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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的神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东海黄小邪

    在恶灵事件没有查清楚之前,将她带在身边至少可以确保安全是没错,可对于女孩来说,背井离乡和两个陌生男人去往陌生的城市,这是她愿意的事情吗还是说,只是遵守母亲入轮回前的叮嘱

    扶苏思虑左右,却完全忽略了自己早就决定了在鬼妈妈消失后将女孩接去润庐。不然,也用不着特地将乔子夜‘掳’到查家村去。

    只不过,当时的想法是将这女孩安置在润庐就近的某处,若那沾有盘冥幽光的恶灵真正的目标确实是这个女孩的话,势必会再寻过来,到时就可以将之擒住既而顺藤摸瓜纠出盘冥洞背后之人了。

    但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一开始的计划,事实上,扶苏自己也没想明白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竟然答应了鬼妈妈的请求。

    是因为二十年前忽略了这个小生命而生出的愧疚吗还是因为鬼妈妈的执念深情

    扶苏悄无声息吐出一气,靠在椅背闭上眼,此时此时他只有一个单纯的想法,就是希望这个女孩能好好地活着。不再孤苦无依,不再生活艰辛,能活得自然肆意,而不是无奈。

    任何一个人都没有选择是否出生的权利,这话说来很无奈却是不可驳逆的事实!

    这个名叫桑夏的女孩与世上亿万万生灵一样,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来到了这个世界。在别的孩子围着父母要这要那时,她却只能依靠自己艰辛存活。亲情、温暖这种词汇对于她而言,简直遥远得像天边星。

    这样一个她,内心真的像那张明朗容颜一样灿烂吗还是说,这只不过是一种掩饰

    面具戴久了,会变成另一层皮肤!

    想到这儿,扶苏的眉头不自觉微微蹙起。

    那女孩也偏着头看向车外,只不过她看的是一块一块远去的道路指示牌。妈妈!自小开始她便一直能感应到母亲的存在,虽然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但是那种心魂之间的牵引是真实存在的。

    ‘妈妈,我要去杭州了。妈妈,我一定会努力地活着,会很好的,活着!’扶苏听到了女孩的心念之声。

    一路无言,进入杭州境内时子夜长舒一气后呶着嘴有些不满地对扶苏说“我饿了。”

    “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扶苏瞧都没瞧子夜一眼,反而转过身朝后排座上的女孩和声问道。

    桑夏茫然地摇摇头。这是她第一次来到繁华的都市。记忆里最大的城市也不过是查家村所在的宣城,山城环绕的城市没有太多人也没有太过拥挤的道路。看着车窗外这座曾心之向往的陌生城市,桑夏心中却没有一丝兴奋与惊喜,眼睛微微肿着、一脸木然还有些紧张。

    乔子夜拿手指戳了戳扶苏,递了个眼神后继续开车。

    满觉陇,一家小而精巧的私厨里,三个人,要了几道典型江南菜,晚餐就这样简单结束了。

    夜晚,月如勾玉,空气中有一些微风,不算太闷热。

    再度没入穿流不息的车河,原本只需半小时的车程足足花去了近两个小时,终于抵达润庐所在的山脚下。

    扶苏领着桑夏将润庐上上下下走了个遍,一一介绍厨房、大厅、洗衣室,二楼的几间卧室、客房,三楼的书房、露台等等...

    乔子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剥着桔子边吃边纳闷,真的是想破脑子也想不明白,扶苏这块老木头独居惯了,连自己这个千年老友都没有同住一处,眼下居然这般耐心给个陌生丫头介绍自家宅子。活似个开客栈的小老板带着住店客人参观那么‘热情’,这要是素儿在场可就热闹了啊!嗯…咦,对了,素儿呢最近这鬼丫头怎么跟消失了似的

