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缘浅:亿万宠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括剑灵
今年的秋天,萧瑟得特别让人感伤,窗外枯黄的梧桐叶在零落的枝丫上颤巍巍随风飘摇,似不忍离去,不愿离去……
然而秋风是无情的,带着凌厉的狂狷,毫不留情的席卷而过,最后只剩那光秃秃的枝丫在风中犹自瑟瑟颤抖。
眼底忽而泪光闪烁,再回首向那抹萧瑟的身影望去,他仍是望着窗外出神,不知此时他眼中看到的景物是否和我一样。
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了半月有余,自我修了眉后,他便不再与我多说什么,有时候偶然看向我的目光都是带着隐忍的怒气,而怒气之下又藏着挣扎的情愫。
我知道要让他适应我的改变还需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愿意等,等他向我真正的徜开心扉。
殿门忽然被人推开,我连忙敛住满心的伤感,侧头望去,只见陈公公探头进来,朝我招了招手,我低垂了眸将眼中的湿濡逼退,连忙急步朝他走去。
“莲尚义,忆妃娘娘有急事要见皇上,劳你去通禀一声。”陈公公瞅了一眼郝湘东,悄声对我道。
“她有什么事”心陡然一沉,徐清风已经连续好几日来求见郝湘东了,可是郝湘东只以一句“不见”便打发了去,没想到她却不死心,碰了钉子也日日前来求见。
陈公公苦着脸,怨声道:“谁知道啊,我问她她也不肯说,只哭哭啼啼的非要见皇上,皇上最近最是心烦时,奴才怕他见了忆妃娘娘会更心烦,到时害得咱们挨训可不值了。”
回眸瞧了一眼郝湘东的背影,我心下已有了计较,“我去看看吧,如果她真有急事,我们就不能不上报了。”
陈公公的脸色顿时由怨转喜,他侧了身道:“如此便是最好的了,我在这里守着,莲尚义你快去快回。”
跨出殿门,耀眼的白炽阳光刺得我微眯了眼,转头望向白玉石阶前那株金桂树下站着一道娉婷身影,金桂扑簌簌落了她一肩,越发显得她的身形瘦削憔悴。
她见我出来,晶亮的眸子骤然黯淡下来,前行的脚步如被针扎似的缩了回去,脸上换上怨恨的神情。
我缓步步下台阶来到她面前,她的双眼红肿,眼内血丝弥漫,似乎有好几日不得安眠,想起我们还在徐府时,她总是神采奕奕,何曾如此憔悴过
“莲尚义,求求你让我见见皇上,凌美人她……”徐清风再也强撑不住,攥着我的手腕哀求道。
听她前来是为了徐凌舞,我突然想起上次在西翠宫所见的情形,连忙问道:“凌美人怎么了”
徐清风咬了咬唇,吱唔着转移了话题,“莲尚义,你让我见见皇上,我要亲自跟皇上说。”
见她语带隐瞒,我不悦的转过身去,冷声道:“皇上说了他谁也不见。”
徐清风连忙冲上前来拉着我的手腕,她咬紧了唇,最后仿佛是豁出去般,急声道:“凌美人怀了帝裔,倘若帝裔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当得起吗”
徐清风的话穿透冰冷的空气在我的脑海里炸开来,我只觉得整个脑袋轰隆隆的,似有什么东西在分崩离析。
偶然一次机会,我在陈公公手里翻阅了彤史,徐凌舞只在初入宫那一夜承了宠,没想到就这么一次,她已珠胎暗结。
可是她进宫已有三月,为何到现在才发现有孕,我记得上次我被贬冷宫时,郝湘东就是带着太医前去西翠宫给徐凌舞治病的,难道吴太医当初没有诊断出来
而且那日我亲眼瞧见徐凌舞下身血迹斑斑,倘若她真的有孕,那时为何会见红
“你骗人。”我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一个多月前,我还看到凌美人来月信,她怎么可能会怀上帝裔”
徐清风仿佛没料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怔怔的瞧着我,忽而诡异一笑,道:“一个月前是一个月前,凌美人的身孕尚不足一月……”
“那更是笑话了,凌美人身处冷宫,她又怎么会怀上帝裔的,忆妃娘娘,还请您不要信口开河,害了凌美人。”不知为何,我下意识不愿相信徐凌舞怀的是郝湘东的孩子,她已经被打入冷宫了,郝湘东怎么可能会去临幸她
