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江山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暖暖福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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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门轻轻地开了,一个清瘦的人影悄悄出现在花园中。
云衣今夜的舞跳得格外妩媚奔放,似乎是要把所有的思念和痛苦都揉在舞蹈中。
青蘅身着便装静静伫立在一边,被云衣如月下仙子般的舞蹈惊艳,看得痴了。
到底喝多了酒,云衣几个急旋后,没有站稳,摔了下来。青蘅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拥入了怀中。
云衣睁开迷离的双眼看过去,恍惚间似乎看见了两个重影,分不清哪个影子更让自己心动,渴望。酒醉之下,云衣一伸手勾住了那人的脖子,将那满怀思念融入吻中。
这是云衣第一次主动吻自己。感受到那甜蜜的柔软贴上自己的唇,青蘅全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狂喜的眩晕直冲脑门,随即热烈地回吻了过去。那渴望已久的吻,像是火种瞬间点燃了浸满油的干草,全身都烧了起来,连灵魂都在战栗,肌肤因激动都起了鸡皮疙瘩。
对云衣来说,这个吻与以往楚琮的吻不一样,那么缱绻,那么细腻,仿佛倾注了世上所有的柔情和刻骨相思,仿佛一直寻寻觅觅的答案终于出现,仿佛缺失的那部分终于得到了圆满。云衣在那薄软的唇里尝到了幸福的味道。
迷乱的火焰席卷了两人。
等双唇微喘地分开,云衣才回过神来。云衣看清眼前的人,惊得瞬间酒醒,连脖子都红了,满脸尴尬,推开了青蘅。
看到云衣的表情,青蘅似乎明白了什么,激动的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潮红的脸白了白。他强自定了定神,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微笑着拎起刚才放在地上的食盒在云衣面前晃了晃:“你有口福了!我娘亲自做的月饼、小食,还有贡酒。”
看到青蘅若无其事的样子,云衣虽然仍尴尬,但总算略放松了些。
唇上似乎还有余热。云衣魂不守舍不知所云地和青蘅攀谈,脑中犹残留着刚才那个吻的味道。关于那个迷乱的吻,云衣虽觉尴尬,却不反感,意外地竟还隐隐有丝甜意和羞涩。
幸好青蘅似乎也心不在焉,并没有察觉云衣的失态。两人牛头不对马嘴地瞎扯了一通。
本来云衣一个人过中秋,那是说不出的凄苦冷清。青蘅一来,似乎瞬间驱尽了寒意。云衣心里暖暖的,很充实,很安心,说不出的高兴。
其实云衣理智上很清楚青蘅已为君,不能随意出宫。但或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她心里其实有多期盼青蘅能来陪她。
两人如小时候一般,并肩坐在阶下,吃着月饼就着酒,随意闲聊。
初秋夜风微凉,桂花开始飘香,空气中浮荡着清凉的甜意。在这宁静的夜晚,醉吻引起的慌乱渐渐平复,躁动却仍未止。
青蘅很想问云衣,刚才她想吻的,到底是谁。但是,却始终鼓不起勇气问,怕云衣尴尬,更怕得到的,是自己害怕的答案。
青蘅偷偷看云衣,却捕捉到了云衣眼里挥之不去的忧伤。青蘅忽地醒觉,今日是云衣人生中最悲伤孤寂的中秋,自己不就是因为担心云衣才偷偷出宫的么,如今却怎么满脑子只想着要个答案。青蘅怜惜地摸了摸云衣的头,转头对着月亮,柔声唱起歌来。
云衣听得很出神。青蘅的歌声与楚琮的不一样,没那么磁性魅惑,却很干净温暖,让云衣的心很熨贴,像沐浴在阳光里一样,从头到脚都感到暖意,心里的痛,也仿佛慢慢被抚平了。
云衣忽然意识到,如果说楚琮像那璀璨的灯火,青蘅就像温暖的太阳。自己一直迷恋黑暗中灯火的美丽,却忘了默默照亮自己人生,比灯火灿烂无数倍的,却是太阳。
此刻中秋的月下,温柔的歌声里,两颗心特别亲近,彼此温暖。
酒意上涌,云衣仿佛有些醉,慢慢地,将头靠到了青蘅的肩上,两个人影并成了一个。
云衣柔柔的发蹭着青蘅的脸颊,青蘅的心狂跳不止。发生了这么窘迫的事,云衣却仍跟自己这么亲近,莫非,云衣并不抗拒那个吻?这意味着什么?
镇南王府这边的中秋却没有忠勇公府那么平静甜蜜。
镇南王府向来有在中秋布施的习惯。从中秋前两天,镇南王府便开始准备布施的事了。
王大壮找到顾远亭,悄悄地汇报。
“很好。”顾远亭说:“把手尾处理干净了!即便只是牵个线,也不能让人发现此事与我们有关。与那边的关系,也要想办法逐步切断。我们做事的方向变了,之前的合作关系不能成为他们日后牵制我们的把柄!”
