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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玉生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月下无美人
“不是我们的人!”
跟过来的驻军中人闻言连忙说道,“莫大人,我们是有人回来传信,可是他们不知道祁大人他们会走水路啊!”
之前莫岭澜和司马岺让他们派人回城时,只是想要提前传消息给绉隆安,告知他祁文府他们已经找到了人,让他不必太担心,也准备好地方安置那些人。
可是那时候楼船还没靠岸,他们根本不知道船上人的情形,也不知道司马岺会受伤,回来报信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提前知道祁文府他们会走水路回来?
“可他穿着的是驻军的衣裳……”
“驻军的衣裳谁都能捡去穿,我们的人绝不可能害绉大人的!”
莫岭澜听着两人争执面无血色,紧咬着牙时眼睛通红。
到了这一步,他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莫岭澜怎么也没想到,他们逃过了郭彪的算计,识破了渔村的埋伏,斩杀了那么多死士死里逃生之后,真正的死劫居然会是在码头上。
他想起船上那些中了软筋散的人,想起重伤的司马岺,还有那些中毒的孩子……
那些人早就算准了,他们根本无法带着这些人走官道回城,只能乘船走水路。
他们没在船上动手脚,没在半路上截杀,却在码头上留了火药,不仅想要祁文府和苏阮的命,就连绉隆安也没放过。
什么郭彪和何芳娘,什么渔村的算计,那一切的事情都只是铺垫而已,为的就是让他们放松了警惕,最后顺了他们的意乘船回城,殒命在这码头之上。
莫岭澜开口时声音微哑:“那个大夫呢?”
“跑了……”
莫岭澜咬牙,这般情况下跑了的人,再想要找到恐怕如同大海捞针,他沉声道:“把码头封锁起来,先救人,寻水性好的在附近水域打捞,定要找到祁大人他们。”
之前在码头上的人低声道:“可是莫大人,那么大的爆炸,整个码头都炸没了,祁大人他们就在爆炸的那里,怕是……”
“怕是什么?怕是死了?”
莫岭澜眼神一厉,“你们可见到他们尸体?可寻到他们残肢?”
他指着爆炸里侥幸没死,或是重伤被救回来的人,
“这些人同样也在里面,却能逃得一命,祁文府他们为何不能?!”
“立刻带人去找!码头,水域,周围所有地方。”
“无论是祁大人还是绉大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缺胳膊断腿全都炸烂了,也要把尸块给我找出来!”
莫岭澜强忍着心绪,对着莫大哥说道,“大哥,你去联系盐帮的人,叫他们派人在附近所有水域沿途搜索,若有子嵘他们的消息立刻来报。”
“除此之外,叫他们一路设防,若有从荆州方向离开北上的可疑人等全部拿下!”
莫家大哥沉声道:“好。”
……
绉隆安生死不知,司马岺的尸首又在码头边找到,整个荆州官府之人都变得群龙无首。
莫岭澜手中拿着当初祁文府给他留下的印信,以及绉隆安给他调兵的令牌,再加上他是京中官员,驻军这边的人也还算认他,他便顺势接管了荆州。
码头附近被人围了起来,荆州城门紧闭,大量的官兵被派往码头四周以及水中搜索。
城中也开始戒严,城门封闭之下,街道上多了无数巡逻的官兵,一边安抚着因为爆炸而惶惶不安的百姓,一边搜查在码头上动手的可疑之人。
码头对面的山崖里,早已经消失的“唐大夫”甩掉了身后之人,从码头边缘的一处小路攀沿而上,越过了一片林子后,远远就瞧见立在崖边,占据着地势居高临下望着夜色之中被炸毁的码头的人时。
他脸上满是戾气,一把扯住那人衣裳,将人拉的转过身来。
“你疯了?!”
“放肆!!”
有人立刻上前,一掌便落在“唐大夫”肩上。
“唐大夫”被击退了两步,只能松开了手,却依旧满眼厉色的看着对面那人。
那人站在月色之下,脸上带着半边面具,遮掩了额头和右半边脸。
若是苏阮他们能在这里,便能认出来,他这般装扮正是沈棠溪在京中的模样。
他拍了拍身前的衣襟,开口道:“阿棠,你失态了。”
“我失态?我他妈的就是个疯子!!”
