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愤怒地说:“完颜宗贤狮子大开口,要得也太多了!就算给,真的没有这么多钱呢!”
“韩将军,你马上派人回去筹钱,3000两黄金,一两也不能少。这钱算是我借的,你放心,我会让皇上出这笔钱的。”
“有太后这句话就好,还是我亲自跑一趟吧!”
韩世忠带几人随从,连夜往回赶,3000两黄金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弄不到那么多,只能用银子顶。总算凑够了,带着黄金与白银又赶了回来。
完颜宗贤亲自验货,最后算来算去,还是差了50两黄金。完颜宗贤又耍起了无赖,差一两也不放人。
韩世忠几次想发怒,还是忍住了,想再派人回去弄金子。
韦红杏从车上下来,走到了完颜宗贤跟前,从内衣口袋里掏一只黄灿灿的金牛来。
“完颜宗贤大将军,这个金牛足可以顶50两黄金,你拿去吧!” 韦红杏极不情愿地递了过去。
“这多说二两重吧!” 完颜宗贤掂了掂说。
“是的,他重只有二两,可它不是普通的黄金。这只金牛的两只眼睛镶的是两块红宝石,它是先皇亲手打造的。是我生构儿那年,奖励我的。这么多年,我一直珍藏着。那上面有先皇用瘦金体刻的字——金牛送牛人。
“我就是属牛的。这金牛无论是在宋,还是在金,卖200两金子,很容易出手的。”
完颜宗贤将那金牛反复看了看了看,果然上面有字,那眼睛火红火红的,一看就是红宝石,得知是赵佶亲手打造的,价值自然不菲。
“好吧,看在你们老皇帝的面上,我就吃点亏吧!——放行!送你们一台车吧!” 完颜宗贤一挥手说。
“不必,我们有车!” 韩世忠挥手拒绝,扶着韦太后上了自己的车。
怕金人反悔,快马加鞭,一直到了南宋的地界,韩世忠的心才放到肚子里。
“太后,我们已经回到大宋了!”韩世忠高兴地说。
“是嘛!”韦红杏还不敢相信,掀开帘子,发现沿路都是宋兵与汉人,眼泪一下流了出来。
最为焦急还是赵构,听说送母亲的车队已经从五国城出发,就派出人马探听消息。得知金人以天热停止前进,急得他如热锅上的蚂蚁。急派人送金子,可路途太远,远水解不近渴。得知问题解决了,乐得直哭。听说韩世忠亲自护送太后归来,破涕为笑。
命令太后的弟弟安乐郡王韦渊、秦鲁国大长公主、吴国长公主前往迎接……
赵构亲至临平奉迎,普安郡王、宰执、两省、三衙管军皆从。太后的车子终于到了,赵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子们也都跪了下来。
韦红杏下了车,急急忙忙奔向儿子,娘俩一下子拥抱在一起。一晃儿,分别了十五年,真是太久了。
“构儿,是你吗?!” 韦红杏急切地说。
“娘,是我呀!我就是你的构儿呀!”赵构泪如雨下。
赵构的孝心打动了所有的人,每个人都陪着流眼泪。
请看下回——467亲娘大事不可泄
467 亲娘大事不可泄
467亲娘大事不可泄
韦红杏的归来,吓坏了一个人。她不是别人,就是赵佶的女儿,从金国逃回来的赵柔福。她知道事情太多,尤其是她知道韦红杏在金国的所作所为,而那些事情都没有一件是光彩的。自己早晚会跟韦太后见面的,一见面就会引起对方的不愉快。——那将是怎么样的后果呢?
当年哥哥赵构问过太后的情况,自己撤了谎,说太后始终跟父皇在一起。没敢吐露她们在浣洗衣院的事,更不敢说太后下嫁了完颜宗贤,又生了两个孩子。
赵柔福丈夫高丰听说韦太后要回来了,整天乐呵呵,没有意识到半点危险。韦太后回来了,皇上一高兴,没准又会升他这个驸马的职。
赵柔福思索再三,还是将潜在的危险说给了丈夫。开始,高丰没当回事,可听到韦红杏在金国有那么多的故事,居然跟完颜宗贤生过孩子,脸都吓白了。
太后的丑事只有自己的老婆知道,那危险可就不一般了。夫妻二人望着两个活蹦乱跳的孩子,更觉得可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得把两个孩子送走。” 赵柔福坚定地说。
“送给谁呀?谁敢接这烫手的山芋呀!”高丰一筹莫展。
“我思来想去,当今的天下,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胆量,没有第二个人敢!”
