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公曰王爷请绕道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兔子酱包包
“你没有......”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小可怜”,冷淡地问道,“你没有什么,要让本王不误会”
“呃......”阿绫尴尬地发出一个语气词,同时在想,方才自己是怎么有勇气,又是对这个男人拍床板喊名字,又是对他扔枕头的。
他若是板起脸来,分明是个煞神。像她这样的小弱鸡,哪里能抵挡住呢
可是,此时又退无可退,只能正面上了。
“我......只是......只是觉得让殿下拔针实在是不合规矩。”阿绫咬着嘴唇,嗫嚅着说出这么一句,一听声音,便是露了怯了。
“方才本王不是说了,你做过不合规矩的事情还少啊,如今倒是来和本王讨论规矩了。”百里臻微微扬眉,不将她这一套说辞放在眼里,直言道,“分明就是觉得本王不会拔针,怕一针将你给戳死了。”
阿绫:......
你说是就是吧。
本来嘛,阿绫就觉着他是真的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他这么“热情”,分明是故意折腾她呢。不过,这话真的被说到明面上,还是被他自己给说出来,那感觉还是不太一样的。
尤其,他还在最后“强调”了一句“一针戳死”什么的,听着就疼得厉害。
阿绫干脆不自由地打了个抖。
百里臻则是将她的这个抖,当作了她肯定的回答。
虽然从这小丫头的表现上也好,心理上也好,都猜测出她大概是有些抵触的,可这种猜测中的事情,如今被她的行为证实了,百里臻心里还是老大不太高兴。
“你不必如此,又不是真想害了你去。”百里臻冷冷地说了一句,见她眼底分明是不信的颜色,又难得耐着性子多解释了一句,“本王怎么说也算是久病成医了,老严会多少,本王不说会个全部,却也**不离十。”
阿绫听了这话,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一下这话里的水分。
显然,虽然不能一次性判断全是真的,但,约么大部分是真实的。
毕竟,以百里臻的脑子,严明仁那医术里基础的七七八八,估计是可以消化的。
她倒是忘了这层。
其实也是不管这些了,因为,很明显,百里臻这样子是打定主意要对她的后颈做些什么了。
行吧,做就做吧,她还真能拦着不成
“那就......麻烦殿下了。”阿绫这会儿倒是乖巧了,将后颈转了过来,面对着百里臻。
百里臻一边拿帕子净了手,一边挽起宽大的衣袖,而后定睛朝阿绫的脖颈处看去。
严明仁落针之时,每根针都精准到位,尽管这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更准确说是基础中的基础,可他依然处理得准确而干净。
阿绫这样等了一会儿,见百里臻迟迟没有动手,便有些好奇地问道:“殿下,莫不是我这后颈的情况很复杂”
“没有,老严落针仔细精准,便是医术不精之人,动了这些银针分毫,也不伤大碍。”百里臻看着这些银针,解释道,“只不过,他大抵想让你快些康复,多下了几根。看上去,倒是真像刺猬一样。”
“怪不得方才落针时间还挺长的。”方才还以为百里臻是故意这么说的,没想到,居然还真是如此。
根据百里臻的描述,脑补了一下自己的后颈现状,阿绫觉得可能有些不忍直视:“若是密恐患者看到的话,估计不是要疯,就是要昏。”
“何为密恐患者”百里臻一边动手拔针,一边问道。
这丫头嘴里又出新名词了,密恐是什么东西,某种疾病吗
“啊,就是密集恐惧症。”阿绫方才最快给秃噜嘴了,这会儿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简单地介绍两句,“这是一种心理上的障碍,患者对于有规则或者无规则的某样密集事物发自内心地感到厌恶。”
“又是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的哪本书上看来的”百里臻将拔掉的针放在旁边小几上摊开的布里,嘴上好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所以你是那个什么密恐患者”
这时髦现代的名词每每从百里臻的嘴里说出来,都让阿绫有种微妙的精神错乱的感觉,好像他能说出这种话,也好像他并不该这么说。
“算是吧。”阿绫点了点头,承认道。
而后,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能点头了。
虽然之前也能小幅度轻微动一动,但是到这种程度似乎还有些疼痛,但是如今在不经意之间的点头,并没有牵扯到痛处。
像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为她拔针的某人道:“老严的针管用,却不是让你好了就嘚瑟的。”
