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意迟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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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烦躁
无邪闻言脸色一沉,抬起下巴朝大门所在方向点了点:“被六皇子拽走了。”
至于他们去了哪里,又去做什么,他就只能猜,而不知了。无邪想着想着,忽然想到了自己先前在地牢里问过薛怀刃的那个问题。
祁家五姑娘!
难道,是他陪着六皇子的时候遇上的
不会吧……
无邪望着斩厄道:“主子寻常不出门,出门必带人,他什么时候才会不带人”
斩厄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里躺着的翠羽小鸟,闻言脱口而出:“被六皇子拽走的时候。”
“是啊!”无邪口气笃定地说了一句,忽地眼神一变,脸色愈发难看起来,“我就说那祁五姑娘不是什么好东西!”
斩厄茫茫然抬起头来看向他:“为什么不是好东西”
无邪把自己怀中的紫竹伞举起来,一下抗在肩头上,面色阴沉地道:“六皇子十有**也认得她。”
“嗯”斩厄脸上神情越见茫然,“为什么”
无邪举着伞,当棍子用,咚咚打了两下斩厄的背:“属你啰嗦,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斩厄小心地护着手里的小鸟,脚下一迈,就避开了无邪,有些木愣愣地道:“要打坏了!”
无邪咧开嘴露出一排大白牙:“你哪这么不禁打啊!”
斩厄空出一手点了点他手里的伞:“伞要打坏了。”
“……”无邪一怔,回过神来,急急忙忙低头查看起来,还好还好,没有坏。他长长舒了口气,拿伞柄戳了戳斩厄:“走走走,回去养你的鸟,主子那回头我去说。”
斩厄点点头,顺从地抬脚往屋檐下走去。
无邪跟在他身后,走出两步,蓦地仰头看了看头顶上的天空。
因在夏日里,天气晴朗,天空恍若一块碧蓝的琉璃瓦,干净如洗,清澈透亮,仿佛能映出人脸来。
无邪琢磨着主子去向,心思渐渐飘远。
镇夷司外早已无人,杨玦缠了薛怀刃出门,自是去见他的狐朋狗友们。
他从来不将陈敬廷那帮人放在眼里,口口声声叫着杂碎,但平素寻欢作乐,总还是要带上他们,一向不舍得撇下。
今儿个也没有例外。
杨玦来镇夷司见薛怀刃之前,便已经打发了人去寻陈敬廷几个。
一路上,他嘀嘀咕咕说着陈敬廷娶妻的事,同薛怀刃道:“你说说这老头子究竟是怎么想的,那靖宁伯府的女儿,也值得他动什么脑筋”
“启明这小子,看起来是个草包不假,可好歹是永定侯府的世子爷,配个什么样的女人不行,要娶个伯府庶女当正妻,真是闲的发慌。”
杨玦嫌天气炎热,不肯骑马出行,非要坐马车,手里还举着把扇子扇个没完没了,哗哗作响。
“也就是启明蠢,让他娶就娶。”杨玦嗤笑着,“那靖宁伯如今怕是尾巴都要上天了。”
薛怀刃坐在一旁,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
杨玦瞧见了,便问:“怎么,我说的不对”
薛怀刃未置可否,只是笑笑道:“启明的心思一贯在女人身上,让他娶谁的女儿不是娶,他根本不在意。”
杨玦手下猛烈地扇着风,但犹自觉得热,便扯开了衣领,一面嘟囔道:“这话倒也对,娶谁不是娶,总归是个女人,不行早晚也还能换。”
他说着紧紧皱起了眉头,蓦地一把将手里的扇子掷在了地上:“破扇子!”
薛怀刃看着他,挑起一道眉,弯腰将扇子从地上捡了回来,信手把玩着,问了一句:“殿下今儿个遇上什么不痛快的事了”
杨玦冷着脸没有说话。
他喜怒无常惯了,性子阴晴
第141章 有趣的事
薛怀刃面上平静无波,口气亦是波澜不惊:“微臣近日夜里多梦,睡的不好,这脑子也有些不大好使了。”
杨玦举着扇子上不上,下不下,打开不是,不打开也不是,就这么举在手里头,叹口气道:“你就是闷出来的毛病,成日在镇夷司呆着,好好的人也待出毛病来了。”
他说了一箩筐的话,忽然之间又像是高兴了起来。
眉头舒展,唇角带笑。
“罢了罢了,不说这些烦心事,既出来了,便寻点乐子玩玩!”
