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闻异事录

    听她这样说完，太师椅上的老人笑了，说：“看来这位姑娘分析得对，我们怎么能拿得动呢避不开了，这样吧，我想想，你们明天再来。”

    这一瞬间就变了态度，不仅是我，连小双也惊呆了。

    但别人说让我们明天来，就只有等到明天再来了，只是，临走时我又多问了一句：“这事到底好解决吗”

    老人嗯了一声，接了一句：“这个秘三，总是给我找麻烦，唉，谁让我欠他呢，不说了不说了。”

    回去之后，我们找了个客店住了下来。当天晚上，我问小双是怎么看出来石锁的。

    小双切了一声，说：“我根本没看到地上的印儿啊，是我胡说的，但那个石锁确实有经常玩的痕迹，上面磨得很光滑。”

    吴营长大笑：“小丫头片子，哥服你了。”

    小山东也陪着笑脸，我知道，他还是想从小双那里学到点儿什么。这段时间，他得了个清闲的差使，或者也是见得多了，就忍不住想多学点东西。

    小双说：“我总觉得，这个老人是装的，可是你看他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就是假的也做不了这么真。那皮肤，那头发，真真的就是身上长出来的啊。不管怎么样，明天一去，就知道真相了。

    没想到，又让她说中了，第二天的真相，让我们几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五章 速老原因
    第二天一早，我们几个就去了那家小宅院，敲门时，开门的是一个年轻人，我一怔，还没有开口，年轻人就说了：“来了，快进来。”

    往里走，看到院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比之昨天干净了几分，进得屋去，看到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中年人，神态自然，仅看眼神，觉得在哪里见过。

    我们坐下之后，我拱拱手，说：“敢问一下，昨天的老先生去哪里了”

    中年人哈哈大笑，说：“那就是我啊。”

    小双不信，哼了一声，说：“昨天那个老头，哦不，老先生，我分明就看到了，胡子头发脸皮都是真的，你一夜之间，就变年轻了”

    中年人笑了，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在下姓卞，单字一个方字，这些年因为会一些小法术，结交了一些人，比如这个给我找麻烦的秘三，昨天这个小法术，就叫催老术，能让一个人很快变老，但又很快恢复年轻。”

    他刚刚说到这里，我就听到吴营长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说：“别的法术都有用，你这个法术也没什么用啊，哈哈。”

    卞方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吴营长的大笑而生气，反而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

    据说，这个速老术的起源，是起源于宋朝，那时连年战乱，老百姓们吃不饱也穿不暖，不仅如此，还要承受繁重的各种差使，其中一项就是要出壮丁，那个时候的壮丁一般出来就是当兵，但一般老百姓又没有受过什么训练，这就意味着一旦当上了壮丁，那么下一步就有可能命在旦夕。

    为了逃避抓壮丁，当时就有人想了个主意，把年轻人化了妆，扮成老头的样子，这样的话，从户籍册上虽然能看出来是有丁，但家里却是老人，有些人确实逃过了这一灾。但这种方法到后来就不行了，官府发现了几个这样的壮丁，当场就砍了几个人。

    这时候，有一个人在梦中梦见神仙授法，能把普通人变老的一个法术，后来他用这种方法救了好多人，于是这个方法就流传了下来，后世往往学这个，就为了逃避不应该有的壮丁差使或是别的差使。

    卞方这样一说，我们才觉得这种法术，也有自己的用处了。

    小山东接了一句：“看来，所有的法术都有自己的做用，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流传下来了。”

    卞方笑笑，说：“秘三的事情，我本应该亲自跑一趟的，但是这些天我有点儿事情，这样，我让我的徒弟去一个，但是我有个要求，最多不超过五个人施法，多了就没有了效果，也就是说，在以前，在一个地方也就只能五个人能免了这壮丁之苦。”

    看来，这种法术还真的有这么多和讲究。

    不仅如此，卞方还告诉我们，要弄到这几个人的指甲和毛发，要不然的话，法术也可能会失灵。

    我好奇，问了一句：“那这些人变老的时候，是不是体力，眼神等也全变老了呢”

    卞方说：“那是自然，若不然，官军怎么会上当呢”



第六章 奇人奇术
    卞方让那个给我们开门的年轻人和我们一起回去施展法术。

    年轻人大约是第一次坐汽车，坐在了前排，和小山东挤在一起。

    我和吴营长小双坐在后排，一路上从出发，我就听到小山东在问他师傅的事情，年轻人离开了师傅的管束，也表现得相当活泼，对师傅的事也知无不尽。

    我们才知道，这个卞方也是个奇人，当年也凭借这个小法术，也做过不少善事，其中一件就是救了一个女孩。

    那时，中天这里有一个著名的恶霸，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有一次，这个恶霸抢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的父母告诉到了县里面，但当时正值军阀打仗，根本就没有人管这件事，于是，女子的父母就含恨病倒了，卞方听说了这件事，把自己变成一个老头，装做算命先生，去了恶霸家里。