“我省得我省得。”阿绫忙满口应道,还特意用摆手代替点头。
数次经验证明,这丫头不能信。于是,百里臻也不过分追究这话里的真假,只扫了一圈她略微泛红的脖颈,道: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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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逐渐西斜。
北翟的春天依旧寒凉,哪怕是下午时分,太阳照在身上,也感觉不出多少暖意。
这阳光虽不暖和,但倒是格外晃眼,明明已经过了午间太阳最大的时候,还是冷不丁会被透过枝丫照来的阳光晃了眼。
这不,可巧了,抬步刚走进这小院子里来的青年一个不注意,朝着南边一迈脸儿,就被刺眼的光线晃了个正着。
他忙抬起袖子,略微遮掩了一下那刺目的日光,同时快速错开眼睛。
“世子爷......”跟在他身
第一一五章 小舅舅安
他奶奶的,出门在外带着这么个比他老娘还会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的家伙,可真是够烦的了。
他这么一身红色一出现,自然是老远就吸引了一众人的目光。
立在门前正为自家姑娘发愁的春杏秋桃,不晓得这脸生的来人是谁,她们俩虽然认识楚子寻,可并没有和对方深交,自然也不知道楚子寻带着人过来是个什么阵势。她们二人只是飞速地扫了眼这人,见他生得是玉树临风、气质非凡,一身浅青色的锦袍也掩不住他一身贵气,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忙本分地低头。
这种人,甭管是有脑子没脑子的,最好便是不要牵扯了好。况且,看样子,这人当是和睿王殿下有交集而和她们家姑娘没啥关系的,那她们俩本本分分立在一旁,便不算失礼了。
至于旁边的无言无风,以及本打算就这么乘势回屋歇着的严明仁,则和她们俩想得不同。因为识得这人,也纷纷低头行礼,齐齐唤了一声:
“蔺世子。”
青年微微“嗯”了一声,做算应答,他细长的眼睛从无言无风和严明仁三人身上溜了过去,而后不轻不重落在鹌鹑一样立着的春杏和秋桃身上,似乎在用眼神评判着什么一样。他一边看着,脸上的笑意也更深了些。
“真想不到,他居然想开了,用女人了。”
说罢,还又点了点头,一副颇为欣喜的模样。这事儿可是足以震惊大汉朝野的大新闻,可是在他出来之前,却是半分小道消息也没听说。不光如此,连他那位母亲,也只字未提,想来应该是并不知道这件事吧。
只不过......
青年的眼睛又有些抱歉地在春杏和秋桃的身上上上下下略过,愣是没发现半点让他满意的地方。
开窍是开窍了,可......这俩女人倒是差强人意了些,没啥女人味,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偏爱这口儿的。毕竟,在这方面,他一向谨慎,这么多年来也未曾表露一二。
春杏&秋桃:
无言&无风:.......
楚子寻: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好吧,还有你快闭嘴吧......
严明仁:作为全场年龄最大的“老人家”,放我去静静,我不想招惹是非......
春杏和秋桃反应了一下,这会儿才想起来,这人是在说她俩呢。仔细一想,在场的,可不就她俩性别为女嘛。
所以,这位长得挺好的陌生公子,您在说啥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想表达什么,但是本能的,春杏秋桃觉得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哦不,是红口白牙说出的不是什么好话。
而且,什么叫“真想不到,他居然想开了,用女人了。”怎么感觉她们俩好像变成什么特殊用途的女人了一样,这是哪家不正经的人呐,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这么一想,春杏和秋桃不自由被恶心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若不是顾及着她们姑娘还在屋里头,对付这种人,她们二人早就抡起拳头上去,往他的脸上招呼了,才不管他是不是什么见了鬼的蔺世子呢。
......等等,蔺世子,蔺......
一道光从二人眼前一闪而过,以至于她们还未来得及抓住,便听得身后忽然传来了门扇开合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响。
一旁无言和无风的呼吸,也在这一瞬间屏住。
门口的五人还来不及给刚出门的人行礼,便见方才踏入院中的青年又快步近前了两步,随后便是一个拱手,恭谨地唤道:“小舅舅安。”
小舅舅......
小——舅——舅......
这要了老命的称呼啊......
