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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大司马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臣惶恐。惠盎拱手拜道。

    宋王偃沉思了片刻,沉声说道:诚然,寡人亦对此子颇有好感,且此子亦有才华,但他年纪太小,你说他通熟兵书,但世上通熟兵书却亡于战役者,不知几凡。攻伐滕国,乃我宋国当务之急,寡人不容许出现任何闪失。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惠盎,语气一缓说道:寡人知道你担忧此子这样吧,寡人允许你借势予他,回头你给景敾写一封信,叫他照顾照顾那小子即可。你惠盎的面子,景敾还会拒绝么?但是不允许提及寡人,寡人不会赐予其权柄。

    多谢大王。

    虽然没有得到最好的承诺,但惠盎已经心满意足,连忙拱手感谢。

    见此,宋王偃摆了摆手,轻笑着说道:不必了,那小子确实是可造之材,理当予以区别。若是日后他能擒杀滕虎为其兄报仇,寡人再赏赐于他。

    臣,代我弟先谢过大王。

    惠盎拱手拜道。

    当日返回府邸后,惠盎便用竹简写了一封信,托人立刻送往滕国,交给军司马景敾。




第47章:抵达滕国
    就当惠盎这位值得信赖的义兄在宋王偃面前帮蒙仲争取官爵时,蒙仲已带着蒙虎与其他五位族人,返回了驻扎在城外的家族军队。

    值得一提的是,当蒙虎得知当他们不在军中的这几日,彭城内遣来不少年轻的公子犒劳他们这些甲士时,他悔地肠子都青了,那顿足捶胸的模样,看得蒙仲倍感羞耻,不动声色跟这家伙保持了些距离。

    其实这也难怪,毕竟蒙虎正值十四五的年纪,正是对女子抱有极大兴趣的时候。

    不过仅片刻之后,蒙虎便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得意洋洋地在蒙鹜以及其余族人面前,讲述他们此番进城的经历,并着重描述了他们被惠盎视为上宾的待遇。

    不得不说,当时就连少宗主蒙鹜,脸上亦不觉露出了羡慕向往的表情。

    要知道,惠盎那可是宋王偃身边的重臣,又是出自商丘景亳一带,与蒙氏一族也称得上是乡邻,能与这样的俊杰攀上关系,自然叫人羡慕不已。

    可能是蒙虎的神色过于骄傲,族人中或有人起哄拆台道:阿虎,说了半天,你还不是凭着跟阿仲的关系才能得到这般的待遇,那位惠大夫招待的又不是你。

    一听这话蒙虎就急了,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说道:我跟阿仲什么关系?亲兄弟一般,惠大夫认阿仲为弟,那跟认我是一样的

    听了这话,周围族人的起哄声更大了,急得蒙虎拉过站在一旁的蒙仲问道:阿仲,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蒙仲连连点头。

    毕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族伴,蒙仲当然要给这位兄弟助助势,哪怕这位没心没肺的兄弟有时候也叫他挺无奈的。

    见蒙仲声援自己,蒙虎更加得意,咧着大嘴哈哈大笑。

    看到他这幅模样,蒙仲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将「见过宋王偃」这件事告诉蒙虎,否则这厮恐怕要更加得意忘形了。

    片刻后,蒙仲被少宗主蒙鹜拉到了一旁,仔细询问了经过。

    蒙仲如实相告,不过略去了他在宫筵中跟仇赫辩论的事,也略去事后宋王偃与他对话的事,只说是因为他想看看宋王偃,于是惠盎便冒险带他前往宫殿。

    可即便如此,蒙鹜也已经非常意外,毕竟他的年纪比蒙仲大两倍还要多,却还没亲眼见过他宋国的君主究竟长什么样子。

    感慨了一番后,蒙鹜对蒙仲说道:阿仲,莫要觉得我势利,但我还是希望希望你能与那位惠大夫处好关系

    不得不说少宗主蒙鹜是一个很耿直的人,以至于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他的脸涨得通红,说话也有些磕巴。

    我明白的,蒙鹜叔。蒙仲理解地说道。

    蒙鹜点点头,拍了拍蒙仲的肩膀,不善言辞的他,将一切尽付于其中。

    回头再瞧蒙虎,却见这厮还在族人面前大肆吹嘘,看得蒙鹜眉头直皱——蒙荐长老曾说小辈中唯蒙仲蒙虎蒙遂最为出色,蒙虎蒙遂二人蒙鹜认可,但这个蒙虎

    待到了滕地,他爹会收拾他的。

    蒙鹜冷不丁说了句,听得蒙仲不禁暗自为蒙虎祈祷,毕竟蒙虎的父亲蒙擎,那可是比少宗主蒙鹜还要沉默寡言,且还要严厉严格的男人。

    次日,也就是七月十五日,蒙鹜率领着族兵向滕国启程。

    行军的路线与上次一样,也是「彭城沛滕国」这条路,即是从彭城启程往西北而行,在经过约一百六七十里地的距离后,抵达「沛县」,再由沛县一带的湖港渡口——当代称作「津」,乘船渡过南湖,向东北方向踏入滕国境内。