    乔子夜这边满脑子想些有的没的,那边的‘客栈老板’已经为‘住店客人’安排妥当了。

    “这个房间一直是空着的,你就用这间房吧。”扶苏打开二楼走廊扶梯旁的一间房门。

    女孩仍只是乖巧温驯地点点头,提着唯一的行李——一只褪色的旅行袋,走进房内。




第二十六章 先生贵姓?
    润庐的餐桌是长条状的。大概是因为餐厅太大了,相较之下显得这张三米长、一米余宽的原木桌是那么的‘迷你精致’。餐桌上的五道菜也在这偌大空间的映衬下里显得有点儿‘凄凉’,不过三个人的午餐有这样的配置已经算得上很良心了,不然整个满汉全席吗

    扶苏一脸木然无表情地吃着饭、时而用眼角余光扫过坐在身旁的女孩;看着几道菜堪称大师级的摆盘,乔子夜不怀好意地笑得肩膀不停耸动,心想这老木头怕不是春心动了!只有女孩一门心思专注于美味,吃得津津有味,最后连汤都给喝得一干二净的。

    午餐后,乖巧勤快的女孩麻利地清洗打扫完毕后,恭敬地向两人示了示意就小跑回二楼、目前属于她自己的那间房中。

    毕竟只是个二十岁的女孩,人生中几乎没有收到过一件礼物。第一次收礼物就堆满了眼前的地板。她坐在地上,一件一件挨个拆开购物袋打开包装。有衣裤、裙子、鞋子、两只不同款式的包…

    她迫不及待一样一样地试了试,不时传出开心的笑声。

    并不像大部分年轻姑娘那样有着极强的防备心,这个看上去懂事又乖巧的女孩好像完全不觉得‘无功受碌’有可能是怪蜀黍的‘阴谋’。她很喜欢很喜欢,喜欢极了这些连看都没看过也不曾奢望过的礼物。毫不掩饰。

    正在后院喝茶的扶苏,低首不自觉露出个满意的微笑。

    乔子夜挑起一边眉毛捉狭地看着扶苏,转了转打久了扇子有些酸累的手“嗳,嗳,笑什么呢”

    扶苏回过神来斜睨子夜,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子夜,你去看看她还需要些什么。”

    ‘啪’一声,扇子被掷在地上,乔子夜站起身“我又不是保姆,要问你自己问去。我还忙着呢,哼。”说罢头也不回向外走去。

    扶苏捡起落在茶海旁的扇子,看了看扇面,分毫无损,疑惑嘀咕了一句“唐寅写的扇子呀,这性子怎就如此阴晴不定,唉...”

    “您说什么”不知何时,换了一身淡紫色新裙子的女孩走进后院一片碧绿中。身姿娇小,像只可人的花灵。

    扶苏愣了会儿,意识到女孩好奇的眼神,旋即温和地微笑起来“没什么。”收起扇子,捊了捊有些微皱的麻料浅米色上衣。

    扶苏坐在廊台的木地面上,女孩走进廊台来到他身边,然后弯下腰,弯到可以清楚看到扶苏脸庞的程度。两个人的脸很近,眼神很近,呼吸也很近。

    扶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自觉往后靠了靠!

    “神仙”女孩仔细打量着扶苏的脸、眉眼、头发、耳朵、嘴唇,一样不落。

    扶苏摇摇头。

    “妖怪”

    扶苏还是摇摇头。

    “外星人”

    扶苏侧着头在脑海中寻找这个新名词后犹疑地摇了摇头,外星人是什么人

    “那一定是愿望精灵了,谢谢您送我那么多礼物。”女孩一脸灿笑用很自然地坐了下来。

    “我不是精灵。”扶苏正声道。

    “那您是什么”倒了一杯乔子夜之前泡好的茶水,时间久了,略有些涩味。女孩喝了一口,咂着舌头。

    “我是什么”扶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突然就陷入了沉默里。

    “总之,谢谢您,让我见到了妈妈!”女孩坐直身子向扶苏鞠了一躬,大大的眼睛里蒙着一层薄雾,或许是想到了离去的母亲。

    “不管您是什么,是鬼还是妖怪啊,都没关系的,我…都很感激您!”桑夏恭顺地说。

    “你不怕我”扶苏也不知道哪来的奇怪情绪,似笑非笑问道。

    “怕”摇了摇头后,小姑娘侧着脑袋似是想到什么,再次直愣愣地看着扶苏两眼真诚地说道“您放心,我不害怕您,无论您是…是什么,我都不会嫌弃您的!”