徐清风的脸瞬时便涨成猪肝色,她恼怒的瞪着我,“随你信不信,总之吴太医已经替凌美人把了脉,确实是喜脉,莲尚义,你不过是个卑贱的奴婢,有什么资格对凌美人评头论足,你不要仗着皇上宠你,便能无视尊卑。”
心就像被刺猥蛰了一下,泛起轻微的疼痛,倘若徐凌舞肚子里的孩子当真是郝湘东的,那么……“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回禀皇上。”
全身的力气仿佛在瞬间便抽离,我脚步虚浮的向御书房行去,推开殿门时,陈公公担忧的望着我,在他浑浊的目光中,我看到自己的脸色很难看,难怪他会担心。
“莲尚义,你这是……”陈公公偷眼瞧了下外面站在金桂树下的徐清风,大概是以为徐清风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才让我如此伤心。
我摆了摆手,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然而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涌上眼眶,在眼睛里直打着转。
虽然明白身为帝王临幸妃嫔是平常事,可是后宫佳丽无数,他为何独独选择临幸她
近得御前,郝湘东已经端坐在镂金龙椅上,正神情专注的看着手中的奏折,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他头也没抬的道:“什么事”
我怔怔的看着他,这一刻我们离得很近,近到我只要伸出手便能触碰到他,可是阿湘东,为什么我总觉得离你越来越遥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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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身孕
话音刚落,似乎察觉到屋中还有其他人,她迷迷糊糊的朝这方瞅了一眼,顿时吓得坐了起来,慌慌张张的下了床,连鞋也徐不得穿,抖着声音道:“嫔妾参见皇上,不知皇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郝湘东的脸色本来还铁青着,可是瞧徐凌舞这番模样,他似动了恻隐之心,向前一步扶起她,暖声道:“是朕来得突兀,你身子不好,回榻上躺着吧。”
徐凌舞感动的瞅着郝湘东,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她楚楚可怜的道:“皇上还记挂着嫔妾的身子,嫔妾已经知足了,怎敢再失了礼数”
她嘴上虽这样说,还是在郝湘东的搀扶下回到床榻上躺好,郝湘东向吴太医使了眼色,吴太医便屈身上前,恭敬的道:“小主请伸出手来。”
徐凌舞忐忑不安的瞅了一眼吴太医,郝湘东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她这才挽起衣袖,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藕臂来。
吴太医很快诊完脉,又问了些话,徐凌舞一一答了。半晌,他站起来向郝湘东长长的作了的揖,喜道:“皇上大喜,凌美人怀有不足一月身孕,因为母体孱弱,所以这脉象才会特别的明显。”
郝湘东微蹙了眉头,脸上并不见丝毫的欢喜,吴太医见他这样,只得噤了声束手立于一旁,徐凌舞脸上本来带有喜色,可瞧郝湘东如此反应,也微敛了神色。
空气似乎在这一刹那凝结,不知道是谁低咳了一声,才打破了此时诡异的安静,徐清风连忙俯下身子道:“臣妾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郝湘东微抿了唇,目光严厉的扫向她,见她不安的垂下头,他才略带讥诮的道:“喜从何来”
一句话问得徐清风哑口无言,她瞅了一眼徐凌舞大变的神色,身子也不安的颤抖起来,吱唔着道:“皇上,那是……”
郝湘东没让她把话说完,挥了挥手,寒声道:“除了莲尚义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我怔怔的看着郝湘东的背影,不明白他特地将我留下是何缘故,身旁的人陆陆续续的退了出去,我呆呆的站在一旁,此时徐凌舞已抬起头来,她满眼含着泪,哀伤的道:“皇上为什么不高兴这是您的孩子啊。”