    沛县一带的渡口,姑且就称作「沛津」,那里设立有一座水寨,据蒙仲所了解大概驻扎有近两千名王师的士卒,不过役夫——即被征役的民夫,或大概有五千人左右,由这些人负责将国内运输到此地的粮草搬运上船,载运到湖对岸。

    到了水寨后,蒙鹜向当地驻守的士卒出使了景亳县颁发的「符节」。

    所谓符节,即传达命令征调兵将以及其余各种事务的凭证,有金铜玉(兽)角竹木等作为材料,形状亦各不相同。

    而蒙鹜所持有的符节,乃是兽角所制的虎形符节,正面刻有「景亳」字样,而背面则刻着一个「蒙」字,即代表着「景亳蒙氏」。

    似这般的符节,当地县府只会发给像蒙氏这种大家族一枚,一般由宗主保管。

    至于上回家司马蒙擎率兵至此时所持有的符节,大致模样与字样皆与蒙鹜相似,只不过材质不同,是由竹木所刻。

    片刻后,水寨内便走出一名军吏,在仔细检查了蒙氏族兵,确认的确是景亳蒙氏的族兵后,这才下令打开寨门放行,并立刻安排船只,准备将蒙氏的族兵与战车运载到湖对岸。

    约一个时辰左右,蒙氏族兵便借船只之便,抵达了湖对岸。

    这里就是滕国么?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嘛。

    蒙虎四下看了看,可能是初次离开宋国境内,他稍稍有些兴奋。

    只见他一边驾驭着马车,一边兴致勃勃地对蒙仲说道:阿仲,你说会不会突然杀出一支滕国的军队?

    不可能的。蒙仲摇了摇头,平静说道:滕人眼下死守滕城,纵使组织反攻,也到不了这最起码得明后日,咱们才有可能撞见滕国的军队。

    这样啊蒙虎稍稍有些失望。

    而此时,蒙仲则转头对蒙鹜问道:蒙鹜叔,我观天色,再过一个半时辰恐怕就到黄昏,我等是慢行赶路,还是

    就按照这个速度吧。蒙鹜回了句,旋即朝着身后一辆战车喊道:蒙充,你率一乘兵朝前去探探路,看看这前方一带可有能落脚的地方。

    是!

    那辆战车上那名叫做蒙充的族人应了一声,驾驭着战车,率领着其麾下七十五名士卒,加紧速度朝前方而去。

    而其余族兵,则远远跟在后头。

    估摸着在赶了一个时辰的路程后,蒙充亲自驾驭着马车返回了队伍,他对蒙鹜说道:少宗主,左前方大概七里左右,有一片乡邑的废墟,邑内的房屋还能住人。

    好,那今晚就在那片乡邑驻扎。蒙鹜点了点头。

    又过了约小半个时辰,在临近黄昏时,蒙氏族兵终于抵达了蒙充所说的那片乡邑。

    那是一片与蒙邑非常相似的乡邑,不过规模不如蒙邑。

    只见这片小邑的四周,亦都是田地,在这个季节,这片田地本该装满作物,可呈现蒙仲等人面前的,却是一片长满了杂草的荒田。

    而远处,可瞧见一些影影重重的房屋。

    都谨慎些。

    蒙鹜吩咐所有的族兵提高警惕,毕竟这是在一片完全陌生的土地。

    而最终事实证明,这片已被废弃的乡邑,其中并没有活人,死尸倒是不少,记得在蒙氏族人分配屋子准备歇息一晚的期间,蒙虎就因为好奇,不慎踩到一具干瘪的尸体,吓得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蒙虎面色发白,下意识就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整个人都绷紧了。

    事实上不只是蒙虎,其他族人亦有类似遭遇,以至于最终有些胆小的族人们宁可在乡邑地的空地上点堆篝火,围着篝火吹着冷风过夜,也不愿到那些死过人的屋子里歇息。

    而在蒙虎被吓到面色发白的期间,蒙仲则蹲下身查看了那具干瘪的尸体,待看到这具尸体上穿着寻常可见的麻布衣而非皮甲时,他暗自叹了口气。

    很显然,宋国的军队屠戳过这片乡邑。

    虽然曾经在兄长的书信后看到过「宋兵肆意屠戳滕人」的记载,但亲眼看到,却是另外一种心情。

    随后,他找到了蒙鹜,将心中的想法告诉了后者。

    将这些尸体掩埋?蒙鹜当时正忙着取干粮充饥,在听到蒙仲的话后微微一愣。

    就算是一种‘交易’吧,我们住了他们的房屋,便帮他们将尸体掩埋。再者,有这些尸体在,族人们恐怕也不敢到屋内过夜,吹一宿寒风明日继续上路,这终归不好。蒙仲解释道。

    『夜宿一宿,明日继续启程,有什么不好?』

    蒙鹜深深看了一眼蒙仲,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过,族人们都很疲倦了,我不能再勉强他们,如果有人愿意加入你的‘义举’,我不反对。

