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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意迟迟

    杨玦管这玩法叫斗兽,隔三差五便要来一回,总也玩不厌。他原先拿人来玩,可日子一天天过去,这玩死的人多了,就不易处理,而且他老子平素不管他,这事儿偶尔却还是要提一提,让他收敛一些。

    说什么如今局势平定,若想大昭年年岁岁长盛不衰,便不能总是胡闹。

    他没了法子,就改成了斗兽。

    幸好这厮杀起来,也是一样的血肉模糊,无甚分别。

    杨玦兴致勃勃地挑好了动物让人丢进去,便要招呼薛怀刃来,可左看右看,竟然没有瞧见人,不觉皱起了眉头。

    他扬声唤了管事的来,盯着对方发问:“薛指挥使人呢”

    管事的看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人,不觉冷汗直流。

    杨玦皱着眉头冷声道:“看来我是白养活你们了,生了这两只眼睛有何用处,竟然连人去了哪里都不知。”

    管事的连声谢罪,急急忙忙下去寻人,寻了一圈,才见个小厮匆匆跑来递了张纸条上来。

    那纸条薄薄一张,又窄又短,上头拢共没有写着几个字。

    管事的一眼扫过去,已将内容看罢,连忙跑去拿给杨玦看。

    杨玦看的也快,又念了一遍,而后将纸条一揉,攥成小小的一团丢还给了管事,喃喃自语嘀咕了句:“什么要紧的事这般匆忙,竟连说一声也来不及。”

    他的视线已经定格在了一条死蛇上,说完便将纸条上所写的话抛于脑后,再未提起。

    ……

    而薛怀刃此时,早已经离开了这座别院。

    到了门外,他仰头一看,才见别院门口写了个硕大的“玦”字。

    那字龙飞凤舞,写得并不算差。他自来熟悉杨玦的字迹,因而一看便知,这是杨玦亲笔所书。换做往常,他看见了这样的字,心里总是欣慰的。

    杨玦的字,




第145章 心思浮动
    斩厄站定不动,转身来看他,皱起眉头道:“主子为什么生六皇子的气”

    无邪望望四周,声音轻了一些:“这就不得而知了,但我瞧着主子那样子,势必同六皇子脱不了干系。”他略微一顿,歪歪头,越过斩厄肩头朝他身后看去,“倘若不是六皇子惹了主子生气,主子断不会这个时辰便孤身回来。”

    那六皇子杨玦狗皮膏药似的,总爱黏着人不放,十有是要跟回来的。

    无邪说罢,蓦地伸手一拍斩厄肩膀,大步后退,背过身就走。

    斩厄不觉愣了一下,正要开口喊人,忽听身后传来了薛怀刃的声音:“无邪。”

    这声音冷冷的,听上去和平时似乎不大一样。

    斩厄连忙扭头向自己身后看去:“主子”

    “无邪过来。”薛怀刃微一颔首,又唤了一声无邪。

    无邪没有法子,想逃没逃成,只好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走回来:“主子寻小的有事吩咐”

    薛怀刃冷笑了一声:“你方才都在背后编排我什么了”

    无邪闻言,差点跳起来,急忙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小的老老实实,哪会在背后编排人呀!”他耍起赖来,还真是一脸的老实模样,同真的无异。

    方才听他说了一大堆的斩厄见状,下意识想要戳穿他,可眼角余光瞄见了自家主子那张果真颜色不大好看的脸后,他想了想还是低下了头去看自己怀中的伞。

    而薛怀刃,冷着脸,没有再言语。

    因着不吭声,这原就看起来冷冰冰的一张脸,看起来就愈发的冷了。

    无邪不是没有见过薛怀刃不快的样子,可自家主子今日这副模样还是叫他有些心惊起来。那六皇子究竟做了什么不要命的事

    他暗自思忖着,突然瞧见薛怀刃转过身去,吩咐了一句——“无邪,备马!”

    无邪愣了一下,追上去问道:“主子,您这会儿要出门”

    明明才回来,怎地又要备马

    无邪想不通,猜不透自家主子的心思:“您要回去见六皇子”他胡猜一气,琢磨着自己今儿个这身是不是能跟着出门,“您桌上可还积着一堆公文呢……”

    无邪跟个婆子似的,追在薛怀刃身后道:“霍督公那边也说今儿个要押送个人来,您不候候他”

    那霍临春虽然也惹人讨厌,可到底比六皇子杨玦强一些。

    无邪摸了摸鼻子,还待再说,忽见前头的人停下了脚步。

    他一个不慎,差点一头撞上去,险险才站住了。

    “你今日似乎尤为话多。”薛怀刃背对着他,漠然抛出一句话来。

    无邪便不敢再说,只低头道:“小的去备马!”

