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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曰王爷请绕道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兔子酱包包

    “我知道,像咸鱼。”阿绫有些没生气地回答道,“就风干九九八十一天那种,特咸,咸得蛰嘴那种。”

    “......”这人损起自己来也是让人插不了一句话啊。

    “方才那案台底下太黑太小了,我现在浑身都僵了,根本动不了。”见他没回答,阿绫就更是喋喋不休抱怨了起来。他当她想当这个咸鱼啊,她根本就是没别的法子了。

    百里臻听了这话,方才升起的那一点玩笑心思,随即便烟消云散了。

    他想,如果知道她要受这样的罪,他还会这样做吗

    这么一想,心间便漾出了些不舍。只不过,把她放出去,他亦是不愿意的。

    她就是个自由的鸟儿,如若他不约束着她,她转眼便能飞得无影无踪,而后与他永生不见。

    他到底还是想约束着她,只不过让她吃苦、让她受罪,他还是不愿意的。

    他的手一点点抬了起来,而后略有些迟疑和纠结地在阿绫的头顶上空停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将手落在了她柔软的头发上,极轻柔极缓慢地揉了揉。

    阿绫的眼睛,舒服地眯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上一辈子,一定是那种很喜欢被人抚摸的小动物

    +++++

    出了这大帐,沿着宽阔的道路慢行约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北境大营的墓园。

    这处陵墓依山而建,背靠长阳雪山,远眺玉龙关,埋葬的是那些为守卫大汉的国土边防而牺牲的数万忠骨。

    就好像,生生世世守卫着自己最热爱的这片土地一般。

    他们中有的年轻,十来岁的孩子,不过刚刚参军;也有的年迈,在亲手在这里埋葬了自己的子孙之后,终于也倒在了这处积雪终年不化的雪山脚下。他们中大多数是无父无母由战友兄弟帮忙入殓的普通士兵,和世世代代为镇守北境而献出生命的武将世家,还有专门用作纪念的衣冠冢。

    譬如初代镇北大将军昶王殿下和他的王妃,又譬如备受当世百姓尊敬的前任镇北大将军司马谈。

    当年的昶王也好,如今的司马谈也罢,衣冠被北境的兵士们供奉起来,并没什么稀奇的,毕竟他们战功煊赫,立于此处,不仅能给北境军民以精神上的安慰,同时也是他们精神上的寄托。

    可是,昶王妃也出现在这里,就是一件很值得思考的事情了。

    尽管民间的说法是,昶王殿下与王妃感情甚笃,无论在哪出,身前身后都要与她一起,且昶王妃是个贤惠聪明的女子,当年随昶王在北境做了不少好事,如同母亲一般关爱着军中每一位将士,因此与昶王一样受到爱戴。

    如此,似乎是合情合理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阿绫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兴许,是她想多了吧。

    因为前去北境陵园这一行也无需像上午一样,给什么人做什么表率,再加上她一个中午光顾着折腾,除了喝了两口水之外,根本没吃到什么东西,如今饿得压根没有驭马的力气,因次,阿绫也干脆偷个懒,坐在马车上,由着他们将她“运”过去了。

    她坐在马车上,一边吃几块点心垫垫肚子缓解饥饿,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朝挑开车窗帘的窗子外望了望。

    北境大营可不是什么观光地、风景区,除了颇为宽阔的车道外,就是一眼望不尽的皑皑白雪,甚至连半点绿意都难以寻到。因为漫天遍地都是雪的白色,所以山势的起伏便被悉数掩盖了去,怎么看眼前的景都一成不变,好似无论往前走多久,都逃不出这片没有尽头的茫茫白色。

    阿绫看了一会儿之后,便觉得没趣,又被顺着车窗吹进来的冷风刮得脸疼,所以一伸手又把帘子挑了下去,开始想着这陵园,想着昶王和她那位便宜爹,以及神奇的昶王妃。

    什么事儿都还没想清楚,马车便缓缓停了下来。

    “太史大人,到了。”

    车外是无风硬邦邦的声音,这算是这位小哥一天里难得会主动开口说话的时候,而且,一说就是六个字。

    “我这就下来。”阿绫应了一声,顺手熄了这车里放着取暖的炭火。虽然应该不会有人动这马车,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随时做到人离火熄,免得留下什么安全隐患。

    而后,一手掀起帘子,推门快步走了出去。

    她一下马车,便见到前一辆车里的人也正好双脚落地。

    他一身白色的狐裘,里面套了件白色的大氅,双手拢在衣袖里,容色淡淡地立在这尽是白色长阳山脚下,仿佛与雪山雪景融为一体,带着些飘渺而虚幻的不切实感。

    你要说他立马升天她也信的。

    而那“即将升天”的人,却动了动他如画的眉眼,一张开口就差点世俗地噎死阿绫:“觉得这儿环境不错,想在此安家了”

    阿绫:......

