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意迟迟
明明世事的发展脉络已经截然不同,为什么他的结局却是一样的
难道他注定就是要死的吗
姜氏有些头疼,又有些迷糊,禁不住问道:“你说你父亲是来年五月出的事,可是当真”
太微愣了一下,末了蹙起眉头反问道:“我还说了您今年腊八便会死,您为何不问问那句是不是真的”
距离来年五月,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可今年的腊八,已近在咫尺。
等到秋风一起,暑热过去,眨眼便要入冬。
一旦入了冬,腊月还会远吗
她不担心担心她自己,倒还有心思关心旁人。
太微皱着眉,低头定定看着母亲,想要从她脸上看出点端倪来。可姜氏只是叹气,轻声道:“他的生死,更重要不是吗”
祁家的未来,祁家诸人的未来,都系在他的生死上。
姜氏虽然仍对太微的“天机”一说抱有怀疑,但撇开旁的不提,只当真的去想,便越想越觉得危机重重。
建阳帝当政下的靖宁伯府,看似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可一旦太微的话为真,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没了祁远章,靖宁伯府如何屹立不倒
在她的梦里,祁远章是建阳帝所杀,那在太微那里呢
是病逝,是意外,还是依然死在了建阳帝手下
姜氏见太微默不作声,便又问了一句:“你父亲身强体健,鲜少生病,恐怕不是因病之故吧”
太微一副漫不经心模样,垂眸看向她,忽然笑了一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谁能不死”
“俏姑……”姜氏闻言微惊。
太微继续道:“人活一世终有一死,管他生死作甚。”
左右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孝顺女儿。
她要做的事,乃是逆天改命之举,牵一发而动全身。
谁知道她改了他的命,会发生什么事。
太微一脸的漠然。
姜氏抬头看着她,吃惊的无法言语。
她不知道,太微和祁远章之间的父女亲情竟淡薄至此。
太微低低地冷笑了一声:“您想的没错,他身体康泰,并没有生什么大病。”
姜氏怔了怔,随即问道:“那是宫里头那位”
她有些不敢提起建阳帝三个字。
太微倒是毫不在乎:“亦非建阳帝。”
姜氏糊涂了,如果不是病故的,也不是建阳帝杀了他,那难道真是意外吗
可她还未问出口,太微已截然道:“也不是出了意外。”
那是什么
姜氏心头狂跳,见女儿倚着桌案站着,低着头,面上神情晦暗不明,不由得不安起来。
太微冷冷地道:“他死在了复的手里。”
姜氏一震:“复”
她久居深宅,只从大丫鬟倚翠口中听说过几句复的事,并不清楚复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组织。
但念完这三个字后,她便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复要杀害祁远章。
他是一个谄臣,一个世人眼中最不堪的襄国罪人!
建阳帝越是满意他,越是看重他;靖宁伯府越是荣宠不衰,越是节节高升,便越是令那些旧国子民们愤恨。
姜氏神色复杂地望向了女儿。
太微回望过去,正色道:“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您如今觉得,他兴许是因为听了您的‘疯言疯语’才做出了那样的选择,他原本并不想做个谄媚无耻的人,是不是”
姜氏轻轻点了点头。
太微声色不动,语气平平:“可他终究,仍是个坏人是不是”
他选择站在建阳帝的脚下,便是站在了复的对立面。
复要杀他,天经地义。
姜氏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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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循循善诱
母亲遥遥望着她走近,拧着眉头问道:“慕容氏退亲,是谁派来的人”
太微闻言下意识朝门外看了一眼,倚翠不见人影,不知去了哪里。她心下微松,走到母亲身旁落座,拢了拢头发。
鬓边几缕叫水打湿,牢牢地沾在皮肤上。
太微伸出两指挑开去,一面看着母亲道:“是慕容舒自己派的人。”
当年她初闻慕容氏上门退婚时,还曾揣测是不是慕容家的长辈有了另外的打算。慕容舒父母双亡后,便同他四叔慕容显生活在了一道。
据闻慕容显待其视若己出,当成亲儿子一般教养。
太微便想,会不会是慕容显做的主,要退了祁家的婚事。
慕容显在兄长去世以后便担了家主之责,见祁远章死在复**手下,他有了别的思量,并不奇怪。
然而真正想要退婚的人,却是慕容舒自己。
太微轻轻一拧鬓边湿发,笑了起来:“他有了想娶的人。”
没有的时候,祁家的婚事也是好的。
他一个毁了半张脸的人,能娶上靖宁伯府的姑娘,在旁人看来,已是幸事。
可他有了想娶的人,这靖宁伯府的亲事,自然就百般的令人不快。
何况,她又正好没有了父亲。
如果父亲还在,这退亲一事恐怕还需掂量。
太微道:“对慕容舒而言,父亲的死大约是件好事。”
姜氏没有说话,过了会才问:“他想娶的姑娘,是哪家的”
太微面上笑意更浓:“您别说,他还是个痴情种,听说他想娶的人是他的贴身婢女。”
“什么”姜氏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慕容家也肯答应他”
不是纳妾,而是娶妻。
一个奴籍出身的婢女,怎么能做慕容家的少奶奶
太微慢吞吞地站直了身子:“兴许是因为慕容四爷爱极了这个可怜的侄子,是以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只要他高兴,一切就都不成问题。”
慕容舒只是想娶个丫鬟,又不是要杀人放火,闹一场求个饶,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太微当时满脑子只有自己没了婚约以后要怎么办,并没有在慕容舒身上多花什么心思,因而只知他有了想娶的人,却不知他是如何说服了慕容家的。
姜氏就更不明白。
她长长久久地沉默了下去。
太微也不扰她,由她去想。
她们昨夜说了那许多的话,不仔仔细细地在心里过上两遍,怎能清楚。
太微揽镜照了照,见脸上干干净净的,只是睡得少,眼皮有些浮肿,眼里也有些微血丝在,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还是得养养神才有精神见祖母那伙子人。
忽然,她听见母亲在自己身后道:“慕容氏的婚事,得先退了。”
太微一怔,睁开眼转头朝母亲望去。
姜氏道:“这样的人,纵然真成了亲,也不是良配。”
一个不顾身份,执意要娶婢女为妻的男人,不叫痴情,叫糊涂。
他欢欢喜喜求了长辈应允,娶了人家,可家中长辈们今后会如何看待那个姑娘
难道会有人赞她品性高洁,是个好姑娘吗
不会的,他们只会认定她是狐媚惑主。
姜氏因而越想越觉得慕容舒不成样子,这亲必退不可。
她蹙着眉头神色凝重地道:“回头便该退了!”