    他说完就要往前去,却叫薛怀刃一把攥住了后领:“罢了,我自己去。”

    无邪听着他口气似有不对,慌忙道:“小的去小的去,小的这便去!”

    可这一回,不管他如何说,薛怀刃都没有再听他一句。眼看着薛怀刃抛下自己越走越远,无邪觉得他越发得捉摸不透了。

    这时候,斩厄慢吞吞的,也跟了上来,走到他边上,居高临下垂眸往他头顶上一看,问道:“主子为何不带你”

    无邪捂住了心口:“我也正伤心呢。”

    既不带他们,这看来八成是又回去见六皇子了。

    斩厄纳闷道:“如果是六皇子惹了主子生气,主子为什么还要见他”

    无邪闻言,用一脸看大傻子的眼神上下看了看他,叹气道:“无知如你,到底是怎么活到这把年纪的”

    这杨玦贵为皇子,身份尊贵,有时候就是生气了也得忍着呀。

    无邪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斩厄抿着嘴没有说话,忽然拔脚向前走去。

    无邪急忙喊他:“你这人怎么总是一声不吭说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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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又是你
    薛怀刃冷冷地想着,策马在万福巷里绕了一圈又一圈。

    天边白云渐渐染上了深深浅浅的红,成了火烧一般的晚霞。时辰已经不早了,他今日糊糊涂涂,竟在这些同自己半点不相干的事情上白费了这许多光景。

    他心里明明半点也不想见到她,真不知这破马带他来万福巷做什么。

    薛怀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下的高头大马,忽然一个翻身下了马,将手中缰绳朝道旁一株大树上胡乱一系,便抬脚往靖宁伯府附近而去。

    可到了边上,他便不再上前,只寻了棵枝叶茂密的大树,像幼年好玩时一般,上树而坐,眺望起了靖宁伯府。

    靖宁伯府内安安静静,一点异样也无。

    他坐在树上,掏出块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起衣摆上的污渍。

    不知是树干上的汁液,还是碾碎的花朵汁液,沾染在衣裳上,瞬间便成了脏兮兮的一块。薛怀刃擦了两下,见帕子脏了,衣裳却没有干净,不觉失笑。

    他已经多少年没有像今日这样狼狈过。

    最后一次,大抵还是他小时初见义父的那一天。

    在那之后,他便再没有如此乱糟糟过。即便是在建阳帝跟前,在杨玦身边,在成堆的尸山血海之前,他都没有这样的狼狈过。

    薛怀刃望着自己手里的帕子,慢慢敛去笑意,闭上了眼睛。

    忽然,他眼睛一睁,飞快地朝靖宁伯府外的一条窄巷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窄巷里多了一个身影。是个婢女打扮的年轻姑娘,看身量,应当只有十四五岁模样。

    因离得远,薛怀刃这一眼望去,并不能看清对方的面容,但不知为何,他心中一动,便纵身下树,迅速地朝那条窄巷接近过去。

    不过他动作虽快,巷中少女的动作显然更快。

    他到时,她已经消失不见。

    薛怀刃嘴角一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追踪而上,终于在两条街外发现了她的身影。他先前叫她快了一步,乃是因为掉以轻心,而今她再想逃,可不容易。

    忽然,前方少女身形一动,闪身进了附近的一条小巷子。

    这地方,地形复杂,想躲不怕没有地方可躲,这条巷子并不是什么躲避的好选择。

    薛怀刃眼神微变,随之入内,还未站定,便见一道寒光迎面而来。他早有防备,三招之内便已制住对方。少女被他抵在了墙角,咬牙切齿地道:“怎么又是你!”