郝湘东大手一挥,床幔扑簌簌落了一床,也将徐凌舞笼罩在内,他目光凌厉的射向徐凌舞,恨声道:“朕的孩子朕这一个月以来何曾碰过你”
徐凌舞似乎受了极大的污辱般,她抬起头来怔怔的瞧着郝湘东,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停的滚落,她哀凄的道:“皇上难道忘了么,九月十二那天晚上,您喝得醉醺醺的来到冷宫,对嫔妾说这辈子再也不让嫔妾受委屈,然后…然后……”
她咬着唇,苍白的脸上晕染上一抹红晕,娇羞的垂下头去。
我全身一震,眼眸倏然撑大,九月十二,正是我夜探西厢偏院那天,可是那晚郝湘东明明与我在一起,又是何时临幸了徐凌舞
郝湘东也浑身一震,似乎想起什么来,目光慢慢变得柔和,他苦笑一声,道:“原来那晚是你陪着朕,是朕误会你了。”
听见郝湘东承认那晚的事,我的心突然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揪住,痛得喘不过气来,眼中的泪急速涌了上来,原来那晚他最后来了冷宫。
徐凌舞破涕为笑,含情脉脉的凝视着郝湘东,深情无悔的道:“皇上刚才的样子吓死嫔妾了,嫔妾一心一意都放在皇上身上,又怎么敢以假乱真来欺瞒皇上,皇上真是错怪嫔妾了。”
郝湘东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你如今有身子了,再也不能住在这冷宫,朕即刻让人把柔福宫收拾出来,你搬回去住吧。”
徐凌舞闻言一喜,突然又蹙紧娥眉,不安的道:“嫔妾御下无方,促使宓儿犯下大错,害得晨嫔姐姐的孩子没了,嫔妾实在没脸见她,又怎能再搬回柔福宫居住。”
郝湘东皱紧了眉,不悦的道:“你不用徐虑这些,朕让你搬回去住便搬回去,谁有怨言就让她来找朕。”
徐凌舞这才松了口气,我瞧着他们这么和谐的一幕,心底微微泛起酸涩,徐凌舞果然不是善与之辈,还未出冷宫,便将今后的阻碍扫平。如此看来,以后的日子怕是不能平静了。
独坐太明湖的湖心亭内,凭栏远眺,湖中残荷迎风飘摇,将这抹秋色添了几许悲伤。
那日徐凌舞以正三品贵嫔之位重回柔福宫主殿佳仪殿,郝湘东用御辇亲自将她送回去,以示对她的重视,一时间在后宫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犹记得临出柔福宫时,徐凌舞借口将我拉过去,在我耳边轻语道:“徐若惜,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将皇上引去冷宫的吧,不妨回去问问你的好姐妹。”
她的话如惊天炸雷般炸得我头晕目眩,抬眸瞧她,她正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我突然忆及那晚的事,心底一阵凉过一阵。
“莲尚义当真是悠闲人啊,后宫忙得人仰马翻,你却有时间在这里偷得浮生半日闲,可见皇上真是疼你疼得紧啊。”身后传来一道柔弱的女声,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来者是谁。
“奴婢参见绯小主,小主吉祥。”侧身站起来,我向来人恭敬的福了福身。
绯小媛咯咯的笑开来,上前一步搀扶起我,打趣道:“我怎么敢受莲尚义的礼,起来吧。”
“谢小主。”我站直身子,目光掠过她绝美的小脸。绯小缓是第一届选秀进宫的,今年二八芳华,据说颇得圣宠,可近来郝湘东因国事冷落后宫,将她也一并冷落了,她说话带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绯小媛笑吟吟的撇开目光,向那波光粼粼的湖面望去,若有所指的道:“如今这后宫啊,真是变幻莫测。原以为凌美人会在冷宫里幽居一辈子,可转眼她就带着身孕出来了,莲尚义深受皇上宠爱,可这肚子也忒得不争气了些。”
素来便知绯小媛说话刻薄,可冷不防被她指责,我也气得脸涨得通红,如今这后宫估计是谁都在看我的笑话吧。
之前谁都知道郝湘东是因为我才不临幸后宫嫔妃,可是近水楼台,我却没有拢络住郝湘东的心,反而让遥在冷宫的徐凌舞有机可趁,估计这些嫔妃茶余饭后没少笑话我。
