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江山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暖暖福多
“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乖乖的,再也不任性,再也不害你为我担心了。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孟云衣的声音越来越低:“青蘅,求求你……”
孟云衣是被冻醒的。这几天又是守夜,又是赶路,又是逃命,又是受伤的,她实在是太累了,不知不觉晕睡了过去,这会儿才醒了过来。
醒来孟云衣还有些怔忡。刚刚梦里青蘅在朝她笑,她很开心地奔了过去抱住青蘅。然而睁开眼,眼前的青蘅依然双目紧闭,一动不动。洞里光线昏暗,冰冷凄凉。
孟云衣眼睛一酸,随即迅速忍住,吸了吸鼻子。青蘅昏迷,哭有谁来心疼呢,何况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孟云衣出洞去捡了些枯枝,天青蒙蒙的,太阳快出来了。
回洞点上火,洞里便又暖了起来。
齐青蘅脑后的雪早已化成了水。孟云衣小心地将青蘅移到旁边干的地上,将他头发擦干,把从洞里找来的干草垫在齐青蘅脑后,开始施针祛瘀。
施完针,天也亮了。
想到昨日慌乱之下,只把山洞附近的脚印给去了,从冰面上岸的地方却没有消除痕迹,追兵说不定会顺着脚印找到附近来。得去河边把脚印处理一下,看看情况,再顺便找点食物。
孟云衣往火里添了点枯枝,担忧地看了齐青蘅一眼,便转身走出了山洞。
天气晴好,孟云衣回到昨日开始扫除脚印的,看见未清理痕迹的地方脚印依旧。她顺着脚印往河边走,才走了没多远,就听见远处似有人声传来。
孟云衣大惊。这个时候要把刚才从洞口延伸过来的脚印都扫除显然是来不及的。孟云衣迅速把附近的脚印扫除了,然后往另一个方向狂奔,想把追兵引去另外的地方。
跑了一段路后,孟云衣踩着刚才的脚印,倒着往回走了一段路,然后上了树。
没过多久,就有百多铠甲士卒追了过来。雪地顿时被踩得面目非。
这些士卒的穿着似乎有些眼熟。可之前伏击他们的不是白衣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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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援军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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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云衣来不及多想,等那帮人过去后,便悄悄下树往回走。
走到分岔口,孟云衣心凉了。原先被她扫除脚印的地方已经添了无数新的脚印,一直通往山洞的方向。
显然是追来的人中有追踪高手,自己仓促之下痕迹消除得并不完美,被人识破了。所以来人分了一部分去追踪新的脚印,又留了一部分沿着被刻意掩盖的线索一路找去。
孟云衣焦急万分,拔腿狂奔,心中不断祈祷齐青蘅没有被他们找到。然而神明并没有听到她的祈祷。山洞附近早就围满了士兵。
罢罢罢,看来今日我俩要命丧于此了。我们没有同年同月同日生,好在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是,连累你至此,是我亏欠了你。来生再还你吧!
孟云衣抱了死志,那些担忧害怕反而被抛去了脑后。她冲上前去,挑了一个看起来弱一些的士兵,用剑鞘代替剑向对方攻去,一招把对方击倒便去夺了他的刀。有刀在手,孟云衣迅速展开了攻击。
孟云衣从出现到夺刀速度快得很,那帮士卒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战成了一团。待兵刃交击声响成一片时,才有喊声急急地响起:“住手!快住手!我们是来帮你们的!”
厮杀骤停,孟云衣警惕地持刀对峙。
从山洞方向走来一名戎装校尉,走到孟云衣身前,仔细打量了一下,恭敬地拱手行礼问道:“敢问阁下可是尹公子?”
“你们是?”
那校尉恭敬地回道:“卑职乃赤焰军鹰扬营第五旅校尉白虞,奉代镇南王之令护送尹公子等人回国。”
“代镇南王?”
白虞解释道:“便是故镇南王义弟顾远亭顾先生。”
怪不得觉得他们的装束眼熟,原来是赤焰军的人。孟云衣仍没有放松警惕,追问道:“我不记得顾远亭派人护送我们过。你们为何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里?那些白衣人呢?”
白虞说:“如今形势动荡不平,代镇南王担心尹公子一行人路上不安,所以派卑职沿途护送。怕尹公子不愿意与我们同行,所以卑职只能远远跟在后面。”
孟云衣想想,这确实是顾远亭会干出的事,自己也确实不愿意他派人保护,心下略松。
“昨日发现前方发生了变故,待卑职赶到,尹公子与齐公子已经不在那里了。卑职留了一部分人帮尹公子属下解决那边的敌人,自己带人循着踪迹跟了上来。在河边我们与白衣人发生了战斗,卑职留了活口,其他人都杀了。卑职擅于追踪,在冰面上发现了规则的小洞,推测尹公子是顺着冰面滑走的,便顺着冰面追了过来。后来又顺着雪地脚印追到了此处。”
孟云衣紧张地问:“齐公子怎样了?我们留在交战处的人又怎样了?”