    薛怀刃恍若未闻,漫不经心地道:“五姑娘这拳脚功夫实在是不怎么样。”

    太微一早便已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人竟然会是薛怀刃。

    他堂堂一个镇夷司指挥使,竟然闲到这等地步,要来亲自跟踪她

    太微被牢牢困在他的臂弯里,一时间挣脱不开,又叫他当面讥了一句功夫差,实在是头疼,思来想去这混蛋一向吃软不吃硬,只好放软了声音道:“薛指挥使,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慢慢说……您先放开我……”

    薛怀刃头一低,凑到了她眼前:“哦好好说你方才那一脸要杀人的劲头呢”

    太微轻轻咬了下唇瓣,声音软糯地道:“薛指挥使,这人来人往,男女授受不亲,万一叫人瞧见了,怕是与你清誉不妥。”

    她不提自己的闺誉,却说薛怀刃的清誉。

    薛怀刃不觉笑了起来:“哪有人”

    这地方休要说人,就是个鬼影也没有,谁能瞧见。

    他凑得更近了,近得太微都能数的清他眼睛上有几根睫毛。

    太微算是怕了他了——

    她干笑两声,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裳:“来来来,您再凑近些,小女三生有幸能够一亲芳泽,实在是上辈子积德了……”

    她一边胡说



第147章 撒谎也要代价
    太微一震,霎时变了脸色,身体也跟着僵硬起来。

    薛怀刃依然低着头,在她的脖子上落下了一串细密的吻。夏日里,衣衫单薄,领子也低,他的唇轻轻印在了她的锁骨上。

    少女的锁骨,精巧纤弱,仿佛稍一用力便会折断。

    他埋首在她肩窝处,低低道:“一纸婚约,换你一命,很值。”

    太微僵硬着身体,脸上浮现出了种异样的神色,似茫然似无措又似欢喜。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皮肤上,酥麻麻得痒。

    她终于开口问了一句:“为什么”

    她同谁有婚约,退不退婚,同他有什么干系虽说慕容舒那个人,她是断断不会嫁的,可薛怀刃为什么要让她退婚

    太微手下用力,推了下他的肩膀。

    “六皇子要去请旨,让皇上将你指婚与他。”薛怀刃抬起头来,眸光深邃地看向她道。

    太微又是一惊:“他这是发的哪门子疯”

    六皇子杨玦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他为什么要求建阳帝将她指给他

    言罢心念一动,太微忽然蹙起眉头,低声问道:“这般说来,你让我退了慕容家的婚,乃是在为六皇子扫清道路”

    薛怀刃闻言蓦地冷笑了一声道:“不,我是在为自己扫清道路。”

    太微愣了一下。

    巷中忽然起了大风,惊得周围树上的夏蝉声嘶力竭地鸣叫起来。

    她望着他的眼睛,口干舌燥,竟是一个字也说不上来。她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登时心尖一颤,愁肠百转,不知心中滋味究竟该如何言说。

    她只知道,自己似乎依然深陷红尘不可自拔……

    “薛指挥使,你这怕是天气炎热中暍,中糊涂了。”

    太微佯装镇定,淡然说道。

    薛怀刃神色微松,附在她耳边轻声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过的那些话,你可还记得”

    太微记得清清楚楚,可他既然问起,那她便一个字也不记得了:“小女记性不佳,已是全忘了。”

    他听了,忽地低笑一声,含住了她的耳垂。

    太微骤不及防,唬了一跳,猛地推开他的头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耳上一贯不爱戴东西,今日乔装出门,更是早早便摘下了那枚金丁香。

    没想到倒便宜了他。

    她要戴着耳坠子,看他怎么办。

    太微眯着杏眼看他,刚想说话,却突然被他堵住了嘴。她已经漫到嘴边的话语便破碎在了唇齿间,成了含含糊糊的几个音,软弱无力,方寸大乱。

    她听见他轻声喘息着道:“祁小五,撒谎也是要代价的。你若真忘了,那就休怪我把你就地正法。”

    他声音轻缓,似在同她闲谈,可话中的意味却是冷冷的。

    他的身体,又是与之截然不同的火热。

    即便隔着衣衫,依然滚烫。

    太微手指轻颤,竭力去看他的眼睛,那里头深幽似井,并没有半分在同她说笑的意思。

    青天白日又如何,授受不亲又怎样。

    他眉梢上扬,眼中露出了冷冽之色。

    太微叹了口气:“你明知我在撒谎,又何必追问”她胡诌什么爱慕多时,连一瞬也没有瞒过他,他明明从未相信。

    “你那日的话,不是真话,却也不全是谎话。”薛怀刃定定盯着她,缓缓道,“在那之前,你便认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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