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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意迟迟

    命运这种事,就像是老天爷手里的一局棋。

    他们落在他手里,只是一颗颗的棋子,身在局中,根本看不到全局如何。

    扭转一枚棋子的命运或许不难,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一枚子的去向,会不会改变整盘棋局,会不会让棋局中的众人皆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太微不敢冒险。

    因为她知,她眼下所做的这一切,已是冒了天大的险。

    她决意改变母亲和小七的命运时,便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她们的生死,或许将来也会决定她的生死。她前世活到了二十余岁,而今是否还能活到那个年纪,并没人能够保证。

    太微长长叹着气。

    姜氏忽然道:“不能继续让老夫人做主了。”

    太微无声微笑,眼睛里流露出了两分乖张之色。

    姜氏紧紧挽着她的胳膊,咬牙般地说道:“她这是买卖牲口,不是嫁孙女。”但凡祁老夫人心里有一丝一毫的祖孙之情,她都不会故意将小七几个往火坑里送。

    姜氏说完,话锋一转,蓦地道:“崔姨娘派人给紫薇苑送了东西。”

    太微昨夜琢磨了一宿的心事,今晨起的晚,尚未听说这件事,闻言一愣,随后笑起来问了句:“哦送了什么好东西”

    “东西倒真不坏。”姜氏道,“送了些茶叶糕点。”

    太微颊边笑意加深,轻声问道:“是松山雪芽”

    姜氏轻轻“咦”了声:“你怎么知道”

    太微笑着道:“上头赏了父亲,父亲又给了祖母,祖母偏疼祁茉便匀了一些给祁茉母女。崔姨娘既要做面上功夫,少不得就得拣了好东西来送,这茶叶里,还有好过这一味的么”

    “你这丫头,分析得头头是道,还真像是一回事。”姜氏笑嗔了一




第137章 幻梦
    那个时候,她们还住在临平姜家老宅里。宅子虽然翻新过几次,但看起来总还是带着股斑斑驳驳的陈旧味道。尤其是下雨的日子里,叫瓢泼大雨一淋,这木头也好,砖瓦也罢,皆会散发出阵阵朽意。

    姜氏记得,每逢落雨,她娘就会带了她去看花。大雨中,那些花木似乎也变得同往常不一样了,枝叶更绿,花蕊更娇,别有一番动人之景。

    那天午后,天上乌云团团,没一会便下起了倾盆大雨,小小的她打着伞,趿拉了木屐去寻母亲。

    可她到了母亲屋子里一看,里头却并没有人。丫鬟婆子们,也都不知道她娘去了哪里,就好像这人是一缕青烟,日出雾散,晨风一吹便不见了。

    她耳听外头的落雨噼啪声越来越响亮,便哭哭闹闹吵着要见母亲。

    一群人便四下搜寻起来,将姜家老宅差点给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个角落里将人给找着了。

    那地方虽不说破破烂烂,但也同干净齐整攀不上什么干系,平素里就是丫鬟婆子们也鲜有往那去的。是以谁也不明白,姜氏她娘究竟为什么要一个人呆在那里。

    她就孤零零的,穿着身素衣,抱着膝盖蹲坐在台矶上。

    长发乌黑地披散在脑后,只尾端用根绸带松松系了一圈。

    听见脚步声,她也不回头,只盯着雨幕发呆,不动也不说话。她房里的大丫鬟上前去唤她,她也像是没听见,连眼皮也不掀一下。

    众人觉得古怪,又无措,便想拦着姜氏不让她去闹母亲。

    那会儿,恰逢她父亲不在家中,府里能拿主意的人,只有她母亲一个。

    她娘不开口,便谁也没有头绪,没有法子。他们只当自家太太是在沉思,抑或心情不佳,只想着看好了小主子便行。

    可姜氏年纪小,尚不懂事,说了要见母亲,如今却见不着人,如何能够甘心。她甩开了陪着她的丫鬟,一路小跑,踩着水坑去见了母亲。

    雨丝被风吹得斜斜打在她脸上,湿漉漉的像是大哭过一场。

    她伸手揉揉眼睛,嘴里叫着“娘亲”,一下扑到了母亲背上。

    这一下扑得猛了,像是一颗肉球重重砸下去,母亲被她扑得身体向前一倾,差点摔下去。

    她跟着后怕,双手搂住了母亲的脖子,吸着凉气喊“娘亲”,让她同自己回去,陪自己去赏花。

    然而母亲回过头来看看她,看了好半天,才像是回过神来,将她抱到身前来笑了笑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小小的姜氏闻言却嘟起了嘴,伸手指着檐外的大雨道:“下雨了!”