“快说呀,你说这个人是谁呀?”
“武德王。”
“我跟人家也不熟呀!”
“我们倒是见过一面。她为人极为爽快,肯定会帮忙的。”
“那就把孩子送去吧,等没事再接回来。”
赵柔福带着一双儿女,来见扈三娘并说明来意。
“柔福,你想太多了吧。一个是你的哥哥,一个是太后,能把你怎么样呢?见了面,高兴还来不及呢!”扈三娘劝道。
“武德王,韦太后我是了解的,她可没有你那大度啊!……” 赵柔福并没有将韦红杏在金国的事全说出来。
扈三娘沉吟半晌,答应了赵柔福,决定将两个孩子留在王府。
某日,高丰和赵柔福接到圣旨,让他们夫妻二人来宫中赴宴。尽管不情愿,他们还是去了。跟韦红杏见了面,受到了热烈的欢迎,那顿饭吃得特别融洽。
回到家里,高丰笑说:“柔福,你太敏感了,太后人挺好的呀!——把孩子接回来吧。”
赵柔福摇了摇头说:“你不了解这个人,能屈能伸,心眼不大。看看吧,如果过两个月没事,那就真的没事了。”
没过两个月,只过两天就出事了。夫妻二人刚刚就寝,皇家卫队冲了进来,不容分说,将他们抓了起来,直接投进了监狱。
高丰和赵柔福离开的当天晚上,韦红杏就病了,赵构在母亲床前跑来跑去,嘘寒问暖。
“娘,你怎么了?”赵构关切地问。
“这个赵柔福是假的,真的赵柔福早就死在金国了。” 韦红杏冷冷地说。
“娘,怎么会是假的呢?她的奶妈都找到了,是真的呀?!”
“我说是假的,就是假的!”
赵构是个聪明人,一下就明白了,娘在金国的事,只有这个妹妹赵柔福知道,只要封住了她的嘴,就一了百了。高丰跟她的丈夫,也不能留,孩子自然也不能留,斩草要除根,为了娘的名声,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这事还得让秦桧去办,赵柔福是假公主,犯的是欺君之罪。秦桧领旨后立刻行动。
审讯,简单的办法就是打。赵柔福的名字,虽然有个“柔”,却一点也不柔弱,无论怎么用刑就是一口咬定自己是赵佶的女儿。高丰受不了,承认赵柔福是假公主。
“陛下,果然是假的!”秦桧将假口供呈上来。
“好,假得好!”赵构脱口而出。
“孩子没有抓到,不知弄哪去了?”
“找,挖地三尺也要给朕挖出来!”
扈三娘听说赵柔福和高丰抓了起来,还是大吃一惊,可那毕竟是赵家人的事,也不必多管。将两个孩子悄悄送到海外,请李俊代养。
很快,赵构为母亲韦红杏过70大寿,请来许多人前来祝寿。慈宁宫换颜一新,金碧辉煌,张灯结彩,一片详和的景象。
扈三娘也被请来参加寿宴,那气派真够可以的了。
韦红杏从来没有这么风光过,今天,真的是扬眉吐气了。生了个好儿子就是不一样,母以子贵,在皇帝的时代更能体现出来。
早年,扈三年在宫中时,跟韦红杏来往并不多,倒是跟赵构走得近一些。韦红杏还是挺佩服扈三娘的,对她能来参加自己的寿宴,还是特别高兴的。
“韦姐姐,祝你生日快乐!”扈三娘笑道。
“三娘,谢谢你!” 韦红杏连忙举杯。
“姐姐,你太客气了!我该谢谢你才对,你过生日,我才能吃上这么‘硬’的菜的!”
“我还真不是客套,当年,你最得宠的时候,并不没有踩我们娘俩儿,还给我们娘俩儿说过好话。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谁给了我恩德,我是不会忘的。”
二人碰了一下杯,将杯中酒干了。
韦红杏将三娘拉在一边,问起她“救主”的事。扈三娘就将来龙去脉跟她说了。
寿宴结束后,韦红杏思索许久,觉得扈三娘并不知道自己在金国的事,也就不妨碍什么了,也就不必为敌了。她也知道扈三娘可不是赵柔福,刚强而有势力,连秦桧都怕她三分。要动她可没那容易,惹急了会出大事的,跟她最好是和平相处。
扈三娘回到府中,思索了许久。她对韦红杏在金国的故事也有所耳闻,可他一点也不感兴趣。惟一想不通的是,韦红杏今年不应该过七十大寿啊,过六十大寿才对。
难道是韦红杏记错了过自己的年龄?不会的,自己的年龄怎么会记错呢?而且一错就是十年!
