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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的神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东海黄小邪

    不用了!海是我家乡,我的家乡由我们自己守护。您只管替我们保管好珍贝便可。若到了万不得已之时,贝中鲛族血脉可弃,但鲸落镜万不可丢失!

    三人都心惊为何威尔王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有什么能比族人血脉更重要的呢一面上古神器,就算再神又怎么可以与鲛族的未来相提并论呢

    威尔王摇头不语,挥手道别。

    珍重!扶苏最后看了威尔王一眼,转身,踏浪前行,乘风而过。

    美丽的唤潮境将来迎来什么样的灾难不敢想象,也不愿去想。

    美丽的大海啊,你是这样宽阔仁慈,又是这样可怖残忍!你是这颗星球最美的蓝,你孕育着无数可爱的生灵,可在深深的洋底却是那样的黑暗无匹,恐怖至极!

    当三人回到润庐后,阿拉丁徐信拖着长长的尾巴一言不发蕴着鲛珠回了书房。

    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意味。珍贝被扶苏藏于自己的魂境之中,子夜问他海里是出什么事了吗扶苏摆摆手,只说唤潮宫突逢巨袭去帮了个手,现在没什么事了。三言两语搪塞过去,而子夜也是极识趣地不再继续追问。

    有些事,他会追根究底,有些事,他知道自己还莫要多问的好。有扶苏在,就算天塌下来自己都不带怕的。不是吗!

    对,就是这样。想来应该也没有多大的事,便回房继续算帐去了。

    素儿在补眠;平儿突然发烧,蒙毅急得不行跟子夜交代了一句刚出门没多久。

    扶苏没回书房,独自上了三楼打开画室关了好长时日的门,坐到靠后院玻璃墙边的墨绿色人皮沙发上。

    意识神游于魂境中观察着珍贝。关于这件器物为何能封住鲸落镜承载两族血脉灵力,威尔王没有吐露半个字。

    回想着当时威尔王在长老突然身死的震痛之余,竟先是急着差人往人类世界里寻找一个名叫渔火的鲛族人,猜想或许是长老死前留下的遗言使然。

    渔火是什么样的一个秘族中人呢是威尔王最后的希望吗

    沉思着一个又一个疑问,然而想再多也无用。这与他无关。或者说他根本就无力去管这档子事。

    诚如威尔所言,海底世界他们才是真正的领主,若连他们都守不住这道防线,海水沸腾倒灌的景象便不再是敖尔王那次所面临的‘平和’了!

    铺天盖地不足以形容将会到来的恐怖场景,扶苏知道,浩劫在即,众生避无可避。而他们这些灵力者承载天地灵力必然不能白白地睁眼看着只求自保,至少,他扶苏是做不到的。

    “海底那些红色的东西是什么”陷入沉思,意识又神游于魂境之中,扶苏竟是毫无察觉画室中何时多了一个人。

    扶苏看着倚靠在橡木桌旁的桑夏,随口答道“是海底的活火山口迸出的熔岩浆流。”

    “那个长着好看鱼尾巴的老婆婆为什么要守在那里她不能跑吗”桑夏歪着脑袋似乎有些不解。是啊,为什么不跑呢还傻傻地在最危险的地方伫着

    扶苏犹在替威尔王感到悲痛,但这样壮烈的一幕在她眼里却被理解为蠢笨了吗有些气结。

    “纳木达长老,那个老婆婆是鲛人迦纳族的长老。她叫纳木达。”

    “哦。”桑夏圆圆的眼睛盯着扶苏,想了想,“我是说她为什么不跑,不是问你她的名字。”

    说的很认真,扶苏愈发气结,脸色沉下来冷冷地看着她。

    “跑跑到哪儿去。大海是她们的家乡,海底生灵亿亿万,若连她们都跑了,谁去挡住迸发的熔浆

    你可知,那火山之力有多么强大你可知,若熔浆多次爆发之后,便会在洋底形气更为强大的气流。你可知,这样的气流将会带起多么可怖的海啸吞没多少生灵

    你可知,36亿平方公里的海域占整个地球面积的百分之七十有余,是这颗星球总水量的百分之九十七;你可知这是什么概念吗

    当海水倒灌而起,可以淹没所有的陆地。届时,别说是海底的生灵,就是陆地上的生灵也难逃。跑!普天之下,谁又能逃过这样的席卷!”