    她娘一愣,扭头去看天空,一脸茫然,过了会才喃喃说了句:“什么时候下的雨……”

    姜氏拍拍她的肩膀,那上头不知什么时候叫雨水给打湿了,将她身上的衣裳泅出了一团暗色:“您衣裳都湿了。”

    她娘循着她的小手低下头,一看又是一怔。

    那角衣裳,看起来已经湿透很久。这场大雨,想来应该已经下了有段时间。

    她神色茫然地望望女儿,摇摇头道:“真是奇怪。”

    姜氏学她的模样坐下来,歪头问她,什么奇怪。

    她听着小童稚音,张了张嘴,似要说话,却又突然语塞了。姜氏拽着她的袖子晃了晃:“娘亲,什么奇怪呀”

    妇人蹙着眉头,很慢地摇了下头:“没什么奇怪,是娘亲做了个怪梦。”

    她一听,好奇不已,又急忙追着母亲问说是个什么样的怪梦。可母亲却不说了,只笑着抓住她,在她屁股上轻轻一拍,笑说不告诉她。

    她还要问,母亲却已是一把抱住她站起身来,往里头走了去。

    她嘟嘟囔囔地追问到底是什么梦,心里和猫爪挠似的,难耐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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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代代相传
    于她而言,这事分明更像是个诅咒。

    对她娘来说,就更是了。

    太微眯着眼睛望向天空上的红日,蹙眉道:“还有那位失踪的老祖宗……”

    奇怪,太奇怪了。

    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说失踪就失踪。太微胡思乱想,揣测了一通,怎么都觉得发生在她们这些后辈身上的事,同那位失踪的老祖宗脱不了干系。

    可那位老祖宗是早已作古的人,她们如今想要查证往事,简直难如登天。

    太微问母亲道:“您说过,那位老祖宗失踪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了是不是”

    姜氏点头道是,反问道:“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吗”

    太微道:“既然没有人见过她,那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也就无从考证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兴许她失踪之后仍然活了很多年也说不定。

    太微收回视线,重新挽住了母亲的胳膊,继续向前走去,一边低声说道:“她当年失踪,会不会是因为她窥见了什么要命的大事”

    姜氏听得心如擂鼓,不知如何接话。

    说是,谁能确定。

    说不是,又有谁能够确认

    她只是呼吸一紧,转过脸看向了女儿的侧颜。阳光下,她几乎能够看清楚太微脸上细小的绒毛。碎金一般的颜色映入了她的眼帘,散发出迷离又虚幻的味道。

    她透过那阵光,仿佛亲眼目睹了历史。

    她和太微的先祖,某天醒来睁开眼,突然发现自己窥见了天机,于是在慌乱无措之中,失魂落魄地避开众人消失在了天光底下……

    “又或者,这一切就是从她身上开始的。”太微兀自否决了自己的话,“她失踪,不是因为她窥见了天机,而是另有原因。可不管怎么说,若是真的代代相传,那不管这是诅咒,还是什么别的东西,都必然是刻在血脉之中的。”

    少女天生柔软的音色,在阳光下听上去,却仿佛带着诡谲的邪气。

    她声音轻轻的,说的很慢,却很清楚:“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么……我的孩子,十有**也会继承下去……”

    这时候,她语调一变,忽然微微拔高了音量道:“不对!我漏了一件事!”

    姜氏一惊,脱口问道:“漏了什么”

    太微皱着眉头道:“男丁呢”

    姜氏愣了愣:“你外祖母倒是有两个兄弟,不过……”

    “不过什么”

    “那两个,都是庶出的妾生子,和你外祖母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因是庶出,又不是平素能一块玩闹的姐妹,这姐弟之间的感情就不是太亲厚。是以,姜氏对那两个庶出的舅舅也没什么太大的印象。

    她小时候就没有见过他们几回,长大后更是毫无来往。

    姜氏有些不解:“不过男丁怎么了”

    太微眸光微闪:“我在想,这会不会传女不传男。”

    姜氏听得眉头一蹙,可仔细一想,太微所想的似乎又没有大错。一辈辈回溯过去,可不就是一代只有一个女儿么。且那位老祖宗失踪了,她的女儿又是个短命的,姜氏她娘去世的时候也远还没有到老态龙钟的年纪。