“小主所言差矣,凌美人已经晋位正三品贵嫔,该是凌贵嫔才是。”我按压下满腔的气愤,怒极反笑道。
她也不恼,仍是一副柔顺的样子,“对对对,我怎么忘了,贵嫔姐姐的肚子真争气,不过宠幸了一次便喜得帝裔,我听说贵嫔姐姐能得皇上宠幸,还是你房里的丫头牵的线呢,唉,身边出了这样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任谁心里也不好受吧。”
我的心狠狠一震,脸上却不动声色,微笑道:“有劳小主费心了,奴婢最是信得过身边的人,她绝不会背叛我的。”
绯小媛扭过头来,定定的瞧着我,直到瞧得我心慌,她才莞尔道:“莲尚义相信身边的人是好事,可是别人未必领你这份情,否则她明知道你与皇上深情缱绻,又怎么会暗中将皇上引向曾经想要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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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炙手可热
我的心微微一颤,中宫虚悬三年,郝湘东一直坚称那位置要留给自己的挚爱,所以不管太后与朝臣如何软硬皆施,他都未曾动摇过。
而如今看他在意徐凌舞的程度,那中宫主位怕是非她莫属了。
“哦,凌贵嫔自是有福之人,对了,皇上现在在何处”没想到短短几日,徐凌舞已经成了中宫人选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好在我已经清醒过来,否则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皇上下了早朝便直接去了柔福宫,凌贵嫔最近害喜害得厉害,非得要皇上陪着才能吃进东西,皇上拿她没辄,只好日日过去陪着,还让我把奏折拿去柔福宫批阅,看这样子,皇上是打心眼里宠凌贵嫔了。”陈公公小声道,言语之间有意无意的流露出郝湘东对徐凌舞有多宠爱。
我的心微凛,脸上却不流露分毫,自他手上接过奏折,微笑道:“我替公公拿些吧。”
跟随陈公公进了柔福宫,心里还是有几分胆怯的,这些日子以来,我与郝湘东虽同处御书房,然而却再也没有之前那样的欢声笑语。
他常常一上午都埋首在成堆的奏折中,偶尔休息时,他也是站在轩窗前,目光透过窗外黄灿灿的枫林投放在遥远的一个点上。
然而即使他再不愿意看我,我背过身去时也能时常感觉到他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我身上,当我转过身去,他又若无其事的垂下头认真的批阅着奏折。
我知道他还不能接受我的改变,但我却是铁了心要做自己的,不管他心里把我当成谁的替身,我只想做我自己,并且不会为了任何事而让自己委曲求全。
佳仪殿内,暖气融融,芬香袭人。
百合窗叶下,郝湘东侧坐在软榻上,低着头神情专注的剥着手中的蜜橘,橘皮的清香馥郁芬芳,将他脸上坚毅的棱角柔和了不少。
徐凌舞温顺可人的依在他怀里,好一幅郎情妾意的缱绻画面。
我低垂了眸,将眼中的涩意逼回心底,倘若来时我还抱着郝湘东可能是基于对子嗣的期盼,才对徐凌舞百依百顺的想法,那么此时亲眼见到他们恩爱的场景,便只能说明我的想法有多愚蠢。
因为我在郝湘东脸上没有看到半分为难或是勉强,他是真心实意的想陪在徐凌舞身边,没有一点虚假作态。
那双向来执笔的修长大手此时正小心的清理着橘肉上的茎,待清理好后,他掰开橘子,将其中一半搁进徐凌舞手里,徐凌舞耍赖的塞回他手心,娇声道:“臣妾要皇上亲手喂我嘛。”
郝湘东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的道:“瞧瞧你这懒样子,都被朕宠得不像话了。”话虽是如此说,他还是取了一瓣橘子放进徐凌舞嘴里。
徐凌舞咯咯笑着将橘子含进嘴里,咀嚼了一下,突然微眯了眼睛,脸皱成一团,郝湘东见她如此,连忙问道:“怎么了,不好吃么”
徐凌舞摇摇头,又嚼了嚼,酸得眉头都皱在一起了,半晌才吸着气道:“好吃,就是太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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