沈棠溪一把撕下了脸上的易容,就见到他右脸眉骨到下颚的地方,留着深深浅浅被烧伤后留下的疤痕,唯独眼睛如同染了火一般,满是燎原之色。
“亏我信了你!”
“你知不知道码头上有多少人?你知不知道那里有无辜百姓,你居然让人埋了火药?”
“宇文峥,你不是跟我说药箱里只是藏了毒,你当初离京的时候跟人承诺过只生擒祁文府和苏阮,不会伤他们性命,你如今居然直接炸死了所有人?你想怎么跟他交代?!”
宇文峥抬头,伸手取下脸上面具时,露出的脸赫然正是当初那画师画出来的“陶秀才”。
他眼眸微挑,面容偏瘦,整个人显得阴郁。
若仔细看时,沈棠溪未曾受伤的那半边侧脸以及鼻梁和嘴型,都像极了宇文峥,只是一个人气质阴冷,而另外一个却是满面怒意。





软玉生香 第466章 我若丧尽天良,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交代?我何需跟谁交代?”
宇文峥说道,
“祁文府和苏阮留着就是祸害,他们送往京城交给谢青珩的信你难道不知道吗?”
“谢青珩既然让裴耿帮忙调查卫善,祁文柏也掺合了进来,若非我小心,京中所有安排早就已经毁于一旦,我们多年筹谋更是付诸流水。”
“唐礼那老家伙精明如鬼,我如今拿着裴耿才能挟制他一二,可谢渊和祁文柏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若不尽快除了祁文府和苏阮,趁着苏宣民所为嫁祸明宣帝起事。”
“等他们回到京城,死的就是你我!”
沈棠溪怒声道:“可其他人呢?那码头上还有那么多无辜之人,你就算想要他们性命,行刺不行吗……”
“行刺?”
宇文峥像是被沈棠溪的话逗笑,看着他说道,
“你可知道他们身边跟了多少人?又知道祁文府和苏阮身边明里暗里多少保护?”
“谢家那几个护卫都是军中精锐,祁文府身边的护卫更是片刻不离,除此之外,盐帮的人,莫家的人,甚至就连未家的暗楼也受谢老夫人所托,排了三名顶尖杀手暗中随护。”
“那些谁不精通刺杀之道,你以为要从他们手中杀了祁文府和苏阮有那么容易吗?”
“而且阿棠,我为何要让他们死你难道不清楚吗,他们接连坏了我和老师的安排,逼得我们提前行动,若非让他们和荆南那些人同时去死,又有谁会相信苏宣民之事,又怎么嫁祸给明宣帝和朝廷?”
宇文峥看着沈棠溪时,神色平静,
“想成大事,必有所舍。”
“不过是一些不足轻重之人,就算赴死过是为着咱们的大业添砖加瓦,该是他们的荣耀。”
“阿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难道老师没教过你吗……”
“啪!”
沈棠溪闻言直接扬手就是一巴掌,直将宇文峥打的偏过了脸,“你闭嘴,你说的这些都只是借口!明明是你丧心病狂,为了皇权连人性都没了!”
“沈公子!”
旁边的暗卫直接上前,剑指沈棠溪,“你若再敢冒犯主上,休怪我不客气!”
“好了。”
宇文峥伸手拦了说话那人,抬头对着沈棠溪时,淡声道,
“阿棠,你我一起长大,可你怎会还如此的天真?”
“我若真是丧心病狂,那火药就该埋在驿馆,埋在知州府,埋在荆州城门之下坊市之中,而不是码头。”
“还有,你以为荆南之事若无老师安排,怎能那般容易成事,若非老师周旋,薄家又怎能为我所用,屯兵嶂宁?老师是枭雄之人,我今日所得皆为他所往日所授。”
“就算今天换做是他在此处,他也依旧会选择同样的办法,解决了祁文府永绝后患。”
“更何况……”
宇文峥拿着舌尖抵了抵嘴角,伸手抹掉了那抹殷红,“当年薄锡以砂石泥土替代粮草官银,下毒谋害随船官兵,致使官船沉凿南河,荆南饿殍遍野时,你不也同意了吗?”
