王。”
楚王听了半天,此时立即道“当然是本王,这是太后早有应允的,若不然我何苦千里迢迢发兵京城。”
“嗤,叫你发兵京城的不是昌寿大长公主么怎么忽然就变了东倒西歪、暗度陈仓的墙头草!”鲁王自然不肯干“本王与太后娘娘共患难,本王王妃更是太后娘娘的侄女,论亲疏论远近轮才干,怎么样也轮不到你一个结巴!”
“你你你……你!”本来已经不结巴的楚王,因为怒急又开始结巴。
鲁王有些得意。
李琋笑道“有趣,还真是有趣。被人当做猴耍了,还抢着要去摘桃呢,可这熟透的桃子是那么好摘的么”刚说完,秦风小步跑来,贴在李琋耳边说了句什么。
王恩恕看场面有些失控,暗恨李琋会挑拨,又恨楚王和鲁王两个是扶不起的阿斗,特别是鲁王,一个“暗度陈仓”竟是连自己都说上了。
“这里人多眼杂,找个地方我们做一笔交易。”王恩恕道。
“不必了,方才这会儿,足够我的人将残局清点。太后娘娘借着鲁王名义在外头招兵买马,又将楚王招来,加上原来效力于霍准的那一些,归拢到一起,统共十万军,如今十万军已经折损六万,余下四万全部投降,无论是王氏、鲁王还是楚王,都失去了与我谈条件的资格。”
“好你个李琋,原来与我说这么多话,就是去做这事儿了!竟将我当一跳梁小丑戏耍!”王恩恕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不然你以为呢谁坐皇位或许会变,但世道规则是不变的,败者无权谈条件。我一早就说过不愿与你多费唇舌,是你一直要与我谈条件。可无论是现在的结果,还是玉玺的秘密,都只是你的自以为是。”
说完,李琋吩咐左右“将这些人全部收押,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
王恩恕浑身颤抖着,好似还不相信她忍辱负重、在比冷宫还不如的含凉殿苟活了数年的经营,就这么废了。李慎有勇无谋,嚣张跋扈,她败了有情可原,自己怎么可能会败呢
她呆呆的被人缚住双手,但有人可不想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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