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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宰相儿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灰头小宝2

    天气近一步转暖。

    现在两个矿井走大量,盈利还可以。

    海军手里的矿类似于硫化铁矿,品位不好,苏州给的收购价格大约在18贯左右一吨。

    得益于疯狂的劲头和管理能力,现在海军两个矿井已经进入了产量峰值,每日运到苏州的矿石高达四十吨。营业收入在七百贯左右。

    更具海军独有的模式,纯利就是每日三十五贯左右。

    三十五贯约莫等同于后世四万多块。这点利润,后世一个红火的大火锅店就做到了。但海军作为一个县级行政区,老老少少几千人在苦干实干,每日却只有这点盈利。

    这就是被强行扭曲后,被他们拿走的剩余价值。就是这个原因,李晓兰说哪怕做好了也是辛苦钱。

    不过这是从无到有,已经触底反弹了,张子文也很高兴了。

    有这点钱就能支撑下去了,可以让海军持续部署。能平衡就行,真正的红利会在赢得战争后。

    现在张子文最担心的就是海军唯一的家底——刘光世部安危。

    计划中他们出海部署四十日,现在还不到三十日,但就是挂心。

    论及威胁级别,以朱家的势力而言,朱勔又手握军事资源,有过第一次后他们有了准备,理论上比后世缉毒还危险的多。

    但这都不是重点,刘光世他们除了面对有武装的走私犯外,还面临一言不合就咆哮的大海!

    陆地不担心,相反越来越安全。

    这是因为已经众望所归,海军领地佃户越来越多,现在接近六千,众所周知抱团就有力量。另外东南局大佬何执中也在苏州,而刘逵现在也不怎么偏袒朱家了。

    当初海军领地人不多,来源参差不齐,张子文初来乍到,控制力和威望有限,苏州**官刘逵又挺朱家,上下官僚都是他们的人。朱勔是从战场归来的捕鸟蜘蛛,于是现在想想都后怕,当时是真有翻船风险的……

    过得两日,没有刘光世的消息,却苏州方面来了一份请柬,让提举皇家海事局张子文过去参加酒宴。

    鉴于四处躲债的日子已经过去,作为一个掌柜人物,也还是需要去类似场合露脸一下,于是带着保卫科长徐宁往苏州去。

    已经一段时间没来,如诗如画的苏州城还是老样子,就是多了一道奇观:成群结队如同长龙似的送矿石队伍,采用的仍旧是人力。

    现在街头巷尾都知道,这是张子文弄出来的奇景。

    “听说局座大人又开始折腾了。为了解决运力问题,好不容易财务状况有了点改善,他扬言要研发棍型轴承。”

    “局座就是个忽悠,他的话听听就算了。他出了名的爱折腾,赌徒老哥。”

    “但你真不能说他怂,他现在解决了近六千人的吃饭问题,就连州衙都重视。且奇迹般的被他做到了把废矿盈利。”

    “这也值得嘚瑟啊,局座主要用老脸强撑着,听说现在海军的盈利一天也就不到四十贯,要是我么,一头撞死算了。这利润是他几千人吃粗粮做到的。我一个搞运输的小马帮,人员规模不到两百人,一天也能有这么多。”

    这些就是现在人们热议的事。

    “你们对力量一无所知,海军没错是世界错了,有一天会被纠正的。”

    一个来送矿石的小姑娘、原本聚集在摊子前看着师傅制糖人,听到议论就开始和他们吵架了。

    鉴于在一些时候张子文比较凶悍,听说朱勔过去装逼都被一箭射成了瘸子,哪怕讹到了八百贯医药费也算是脸丢光了。

    现在这些小屁孩都属于少年军编制,所以苏州城也没谁想扇她们后脑勺……

    张子文进城后,在南门附近遇到了李晓兰的豪华马车。

    掀开帘子,李晓兰有点暧昧的笑容看着他,“来赴宴?”

    张子文点点头,“你也是吗?”

    “嗯,上车吧,我们一起去。”

    就此上去坐稳,开车了。

    一些日子不见,李晓兰的气质样貌瞧着更带感了些,且她是个相对主动的人,像是和张子文很熟了,便越来越有故意贴身挨着的倾向。

    张子文缩在角落里表现的相对老实。

    “听说你现在一日盈利有不到四十贯?”李晓兰好奇的问。

    张子文点头道,“是的,这对你毫无感觉,但我觉得还可以。”

    李晓兰白他一眼,“你咋知道我没感的?事实上我感觉挺好,这样下去,你还我的钱只要三五年时间。除非你想赖账?”

    “几万而已,你不用这么随时记挂着。”张子文道。

    “说的好说的好,几万而已。你一穷苦包工头也开始满口大话了?”