    再一想,太微所见的未来里,她也没有几个月好活的了。

    至于太微,更是二十出头便已一命呜呼。

    姜氏从来没有细想过这些事,而今一盘算,冷汗都差点下来。

    难不成真有什么诅咒

    须臾,母女俩一起回了紫薇苑。

    外头风声渐大,吹得枝叶飒飒作响。

    ……

    镇夷司北面的地牢里,薛怀刃正在批阅公文。

    地牢里光线昏暗,远不如



第139章 嘘,别吵
    薛怀刃淡淡应了一声,反问道:“怎么,你想不通我和她是如何认识的”

    无邪讪笑着点了点头:“小的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对劲,您平日里不是跟这呆着,就是在国师跟前呆着,去了哪里,见过谁,小的应当都知道才是。”

    薛怀刃勾唇轻笑,向他招一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

    “主子”无邪眼睛一亮,急忙凑近过去,将耳朵竖起,“您说您说,小的洗耳恭听!”

    “啪嗒”一声,一支狼毫笔敲在了他天灵盖上。

    无邪“哎哟”一声,捂住了脑袋,嘟囔道:“您不想说便不说,打我做什么……我这聪明脑袋瓜,万一给敲坏了可怎么好……”

    他嘟嘟哝哝说个没完,像只啰嗦话多的八哥。

    “您看看您看看!”他扒开了自己的一块头发,露出底下白白的头皮来,“是不是敲红了”

    薛怀刃把玩着手里干干净净一滴墨也没沾过的狼毫笔笑微微地道:“哟,真红了,你再凑近些我仔细瞧瞧。”

    无邪闻言一蹦三尺远,守宫似地贴到了墙壁上,才望着他讪讪然道:“不必了不必了,您不必瞧了……”

    薛怀刃依然笑微微的:“当真不必”

    无邪点头如捣蒜:“真的不必了!”

    薛怀刃笑着道:“要不要寻仵作来给你验验伤”

    无邪背上一毛,急忙摇头。

    他还没死呢,要仵作验什么伤!

    他急急忙忙挤出笑脸来:“小的就是随口问问,您爱说不说的……不不,不是、那什么,是您不必搭理小的!您就当小的放了个屁,风一吹就散了,根本没有发生过!”

    薛怀刃瞥他一眼,将手里的狼毫笔放了下来。

    无邪也从墙上下来了,拍拍衣裳,重新向前走了两步道:“不过小的摸着良心说,那祁五姑娘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忿忿的,仍在因为先前那桩冤案而恼火。

    薛怀刃道:“她是不是好东西不要紧。”

    无邪愣了一下。

    几天之后,六皇子杨玦来了镇夷司,嚷嚷着憋了几日闷死了,非拖了薛怀刃出门去寻乐子。薛怀刃可有可无,不说去也不说不去,只问了他一句:“皇上那,气消了”

    杨玦眯起狭长的凤眼,撇撇嘴,面露不屑道:“那群杂碎半点动静也没有,他不消气又能怎么着。”

    复**的人声东击西,偷回了尸体后,便再无丁点动静。他们如今就是想要抓人,也不知从哪抓起。这人一拨拨地派出去,却始终没有收获,全是废物。

    杨玦冷冷啐了句:“一群饭桶!”

    薛怀刃懒洋洋地靠坐在太师椅上,闻言笑了一下:“殿下这是将微臣一块儿骂进去了。”

    “哈哈哈,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杨玦大笑着拽了他起来,“走走走,天天闷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你这人都快要长霉了。”

    薛怀刃没有推拒,由着他把自己拽起来往外走。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熟稔如同手足,这等亲昵举动,并不奇怪。可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无邪眼里,就不痛快了。这六皇子不知道是随了谁的根,生得风流倜傥、一表人才,骨子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

    而且心狠手辣,素爱草菅人命,见谁都想一刀子剁碎了才好。

    无邪盯着六皇子杨玦渐渐远去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他第一年到薛怀刃身边当差的时候,就曾差点被杨玦命人拖出去一刀斩了头。要不是薛怀刃直接伸手夺了刀,如今哪里还有他。

    可偏偏这人是建阳帝最喜欢的儿子。

    就是薛怀刃,也得处处顺着他。

    无邪头疼似的按住了太阳穴,用力揉了几下之后才放下手,转过头朝身后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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