“你我虽不是亲兄弟,可我们骨子里是一样的。”
“我们顶着同样的身份,对着同样的人,说同样的话,做同样的事情。”
“我若是丧尽天良,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沈棠溪瞳孔猛缩,脸上血色瞬间消退。
他嘴唇张颌间喘着粗气,胸口不断的起伏之下,那烧伤后留下的半张脸微微抽搐时格外狰狞吓人,一双眼望着宇文峥时更满满都是凶狠之色。
就像是被激怒了的野兽,恨不得能将宇文峥撕成碎片。
就当周围那几个暗卫以为他会出手伤人,暗自将宇文峥围了起来时。
沈棠溪却是猛的抬脚踹在了身旁的树干上,让其拦腰折断之后,这才狠狠看了宇文峥一眼,快速离开。
“主子。”其中一个暗卫见着沈棠溪离开的背影,脸上满是冷凝,“他对主子生了离心,可要……”
他横手做了个下划的手势,显然对沈棠溪起了杀心。
宇文峥闻言淡声道:“不必,他不会背叛我的。”
“可是主子……”刚才他分明在沈棠溪身上感觉到了杀意。
宇文峥望着沈棠溪离开的方向时,眉目间满是阴冷,“我和他一起长大,我太清楚他的性子。”
“阿棠虽然毁了容貌,却心向光明,他会心软,会厌恶,会排斥,会不甘,可他永远都不会背叛我。”
“他若背叛了我,就等于送老师和他母亲,还有沈家满门去死,就等于背叛了他这些年同处的那些叔伯长辈,他毕竟是老师唯一的儿子,若非逼不得已,不要伤他。”
“派个人去跟着他,暂时别叫他回京城。”
“只要他不做什么危害大局之事便不必理会,随他去吧。”
那人低声道:“可是万一沈公子他真背叛了主子……”
“那就怨不得我了。”
宇文峥眸色冷漠,他总要替老师,替沈家满门着想,不是吗?
哪怕阿棠死了,想必老师也是能够体谅他的。
那暗卫闻言沉默了一瞬,他原以为主子对待沈棠溪是不同的,所以才会处处纵容。
哪怕上一次沈棠溪冒充主子指使卫善入宫替苏阮疗伤,帮着苏阮脱困。
哪怕沈棠溪故意疏远绫安公主,险些坏了他们的大事。
几次事后沈相都厉色责怪了沈棠溪,甚至还曾动手教训,可主子却半点不在意,甚至还劝着沈相莫要动气,帮着沈棠溪说话。
主子从不是什么宽容大量的人,可对着沈棠溪时他却总是多有纵容,甚至连沈棠溪朝他动手都能饶了他,暗卫还以为主子待沈棠溪不同。
可此时看着主子冷漠的模样他才明白,或许对于主子来说,谁都一样。
别人能死,沈棠溪也能死。
那暗卫对着宇文峥的阴晴不定没有半点不适,好像早已经习以为常了般,低声道:“属下明白,会让人盯着沈公子。”
宇文峥将手里的面具带在脸上,当隐藏了大半张脸后,他缓缓扬唇,眉目疏朗间像极了那个丞相家温文如玉的翩翩公子,“让人把苏宣民斩杀守城将士,与谢渊合谋欺骗众人的消息散出去吧。”
“这荆南啊,越乱越好。”
……




软玉生香 第467章 接连出事
荆南的变故来的猝不及防。
哪怕莫岭澜带人压着,甚至第一时间命人彻查,可依旧阻挡不了那突如其来的传言。
前荆南知州苏宣民领兵抗敌是假,大义牺牲更是假的,他与宣平侯谢渊勾结蒙骗世人,而当初荆南那一场天灾之所以久久得不到缓解,甚至朝廷屡次赈灾都意外夭折,全都是人祸。
薄家和二皇子的确插手其中,可真正的幕后之人却是当朝太子。
太子势弱,母族无能,明宣帝在朝中为薄家和钱太后所制,处处掣肘。
为替太子权衡朝权,为除了薄家和钱太后,明宣帝明知太子所为,却还放纵他利用薄家为祸,故意拖延荆南灾情致死荆南死伤无数,作出贪污之像,而事后又替太子扫清首尾。
当初荆州守城的那些知晓内情的将士,事后都被苏宣民所斩杀,而苏宣民斩杀了那些将士之后却心生悔意,为保妻女最终不得不“自尽”城外。
谢渊本是明宣帝倚重之人,为替其遮掩,甚至以被美色所迷为名庇护苏宣民妻女,事后得知苏宣民死前为替其妻女谋得生路,留下荆南旧案证据。
明宣帝便索性借着苏阮告御状时,将其全数嫁祸薄家,将二皇子推了出来揽下所有过错,既收拢朝权,又彻底铲除后患,怕荆南活着的人再起波澜便起杀心。
荆南这些人知晓当初真相后,又被逼走投无路,以性命拉着苏宣民之女,及明宣帝派往荆南暗害他们的御史中丞祁文府,同归于尽。
整个荆南如同油锅里落入了沸水,猛的炸裂开来。
街头巷尾流言根本止不住,甚至知晓绉隆安和司马岺也已身死,不少人都开始惊慌失措,想要朝外逃离,生怕上一次的“灾祸”再现荆南。
不过两三日时间,整个荆南便乱了起来。
……
知州府里,莫岭澜猛的一拍桌子,怒声道:“这是哪儿传出的流言?苏宣民怎么可能会杀了那些人?!”