无言和无风赶紧咬紧腮帮子,以防等会有什么窗户啊门板啊桌子啊椅子啊这种不明飞行物照着脑门儿呼啸而来。
什么你问这窗户好好呆在窗框里、门板好好安在门框上、桌子椅子好好放在室内的,怎么就长脚了会飞了呢
废话,当然是他们家殿下赋予了这些物什会飞的能力啊!
这话说得,搞得他们好像很期盼这一刻的到来似的。就算他们在百里臻身边待久了,摸得透他的脾气,猜得准他的招数,还是没那个胆子用自己的头去硬扛他的怒意。毕竟,能不能扛得住,还两说呢。
神仙打架,让他们这些小鬼遭什么殃。
这蔺世子也是真可恶,明知道他们家殿下不喜他叫他“小舅舅”——这小子历来居心不良,而百里臻又是个懒得费事的人,从不想和他在没用的事情上纠缠——他还非要特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喊出来。
不过,你当这蔺世子还真稀罕尊百里臻为小舅舅呢!其实啊,他本人亦是恶心这称呼呢,明明与他们家殿下同龄,却非要差个辈分出来,见了面也要以小辈礼见礼。两个都是心高气傲的人,按说这种事是能不提就不提了,可谁曾想,为了恶心他们家殿下,这位蔺世子竟然可以忍着自己的不适这么敞敞亮亮地喊出来。
说到底,这也是个黑心肝的。
黑心肝的大外甥遇到神仙气的小舅舅,一场大战即将爆发啊......
......并没有。
只见被青年恭恭敬敬地喊了“小舅舅”的人,站在阶上,连眼神都不愿意给他的大外甥一下,直接对着立在一旁,不断试图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严明仁道了句:“老严,针拔好了。”
“哎。”严明仁正在神游,突然被点了名,顺势便应了一句,只不过这话刚一出口,他便忽然意识到好像什么不对的样子,转而便是一声惊叹,“诶!!!”
针拔好了......
拔好了......
好了......
了......
......
方才他出来了之后,那屋子里就明明白白睿王殿下和太史大人二人,太史个伤病患肯定不可能自己拔针,如此,也就只有睿王殿下动手了。
事情到这儿,逻辑都是对的,但是......
百里臻拔针!这本身就是最让人想不通、最没逻辑的事情好吧!
——简直比司马光砸缸还要让人匪夷所思!
这什么见鬼而刺激的发展!
为什么睿王殿下要拔针,为什么睿王殿下要替太史大人拔针,为什么睿王殿下替太史大人拔针之后还要跟他说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
......
俗话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
按理,早已年逾四十的严明仁,如今理应是人生大彻大悟的不惑阶段,面对什么事都该胸有成竹了。可是......
严明仁此时那颗聪明的脑瓜子,已经完全被满脑袋各式各样的问号所挤占了,他的脑门儿上飘满了问号感叹号,和超级大的问号感叹号。这些问号和感叹号在他头顶上欢快地进行着排列组合,此起彼伏不停歇。
为什么睿王殿下要拔针为什么睿王殿下要替太史大人拔针为什么睿王殿下替太史大人拔针之后还要跟他说
实在是,想不通的!
除了“睿王殿下此举是在太史大人身上进行练(迫)手(害)”,严明仁还想不出更加合理的答案。
总不能说因为兄弟情深吧,可太扯了。他才不相信自己侍奉了这么多年的主子,会是个好心眼的人。
个人分明是个小心眼还差不多。
严明仁脑子不够使,就这么还一动不动地在原地呆立着,百里臻也不给他什么反应的时间,顺势把袖子里卷好的一卷银针掏了出来,塞在他的手里。
严明仁反应不过来,也没瞧清楚这是什么,就这么直接拿了捏在掌中。
他还在想,“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的人生三连哲学问题。
台阶下的青年却有些不干了,自从百里臻出来,他便是连看都没往自己身上看上一眼,甚至,在自己主动“问好”之后——虽然动机不纯,也依然视他为空气,就好似他这个人是不存在的一样。
青年好歹也是天之骄子,如何能忍下这口气,明知道百里臻是故意无视他的,他还是再次开了口,朝百里臻拱了拱手,好脾气地叫了声:“小舅舅安。”
吐字清晰,发音流畅,满含自然而充沛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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