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闻异事录

    小山东笑笑，说：“我还有主意咧，这样，晚上咱们去他们家门口去，我保证，能把金元找出来。”

    我问他：“今天晚上”

    小山东点点头，说：“对，就今天晚上，夜长梦多，趁热包子才好吃，咱们三个一起去。只是，只是误了你的好事了。”

    我知道他说得是什么事，呸了一声，不再理他。

    换了衣服，我们三个一个在前，两个在后，往金宅去了。

    金宅的晚上，门口有看门人，还有几个伙计一前一后地转悠，所以相对来说进去并不容易，们三个绕到了后门，看到后门也有人把守。但只有一个人，那一个人或者是偷懒睡觉去了。

    小山东对虎子使了个眼色，虎子从墙边溜过去，然后走到那个人的身后，手一别，那人闷哼一声就摔倒了。

    我正准备进去，小山东拦住了我，把那个抬到了一个黑暗的地方，然后弄了点凉水泼在了他的脸上。

    那人醒来，看着我们满脸惊恐，小山东做了一个手势，意思不让他说话。

    他也乖乖听话，一句话也不说了。

    小山东说：“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好了，我们把你绑到这里，明天就会有人来救你，说不好了，我们就。”

    他比划了一个杀的姿势。

    那人拼命地点头，说：“一定说，一定说，我知道什么，我都说，都说。”

    小山东问：“我们只和金元一个人有恩怨，他去哪里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那个人的脸上现出一丝害怕的神色来。




第五章 夜访金家
    但害怕归害怕，这人却是一个竹筒倒豆子的性格。

    他一五一十给我们说了情况，原来，金元是这家的老大，老二名叫金前。兄弟两个在这盘龙镇里算得上是一霸，老大和老二，有着两种不同的性格，老二性格比较软弱，但是会计谋，人会来事，县里省里混得都不错。老大金元就不同了，混吃混喝，而且爱占个小便宜，会点武艺还欺负人，所以，传家业的时候，就传给了老二。

    老大金元当时一气之下，失去了消息，过没几年回来了，带了贵重的财物，人们都想着他会和老二一争高下，但谁也没想到的是，重新归来的金元，把自己的财物全交给了弟弟，自己只在大宅子里修了一间小楼，吃喝拉撒全在那小楼上，不管是谁来，他都不见。

    老二金前也有一个毛病，那就是面对来客，向来不喜欢第一时间以第一面貌出现在来客面前，反而要找一个替身，这一切都因为那年他差点被人绑票有关系，所以，这兄弟两个都是奇人。

    这个人讲完之后，眼巴巴地看着我们，说：“好汉，我也看出来这个金元有问题，你想想在外面那么多年，也不知道干的什么，哪有忽忽啦啦就拿回来那么多财宝的事情，在外面说不定杀人放火咧，现在回来了，躲起来，就是怕人找到。”

    小山东笑笑，说：“你还算实在，说得都是实话。”

    说完，他给虎子使了个眼色，虎子对着那人的脖子就是一下，然后他就软软地倒下去了。

    虎子说：“长官，能睡到明天早上。”

    了解了情况之后，我和小山东决心趁热打铁，当天晚上就找到金元，想办法把他弄走，到了我们手里，他不做也没有办法了。

    于是，我们从守卫身上拿到了钥匙，悄无声息地进了后门。

    进去之后才知道，我们这个决策是失误的，失误就失误在，金家太大了，院落套着院落，一重重的，想在这些院落里面找到一幢小楼，可谓是难上加难。

    好在虎子在，我们找机会又按住了一个团丁，问清了路之后，再次打晕。

    我小声对小山东说：“这个暴力的方法倒是管用。”

    小山东回了我一句：“那是因为白天我看出来这家人对下人不好，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快就出卖他们，你要是到南京总统府试试，他们会说，才是你的真本事。”

    金元所在的小楼，就在大院的最西南角，小楼微微高起于平房，所以，没到跟前我们就发现了。

    二楼，还亮着灯光。

    我们三个想乘黑摸上去，但是围着小楼转了好几圈，竟然没有找到楼梯，看来这个金元，确实有些古怪，自己在楼上，却没有楼梯，也是不准备下来了。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虎子闷哼了一声，顺着小楼边缘的柱子就爬了上去，爬到一半的时候，他的脚不知踩到了什么支点，猛一个翻身，就跃上了二层的走道。