    众人:殿下,您好不容易交个朋友,积点口德行吗

    听听,听听,这说的他喵的是人话吗

    合着谁好端端跟别人在墓地门口聊安家这不是咒人家死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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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一生坦荡
    那会儿的记忆实在是太不妙了,阿绫拒绝回忆更多自己傻得无可救药的过去。因为,这样只会显得她更蠢。

    而且,眼下也没有什么空供她消闲回忆前不久刚发生过的傻事。

    因为,面前守陵园的年轻兵士们,在向百里臻和她行了礼之后,便悄无声息不着痕迹地,用一种“严肃中带着探究探究里带着好奇好奇里带着怀疑怀疑里带着否定”的眼神,悄咪咪打量着她。

    行吧,她不傻,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毕竟,自来这北境大营不过一天的时间,她已经无数次被这种“司马大将军家门不幸啊”的眼神洗礼了,仿佛她的存在本身,就是英武一世的战神永远的污点一样。

    俗话说,老子英雄儿好汉,可她老子是绝世大英雄,她这个“儿”不仅没成个好汉,倒像是个娘炮。她虽然能理解周围这群人对司马谈的崇拜之情,也理解众人因他英年早逝而对他留在世上唯一“儿子”寄予了莫大的希望,甚至连从未见过他面的新兵蛋子,对这位战神大将军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敬之情,以及对她发自内心的鄙夷......

    理解个屁!

    不理解!

    当年活着的时候,她那位便宜爹也不是想要做这个英雄、这个战神的,是万千士兵和百姓,以及滚滚向前的历史车轮,将他推上神坛。而如今的她,亦无需为了这种被强加在他的身上同时也强加在自己身上的“重任”,延续下去。

    少女向来疏懒的眉眼,忽得划过一阵漠然之色,正欲抬步向前,却是见有人已是抢先了她一步——那自方才便落后她两步的男人,此刻却是走到她之前,他翩然的衣袖,隔绝了一切审视她的目光和视线,而后,不着痕迹地引她走入陵园之内。

    她心里几次三番压下又在刚刚终于忍不住要爆发的怒火,忽得在这一瞬,堙灭了。

    这个男人,虽然惯会欺负她,但却也最是理解她,知道怎么欺负她是个度,也知道她真正的底线所在。

    这种事情,由着她做并不怎么稀奇,毕竟她平日与他相处便是如此。可他却根本无需这般,去顾虑她的情绪,毕竟,他君她臣,本不必如此。

    是不是可以认为,他是在乎她的呢

    不是因为她是他的“姐夫”,而是因为她这个人才在乎的呢

    是......朋友......吗

    陵园两道植雪松,刚硬笔直,松枝上成年累月积着白雪,也未能压弯它们的腰杆,就如永眠在这里的英烈们一样,让人肃然起敬。

    阿绫自踏入里面,也不由得一凛,顷刻间毛孔喷张,整个人颤栗了一下。尽管这一路都是这般安静,但自走入陵园内,这种静谧里,便带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或许是对于死者的敬畏,又或许是对烈士们的尊敬。

    整个陵园呈东西向,南高北低,最南面地势最高处,是昶王与王妃的衣冠冢,仿佛二人永远瞭望着北翟的动向,指挥着千军万马之势一般。

    而司马谈的衣冠冢则位于其下首的东面,大小形制与这里埋在的所有将士一样,一块朴实无华的碑上,简简单单地刻着他的生平。

    倘若不是这碑文上写的“司马谈”三个字,没人会相信这竟是用于纪念这位拥有一世英名的战神大将军的。

    即便只是衣冠冢,也不该如此朴素。

    以司马谈在北境军中的影响力,除非是他授意如此,否则他这些还在军中效命的忠诚部下们,绝不会做如此不合规矩的事情。

    “像是父亲的作风。”

    阿绫近前,手指摸着碑上司马谈名字里的一笔一划,轻笑了一下。

    “父亲,孩儿来看您了。”

    阿绫的手指,沿着石碑上“司马谈”那三个字,一笔一划的划过,仿佛这便是她祭拜父亲的方式。

    整整一十八划,一划不多,一划不少。

    尽管在京中的司马家祠堂里,供奉着司马谈的牌位,可阿绫却觉得,那牌位,远不如这立在北境的石碑来得真实。

    如若不是顾念着母亲和她的感受,其实司马谈更愿意葬在这处吧。

    明明离战场最近,明明沐浴着战士们的鲜血,却也是最纯净的地方。

    是这个名为司马谈的军人,一生为之奋斗的地方。

    尽管她未曾与这个身体名义上的父亲谋面,自然也再不会有机会见到他,但,一旦将这种孩子对父亲的感情代入到自己曾经的经历身上,这个身体与她的父亲曾经的那些回忆,便不自由得涌现出来。

    在妻女面前,这位人人传颂、人人敬仰的战神大将军,才终得一丝机会,走下那他不愿登上的神坛,成为一个普通的丈夫,普通的父亲,普通的人。

    这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也是他最轻松的日子。

    尽管至死也不知道司马谈让司马绫女扮男装究竟有何深意,但很显然,这并非是这个年代重男轻女的通病,而只是单纯地出于保护她的心态。作为他的女儿,有这样一位护她周全的父亲,司马绫的一生,该是幸福的吧。

    只可惜......