    李晓兰一副羡慕又嫉妒的样子道,“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两个矿井等于人家七八个矿井的产量。但你有想过一个事吗,矿石储量是有限的,很快挖光了你又怎么办?”

    “打仗。抢有矿的人。身为矿业资本家,我以为你知道这个套路的?”

    张子文这回答险些让李晓兰上不来气。但实际想想又何尝不是这个道理。

    上升到国家层面就更是这样,兴许当有天大宋的矿不够了,若张子文这样的暴走矿工又掌权了的话,那就真到了对辽开战的时候,理由只有一个:辽国土地下面埋藏着大量的煤铁。

    张子文又岔开道,“对了,此番宴会在州衙,你有没有消息,老刘搞这聚会什么意思?”

    “不是他的,实际是何执中请了很多人,除一些豪商大族外,里里外外的,只要距离近的官员和军头也请了很多。”李晓兰道。

    到达地方,下车恰好遇到一身儒雅气息的慕容先生,他以奇怪的眼神分别看了张子文和李晓兰一眼。

    跟着,慕容先生脸上浮起笑容见礼,“见过小张大人,见过李小娘子。”

    又道,“听说知州大人开恩后海军盈利了,还不错,像是每日有三十五贯的样子?”

    言罢也不等回答,携带着嘲讽的神色拱手后,自顾转身进去了。

    “我们进去吧。”

    张子文也不多想,和李晓兰一起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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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何执中的执中路线
    


    苏州州衙的后园。

    正在有人三五成群的交谈着各自相关的事物。譬如官府司局的官员,比较容易和相关行业的豪路过时,听这边的一群人谈及矿业的事,便停了一下脚步。

    背着身子的一个豪,便继续对他们高谈阔论:“说起矿,昆山矿区那群低贱的暴民最让人心烦。他们基于无赖模式进行不正当竞争,漫山遍野都是长龙似的送矿石队伍,让别人的生意没法做。但又不能指望他们更多,他们身在最底层,最有可能一言不合就暴动。”

    一个相关司局小官员道:“你认为那是贱民,但并未所有人都这么看,人家张大人觉得那是优质劳动力,当做宝贝,拿军粮养着,你能咋整呢。刘逵知州哪怕不高兴他们这样。但既然到了这样的规模级别,也只能是被他养寇自重,刘逵相公都不得不对他们妥协。目测矿石价格松动上涨,就是刘大人考虑到了他们的属性。”

    来自昆山的陈主簿冷冷道:“贱民就是贱民,哪怕他们现在能维持,那又怎么样?”

    慕容先生没参与说话,是因为他的站位能看到张子文已经站在这边少倾,并且脸色很不高兴。

    根据慕容先生的脸色,他们纷纷停止了说话,转身见张子文就站在这里?

    张子文看看那个豪商,又看看陈主簿,“那群所谓的贱民没吃你们一颗粮食,没添乱,日以继夜生产为苏州经济圈输血。”

    那豪商有些尴尬的低着头,不方便吭声。

    陈主簿却平静的道:“贫富贵贱是有严格划分和等级的!否则就是不尊重其余人的努力和智慧?下官以为小张大人懂这道理的?”

    张子文想了想,微笑鼓掌道:“说的好说的好,尊卑的确该有序。那么我就想问,论出身,论食物链等级,你陈实大人给我提鞋都不配,差的还不是三个档次那么少,所以你哪来的话?如果你实在喜欢用有色的眼光看人,把那些人看做贱民,那我张子文也把你看做对大宋没有意义的贱民,陈贱民,没毛病吧?”

    陈主簿没有反驳,只铁青着脸盯着张子文。

    腿伤基本上痊愈了的朱勔走过来,看了每人一眼笑道:“草根的味道很难洗掉。小张大人不要戾气重,陈大人说那话时不知你站在背后偷听,只因你和那群人待久了,陈大人只闻到了你身上的草腥味,于是言语不当而已。”

    这样斗嘴持续下去也没意思,张子文便转个方位,漠然注视着朱勔道:“将军腿伤这么快就好了?”

    朱勔勃然色变,脸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

    慕容先生素知朱勔脾气冲动,便急忙岔开笑道,“请教小张大人,你们财务状况改善的怎么样?前阵子炒作的沸沸扬扬,说有可能出锡矿,然后听说你以这个理由到处去借钱融资,出锡矿了吗?”