    话听着很是诚恳,也确实是她心中所想,但在扶苏听来,却觉着很是怪异。

    他细细地想着女孩刚才的说话,突然回过神,嫌弃我为什么要被嫌弃呢

    “没什么可以送给您的”女孩从身后拿出一只朴素的小罐子双手送到扶苏面前“这是今年在查爷爷茶园里采的头茶,是我自己炒的,比不上您这儿这些好茶叶,不过喝着口感很甜的。”

    被这一打岔扶苏便忘了先前思考的小问题,接过罐子打开闻了闻,一股带着阳光的清香味扑鼻而来,浅淡恬静很是宜人。他看着她,心底愈发好奇究竟是怎样的成长过程造就了女孩这么奇怪的性格!

    确实奇怪。

    对于一个年岁只有二十的小姑娘而言,稚嫰是肯定的,但她身上又有着一种少有的沉着稳重。鬼魂母亲离去后,她的悲伤溢于面容,但很快又收拾好心情安静地整理行囊。还有,当乔子夜打开车门时,她想也没想地就上了车。从古至今,不论哪个时代这世上哪有对陌生男子不抱防范心的少女

    若说仅是母亲离去时的叮嘱使然,也不可能全然毫无顾忌到这样彻底信服的程度!

    一路旅途中她很沉默,初到的晚餐也很沉默。而到达润庐后她便像个久居于此的故人,全无半点到了陌生环境该有的谨小慎微。

    收到礼物只是惊喜、



第二十七章 轻与重
    千百年,时间算算很长,其实过着也都一般,无非就是看的人多些,经历的事多些。

    自然,忘掉的,也多些。

    我们大多想不起来,儿时那个曾经的最好伙伴的模样;记不起某个生病的夜里,父亲紧拧着的眉头;甚至忘了每天上学前母亲系的鞋带的形状;第一次游泳的小溪,第一个看见脸红的对象,第一回伤心痛哭的事情...这些原本以为会生生刻在脑海中永不忘却的回忆,在后来的岁月之河中慢慢被淹去了痕迹。

    遗忘,是人类的本能。

    只是,突然地,与某个契机照面。那些记忆便像倒灌进银河的星辰,瞬间打开记忆之门,细碎、点滴、零星,画面一一涌现。

    原来,它们一直都在。

    我们的遗忘,不过是与时间对峙的伤口。

    该在的都还在。

    两千年。

    他以为自己早已忘了这个姓氏。父亲生于赵国,赢氏赵姓。他姓赵、晨曦姓赵、安宁也姓赵,还有...

    他闭上眼睛,回忆潮卷而来。

    原本应该魂归灵河,却在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引导之下与帝柏树魂能量相融,以不死不朽不腐不坏的状态存在着、生活着。

    两千多年的时间,他始终没有参透自己这漫长生命的意义。两千年里来,他四处游荡,活得很肆意,很洒脱,很缓慢,也很重!

    背负着无法释怀的痛,想要寻回却不敢寻回的思念,耳畔总能听到人们的祈祷与秘密,心底还藏着某个不愿触碰的,恨!

    这样的生命,很重!