“是真的…”
莫家大哥低声道,“我查过了,当初守城的人里除了苏宣民他们之外,还有好些是城中拉出来临时充数的壮丁,他们说谢渊接管了荆州城的时候,城头上下来的将士足有好几百个。”
“他们亲眼看到过那些人虽然受伤,却性命无尤,可是后来一夜之间,这些人就全没了踪影。”
“谢渊后来只对外说他们战死了,而且那时又正逢荆州生了瘟疫,城外南魏又还没退走,城里乱成一团,他们这些人只顾着活命根本没时间多想。”
莫家大哥说道,“你可还记得那些死士拷问出来的人名,那个陈汉当初便是苏宣民亲信,而另外死去的那两个人,一个是当时荆南富商,另外一个是曾跟着苏宣民出城寻粮的人。”
“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再加上当初那些人佐证,几乎所有人都信了此事。”
莫岭澜脸色难看至极。
他怎么都不相信,苏宣民会和谢渊勾结,甚至他一早就是明宣帝和太子的人。
如果他真是明宣帝的人,就不会死的那么突然,后来更被冤屈成叛国之人,妻女更是险些被人逼死在荆州,更因为他所留下的东西被人追杀。
苏阮他们所经历的那些事情不可能是假的,而且这流言之中处处破绽。
就说薄家和二皇子,明宣帝怎么可能为了算计薄家纵容太子妄为,自毁江山,更何况太子性子仁厚,又是大陈储君,就算处境不好,可他却依旧是板上钉钉的未来天子。
他难道是疯了,才会为着揽权做出荆南的这些事情。
莫岭澜比旁人都知晓更多的内情,也知道薄家和二皇子被人当成了幌子,而他们身后还有真正的幕后之人未曾现身,此次荆南的事情极有可能便是他做的,甚至祁文府和苏阮到荆南也是被他所诱。
可无论如何,这个人绝不可能是明宣帝和太子!
莫岭澜脑中急转,突然道:“大哥,你说当时荆州城内生了瘟疫?”
莫家大哥点头:“那些人是这么说的,说闹的还挺厉害的,有一段时间传染了不少人,只是后来谢渊将染疫的人圈了起来,等着京中太医赶来,才遏制住了疫情。”
莫岭澜沉声道:“那有没有可能,那些将士也染了瘟疫?”
莫家大哥惊讶:“你是说,苏宣民是为了保住这一城百姓,才杀了那些将士?”
他想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如果当时守城那些将士真的身染瘟疫,而且当时荆州城内无药,城外又有南魏大军虎视眈眈,京中太医来不及赶到的情况下。
苏宣民为了保住荆州城内其他百姓,下手杀了那些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莫大哥连忙道:“我去让人将这消息传出去……”
谁知莫岭澜却是拉住了他:“没用的。”
“为什么?”
莫岭澜脸色难看,“外间谣言只是借了苏宣民的事情挑起民愤,可最重要的却是朝廷赈灾不利,以及暗指陛下和太子为揽朝政,算计薄家,而以整个荆南的百姓为棋子。”
“就算告诉所有人苏宣民是因为瘟疫杀人,可谁能作证?更何况如今上京告御状的人几乎死了个干净,子嵘和苏阮又下落不明。”
绉隆安没找到尸体,而司马岺又身亡,由他这个京中来的人出面解释此事,只会越说越乱,甚至让所有人以为他不过是在强行掩饰罢了。
若是绉隆安在,凭着这两年他为荆南所做,还能暂时压住城中谣言。
可是绉隆安也不知生死。
谁肯信他?