    桑夏歪着脑袋微微地眨着眼睛,似是在努力理解扶苏的说话。

    扶苏一气说完,似是将胸中的郁结倾吐了出来。

    怀惴着秘密的人,如负重前行,没有一时松快。所有欢愉都不过霎时绽放的烟花,短暂虚无。

    当他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之后,神色便愈发沉重了。

    “可是,凭他们之力应该是压不住火山威力的。用自己的命去填一个填不完的坑,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

    桑夏已经消化完所有信息了,似是并未发现话语里包含的隐秘,又再盯着扶苏发问。

    …扶苏闭上眼靠在沙发椅背上,胸口起伏佐证他心中的忿忿不平。

    纳木达长老的牺牲、威尔王的果决,拼尽全族之力想要守护宁静的心意,怎么能说是毫无意义呢

    但是,桑夏说的没错。

    确实没多大意义!该到来的终归会到来。这一点,长老也说明了,威尔王也认清了。但他们仍然决定以身填挡灾,这份意志却不是没有意义的。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或许你对这个世界还不够了解,但有一点不可否认,你与我们一样生存于这个世间。

    一草一木,一水一土,无一不是你所见所需之物。受天地万物之惠,灾难来临之时,却只想着独善其身、想着逃跑的非我同道之人。”

    扶苏直立起身定定地看向桑夏一字一句说着,语气里尽皆肃穆坚定。

    “世人再渺小尚知守望相助,更何况是我等得天地灵力的非凡存在。

    我曾对这个世界失望离开过,但我如今归来了,便不会视若无睹,不会看着同生于这片天地的生灵受灭顶之灾!

    浩浩苍生,茫茫西归,我不是大能者,但就算拼尽所有,我也愿以身去填那个你说的,坑!”

    残阳跃过山腰照进画室,扶苏身后的玻璃墙被映射得澄碧透亮。

    沐浴在暖黄色夕阳之中,扶苏挺拔的身姿像一尊静立的神衹。

    他不是神,但他所说的话却有着神明的气息。

    何人愿以身殉道纳木达长老、威尔王、整个鲛族,还有未曾谋面的盲角人…

    以及,他,扶苏。

    他不明白自己眼前的是怎样的一条道,也不在乎万劫不复永无轮回,这条道,他走定了!

    。




第四百一十章 藏不住的秘密
    桑夏站在橡木桌旁一动不动,目不转眼迎向扶苏的目光。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透过玻璃洒在两人身上。他看着她,神情坚定。

    她看着他,感知到他的心意。

    大话谁都会说,可这份心意假不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不假,连最好的演员也无法将他此时的神情刻画一二。

    她知道,他已经找到自己的道了。

    一条坦途,通往湮灭的坦途!

    “你是在担心那场浩劫吗是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久久之后,她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语气很怪异。怪异得有些淡然,显然并不是刚刚意识到这个问题的。

    扶苏抬头看向桑夏,拧着眉头。

    “我早就知道了。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都告诉我吧。”

    无视他略有些吃惊的眼神,桑夏缓缓走到一旁坐到另一张沙发里。语气镇定地说道。

    …早就知道了!!

    扶苏有些不解,有些疑惑,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那天你们在画室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仍是波澜不惊的语气,好像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

    但若是真的都听到了,怎么会还能这样淡然呢那个巨大的秘密,隐藏了两个来月,不就是想让她开开心心地过段舒心日子吗

    她不是原来的‘她’,可她也属于‘她’的一部分。

    她说,脱开了封禁,世界那么大很想去看看;她说,我是自由的不受你管控别想约束我;她说,我要抡圆了活一次;她说…

    他知道她有很多事情想做,很多心愿想要达成。

    可是好奇怪,突然有一天,她不再嚷嚷叨烦他出去游玩了。她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在润庐呆着。

    吃饭睡觉逗布风,吞云吐雾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一些,这些细微末节别人没有在意但扶苏却都注意到了。

    他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她,像在观察一棵树如何萌芽生长,观察天空中流云的变幻…

    他心知肚明,当蒙毅揶揄他是否对这个‘她’动了心时,他很笃定,没有。也不可能有。

    这个她不像原来的桑夏那般明媚、灿烂,她对周遭的人事物似乎并没有太多兴趣。

    相处两个多月了,她仍没与谁走的特别近,除了先前与素儿两人组队沉迷游戏之外,便再没什么亲昵的举动。

    他甚至觉得她是个冷漠、寡淡的人,而在刚才听她毫无感情地对鲛族人的牺牲发表的想法后,越发在心里确定了这个判断。

    这个世界和她没什么关系,如果可以她宁愿回到封禁中静静看着世间。花开花落,日起东方月满盈与她无关;人们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与她无关…

    算起来最能引起她注意的,便是每日打扫所得的两百元薪水,饭食够不够好吃,布风鸟何时长肥一些…

    这样一个盛世里能活成混子模样的人,哪来一点她口中所说抡圆了活一回的豪气劲

    扶苏想不明白,迷惑地看着眼前的桑夏。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她。也许,是他并没有想过要去了解她吧。

    在他眼里,这具躯体才是最重要的,而分身的灵魂只是占了他心爱之人躯体、不该存在的怪异。也许,是他错了!