    这时，我们看到，二楼的门一响，出来一个人。



第六章 金元的忌讳
    虎子看到二楼出来一个人，也吓了一跳，但仅仅是一怔神的功夫，还没等到那个人叫出来，上去就是一掌，那个人软软地倒地了地上。

    小山东在楼下，又给他做了个手势，虎子又跑去屋里转了一圈，然后出来做了个没有的动作，小山东就示意他把那人背下来。

    他一个人爬上去容易，但是背一个下来相对来说难得多，但虎子却从那人身上解下一根带子，将他双手搭在自己身上，然后捆紧了他的双手，又把他的腿盘在自己身上，在身前捆紧了双脚，这样一来，就像是那人抱在了他的身上一般。

    他用手抓住二层的栏杆，然后猛地一顿，从栏杆那里又往下一顿，抓住了木头的楼板，然后一提气，轻轻一跃，就从二楼跳了下来。

    或是带了个人的缘故，落地时，虎子往前冲了一下，但是我看得出来，如果是不带人的情况下，虎子从二楼跳下来，是绝对没有一点儿声息的，而且会极稳。

    我才想起，吴营长此言不虚，说是给我们一个功夫高强的人保护我们，就给了我们一个功夫高强的人，虎子这身手，我感觉虽然不及候亮，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我们带着金元，匆匆从后门走出去，回到了客店里，关上了门，然后把他平放在床上，用一口凉水喷到了他的脸上。

    金元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四周，又看了看我们，脸上倒显出一丝平静出来，他唉一口气，把脸转向了一边。

    这个表情，让我们几个都感觉有些怪。

    小山东问他：“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金元缓缓地说：“是报应早晚要来的，我不知道你们来的目的，但是我知道有些事情，总是会到来，说吧，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我发过誓，如果重操旧业的话，打死我也不干。”

    看来，他躲在家里，果然是有目的的。

    小山东也是早有准备，他嘿嘿一笑，对金元说：“如果，我是说如果，让你有一个比较好的归宿，能堂堂正正地走在街头，做一个无愧于心的人，你愿意吗”

    金元摇摇头，说：“这不可能。”

    小山东指了指我，说：“他就有可能让你做一个这样的人，但是，你还真得操旧业帮我们一个忙。”

    金元听到这里，刚刚亮起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转过头，不声不响了。

    我止住小山东的话头，坐在他跟前，说：“其实说句实话，我们就是想找你帮忙，我呢，还算是有点儿身份，你过往的那些事，我们也知道一些，刚刚这位先生说的话，倒是有可能，如果你愿意帮我们的话。”

    金元转过头，伸出一只手让我们看。

    那只手上刻满了一个字，戒。

    看来，他是想用这种方法，来忘记一些什么，或者是戒除一些什么。

    小山东看出了这一点，语气突然变得非常凌厉，说：“你这个没用，真正的戒要刻在心里，心里戒了，你就不用住在小楼上了。”

    只这一句话，说到了金元的心里，他花白的胡子动了动，眼睛看向了小山东。



第七章 不可用的法术
    当天夜里，我们聊到很晚，金元给我们讲了他的事情。

    年轻时，他确实不学无术，而且生性浮浪，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师傅，当时也算是一件机缘凑巧，他和几个所谓的朋友正商议着做一个“买卖”时，遇到了师傅。他们口里所谓的买卖，其实就是潜入到别人家里，趁主人不在家时，把家里的井水下药，然后主人家吃了带药的水会得病，然后他们再上门去，扮做游方的道士或是和尚，给人符水解困。

    但就在他们往这家井里下药时，水里突然窜出一个人来，顺着井壁爬了上来，当时就把几个同伙吓得够呛，以为是水鬼，后来才知道是一个人，这个人在水里一点声息也没有，但是出来却非常快。

    当时，金元才知道这是一种法术，叫避水术，施展了法术的人，进入水里时，水会自动为他开辟一条道，衣服都不会湿。

    金元立声要学习这门法术，因为他知道附近有运河，运河里据说在明朝时有过沉船，沉船里的大量的财宝，学了这个法术，取那些宝贝就像是在平地上取自家的东西一样，这也是他想学这门法术的所在。

    但当时金元并没有说自己想学的来历，而且师傅对他十分反感，他就天天跟着，后来师傅看他实在是想学，就教了他一点儿皮毛，再后来，师傅的大弟子突然间就离去了，这件事让师傅很伤心，下决心不再教任何弟子。

    这个时候，金元趁了个机会，偷了师傅毕生写的一些秘籍逃走了。秘籍果然有用，但是因为没有人的指点，他学习起来虽然快，但却有不顺利。这个不顺利让他觉得很奇怪，就是每当他潜入水里拿到一些财物之后，总是会有人找他的麻烦，最后还是把财物还回去。

    那次，他终于干了一票大的，找到了沉船，然后把财宝大量地取了上来，但取上来之后当天晚上就遇到了大火，他只带了部分财物逃了出来，于是只好逃到了兄弟金前家里，把财物全交给了兄弟，自己盖了一间小楼，躲在楼上每天不敢下楼。