一定是赵构出的主意,提高十岁,韦红杏被金人抓去就不是47岁了,而是57岁,57岁的女人,金人是看不中的,更不会生孩子的。
赵佶不就是把自己的生日,由五月初五改为十月初十嘛!咳!干什么都随根呀!
请看下回——468苦命小妹难以留
468 苦命小妹难以留
468苦命小妹难以留
秦桧也明知道赵柔福是真公主,虽然将高丰屈打成招,也给公主造了假招供,可他还是不敢擅自杀之。他要皇上点头,才敢行刑。
宋高宗赵构心里也十分矛盾,心明境似地赵柔福是真公主,是自己的妹妹,从内心深处是舍不得杀的。可母亲不容她活着,又有什么办法呢?不能为了自己的一个爹,两个妈的妹妹,让自己老娘下半生不痛快。
赵柔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没有别的要求,只求再见一次哥哥。赵构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见妹妹最后一面。
牢门被打开了,赵构的心一紧,这还是自己那个水灵灵的妹妹吗?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好地方,立刻后悔不该见她。
“皇兄,谢谢你能来看妹妹最后一眼。” 赵柔福的声音倒如往常一样,并没有报怨的意思。
“让你受苦了!”赵构没有加前缀,他没有勇气叫妹妹。
“我没有死在金国人的手里,算是幸运的。也享了几年的福,比起那些死在北方的姐妹们,我知足啊!”
“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
“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的孩子呢?”
“这个皇兄就不用操心了。也许有一天,他们会认你这个舅舅,谁知道呢!”
赵构欲言又止,离开了。他怕自己流泪,不忍心下手。
赵柔福和高丰并不没有被密秘处死,而是大张旗鼓地行刑,罪名是犯了欺君之罪,假冒公主享受荣华富贵。
两辆囚车拉着二人,缓缓地在闹市中通过。看热闹的老百姓,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这一天,高丰的同科进士廖世美正在卖画,被人群挤在一边。
他抓住一个小伙子问道“要杀的是谁呀?”
“公主和驸马呀!”小伙子兴奋地说。
“公主和驸马犯了什么罪呀!?”
“那个公主是假的,真的赵柔福早就死在金国了……”
小伙子一甩手,快步往前跑,看热闹去了。
廖世美傻傻地站在原地,腿如灌铅了似的。当年自己就差一点成为驸马呀!因为没有当上,耿耿于怀七八年。总觉得自己各方面都比高丰强多了,不知是皇帝瞎了眼,还是公主瞎了眼,没能看中自己。
后来,听说是公主是没有看中自己,被高丰那个小白脸迷住了。自己一气之下,官也不当了,以卖画为生。每次见高丰与公主出游,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
假若公主当年看上的是自己,今天掉脑袋的就不是高丰了。人生有时真是不可琢磨。伴君如伴虎啊!还是老子说得好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不管怎么说,高丰是自己的好朋友,还是送他最后一程吧。
廖世美想到这里快速前行,跟着人群前向涌动着。囚车在一处山坡下停了下来,看热闹的被官兵拦在外面。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这女人胆子真大,敢冒充公主,该杀!”有的说。
“死了也值了,七八年了,吃香的,喝辣的。”有的说。
“好死不如赖活着。”有的说。
“我觉得公主不是假的,是真的!”有的说。
廖世美五味杂陈,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行刑开始了,先是高丰被押到行刑台上,他的腿直哆嗦,两个刽子手架着,一个刽子手轮起大刀,刀起人头落。
廖世美心一紧,急忙闭上眼睛。
又一辆囚车被打开,赵柔福走了出来,一步步走上行刑台,气定神闲。仿佛走上的不是行刑台,而是演讲台。刑具被解了下来,公主抻了抻了胳膊。
台子挺高的,一丈有余,仍然是三个刽子手,两要去搀扶,一个人拿着大刀。公主将那两个人甩开,不要他们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