白虞回道:“尹公子勿忧,有名贵属跟着我们一起来的,现下正在洞中照顾齐公子。至于交战处的您的属下,有我们的人帮忙,击退白衣人应该没问题。”
孟云衣向白虞拱手简单致谢后,便匆匆赶回了山洞。
孟云衣刚进洞就看见了正在照顾齐青蘅的赵怀先。
赵怀先看到孟云衣很是激动,瘸着站了起来。
“你的腿怎么了?”
赵怀先愧疚地说:“卑职无能,腿上中了一刀,没能跟上你们,致使公子跟您遇险。卑职有罪!”
孟云衣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下,叹气道:“你无需自责。要说有罪那也是我有罪,害你们远赴北武,陷入险地。你既然伤了腿,怎么跟过来的?”
“白校尉来援后,卑职忧心公子与您的安危,所以请白校尉带上卑职一同前来寻找。”
孟云衣松了口气,看来那白虞并未说谎。
“对了,这是白校尉在山坡上勘察你们踪迹的时候捡回来的。公子的剑卑职已经放回去了。”赵怀先向孟云衣递上月华剑。
孟云衣惊喜地接过月华剑。月华剑是师娘留给自己的遗物,原以为丢失了,很是心痛不舍,想不到还能再找回来。
赵怀先焦急地问:“公子这是怎么了?”
孟云衣忧虑地说:“摔到头,现在还在昏迷。”
“严重么?什么时候能醒?”
孟云衣顾虑到白虞在侧,不便说实情,淡淡说:“无妨,过两日便能醒来。那活口呢?可有审问过?”
“审过了,说是隶属东都守城军副统领沈春手下!”
“沈春!”孟云衣大惊失色。
如果没记错的话,沈春应该是左相那边的人。
守城军负责东都的安,守城军统领都敢派人来暗杀自己的国君,东都一定发生了不得了的事!孟云衣不敢想下去了。青蘅现在生死未卜,眼下最重要的是把青蘅救醒。若是青蘅出了什么事,一切就都无法挽回了。
“我们得尽快赶回东都,越快越好!”
孟云衣客气地对白虞说:“还请白校尉派人做个担架,我们公子受了伤,不能受颠簸。另外烦请白校尉派人先行赶回去准备一辆马车,出了山之后我们公子需要坐车。”
白虞说:“这个容易,遇袭处本就离牙狼关很近,我派人去牙狼关要一辆。”
白虞出去安排后,孟云衣才跟赵怀先说了齐青蘅的真实情况,以及对局势的分析。两人愁眉不展却又无计可施,如今只能先出去,再想办法打听东都的情况了。
担架做好的同时,水也烧好了。
马上就要启程,来不及烧粥,只烧好了水。孟云衣将饼嚼烂,用水和成稀泥,一勺一勺喂入齐青蘅嘴里。喂完食物,又喂他喝了药。然后才让人小心地将他抬上了担架。自己则匆匆地边走边吃。
赵怀先伤了腿,也是由人抬了来的,如今也是让人抬了走。
由于齐青蘅不能受颠簸,雪地路滑,一路走得便快不了。等赶到之前遇袭处,牙狼关来的马车已经就位。
东昊带来的人还余百来个,带伤的人已经被先行安排去了牙狼关养伤,等在原地的还有五十余人。这些人看见孟云衣等人归来,激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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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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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后,怕马车颠簸到齐青蘅,孟云衣将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小心看护。
赶到牙狼关,离日落还有一个时辰,赵怀先请示说要不要继续赶路。
孟云衣看看齐青蘅的情况,摇摇头,轻声对赵怀先说:“虽然昊国那边也很急,当下还是照顾陛下要紧。今日是陛下昏迷的第二日,能不能醒得过来,就看今日了。而且陛下头部受伤,不能多动,今日已经赶了大半天的路了,还是先歇歇吧,我也好为陛下施针治疗。”
“好。卑职这就去安排!”