莫岭澜只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绝境,朝前朝后皆是无路,他看着莫家大哥问道,“码头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子嵘和绉隆安他们的下落?”
莫家大哥摇摇头:“没有,他们搜遍了码头附近,捞到了一些尸体,可是都没有子嵘他们,而且那天夜里水势湍急,若是子嵘……会不会被水流卷进了南河深处?”
莫岭澜紧抿着唇,半晌才咬牙道:“只要一日没见到尸体,我就一日不相信子嵘他们死了,大哥,再多加些人手沿途去找!”
“那城里的事情……”莫家大哥迟疑。
莫岭澜眸色暗沉:“这事怕是压不住了,立刻送信回京中,告诉文柏大哥和谢侯爷,让他们提前准备好应对……”
若真有变动,也不至于毫无防备。
就当莫岭澜跟莫家大哥说着话时,外头突然传来有人跑动的声音,只片刻时间,门外就突然有人闯了进来,脸上满是欣喜之色的高声叫道。
“莫大人,找着了,找着了……”
莫岭澜眸子顿时睁大,不敢置信道:“找到什么了?”
“呼哧,呼哧……”
那人双手撑在膝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找到绉大人了,还有萧公子,他们在南边一处碎石滩上,刚巧被上面的垂柳给勾住了身形,已经有人过去接他们了,就在回来的路上。”
莫岭澜瞬间欣喜:“太好了。”
他几乎有流泪的冲动,他和祁文府,和萧勉都是同样的至交好友,哪怕他之前一直报着希望,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谁也知道这希望有多渺茫。
可如今找到了萧勉,甚至还有绉隆安,说不定也能找到祁文府和苏阮他们……
莫岭澜起身就想朝外走,可刚到门前,就撞上了匆匆赶来的金宝。
金宝得知祁文府他们出事之后,就一直未曾睡过,原本圆乎乎的脸上此时瘦了一大圈,连带着眼下也是青黑一片。
“金宝……”
莫岭澜正想跟金宝说找到萧勉的好消息,可谁想金宝就先脸色难看的开了口,“莫大人,京中出事了!”




软玉生香 第468章 荒唐
谁也没有想到,变故会来的这么突然。
荆南的乱局才刚开始,京中就又出了大事。
太子中毒,病重垂死,明宣帝外出时遇刺,虽然只是受伤,可随行护卫的谢渊却也遭了责难。
谢家大公子谢青珩与人勾结,收买东宫长随谋害太子,且于国子监中排除异己,为掩埋其谋逆真相,暗害户部尚书之孙裴耿,事后被下了大狱,而整个谢家都受了牵连。
宣平侯谢渊被解了兵权,圈禁在府。
谢家上下全数禁足府中,重兵围困之下,无人能够出府门半步。
朝中时局大乱,南元山因替谢渊求情而遭明宣帝斥责,而先前因与谢家不和连遭贬斥的曹家却得起复,曹雄官复原职不说,更接管禁军。
就连原本谢渊手中的兵权,也全数落于曹雄之手。
莫岭澜听到金宝带来的消息时,神色有瞬间恍惚,半晌才沉声道:“太子如何?”
金宝至祁文府出事之后,整个人便失了之前活力,变得寡言,此时却也知晓形势不对,闻言沉声道:
“消息是瑞王府送出来的,瑞王说,太子病情极重,宫中太医轮流看诊,却直道那毒霸道至极,且已入太子五脏六腑,太子他恐怕……回天乏术。”
莫岭澜脸上微抖:“为什么会牵扯到谢青珩?”
金宝说道:“传信之人说,下毒谋害太子之人是东宫长随,被擒之后就自尽身亡,而宫中调查之后,所有线索都直指谢大公子,有人亲眼目睹太子出事之前,谢大公子与那下毒之人私下会面。”
“且他身上携带的香囊里也发现了谋害太子之毒,被人搜身时抓了个正着。”
莫岭澜闻言紧握着拳时,手心里满是冷汗。
他知晓谢青珩品性,也知道谢家从无谋逆之心。
谢青珩参与过之前桃源坡后山的事情,和祁文府、苏阮一样,一直在追查幕后之人。
他若真有谋逆之心,当初也不会为了跟踪越荣父子险些死在了桃源坡后山。
更何况谢青珩是东宫近臣,又是太子亲随,且他选择追随太子之后,谢家也等于是投入了太子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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