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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不知情深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璧月堂

    霍云浅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将木头小人拉回到身边,背后响起了庞睿惊奇的声音“小姐竟然也懂这个”

    原本只在把玩着木头疙瘩的胡子男早从侧面将霍云浅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脸上的漫不经心已经收起,看向霍云浅的目光多了几分郑重。




106、金刚芭比首战!
    庞睿这时再也顾不得什么面条,匆匆擦净了嘴坐到霍云浅身边,“我原只想让这小人方便用线绳操纵……小姐是如何让它们自己动起来的”

    霍云浅拈起旁边的铁片,“临时用这个做了发条,感觉还挺趁手。”

    “发条”庞睿有学有样地按照她的办法将铁片伸进去拧动两圈。

    手中的木头小人果真又重新迈开了步子,摇摇晃晃地在桌上走动。

    “神奇……太神奇了!”庞睿激动得两眼放光胡子发颤,盯着小人根本挪不开视线。

    坐在后面的胡子男忽然笑了,“老庞,只怕这回你要收的不是徒弟,而是师傅啊。”

    霍云浅一愣,什么徒弟师傅的,她只不过拿现成的小零件简单组装了一下……

    她忽然眼前一亮。

    无论是徒弟还是师傅,至少现在,她可以为八字还没一撇的作坊先拉到一个可用之人了!

    一念及此,霍云浅心潮澎湃,看向庞睿道“庞先生……”

    不料庞睿也正抬头看她,激动地道“这位小姐……”

    二人视线对撞,一愣之后都不由笑了。

    霍云浅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道“庞先生,我有意构建一处自己的作坊,如今白手起家,身边并无可用之才,先生若是不弃,是否愿意追随我”

    庞睿几乎毫不犹豫点下了头,哈哈笑道“冲着小姐的这份手艺,小人也是心悦诚服的。无论是打下手还是别的,只要小人能办到,都义不容辞。”

    “先生客气了。”霍云浅也回以笑容。

    这位庞先生雕工出众,且方才有心以廉价割爱他的这小半箱作品,已令霍云浅对他青眼有加。

    旁边的胡子男悠悠地插了一句话进来“老庞,总算找到好去处了,在我这儿赊的账总算能结了罢”

    庞睿脸上的笑瞬间苦涩,叹了口气。

    霍云浅瞥了一眼那个邋遢又爱ky的胡子男,“庞先生欠账多少”

    胡子男立即精神一振,不知从哪掏出一本账簿,哗啦啦翻了一遍,抬起头道“嗯,不太多,也就三两七钱吧。”

    霍云浅随手抛出一锭银子,“给你五两不用找了。”

    胡子男高兴地一把接过,习惯性往嘴里一咬,连连点头,“好好好,足两的……我说小姐,你那作坊里可缺烧火做饭的不如也带小人一个”

    庞睿正因霍云浅的大方动容,闻言顿时失笑,“老柏,你这人也真……”

    “其实,如今最要紧的是场地。”霍云浅也不避讳,坦白地对二人说道,“我沿河寻了一个上午,仍未找到合适的场地可开办作坊。”

    她目光转了转,用眼神暗示了一番。

    胡子男脸色僵硬了一把,好比打着打着突然熄了火的冲锋枪。

    庞睿也不由拍手叫好,“这地方盘出去最好不过了,老柏你还考虑什么”

    胡子男瞪了他一眼,没吭声。

    霍云浅敏锐地发现了他们变化的神情,想了想,轻笑道“怎么,是怕我短了你的银子”

    胡子男依旧不说话,庞睿见状连忙道“这个自然不是。只是老柏摊上了一对不省心的弟妹,到了现在还……”

    “你少说几句要你的命了”胡子男低声叱道,蹲到一边去,不知从哪掏了管烟枪出来开始“噗噗”地抽起了旱烟。

    霍云浅仔细打量了胡子男一番,这人胡子拉碴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勉强瞧出年纪在四十岁上下,那么他的弟妹们或许是与三哥年纪相仿的人。

    难道是什么大家族内部的斗争

    霍云浅沉吟一番,决定试一试运气,当下直截了当地道“我要买的就是柏老板的这间店铺。如果柏老板有意出售,又遇到了麻烦,不妨坦然相告。”

    庞睿都不禁欣喜,向胡子男使眼色。

    胡子男柏运山仍然“噗噗”地抽着烟,良久才低声道“他们惹不起。”

    霍云浅失笑,“难道是皇家的人”

    柏运山摇了摇头,又抽了几口烟,抬头看向她,忽然脸色一变,“他们又来了!”