    扶苏不禁垂下眼眸,不知该作何应答。

    秘密,藏不住了。不,是根本从来就没有藏住过。她早就知道了。

    他不好奇她是如何透过层层结界窥听到众人说话的,现在他想知道的是,既然她已经得知了隐密,那么,她是怎么想的

    扶苏深心里,没有抱太大希望。

    她既然能将壮烈的牺牲说成填坑,还能指望她的心中有什么大义呢!

    想差了,原本她提出说要一同前去唤潮境,他没有拒绝,一方面原本她就对世间秘境有些兴趣,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那个隐秘他想要提前与她说明。

    但没想到的是,海底世界竟然已经岌岌可危到了需要用纳迦人用命去填补的地步。更没想到的是,她仅是在海底时对熔浆惊叹了片刻,非旦未被一族的心意折服反而在这儿大放阙词。

    是被可怖的一幕惊吓到了吗似乎也并没有,当时虽然来不及观察她的神情,但回到唤潮宫时也没见她脸上有什么惊恐之色。

    原以为她是被震慑到了,原来,脑瓜子里想的竟然是,为何不跑

    这种下三滥的念头,是无知者无惧吗还是说她压根就不知道恐惧为何物!

    这些犹疑仅一闪而过,更多的是有些失望。即便本就没抱太大希望,可心底里还是生出了丝丝缕缕的失望之情。

    扶苏暗叹一气,坐回到沙发上没再去看她,只冷冷地说道“既然你都听到了,又何必装作什么都不知情你是以为你能置身事外吗”

    此时扶苏的心中已经彻底将分身与本体进行了一次割裂。

    桑夏是桑夏,她是她。他甚至有种给她另取一个名字作为代称的想法。

    名字确实只是个符号,可‘桑夏’二字之于他而言,代表着的只能是原来的那个她。

    只有她,才是他的小桑夏。就算是分身也不行,因为,这个分身此时看来着实令人有些,生厌!

    “不是你不想让我知道吗”她眨了眨眼看向扶苏,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见他不理会自己,也没有生气,只有些不理解地摇摇头,“我真的不懂你们。既然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当作不知道啊,配合你,我反倒是错了吗”

    …你说的好有道理!可这话好扎心!

    一阵无语,扶苏没好气地转头看了她一眼,“说吧,你可愿随我去亡者界一试”

    懒得与她废话,藏不住的秘密就不藏了,掩不住的决心就不掩了。

    扶苏一直为那柄命运递到自己手中的屠刀日日不得安眠,每每想起他的小桑夏就在身体里,无论这个桑夏作何决定,她都无力左右。

    可他还是无法安心。他想听她说,听她说她的心意,她的决定!

    他知道,他的女孩一定跟自己一样,刀山火海粉身碎骨也会与他站在一起的。

    一定会!不管前路将遇上什么样的可怖境地,他愿握着她的手,一同前往。她死他也不独活。

    心意定下了。可是,他却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自己被绑在了面前这个桑夏的命运之轮上。九成九,她会甩手走人。

    一想到此,扶苏长长吁出一气,脑中有吐不完的郁结。

    他有心殉道,然而她若一味逃跑,他也无法坐视她拐跑桑夏的躯体不管。

    两头,皆难!

    桑夏靠在椅背上,歪着脑袋用一种极看不起他的眼神瞟了一眼,“有什么为难的,去就去嘛,别在心里嘀咕。我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扶苏…千难万难的决心,在她这儿却这样被三言两语落定了。语气还那么不屑…

    别在心里嘀咕!扶苏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眯着眼怔怔地盯着她。

    又是极不悄地呵呵笑了一声,“都说了别瞎嘀咕了,我能听到。不过很奇怪,只能听到你的。别人的心念统统听不见。这样也好,不然得给吵死了。”

    下意识不住地轻轻摇头,接受无能。扶苏的心神一再受到打击,先前激荡的豪情壮志一下子便烟消云散了。

    他发现自己对上这个桑夏,有种透彻心扉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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