    当时恰逢恶霸家里出了点小事，东西丢了，所以正巧看到了算命先生，就差人来喊。

    给恶霸算命时，卞方就想办法要到了他的头发和指甲，然后掐着指算，不仅家里丢了东西，而且恶霸本人也有一个大劫，如果能躲得过去就过去，如果躲不过去，就会迅速变成老人，除非不再做恶，把以前做的恶都改回来。恶霸只让他问东西，没想到却说出这样一番道理来，当场就翻脸了，说卞方骗人，将他打了出去。

    可是，仅仅过了两天，恶霸就觉得身体开始不适了，起先是头发先白，然后胡子又白，脸上皱纹一下子多一起来，本来三十来岁血气方刚的一个人，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老头。

    这时，他才慌了，才相信卞方说的话。但此时再找卞方却找不到了，因为卞方已经变了回来，恶霸就没有了办法，思来想去，先是退了强占别人的田，后来又退了拿别人的物，后来又把那个女子放回了家，然后天天就想着自己哪里占人便宜了，哪里又得罪了什么人，这一来二去，小半年的时光，竟然变成了一个好人。

    有一天早晨，他在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突然变了回来，不仅头发纯黑，而且皮肤胡子等也全变了回来，这一次，让他相信了卞方的话，从此真的做了一个好人。

    吴营长听到这里，又是哈哈大笑，说：“看来是有用，但总是骗人的。”

    卞方的徒弟看了吴营长一眼，说：“不管是骗人的还是不骗人的，出发点是与人为善，这样的事都做得，小事不为是以恶，小事去为是以善，有小才有大，有心才有行。”

    这句话，让吴营长一楞，他看着眼前的少年，不过就是二十岁左右，能说出这样的话，而且他完全对不上来。

    我和小双哈哈大笑，笑声中，小双把头靠在了我的肩上，有一股香气传来，我觉得心神动摇，看了一眼吴营长，他虽然好色，但对男女之情的细微之处往往不能察觉，正咧着嘴，想不出对应的词来。

    小山东转过头，拍拍我，说：“这个故事，可以用用。”

    他的一个提醒，让我心头忽地一动，确实，这个故事，可以用在我们下一步的行动中。



第七章 暗访富人
    回到县里的第二天，我简单把这次去河南的事情向董县长汇报了一下，对于下一步的行动，我没有说，因为我还没有制定出来名单。

    县里面的富人，有一半以上为富不仁，可是这些人我还没有一个名单，我问董县长要，他把总文书找来，让他在县里的富人录上找出那些名声不好的，总文书很快就找了一堆给我，足有十五六个。

    但我只能选择五个，于是，我把这些人按照钱粮的多少排了序，然后从第一开始，我和小山东化了妆，去他们那里密访。

    我先去的那一家是个大富之家，我去的时候，他们门口有伙计在，看我穿得衣衫破旧，就问我是干什么的，我刚说了句要饭的，就被他赶走了，但就在我转身要走时，后面有人喊止了他。

    原来是那一家主人，从院里出来，问那个伙刘我是做什么的。

    那伙计说是要饭的，主人就笑了，说：“要饭的，谁没个难处啊，这样，你先等着，我回去给你拿些吃的来。”

    他这样说，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难道总文书掌握的所谓人品有误吗，这家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啊。

    就当我正在思索的时候，我听到院子里有两声狗叫，心下暗自说了句不好，这时，就见两条大狗从里面窜了出来，直接奔我冲来。

    我吓了一跳，幸好腿脚快，跑得快一些，我听到那个富人在我身后大笑，狠狠地说：“让你们来要饭，我的饭是我自己挣来的，凭什么给你，扔了也不给你！”

    回去后，我狠狠地在他的名字上画了个勾。

    几天的时间，我和小山东就凑够了五家。这五家里，有三家躲出去了，但听周围邻居说，这三家并非什么好人。

    我们决心行动。

    但是他们都是县里的乡绅，也不能强行去动粗，于是，小山东就想了一个计策。

    我们两个带着兵一家家去问收成，然后问起余粮，那些大户们也都知道怎么回事，个个都哭穷，说是没有余粮，家里的仓要为饥荒准备的等等，总之就是不给。后来，小山东说了，不给的话也行，董县长为了县里的饥荒，要准备祭天，要他们都出人，如果不出人的话，可以以头发指甲代表，到时候，听老天爷的说法。

    那些富户们都不愿意去，于是纷纷就拿出了指甲头发，都是我们看着从身上剪下来的，那三户躲出去的，也被我们找到，剪了头发指甲。

    做完这些事，我们就把得到的东西给了卞方的徒弟。

    我和小山东做这些事，吴营长一直不赞成，他的态度很坚决，这些不愿意拿粮出来的，抓起来打几顿，饿上几天再拿枪毙唬一下，马上就把粮食拿出来了。

    可是董县长没有采取他的这种暴力政策，因为董县长知道，其实一方的治安还需要这些人来维持，得罪了谁也不好，只有让他们自己主动拿出来才是正途。

    卞方的徒弟，第三天就开始了做法。



第八章 作法
    卞方的徒弟做法的方式也很怪，他把自己关在一个小黑屋里面，只带了一盆清水和一盆面进去，然后就锁了门。

    我们在外面，隐约能听到他在里面念着什么。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他出来了，脸上满是汗，对我们说：“成了，我法力不如师傅，可能要晚一些时间。”