    霍云浅一愣,下意识地回头。

    一个瘦削苍白的中年男子正从街角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背后还跟着四五个年轻力壮的男子。

    一行人到了店铺门前,瘦削的中年男子上前呵呵一笑,双手抱臂立在那儿,“大哥,你最近生意好像还不错嘛竟然有三个客人——啊不,那个穷鬼暂且不说,竟然有两个了。”

    庞睿无可奈何地别过脸去。

    就凭他不时的一碗阳春面“接济”,真能帮柏运山收入多少

    柏运山仍然握着烟杆,但这一口烟已经抽不下去了,起身严厉地道“你们俩如今什么都有了,连一间老宅也不愿留给我”

    中年男子嘿嘿一笑,“没办法,你的好妹夫一死,我和妹妹如今又快无所依了,不把这栋房子弄到手,我们又怎能安心过日子

    “都说别人靠不住,还是自己家里最好,难道大哥不这么觉得”

    柏运山重重地把烟杆磕在桌上,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我呸!老爷子最后那几年是我在供养,在场郎中和其余人都听到老爷子把这房子留给了我,你还想怎的”

    中年男子摊手,“不怎么的,既然还是和大哥谈不拢,那……”

    他眸光瞬间变得狠厉,抬手一招后迅速退后,“给我把这地方砸了!”

    那四名壮实的男子立即冲上前来,忽然听到一个甜美的声音道“银屏,把他们打趴下!”

    他们心中惊疑,忽然瞥见前方出现了一个铁塔似的人物,却用女子的娇声道“是,小姐!”

    四名大汉还没反应过来,那“铁塔”已经冲到跟前,一拳一踢一拽一摔,瞬间把措手不及的四个人都撂倒了。

    中年男子、柏运山和庞睿,三人看着这一幕已经完全呆住。

    被一拳打飞的大汉最先回过神来,捂着下巴站了起来,一口吐掉嘴里的血,这才看清楚站在面前的竟然真的是个女人。

    不过,是个身形魁梧气势汹汹的少女!



108、小舅子之战
107、小舅子之战

    银屏双拳紧握,大马金刀地横在店门前,得意洋洋地看着四个被她打趴下的男人。

    好久没帮小姐打架啦!她简直都要怀疑,小姐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她的本事

    简直手脚都要生锈了啦。

    银屏还在满腹埋怨着,忽然听到霍云浅的警示“当心前方!”

    刚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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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少年心事
    虽然有霍云浅如此说,卓曜还是没有走,再加上一个心有不甘的柴嘉鸿,二人都跟在霍云浅主仆的后面混进了屋里。

    二楼和庭院都简单看过一遍后,霍云浅不禁感慨自己运气好,这块地方的确再合适不过。

    既然敲定,两边讨论了一下租金,暂定为十五两银子一个月。

    柏运山连连摆手,觉得这租金实在太贵了些,感觉受之有愧,何况霍云浅还答应了帮他处理柏家的事。

    庞睿想了想,劝道“如果老柏你真觉得受之有愧,不如留在这儿帮工就不收工钱,只负责给咱们每天做吃的,也省得你每天头疼拉客。”

    柏运山眼前一亮,“这是个好主意!”

    看他们俩满打满算的样子,霍云浅咧了咧嘴,那还是暂时不把“宜家餐厅”的构想告诉柏运山吧。

    她忽然想到一事,看向庞睿,“庞先生平日住在哪”

    庞睿面上掠过一丝尴尬,讪笑道“孤家寡人一个,租住在城郊一个小破屋。”

    “那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以后就住在这儿吧,我看柏老板这儿的房间也不少。”

    霍云浅觉得,自己的事业要想起步稳定,得先留住人心、当个好老板。

    包食宿这样的条件,在现在也不算特别优异,但有柏运山这样的大厨出手包餐,应该还是比较有竞争力。

    庞睿一愣,感动得无以复加,好容易才回过神来,连声道谢。

    霍云浅便又取出了一锭银子递给柏运山,“庞先生现在为我所雇,所以现在开始,他吃住就在这儿了。但在合同还没走完程序之前,这十两暂且当做定金和这几天庞先生的食宿费用。”