王大壮应是。
中秋那日上午,镇南王府在城东广场那里开了粥棚布施。由于是惯例了,每年施粥的秩序都比较好,又是在自己的地盘,王府只派了施粥的人手,没有另派维持秩序的士兵。穆重山来的时候,身边也只带了陈季楠和两名贴身侍卫。
穆重山意外地在粥棚看见了顾远亭。顾远亭正在帮王府的人手分粥。英俊挺拔的顾远亭在一堆王府下人和贫民之间犹如鹤立鸡群那么显眼,引得一些没那么贫困的平民女子也红着脸排队来领粥。
“王爷来啦!”“王爷仁慈!”“王爷是大善人哪!必定多福多寿啊!”
随着欢呼声,人群分开两边,给穆重山让出道来。
“你怎么也来了?”穆重山走进粥棚,讶异地问顾远亭。
顾远亭难得没有嘻皮笑脸,认真地说:“我是孤儿,没拜入师门前,也曾流落街头,忍饥受冻。人不能忘本,如今能帮别人一把的时候,还是想帮一把。”
穆重山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心存仁爱就好!”
顾远亭调皮一笑,说:“我这是慷王爷之慨。还是王爷宅心仁厚,年年不忘施粥济民。”
穆重山摇摇头:“他们都是我的属民,照顾他们是应该的。如今还有那么多人需要接济,只能说明我做得还不够好!”
顾远亭听到穆重山这么说,认真看了他一眼:“王爷是真心以天下兴亡为己任啊。”
穆重山笑笑,抄起另外一把大勺,指指排得长长的队伍说:“我们还是赶紧干活吧,排队的人都等急了。”
顾远亭也笑:“这是王爷一直不续弦,不然就应该是王妃来这里坐镇了。”
穆重山笑叹了一口气,开始干起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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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再获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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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重山来了之后不久,施粥队伍忽然发生了骚乱。
一个中年汉子大概饿狠了,领到粥就原地开喝,喝了一口却吐了出来,大声喊道:“这粥不对!是发霉的米烧的,吃了会中毒的!”
那汉子的嗓门颇大,闻言领粥的队伍顿时一阵骚乱。
前面刚领了粥的几个人往粥里一闻一看,也跟着叫嚷起来:“是发霉米烧的!镇南王府黑了心了,这是要毒死我们啊!”“镇南王府用霉米来施粥,欺世盗名!骗子!”
镇南王府施粥多年,穆重山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顿时愣了一下。
第一个喊的那个汉子趴到盛粥的大锅子前,指着锅子喊道:“这粥真的有问题!大家快来看啊!我没有骗你们!”
领粥的队伍乱了,人们挨挨挤挤都想上前看个清楚,现场乱成了一片。
穆重山舀起一勺粥,拿近了细看,果然看见粥的颜色和气味有些不对,脸色顿时一寒。
施粥的下人们扯着嗓子喊,想恢复秩序,却没起到什么效果。
穆重山走到一旁堆米的地方,打开米袋子掏出一把米。那领头闹事的汉子也带人围了过来一起看米。
那米黄黄的,透出一股霉味,果然是发霉的米!穆重山怒意上扬,正抬眼去找负责操办施粥事宜的管事,异变突生。
围观的几个汉子掏出匕首一起向穆重山攻去,那匕首蓝幽幽的,一看就是淬了毒。
周围的人挤挤挨挨,因为骚乱,那几个汉子离得穆重山极近。这下视线阻挡,变生肘腋,穆重山又正好分了心,危机顿生。
早就对这骚乱情形警惕在心的顾远亭抢前一步,帮穆重山挡了致命一刀。
穆重山立即反应过来,挡住了另外几人。
穆重山虽然武艺超群,拿下他们不是难事,但却难保他们的有毒武器不伤到周围无辜的人。穆重山宅心仁厚,在此情形下有些束手束脚。
幸亏有顾远亭帮忙,加上陈季楠他们也赶来护住了周围无辜的贫民,两人很快将那几个刺客拿住了。
那几个刺客被俘后,咬破嘴里的毒囊,很快就吐起了白沫。
穆重山面沉似水,将负责施粥的管事抓了起来,吩咐陈季楠叫来卫队维持秩序,并另外派人从府里紧急调取新的米,重新施粥。
将施粥现场重新安顿好,看见秩序开始恢复正常,穆重山才肃容回府。
待查清今日施粥之事,已是晚饭时分。
下午回府的时候,穆重山就已经邀请了顾远亭一起参加中秋家宴。
因是家宴,参加的都是穆家的本家子弟,只有顾远亭一个外人。
“远亭,今天真是多亏你了!”穆重山将顾远亭安排坐在自己身边,感激地敬了顾远亭一杯。
顾远亭笑着说:“王爷客气了,这种情况下远亭怎能袖手旁观。”
“你是怎么发现那几个人有问题的?”
“哈哈,小子常年混迹江湖,其他本事没有,一双眼睛还是练得很毒的。那几个人明显就是故意挑事,用心不良!不然,以镇南王府在这里的威望,又有您亲自镇场,就算米有问题,又有谁敢闹得这么厉害。”顾远亭得意地说。
穆重山笑笑赞道:“远亭贤弟机敏聪慧,确有过人之处。”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穆重山皱眉说:“管事贪小,用霉米替换施粥的米,以次充好。不意却中了圈套,被人利用。”
“是谁策划了这一切?”