    吴营长急性子，问他：“多久，你要是晚一个月的话，啥事都误了。”

    他笑了，说：“一天的时间吧。要是师傅在的话，半个时辰就可以了。总的来说，完全变成老头的模样，得三天时间。”

    这三天里，我们也没有闲着，隐隐地给那几家大户散了些信息，说是董县长在祭天的时候，有点儿不好的预示，说是县里今年可能要有饥荒，那些老百姓的怨气可能会影响到主持一方的线绅，或者身体会出现不好的情形。

    这五年，最大年龄才五十出头，最小的，才三十多岁。

    三天之后，第一家就找上门来了，主人亲自来的，就是放狗咬我的那个，本来五十左右的人，现在变得像十岁一样，腰也弯了，说话也上气不接下气，来到县里面，点名要见董县长，说是要交粮，要多少交多少。

    说实话，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我解气了。

    后来陆陆续续，又有几家过来，强烈要求放粮，要多少放多少。

    董县长对这件事很是满意。

    后来，五家大户一共出满了几个粮库，就连董县长也惊讶不已，一个劲地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粮食。

    分完粮的结果，大家都很满意，也就没有人想出来闹事了。

    小山东尤其是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他对我说了好几遍，说看来上班完全没有用，现在这个社会这样，贪官遍地，而且上边又是政策不力，整个民国一片怨声载道，如果他有机会的话，不想再上班了，愿意潜心修行。

    这是他第一次说这样的话，颇有点儿看破红尘的味道。

    其实我当时不知道，他已经开始找了很多书研究这事了，他说也奇怪，自从他从匡五那里得到那把戒尺之后，心里就对这些事有了渴望，而且他现在越来越不喜欢吃肉了。

    我说他快成仙了，他笑了笑，说还早呢，自己还没有开始修行。

    到了第五天头上，那些交过粮的大户们发现一早醒来，自己变成了以前的模样，才知道老天爷的这事情真的很是报应不爽，所以，他们每一个都变得老老实实，后来，董县长对我说，他们简直就成了吃斋念佛的好人。

    只是，这段时间，我们发现吴营长有点儿闷闷不乐，问他时，他也不说，按道理说，避免了春荒，他应该是比较高兴的一个，因为这样的话，城防的任务会少一些，但是他却开始闷闷不乐。

    那天，我和小山东做了个局，约他过去聊聊，其间说到了这种闷闷不乐的事情，吴营长想了半天，才给我们说了原委，他一开口，我们两个都愣了。



第九章 吴营长的突变
    吴营长喝了一点儿酒，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他在从中天回来的时候，和卞方打了个赌，说他的法术完全是骗人的，那不过就是两个人在做怪骗人罢了，不仅如此，两个人还打了个赌，吴营长愿意把头发指甲留在那里，如果这次我们能做成了，那么他就让卞方把他变成老头半年，不准变回来，如果我们做不成，那不好意思，卞方得亲自来到我们这里，说自己是个骗子，然后回去在宅子上挂上骗子两个字，一挂半年。

    我和小山东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会打这样的赌，想笑，但看着吴营长的脸却又不好意思笑，这个人实在是粗鲁得气人，但有时候又傻得可爱。

    所以，吴营长叹完气之后，说了句：“看来高人到处都有，我不应该不相信的。但是眼下这情况，你们说怎么办，给我出出主意，我总不能扣着人家徒弟不让走吧，再说了，这一扣人，那边肯定知道咋回不，说不定就把我变没了呢。”

    我劝他，说：“这样，你在他徒弟走之前，把这件事说清楚，说是你的错，看卞方能不能原谅你，说你毕竟还在任上，所以不能变成个老头。把事情说开了，也就没什么了。”

    吴营长摇摇头，说：“我可拉不下那个脸。”

    于是，我和小山东决心走一趟。

    其实，在车上我们就看出来那个年轻人谈吐不一般，以致于后来几年后，他随着薜岳将军打过很多次大仗，也算是个名人了。

    我们把事情一说，他也忍不住笑了，说：“这事还真不好说，我师傅那脾气，你说他可以，你打他可以，就别说他是骗子，他很生气的。这样，我尽力而为，再说了，吴营长如果突然变成了九十岁的老头子，那两个姨太太怎么办，哈哈哈。”

    得到这个回答，我们两个也算是满意，而且他这么一说，我们也就想像了，如果吴营长真的变成了老头子，那么那两个太太会不会嫌弃无比呢这个画面，让我们三个一起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