    柏运山赶忙接过,在手里掂量了一番,这回没有再放到嘴里咬,隔着浓密的胡茬也能看出他脸上简直笑开了花。

    谈完了场地的事,庞睿又自告奋勇表示愿意联系泥瓦工来改建,霍云浅便答应了明天之内画出图纸,并由她亲自监工。

    如此全部交代完了,霍云浅也就不多做停留,向卓曜二人点头示意之后领着银屏自顾自回家了。

    其实……卓曜这孩子心性还是单纯的,若没有槿儿那回事,她对于这个青梅竹马其实没有半点不满。

    当然,只是纯粹以“青梅竹马”这样的身份去看待。

    到底是在家被姨娘欺负惯了的孩子,性格很有些软弱,不算是嫁人的好选择。

    而且现在,霍云浅莫名有种感觉,这孩子现在没看出来对槿儿有别样态度,反而有点粘着自己

    嗯,跟着长辈走,好歹她还能教他点东西,什么时候得了空,顺便把他也友情改造一下好了。

    ……

    卓曜二人惆怅地站在原地,柴嘉鸿忽然道“望曦,你说我真没机会了吗”

    卓曜没有接话,却很想转身一拳打在他脸上。

    他的三个庶出弟妹从宫宴回来后,就一直在他的面前耀武扬威,说了不少宫宴上的事情。

    虽然卓曜不齿他们这种假扮仆从混进宫的危险行径,但得知宫宴上霍云浅表现格外出众后,不禁心向往之。

    而这三个小东西随后说的话却让他气愤难忍,随后就找来了柴嘉鸿一同“分担”这份气愤。

    “那群北疆人真是瞎了眼,县主这么年轻貌美,不就是座位坐错了吗,怎么就和秦王强行配对了”

    柴嘉鸿越想越气,却没听到好兄弟的回应,拿肘子捅了他一下,“喂,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卓曜仍然呆呆地立在那,脑海中一片混乱。

    他忽然感觉到,在自己的心里,霍云浅已经占了很重的地位。

    无论是北疆人误以为她是秦王妃,还是刚刚柴嘉鸿的话,卓曜都感觉到深深的嫉妒。

    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他想奋力一搏!

    自得知宫宴上发生的事后,卓曜心里就有了强烈的感觉,如果他再不出手,霍云浅可能很快就要嫁出去了!

    他跌跌撞撞地往自己的马走去,连身后柴嘉鸿的喊声都没听到,上马之后疯狂地奔了出去!

    ……

    清水寺里,荫蔽一方的大槐树下,仍然是二人对弈。

    戴着面纱的美貌妇人英居士,以及,许珵。

    眼看面前白子大势已去,英居士手中的黑子没有再落,而是淡淡地道“今天心乱的,似乎是王爷您。”

    许珵看着面前的棋盘,无法否认,索性收束双手放在膝上。

    良久,他低声道“英居士,放下旧人容易吗”

    英居士将手中的黑子丢回盒中,美眸中盈盈泛光,片刻后才道“那王爷认为,我又是为何在此地这么多年”

    许珵双手握了握拳,又松开,慢慢地摩挲着轮椅的扶手。

    昨夜北疆使团的话,让他心中波涛汹涌。

    他昨夜难得的做了个梦。

    梦里的他如同站在了西海的沙滩上,回忆如巨浪不断地打上来,将沙滩上留下的零碎脚印冲得干干净净。

    而月光下,那个留下这串脚印的娇小身影回过头来,冲他莞尔一笑,周身的轮廓被染上淡淡的银色。

    那是霍云浅的脸孔,如此青春而充满活力。

    许珵呆呆地凝视着她,粘在轮椅上似的一动不动。

    似乎见他不愿起身,霍云浅露出失望的神色,又自顾自地轻快跑远,仿佛丝毫不在意她留下的印记已经被冲刷殆尽。

    许珵下意识地抬手摸上自己的脸,只觉得自己苍老而沧桑。

    “王爷……王爷您怎么了”

    许珵蓦地回神,抬眸看向对面担心的英居士,微微摇头,“无妨。”

    英居士松了口气,仍然关切地看着他,“但王爷与我不同,您要的不是与一人‘从头来过’,或者让不可能回溯的事‘重新来过’,而是去接受一个新的开始。

    “您只要记得,她们是不同的人,是不同的时期陪在您身边的知心人,切莫等同、或以谁为标杆去衡量另一个人。”

    她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许珵都不禁吃惊了一把,随后脸上有些发热,心里很是感激。

    二人静坐片刻,都想着自己的心事,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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