“你腿伤了,让白虞去办吧。你且好好养伤。”
安顿好后,孟云衣开好方子让白虞派人去煎,然后就开始帮齐青蘅擦身换药。换好药,穿上干净的衣服,再开始给头部施针。
施完针,齐青蘅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看着一动不动的齐青蘅,孟云衣忍不住哭了起来。她伏在齐青蘅床边,抓着他的手,将自己埋在他的衣袖里,极力忍住哭声不让人听见。
“青蘅,你快醒醒!你知道么,昊国出事了!虽然我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一定事关重大。说不定连国本都会动摇!太后还在那边呢,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还有婉娘和取义。还有洇墨他们。大家都需要你!你快醒醒!你这样我好害怕!”
门口传来声响,孟云衣赶紧擦了擦脸,若无其事地坐了起来。
边关没有侍女,勤务兵把煎好的药端了进来,白虞扶着赵怀先也跟着走了进来。
“卑职向牙狼关的守将打听过了,尚未听说东昊出了什么变故。东都离此处关山迢迢,没有信鸽的话,有消息传过来也没那么快。若是有消息,反而是王府那边得到消息会更快些。”
“我知道了。白校尉有心了。”
“那尹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出关?”
“明日。”
白虞恭敬地说:“明日出关的话,请尹公子允许卑职护送你们回去,直到有能力保护你们的东昊军队出现为止。”
孟云衣惊讶地说:“你要跟我们出关?军队进入他国领土可是国之大事!你担得起这个责么?”
白虞说:“临行前代镇南王说过,一切以保护二位安为先!若有紧急情况,可便宜行事。如今二位在武国境内被袭,袭击者来自东都,应该是不想让二位回到东昊。如今恐怕东昊已经不安了。袭击者一击未中,恐有后招。二位的卫队本就人数不多,如今又伤亡惨重,无法承担保护二位的重责。卑职自当助二位一臂之力!”
白虞的顾虑没有错。孟云衣看了看齐青蘅,答应了。
白虞告退后,赵怀先对正在喂齐青蘅喝药的孟云衣说:“这个代镇南王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几次三番帮我们,对我们真不错!”
孟云衣厉声打断他的话说:“以后不许称呼他为代镇南王!”
赵怀先被唬了一跳:“那属下该怎么称呼他?”
“只要不是在他们的人面前,还是直接叫他名字!”
孟云衣冷冷地说:“不要觉得他有多么好心,对他也要长个心眼。他保护我们,只是不想失去我们这个盟友吧!”
赵怀先看了看孟云衣的脸色,嗫嚅说:“我觉得他帮我们未必纯是出于利益考量吧,倒也有几分真心。”
孟云衣叹了口气说:“真心又如何,如今我也只能当他是假意。不然我该如何向大哥交代。”
“啊?”赵怀先听得很是莫名。
虽说已经和顾远亭翻脸,孟云衣却也不想在其他人面前戳穿顾远亭。只能说:“不要问了。你先回去养伤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赵怀先不放心地看了看齐青蘅,只好说:“那就辛苦您了!卑职告退。您也好好休息,如今陛下受伤,我们只能依靠您了。”
“好!”
是啊,青蘅受了伤,如今只能靠自己了……孟云衣心酸地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齐青蘅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孟云衣紧握着齐青蘅的手,不停地跟他说话,希望能换起他的神智。从儿时的两小无猜,说到后来的患难与共,情定终身。点点滴滴,事无巨细。说得口干了,就喝两口茶水再继续。
白虞劝孟云衣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孟云衣虽然毫无胃口,为了应对眼下严峻的形势,还是勉强吃了一点。但无论如何不肯离开齐青蘅去休息。
夜渐渐深了,寒意也越加浓了起来,就如同孟云衣此时的心境。齐青蘅今夜如果还醒不过来,就很有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疲惫,心伤,让孟云衣精力和体力都到了极限。
从下午说到夜深,孟云衣的嗓子早已说得干哑出血。她几乎把她今生想跟齐青蘅说的话都说完了,实在想不出还能再说什么。
想不出该说什么话,孟云衣就开始唱歌。
孟云衣唱歌水平本来就不怎么样,如今嗓子嘶哑,唱起来更是如锯木一般难听,不堪入耳。唱了一半,孟云衣咳了起来,咳了几声咳出一口血痰。
孟云衣扯了个笑容,说:“我唱歌算不算是天怒人怨啊?老天都觉得我唱得难听,不让我唱下去了呢。不过我唱那么难听,你居然还能听得下去,如今定力是越发的强了。不如换你唱歌给我听好不好,你唱歌那么好听。”
齐青蘅自然没有回答她。
孟云衣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下去了,伏在齐青蘅身上大哭起来,只是连哭声都已经喑哑得发不出来了。
孟云衣没有看见,齐青蘅的眼角,悄悄挂下了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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