穆重山岔开话题说:“今日中秋佳节,我们聊些开心的话题吧。”
顾远亭识相地没有追问。
这次全靠顾远亭机警,平息了一场可能的大乱,穆重山颇为感动,不但不再计较顾远亭以前的狂悖言行,感情上也更为亲近了。
今天是家宴,气氛比较放松亲近。酒过三巡后,穆重山和顾远亭说起了自己早逝的母亲,严肃的父亲,还有红颜薄命的两任王妃,说着说着,穆重山有些红了眼。
顾远亭没想到穆重山会和他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这些话估计穆重山不会轻易对别人说,暴露自己软弱的那面,这是真心把他当自己人了。说明自己做得很成功啊!顾远亭自嘲地笑。
穆重山用力拍着顾远亭的肩说:“远亭啊,以后你就别叫我王爷了,以后就叫我哥吧!在我心里,早就把你当成自己弟弟了。不要觉得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不要难受!只要你愿意认我这个兄长,以后你就是我兄弟,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以后你不需要再浪迹江湖了,安心在这里做事吧!”
顾远亭眼神亮晶晶的,笑嘻嘻地应是,心中却百感交集,说不出什么滋味。
穆重山醉了,顾远亭的笑渐渐冷了下来。他看着醉倒的穆重山,眼神变得有些寂寥。
中秋过后,齐孟两人渐渐恢复了以前的亲密,但与少时的两小无猜相比,味道似乎有了那么一点不同。
青蘅赐云衣随时出入宫廷之权。云衣常常在宫中逗留很久,除了谈正事,也常和青蘅一起聊天玩闹,一起用膳,还常去慈宁宫拜见太后。
这种特殊待遇很快在朝中引起了一些非议。
御史大夫杨靖便当庭上奏说陛下待忠勇公太过亲厚,几乎可说是出入相伴,言听计从,这也罢了,赐忠勇公随时出入宫廷之权,于礼不合,恩宠过厚。
见说到自己,孟云衣低调地垂首默立。
“言听计从?”齐青蘅一笑:“君当善纳谏,明是非。臣子有用之谏当纳之,无用之谏则弃之。朕倒是想问问,朕听从忠勇公什么于国不利的谏言了?”
“这……目前尚无大错。”杨靖尴尬地回道。
“岂止无大错!忠勇公向来所谏之言,不管是平叛之策,还是战后安民方略,皆深有远见,与国与民有大功!举贤不避亲。既然朕采纳的皆是有用之策,怎能说朕偏听偏信!只能说忠勇公与朕心中所思所想不谋而合。东昊百废待兴,人才紧缺。朕很希望,能为朕提供有用之策的股肱之臣能多些,更多些。而不是良臣一冒头便被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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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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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靖额头出汗,但仍咬牙说:“陛下为万民之君,当一视同仁。陛下待忠勇公特别亲厚,甚至赐予随时出入宫廷之权,已引众臣侧目。即便忠勇公再得圣心,也不宜宠信太过。宠信太过易致朝堂失衡。且人心总是得陇望蜀,不可试探,诱之难保不是害之。还是防微杜渐为好。”
齐青蘅站起身,扫视了一遍群臣,待众臣都安静下来,才说:“朕知杨卿所虑乃是一片忠心,计之深远。只是忠勇公与朕一起长大,朕对他很了解!忠勇公人品贵重,是可信之人。他既不图权势也不重财帛,更未恃宠而骄,欺凌他人,何来权臣之说!”
孟云衣虽不惧这样的弹劾,但青蘅对她毫无保留的的信任和当众对她坚定的维护仍是让她心中一暖。这一幕忽然让她想起了楚琮,若是楚琮当初也能这么信任她,他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想到这里,孟云衣心中一酸。
齐青蘅诚恳地说:“用之则信之,上下相疑才是灭亡之道。若连一起长大的知交好友也不信任,凉薄至此,朕这位国君岂不让人心寒?朕相信以心换心,以诚换诚。朕继位未久,对众卿了解尚不算深。相形之下,显得朕待忠勇公更亲厚些,这也无可厚非。但朕相信,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只要是忠于昊国,忠于朕的臣子,朕必不相负!”
一番颇有诚意的话说得其他臣子也唏嘘感叹。
“至于防微杜渐,诛心之论不可取。若日后忠勇公真有不妥之处,众卿再弹劾不迟。朕必以国事为重,给天下一个交代!”
齐青蘅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杨靖也不便再坚持。只是他欲言又止,倒是憋得满脸通红。
齐青蘅将杨靖的表情尽收眼底,当时没有说什么,散朝后却是单独将杨靖召入了御书房,赐了座。
“朕见杨爱卿在朝上似有话未说完。如今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杨爱卿有话但说无妨。”齐青蘅温和地对杨靖说。杨靖为人忠正,颇得齐青蘅敬重,故此特意将他私下召来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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