    显然,他是看穿了蒙仲真正的想法。

    不得不说,在经过蒙虎这个大嘴巴的炫耀后,族人们早已得知蒙仲乃庄子弟子这件事,以至于蒙仲在这些族兵中还是有些地位的,更别说不少族人亦心生不忍,因此,当蒙仲提出了此事后,立刻便有二十几名族人自告奋勇地帮忙。

    最后帮忙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少宗主蒙鹜亦参与了其中。

    花了整整一个多时辰,众人在乡邑内挖了一个坑,将找到的尸体通通安葬其中。

    随后,饥肠辘辘的众人这才用干粮就水充饥。

    而在此期间,蒙仲则一边咀嚼着干粮,一边思考着一个问题。

    站在宋人的立场,他无法否认发动这场战争对宋国是有利的,但牵扯到无辜的滕国平民,却是他所不能接受的,就好像他不会将滕虎杀死他兄长的这份仇恨,扩展到针对整个滕国的国民,他认为这即是道家所提倡的德,即(做人的)道德底线。

    唰唰——

    夜里的寒风,吹拂过蒙氏族兵的旗帜,吹拂得那面「北亳蒙氏」的旗帜飒飒作声。

    这一晚,蒙仲与蒙鹜聊了许久。



第48章:抵达滕国(二)
    快快跑

    在惊慌失措中,一名目测三十多岁的父亲手持着木矛,用惊恐的目光望向背后山丘上升起的浓烟,旋即催促着自己的妻儿。

    在他的催促下,一名妇人双手各自紧紧攥着两个孩子的手,慌不择路的从山间小道中往下逃。

    由于山路湿滑,妇女一时脚下不慎,竟然滑了下去。

    唯恐自己的孩子受伤,她将年纪较大的男孩推向其父,旋即紧紧抱着年纪较小的女儿,以至于自己的背部撞到了树干,疼得她半响没喘上气来。

    娘。

    孩他娘,孩他娘。

    父子二人连忙赶过来,将母亲扶起。

    没事,我没事。

    母亲吃力的摇摇头。

    旋即,一家人的声音猛地戛然而止,因为他们依稀听到身背后方向传来那些凶神恶煞的宋兵的声音:你们几个,去那里!找到他们!

    在宋兵的声音中,亦不时有带有女人哭泣的求饶声,以及男人绝望而愤怒的声音,甚至是兵器刺入身体后人的惨叫声。

    快快走。

    父亲拉起母亲,催促着妻儿继续逃亡。

    他们是因为战乱而躲在山上的滕人,除了他们一户人家以外,山上还躲着几十户人家,皆是曾经居住在这一带乡邑的滕人,他们用山泉解渴,用兽肉山菜草根树皮充饥,不敢抛头露面就是担心被宋国的兵卒抓到杀死。

    然而,凶恶的宋兵今日还是找到了他们,杀上山丘,杀入了他们在山上重新建造的村子。

    逃!

    只能逃!

    稍许耽搁就会被那些宋兵杀死!

    不!

    可能是比死更恐怖的结局。

    尤其是对这位母亲以及她的女儿来说。

    在这里!这里有人!

    忽然间,身背后传来了那些凶恶之人的喊声,吓得这一户人家面如土色。

    他们慌不择路的逃下山。

    然而就在他们误以为自己已逃出升天时,忽然在前面的山坳后,有一支军队朝他们徐徐而来。

    可怖的战车,立于车上的甲士,以及手持兵器的步卒,粗粗一看,人数已有成百上千人。

    这是哪里的军队?

    满头冷汗的男人死死握着手中的木矛,看向那支军队的旗帜。

    他看到,那是一面杏底白字的旗帜,旗帜写着「北亳蒙氏」。

    宋国的军队?!

    孩他爹

    女人惊慌地叫道。

    听到女人的叫喊,面色发白的男人看看身背后,再看看面前,六神无主的他唯有死死攥着手中的木矛,尽管他知道,单凭他自己,根本无法对抗面前这支成百上千人的军队。

    呜呜呜

    女人绝望了,回身蹲下,紧紧搂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低声喃喃着类似闭上眼睛的话。

    而男人似乎还在挣扎,咽了一口唾沫,勇敢地挡在妻儿面前。

    然而随着迎面那支军队的靠近,待看到他们所携带的兵器后,男人亦绝望了,黯然丢下了手中的木矛,紧紧搂住了妻儿,仿佛是希望在生命的最后,仍能与家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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