    只可惜啊,她不在了。

    甚至,连在自己父亲的碑前上柱香都做不到。

    想至此,阿绫的手指刚好落到最后一捺,不由地抖了抖,心也不自由地一下一下抽疼了起来。

    在现代的时候,阿绫生活在一个温馨幸福的三口之家,是以,眼下,她第一时间想到了她的父亲,在遥遥的那个时空的无比熟悉却又触及不到的至亲。

    那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普通男人,自然是及不上这位征战沙场的大将军,能创造什么人人称颂的丰功伟绩的。事实上,真要说起来的话,他其实只是一个奋斗在一线的外科医生,生活围绕着“医院、学校、家”三个点团团转,唯一能称道什么的,就是他的职业事关人的生命。

    手术台是他的战场,手术刀是他的武器,在他的患者面前,他就是能挽救他们生命的唯一希望;在他的学生面前,他就是能教育他们如何成为一名真正的医生的导航。

    在手术台上手起刀落的时候,这个素来斯文俊雅的男人,居然能够与死神一争高下、一决输赢!

    「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从事这份工作,多少,还是有些成就感的吧。」

    耳旁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那时正好走在校道上的阿绫,一抬头朝转角处的大屏幕看去,便看见了对父亲的专访报道。

    屏幕上的男人身着一身整洁的白大褂,年过不惑却依然英俊的脸上挂着宽和的笑意,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从他时刻精神的面容上,看到些些疲倦与劳累——阿绫记得,这个专访之前,父亲做了一个长达十余小时的手术,而后又改了几十页的病案分析报告,第二天来学校上课,课后还要匆匆赶回医院坐诊,这段采访就是在他课间间隙里挤出来的。而面对需要反复重拍的镜头时,他依然好脾气得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而这,不过是他平日生活中的常态罢了。

    他是她的父亲,也是她的师长,她的前辈。

    他们毕业于同一所大学,毕业后父亲在附属医院工作,同时在学校里从事教学工作,而阿绫未来也打算就



第七十章 星辰大海
    老父亲容教授和老母亲肖女士的战争还在继续。

    「你又知道了,你一半百年纪的人了,幼稚不幼稚啊!我告诉你啊,我已经忍了很久了,都是你捣乱,害得我们阿绫这么好的丫头,至今没一个人敢接近的,你说你还想搅和到什么时候啊!」在女儿的婚恋观上,老母亲与老父亲永远不能保持统一战线,「你想当一辈子搅屎棍吗」

    「当然是直到能配得上我们阿绫的人出现为止啊!」老父亲的脸皮很厚实,比城墙拐九个弯还厚实,在女儿的问题上,面对妻子他总多那么几分硬气,只听不为所动地回道,「不过,恕我直言,这世上至今还没有能配得上我的宝贝女儿的。」这世上除爸爸之外的男人都是辣鸡。

    「我看你也该去挂个号,看看你的脑子!」历史学院圣母玛利亚女士再也圣母不起来了,直接暴走为河东狮吼,「我爸当年要像你这样,我们俩早完蛋了,我看你有什么好嘚瑟的!」

    ......

    阿绫不太清楚,为什么学医的话题跑着跑着就变成她找对象了,还乱入了个程什么的小哥,简直莫名其妙。

    「我对那个程什么不感兴趣啦!」阿绫赶紧打断两个人的异想天开,无比实在地说道,「他长得差口气,我不喜欢。」

    这话一出,老母亲泄气了,老父亲放心了,世界安静了。

    ——老母亲:为什么我女儿不开窍【哭唧唧oo!

    ——老父亲:幸好我女儿不开窍【美滋滋!

    阿绫撇了撇嘴,她实话实说嘛,这两个人都什么鬼表情。一个恨嫁,一个恨不得她不嫁,见了鬼了。

    嘛,虽然她确实很想找个好看的小哥哥,但......

    当然,也不是说程什么的小哥长得真差了那么口气,老实说他颜值还是能打的,气质也是尚佳的,学习也是顶尖的,哪儿哪儿都是好的。

    也就因为这个小哥哪儿哪儿都是好的,所以他忽然跑到她面前告白的时候,阿绫的第一反应不是一般小姑娘的尖叫捂脸转身暗爽,而是用一种“你脑子是不是有病病,还是你眼睛有病病”的眼神看着他。

    喜欢她,他图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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