    张子文摇头,“没有。”

    “喔,原来是个概念啊……但听说真的有人信了这话,借了钱给海事局?”慕容先生就此看着李晓兰。

    言下之意一个蠢货一个老赖凑在了一起。

    李晓兰因身份不同,不方便在这里随意乱说话,只是微微一笑便避嫌的走开了。

    张子文道:“慕容先生对力量一无所知,锡矿的事我未刻意炒作。你误会的在于:我借钱不是用锡矿概念诓骗,而是用我这人进行抵押。所以是的,的确有人借钱给我了,但她投资的不是锡矿,是我这个人。”

    慕容先生眼里闪过一丝鄙夷,又道:“甚妙,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其实说起来呢,就算海事局真出锡矿也就那样,盈利会改善些,但也是辛苦钱。眼见小张大人这么一门心思想挣钱,既然有难处,为啥不来和银号谈谈呢?听说海军作为军事行政区,却为了吃饭要出海‘捕鱼’,这事又危险又没多少利益不是吗?”

    张子文知他指的是海军稽查他们来自东瀛的银矿。同时这也算是姑苏银号为了这问题,第一次和张子文正面洽谈。

    朱勔怎么想不好说,但站在慕容先生的角度上,基于商人尿性,他肯定想息事宁人一起赚钱的。

    出海稽查走私的部署费用真不便宜,以现在的规模,刘光世出海部署一天的费用是二十贯起。这是在省了又省,船也是免费“借”来的情况下。

    所以在决定打这场战争的初期,是真咬牙勒紧了裤腰带,且到处做老赖做到的。

    现在眼看盈利,海军两个矿井的利润足以支撑海军长期部署的费用。所以最困难的时候没怂,现在也就有了底气。

    这就是当时张子文临时调整战略说:只要打的赢,兴许我就一直打下去呢。

    张子文自己没有炼银工艺。这个时代地球上最先进的炼银工艺在大宋,算是机密掌握在户部手里。民间和日本的炼银工艺太落后,浪费太大,于是经过计算有很大的价差后,他们从日本运来的是银矿,而不是成品白银。

    不过就算有工艺张子文也不能自己炼银,这肯定是高压线导火索。

    公平是不可能有公平的。简单说,非蔡京系的人私碰银子几乎就算是反,但蔡京系的人就有得商量。

    但哪怕是这样,缴获了银矿不能自用,扣押在手里还要占据着仓库和保管成本,却是张子文很乐意打这战。仅仅为了责任以及积累海军技术也值得。

    慕容都已经略微违背了朱勔意志,有了要谈的意向,却见张子文神色古怪迟迟不回应。

    就此朱勔更不高兴,“问你话呢?小张大人耳朵不好?”

    慕容先生道:“为防止大人耳背我再说一遍,小张大人这么一门心思想挣钱,为啥不来和银号谈谈?”

    张子文笑道:“好意心领了。海军现在的确要依靠‘捕鱼’的副业贴补生活费。对于人的一生,生死的确是最大问题。所以虽然一切皆可能,但若真有一天我来找你们的谈的时候,一定是我走投无路了。”

    朱勔和慕容先生相视一眼后道:“这么说来,我们要期待着这一天早点到来?”

    张子文道:“是的你们只能这么期待,因为打得赢的时候我就不谈判!”

    朱勔和慕容先生一起色变!实在这话听来太刺耳!

    “你们聊吧,咱们显然不是一类人。”

    张子文又独自走开了。

    园子另一头,眼看张子文像是和慕容他们谈崩了,何执中铁青着脸。

    上次做张子文的思想工作,没得到正面回应。

    其后,何执中专门召见朱勔和慕容这两个最大利益方,传达了当前一段时期仍旧以维稳为中心的精神,不能轻易激化、不能给蔡京和张康国共同推动的开边大政策添乱。

    现在就算西宁州大捷,但不代表青塘都处于宋军有效控制下,仍有许多残余势力需要清缴,也有许多收尾安抚政策要执行。

    同时,青塘局势导致西夏处于唇亡齿寒状态,这眼看着第五次宋夏之战将要再度爆发!

    就何执中来看,哪怕蔡京张康国有意见好就收、暂停开边方针。但显然这事已经未必由两位相爷控制。

    现在真正掌控西北形势的乃是陕西都转运使陶节夫。

    这家伙自来是个主战派,碰瓷手段一堆。早在冬季前老陶就把永兴军路行营前移到延安府。

    于是想名留青史,拿下银州的陶节夫很可能软对抗两位相爷的外交政策,进而故意挑起战事!

    撤换是不可能撤换陶节夫的,时至今日老陶已算是尾大不掉。在军中威望奇高,又实际控制了西北后勤命脉多年。于是现在包括蔡京张康国在内,没人敢提换帅。

    不是说无法安置陶节夫,而是西夏的想法谁也不知道。不确定的外交政策是否有效的情况下,一但撤换陶节夫,导致西北军心士气整体滑落,后勤系统运转效率抓瞎。若这时候西夏真的出兵,那就全体都哭瞎了。哪怕是蔡京张康国也不敢为这样的事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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