    他说到这里，小山东看了我一眼，我才明白，刚刚小山东说他做了亏心事，原来这亏心事不是亏了人，而是亏了天的。

    所以，这才是他洗手不干的原因。金元说，如果他继续干下去的话，可能命都没有了，就在他回家之前，有人还劝他一起去四川，说那里有张献忠的沉船的地方，如果能拿到那些东西，他这一生就完美了。

    但是金元没有做。

    他慢慢地说着往事，我突然从这张脸上，看到了一个向善之人所做的努力。

    我对他说：“这次我们找你，不是要找财宝，而是找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取出来之后，可能千千万万生灵就能保住不至被涂炭，对你来说就是找一下，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跟着我们干，我想，这积德的大事，一定能补下你的亏空。”

    这句话，对他很重要，我看到，金元眼神又慢慢活泛起来。



第八章 金元入水
    就在往山东镜月湖去的那天早上，我请小双算了一次。

    她满不在乎地起卦，然后得结果，但脸色却越来越凝重，最后说了句：“要是师傅在就好了，这卦不好解，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只能看卦象感觉很顺利。但后期好像不顺利，仔细看又不像，是你拿到了东西，但这东西。唉。看不明白了。”

    也还真有她看不明白的东西，我笑了。

    金元在当天晚上就答应了我们，但他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全程我们必须不能瞒他任何事，他都要参与，这样他才能明白我们是不是为了积德，他现在对这个十分看重。

    出发的时候，小山东莫名有些兴奋，一开始我以为他到了家乡，有点儿回家的兴奋，但仔细想想却又不是，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他是想到了那件古书的事情。

    镜月湖离梁山很近，其实梁山那时只剩下了一个山头和一小片湖水，所谓的百里梁山泊已经不存在了，而且梁山不高，近了就能看出来，镜月湖就在离梁山不远的一个叫做龙兴的地方。

    到了镜月湖，我拉上金元，拿着吕专员给的资料看了又看，金钗是从哪里掉下水的，而这片水里有没有暗流，水有多深，最有可能掉到哪里去。

    我发现这些简直不用我来判断，金元对这个十分有经验。

    他在资料图上用红笔画了个叉，说：“从这里下去，我想周边半里左右慢慢找，应该能找到的。”

    他虽然没有保证完全找到，但是我却能感觉到他的诚意。

    但是，他并没有选择当天就下水，而是掐着指头算了算，要两天后下水。

    小山东打趣他说：“下个水你还得讲讲吉时吗”

    没想到，他正色对小山东说：“那是必须的，而且是最重要的，下水时要避开各种神道，要不然冲撞的话，轻则出不来水面，重则连人都找不见了呢。”

    他说得很严肃，于是，我们只能等到两天之后的中午时分。

    其间，金元并没有闲着，而是买了一根长绳，一个结实的筐子，还有一把铁制的叉子，我们不知道他买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处，只小心地跟着他付账。

    下水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那天，金元穿了一件略紧的衣服，走到了水边，把叉子别在了腰上，吩咐我们，只要看到水面上冒出大的气泡，就马上把绳子和筐子扔到水里，如果不出现大气泡的话，那就没有问题。

    他下水的时候，我们只能远远看着。

    我看到，金元掐着手指，游走了一会儿，之后就扑地一下跳进了水里，说也奇怪，别人跳进水里会扑通一声，但是他进水里，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就像是雪花掉进水里的感觉，整个人一下子就没有了影子。

    小山东在一边说：“哪有说得那样神，这跟潜水有什么区别。”

    可是过一会儿，他就明白和潜水的区别了，因为快近半个时辱，金元都没有露面，一般人要是潜水，根本呆不了这么长时间。

    而且水面上，一直很平静。



第九章 小山东的请求
    半天时间，金元还是没有露面，虎子早就到一边睡了，我和小山东盯着水面，也有些累。

    就在这时，我看到水里有个影子，晃了一下，然后看到金元从水里走到了岸上，他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念着什么，水在他的身后形成了奇怪的旋涡，然后又归于平静。

    完全上岸之后，他向我们招手，我们才赶过去，这时，发现他的衣服真的一点儿也没有湿。

    他手里拿着一个金钗，模式和吕专员画的一模一样。

    我惊喜地从他手里接过来，连声赞叹。

    金元叹了口气，说：“又是金银，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

    看来他已经是惊弓之鸟了。小山东亲热地扒着他的肩头，说：“能有什么事，我们兄弟都是行得正坐得端的人，要是有什么事早就有什么事了，回去，我请你好好喝酒。”

    我看了小山东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主意，他想起了他家乡的那条河，那条河的河底，据说有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