马车载着他们,驶得飞快,不多时便到达了目的地。
杨玦丢下扇子,撩起帘子两步下了马车,一把夺过车夫手里的马鞭,“唰”地一声,抽了车夫一鞭子。
车夫“哎哟”一声捂住了胳膊,急急忙忙跪倒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这头磕得实在,咚咚咚震天响。
杨玦甩着鞭子哈哈大笑,先前表露出来的烦闷不快一扫而光,全成了酣畅淋漓。他无缘无故抽了车夫一鞭子,就像是小孩儿偷吃着了母亲藏起来的糖块,一下从舌尖甜进心窝里,美极了。
薛怀刃下了车,正巧瞧见这一幕,眉头飞快一蹙。
等到杨玦丢下马鞭回头来看他的时候,他脸上却已没大表情。
“殿下不嫌手累”薛怀刃打趣般问了一句,越过车夫向前走去,并不多看那跪在地上的可怜人一眼。
杨玦抬脚跟上,嘴里冷笑着:“倒是真有些累,想来还是该叫这群杂碎自个儿抽自己才有趣。”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门,里头候着人连忙迎上来请安。
杨玦摆摆手,不耐烦地扫了众人一眼,问道:“人都来了吗”
这宅子是他的别院,管事的深知他的性情,闻言忙点头应是,一面清清楚楚地道:“都在花园里。”
杨玦便一努下巴,示意他滚蛋,自己转身朝花园方向走去。
薛怀刃背着手,站在廊下朝远处眺望了一眼,一片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看起来热热烈烈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味,多种混在一块,令人难以分辨究竟是何种花木的香气。
只是多而杂,嗅在鼻间,令人窒息。
杨玦的这座宅子,他只来过两三回,面对这满目奢靡,实在有些意兴阑珊。
他走在长廊上,闻着要令人背过气去的花香,听着杨玦道:“启明那小子说是前几日碰上了什么有趣的事。”
薛怀刃遥遥望着花园里的那座石亭,闻言淡淡道:“什么有趣的事”
杨玦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没细问,过会见着了人,让他仔细说说。”
他这两天见什么都不痛快,既有好玩的事情听,自然要细细说。
杨玦走下台矶,三两步踩上花园小径,朗声招呼起园中的人来:“瞧瞧,我把谁给拽来了。”
众人闻声齐齐转头来看,见是薛怀刃,赶忙站起身来打招呼,“薛指挥使。”
薛怀刃微一颔首。
杨玦走进了石亭,也不落座,只靠在柱子上,探手去摘亭外盛开的鲜花:“启明!”
“怎么了殿下”陈敬廷听他叫自己,连忙靠近过去,“有何不对”
杨玦直起身来,随手将花簪到了陈敬廷头上:“好看!真是好看!”
陈敬廷一个大老爷们,头上簪朵花,再如何好看只怕也没有样子,可偏偏这花是杨玦亲手放上去的,他哪里有胆子取下来,只好硬着头皮附和杨玦道:“殿下说好看,那想必就是真好看。”
亭子里的其余人等,也都笑哈哈夸赞起了好看,直听得陈敬廷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杨玦拍拍手道:“说说,你前些天遇上了什么有趣的事。”
陈
第143章 你碰过的,不同
杨玦并不将祁远章放在眼里。
不过区区一个靖宁伯,同他相比,算的了什么东西。可当陈敬廷告诉他,那日被薛怀刃带走的姑娘是祁远章的女儿时,他还是惊讶了。
杨玦眯着眼睛看了看薛怀刃,又回头来看陈敬廷,用略显怪异的音调问了一遍:“你没有看错”
陈敬廷连连颔首,笃定地道:“微臣看得清清楚楚,定然没有错。”然而话音刚落,他头皮一麻,只觉针芒在背,急忙噤了声。
他就知道,今日倒霉透顶,绝没有什么好事。
陈敬廷将头低下去,再低下去,恨不得埋进地里才好。
杨玦见状却不满意了,手一伸,便将陈敬廷的脑袋给抓了起来:“低头做什么,你既然看清楚了她,那她想必也看清楚了你,是不是”
陈敬廷战战兢兢地道:“是、您说的是……”
“呀,这可就奇怪了!”杨玦松开手,往后一退,退到了薛怀刃边上,笑微微地问陈敬廷道,“她瞧见了你,竟然没有慌张”
陈敬廷摇了摇头:“微臣也想不通。”
他顿了顿,勉强笑一笑,极力躲开薛怀刃的目光道:“或许,是她当日没有看清楚微臣,是以再见微臣,也只是见着了个从未逢面的陌生人而已。”
既是不认得的人,自然勿需慌乱。