    眼前的女孩,很轻。

    轻盈的身姿,轻盈的灵魂,轻盈得像一片羽翼飘落到他身边。

    看着她坐在茶海旁,端着一杯满溢清香、冒着热气的新茶,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扶苏的心像秋日麦堆上的一颗种子落入泥土,平静中满怀欢喜。

    “那我怎么称呼您呢您好像跟我妈妈认识,那您应该是跟妈妈一辈的人。可是您看上去很年轻,那我应该称呼您哥哥还是,叔叔”女孩问道。

    “叫我扶苏就可以了。”叔叔!扶苏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生命停留在了三十岁的年轮里,难道真的有那么老吗

    “呃,那…好吧!”女孩有些为难地点点头。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更何况,毕竟是母亲辈的人,直呼其名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扶苏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孩能那样毫无防备心地跟着两个陌生男人来到一座陌生城市,而这其中一大部分原因是在她潜意识里就认定了那个在山头偶遇到的男人不是坏人。当然,因为这种直觉性错误而坑了自己的年轻姑娘比比皆是。显然,她是幸运的那个。

    而除直觉之外,在女孩心底里已经将他误认为是与母亲有旧识的故交。至少在鬼魂母亲离去之时,她可是听得很清楚妈妈称呼他‘恩人’!

    “我叫桑夏,桑树的桑,夏天的夏。”很认真地作着自我介绍,女孩笑着又对自己的名字解释了一番“最早领养我的好心人姓桑,我是夏天出生的,所以就取了这个名字。”

    看着女孩一脸认真的模样,扶苏感觉到自己应该是被她列入了某种长辈的范畴,得到了十足的尊重!!!

    “桑夏”想到自己目前的身份是长者,扶苏却并没有觉得理所当然,反而有一种难名状的不自在。喃喃重复了声女孩的名字,闭上眼靠的廊台柱子上,心头萦绕一丝困惑。

    要说长者嘛,随便来个白发老翁他扶苏也都配得上这一称呼,可为何



第二十八章 最亮的星!
    桑夏每天的生活规律有序得像指针固定的跳动。

    清晨卖菜,午后休憩,傍晚在夕阳下的露台上画画。

    自查家村带来为数不多的行李中,画具就占去了一半。

    这日傍晚,桑夏如常在露台上摆好画架,准备开始日常练习。

    远处的西湖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波光,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放下手中画笔走到露台旁,久久地凝望着。她伸手摸了摸挂在颈间的黑绳,绳上系着一枚树叶形状的银饰。小小的,很亮泽。

    摸着那枚小银叶子,她轻轻唤了一声“妈妈。”

    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的遗物,是那个收养了桑夏三年的农妇,自她死去母亲颈间摘下来的,也是承了这有心之人的恩,才令她保有了这么一份念想。

    扶苏站在前院的香樟底,看着露台上沐浴在霞光之下的女孩。大大的眼睛里映衬着远山碧湖,明亮又美丽。

    就这样,她站在高处远眺湖景,他立于树下抬头凝视。

    时间过去久久,而没人在意究竟过去了多久。

    一阵微风掠过树梢,当香樟树叶哗然舞动传来一阵唰啦啦的声响时,突地,心脏的某个位置传来一阵强烈的疼痛。扶苏蓦地倒吸一口冷气,疼感转瞬即逝消失了。

    他低下头,有些愣怔,在那双美眸里他竟看到了她的过往!!!

    一个小小的身影摔倒在田埂间,溅了一身泥污,应该是桑夏六七岁时的样子。抹去一脸的泥水,羸弱的身姿倔强地站起来,跟着大人继续插秧劳作;十岁左右的时候,她孤零零站在学校操场上,有些顽劣的少年扮着鬼脸嘲笑她‘讨饭婆,别来我家吃饭了’‘也别来我家’…

    十多岁的她,提着一只麻布袋子来到祠堂,一个老人说‘小夏啊,你就住在这里,帮忙看着祠堂收收票,管饭,有口吃的’她听话乖巧地点头‘嗯,谢谢四爷爷’;十七八岁时的她,天没亮就上山采茶,带着大饼和水筒,不下山也不休息不停地采摘着;她拿着采茶的工钱高兴地买了画具和布料;她每天在祠堂后院竹丛旁自言自语、她坐在一座陌生的小河边嚎啕大哭,就像那天母亲离开她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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