太微见状,却高兴地扬起了嘴角。
母亲能这般说,看来对她的话已是信了至少七八分。
但退亲一事——
太微敛去笑意,正色道:“您说的是,但这事眼下还不必着急,迟些再议也无妨。”
如果她能带着母亲和小七离开靖宁伯府,这亲退不退的,就毫不重要。
太微道:“何况您如今突然说要退亲,祖母怎会答应”
姜氏叹了口气:“我去同你父亲说。”
“怎么说”太微问道,“
第101章 父亲准许的
太微到了鸣鹤堂,一如往常先上前去给祖母请安。
她乖乖巧巧恭敬了几日,祁老夫人也就渐渐习以为常,不再诧异。
对祁老夫人而言,太微眼下的样子,是再好不过的样子。那个浑身是刺的孙女,如今竟能变得这样讨人喜欢,她心里舒坦极了。
她微微一弯唇角,让太微起来落座。
可太微坐定了,她仔细一看,又不高兴起来。
仿佛有根针,突然扎到了她眼珠子里。
祁老夫人眯起了眼睛,眼角终于露出了几道细纹。她一贯板正的面孔,显得更加严肃。她望着太微,唤了一声“小五”,而后慢条斯理地道:“听说你昨夜又留在了紫薇苑”
从头至尾,不提姜氏一个字,只说紫薇苑。
在她看来,太微近日虽然乖巧,但骨子里似乎还残存着几分不听话,好端端地竟然一天天往姜氏那个疯女人屋子里去。
祁老夫人微微蹙着眉。
底下的人,听见她问话,亦都悄悄地看向了太微。
每个人都各怀心思,有等着看好戏的,也有担心她的。
太微却是出门之前便已经料到了这件事,是以面上半点端倪不见,只目不斜视地回望过去,谨声回答道:“回祖母的话,我昨夜是歇在了母亲那。”
听见“母亲”二字,祁老夫人的脸色又难看了两分。
“你自己的屋子是不能住人了吗你要睡在紫薇苑”
崔姨娘像条应声虫,在下首故作惊讶,以扇掩口,语带忧心地道:“五姑娘的屋子怎么了哪里住的不方便吗”
太微在集香苑住了许多年,若有什么不方便的岂会等到现在。
崔姨娘故意这般说出来,只让祁老夫人更不痛快了。
祁老夫人盯着太微道:“崔姨娘说的是,哪里不方便了,你倒是说出来叫她知道,也好修修补补重新收拾收拾,叫你舒服方便了不是吗”
“祖母。”太微端端正正地坐在那,眨了两下眼睛,笑了一笑道,“我住的挺好的,没有什么不方便。”
祁老夫人板着脸:“若是这样,你为何要睡到紫薇苑去”
她还是不提姜氏。
太微笑微微地道:“回祖母,孙女是想母亲了,去寻母亲说了两句话,不曾想说晚了犯困便就地歇下了。”
祁老夫人嗤了一声:“你同她有什么话可说的”
在她眼里,姜氏只是个疯婆娘。
一个疯婆娘,是不可能同人好好说话的。
祁老夫人声音渐冷:“难不成……你也疯了”
太微面不改色,从从容容地道:“我去寻母亲说话,是父亲准许的。”
祁老夫人闻言一噎,那句“不许再去”便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得她黑了脸。
祁远章既然答应了,她还能说不行吗
她要是说了,岂不是平白无故地打儿子的脸,让儿子同她生分。
祁老夫人说不出话了。
当年她要祁远章休妻的时候,已叫祁远章发过火,而今如果再在这等小事上闹出什么来,只怕不妥。
祁老夫人把视线从太微身上收了回来,落到了崔姨娘身上,清清嗓子问道:“三娘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三姑娘祁槿出阁的日子,已经近在眼前。
崔姨娘这几天是忙得焦头烂额,今儿个才算偷了会闲。
她笑着道:“您放心,都办妥当了。”
可祁老夫人听了以后却像是并不相信,喊一旁侍立着的大丫鬟珊瑚回头去告诉沈嬷嬷,让沈嬷嬷随崔姨娘回去留心看一看。
崔姨娘面上微笑附和,说老夫人就是周到,沈嬷嬷最是细心云云,心里却在腹诽这老太婆是越来越惹人厌烦了。
既不相信她,何苦还要多此一举亲自问她
等到用饭的时候,崔姨娘也没
第102章 闲人
小七笔下顿了顿,仰起脸来望向她,略带疑惑地道:“五姐,我都没有见过漠北,怎知自己喜欢不喜欢”
太微闻言一愣,旋即大笑起来:“言之有理,是五姐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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