陈敬廷面上笑着,心里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又或许……”杨玦闻言,脸上笑容渐淡,“是她故意装作不认得你。”
陈敬廷有些怔忪:“这……”
杨玦道:“那只小野猫,爪牙尖利,可不是什么寻常小丫头。”
那日在永定侯府里,身处那样的环境,她仍不肯求饶讨好,他便知道这人不一般。如果不是她突然叫出了那声“薛嘉”,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杨玦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眼神微变,眸光闪烁,侧目望向了薛怀刃。
薛怀刃面色如常,泰然镇定,见他朝自己望过来,眼帘一垂,心不在焉地问道:“殿下看微臣做什么”
杨玦像是耳朵发痒,伸手抓了两下,低笑道:“靖宁伯的女儿,怎么知道你叫什么名儿”
那声“薛嘉”言犹在耳,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杨玦凑近过去,笑得见牙不见眼,像个天真少年郎:“她过去可是见过你”
薛怀刃抬眼问道:“您好奇”
杨玦大笑:“这等怪事,谁不好奇。”他那日忘了问,如今想起来了,不得答案怎么能甘心。
可薛怀刃轻飘飘地抛出一句:“您可以让启明去问问。这祁家的姑娘,如今全是他的妻妹,让他问是再方便不过的事。”
杨玦怔了一下,旋即深以为然,转头去看陈敬廷:“是啊!你去问问!”
陈敬廷站在那,只觉双腿发软,总觉得薛怀刃说的这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杨玦眼下正盯着他看,他说什么也推拒不得,只好笑着应承下来。
然而这样的事,他怎么去问
让三娘回去靖宁伯府,寻了她那五妹妹询问答案
陈敬廷越想越觉得事情要糟。
而且就算他真的问出了答案又有何用这六皇子想知道理由不假,但谁知道他满意的理由和真相,是不是能够一致呢。
陈敬廷想着三娘回门那日,自己瞧见过的祁太微,心头开始狂跳不止。
这薛指挥使,似乎给他挖了好大一个坑……
他浑身发冷地悄悄觑了薛怀刃一眼,却并能从他脸上看出丝毫端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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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脸色铁青
杨玦背对着他,听见这话,蓦地转过头来,皱着眉头问道:“哦同谁有婚约”
陈敬廷想了下,却没大印象,只好继续干笑道:“到底是同哪个有婚约,微臣倒不大记得清了。”
“既记不清,你还说来惹我心烦做什么”杨玦霍然站起身来,冷着脸道,“罢了,管她同谁有婚约,我想要的人,谁敢不给。”
这天下,都是他杨家的。
他想要一个姑娘,休说对方有什么婚约,就是她已经成亲嫁了人,他想要也照样能够拿到手。
杨玦原只是一时兴起,如今说着说着,却似真的有了想要将人娶回来的念头。他望着陈敬廷道:“她叫什么”
陈敬廷倒是知道这个,闻言忙道:“叫太微,太微垣那个太微。”
杨玦看起来不学无术,但也是自小跟着诸多大拿学习长大,这“太微垣”三个字说的是什么,他是知道的,于是他眼神飘忽地笑了一下道:“这靖宁伯怪有意思,竟给女儿取了这么个名字,难不成他是请人算过命,料到她将来要嫁给本皇子不成”
杨玦面上笑意渐浓:“不错不错,蛮好蛮好,就是她了。”
他笑容满面地招呼人送了吃喝来,又吩咐别院的管事去提了几只笼子上来。
陈敬廷几个见他终于欢喜起来,也都跟着长舒了一口气。
这笼子里,有鸟雀,有蛇蝎,还有一条黄尾的狗。杨玦让人打开笼子,将一堆动物都放出来,丢在了石亭前空地上。
那地上光秃秃的,一根草也不见,不知是原先就没有栽种花木,还是一早就被人特地除了去,只留下一排石砖,高高地垒起来,像是一座圆形的城墙。
别院的下人,将杨玦吩咐人带上来的动物尽数放进了里头,然后取来一张大网,覆在了砖石上。
一群人就团团围了过去,各自选了一物来押,赌什么才能活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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