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哪有隔夜仇呢,要不你和文清伯府和解,或许纪府”
话没说完,余松香就打断了纪彩屏的话,声音带了几分严厉。
“没有什么或许,你年纪小,不知道的事情,便不要说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纪彩屏站在原地,捏了一下手心,眸中涌动着不甘心。
“怎么挨骂了?”
身后穿来讽刺的声音,纪彩屏回过头去,就看到舒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顿时眯了一下眼睛。
舒雅眸中满是怨恨的看着纪彩屏,最后道:
“不是亲生的就应该有点自知之明,还真以为纪容浅死了,你就成真的了?假的永远都是假的。”
自从纪荷死了以后,纪老夫人对舒雅冷淡,反而对纪彩屏越发好了,她就已经明白了。
纪彩屏当初根本不好使帮她,就是想着借她的手害死她母亲,最后自己干干净净的脱身。
这么一想,舒雅怎么能不恨,都是因为她,自己才失去了母亲,当年要不是母亲帮着纪彩屏,她怎么可能会有今日。
纪彩屏对舒雅的冷嘲热讽,只觉得一肚子窝火,她最烦别人说她是假的,尤其是在她知道纪容浅还活着以后,这种感觉让她恶心透了。
“我如何,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毕竟能亲手害死自己母亲的,这世上可能真没几个。”
第二百三十章:写信
“你这都是你害的,纪彩屏,当初都是你逼迫我害死我母亲的。”
纪彩屏冷眼看着舒雅,“我为什么要害你母亲”
“因为你觉得我母亲碍眼了,她威胁你要把你害死纪容浅的事情捅出去,你害怕,所以你才想除掉她,是不是”
“你就是假的,你害死纪容浅,以为自己能成纪府大小姐,抬高身价,结果你还是嫁不出去。”
“因为你本来就是低等下贱的奴婢,又肮脏又卑微,就算是换了身份,依旧掩藏不住你骨子里的肮脏。”
舒雅咄咄逼人,一句话比一句骂的难听,纪彩屏神色变幻了几遍,最后抬手重重的甩了舒雅一巴掌。
“是,我就是卑微,我害死了纪容浅,但是别忘了,当初你们都有份。”
“还有你母亲,自己不争气,让苏浅给逼得离开了家,为什么要来找我,威胁我很过瘾吗?”
“我就是要害她,但是人不是我杀的,你不要忘了,是你,是你杀了你亲生母亲,就算我利用你又怎么了?”
“难道不是因为你自私,所以才上当的吗?你有什么资格骂我”
“你父亲说到底不也就就是个外地的芝麻小官,你比我强到哪里去吗?”
舒雅听着纪彩屏的话,捂着脸往后退了两步,神色变了变,旋即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纪彩屏看着舒雅的笑容,不知道为何,心猛地一沉,依照舒雅的性子,她打了一巴掌,应该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正想着,舒雅将捂着脸的手放下,朝着身后委屈的喊道:
“祖母,你都听见了吧,都是纪彩屏害我,是她害死了我母亲,她还害死了容浅表姐,都是她做的。”
纪彩屏的心跳几乎都停止了,她抬头看着从拐角处走出来,头发花白的纪老夫人,神色苍白。
再扭头看着舒雅,见她一脸得意,几乎想吼出声来,什么时候舒雅这么卑鄙了,以她的蠢钝,怎么会想到利用纪老夫人来对付她
但是现在想什么都没用,她要想着,该怎么和纪老夫人解释,要怎么解释
“祖母,你听我解释,我”
’啪’
纪老夫人抬手,一个响亮的耳光打断了纪彩屏的话,浑浊的眼睛透着厌恶和冰冷。
“你不是我孙女,日后还是认清楚你的身份,我不想再看见你出现在我眼前。”
说完,从纪彩屏身边走了过去,脚步顿了一下。
“池家的婚事,也就此作罢。”
脚步声渐渐远去,纪彩屏攥紧了手心,眼睛通红,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全毁了。
这时候,纪彩屏的身体被重重的推了一下,整个人跌倒在冰冷的青石板路上,细碎的沙土将她娇嫩的皮肤划破。
舒雅抬脚踩在了纪彩屏的手上,低头看着她,轻’啐’了一口,然后道:
“贱人就是贱人,如今祖母知道你的真面目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资格嚣张。”
“刚才还敢打我,谁给你的胆子打我,贱人!”
舒雅说着,两巴掌扇了过去,那力道,让纪彩屏一瞬间就感觉自己的嘴肿了,有血腥味蔓延,顿时一脸怨恨阴毒的盯着舒雅。
舒雅脚下用力,“瞪什么瞪你还敢瞪我,祖母已经不喜欢你了。”
“你赶紧滚回去继续当你奴才,狗奴才,天生就是下贱命还想往上爬,真是痴心妄想。”
说完,舒雅松开脚,开恩大赦一般的放了纪彩屏,整个人扬眉吐气,朝着身后的丫鬟招了招手
“咱们走。”
这段时间她一直活在纪彩屏的阴影下,已经受够了。
果然苏浅说的没错,没有血缘关系,祖母所谓的宠爱,就好像一层窗户纸一撕就碎了。
纪彩屏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绣花鞋印,眸中翻涌着恨意,最后又缓缓的压了下来。
不过是跌到了,再爬起来就是了,当初用了十年的时间弄死了纪容浅,如今她一样能熬死纪老夫人,让舒雅付出代价。
只不过前提是,她要清楚舒雅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她不相信没人指点,舒雅会无师自通。
等人走了以后,纪彩屏才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眸光转向了身边的丫鬟。
“你杵在哪儿干什么?还不过来扶我一把”
“还是说你觉得我没有老夫人宠着,就不是大小姐了?你有二心你想造反吗?”
小丫鬟本就有些害怕纪彩屏,听到这话,忙抬手扶住纪彩屏,摇头如拨浪鼓。
“奴婢对大小姐一心一意,绝对没有二心,奴婢愿意指天发誓,真的,真的。”
纪彩屏深深的看着小丫鬟,她知道这些誓言是最不能相信的
当初她对纪容浅说的话,要比这真诚的多,但没人知道她心里当时是怎么想的。
不过现在她是陷入了困境,这点小事也没必要和这个丫鬟计较,量她有异心,也没那个本事。
“你一会儿去查查,最近舒雅都跟谁接触过,事无巨细,查到了全告诉我。”
小丫鬟忙低头’嗯’了一声,纪彩屏这才甩开丫鬟的手,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原本纪府就那么点的地方,消息传的快,纪彩屏回到院子,就感觉到了几道异样的目光,人也比往常少了。
纪彩屏心中烦躁,这就是下人,一个个管会见风使舵,若是她受宠,早把他们都撵出去。
但是这个时候,纪彩屏也只能忍,她回到屋子里写了封信给二皇子,然后用飞鸽传了出去。
虽然最近二皇子深陷囹圄,她本不愿意扯上关系,但是到了如今的窘境,她也只能孤注一掷。
若是赢了,日后就是浴火重生,位高权重,但若是败了,也只能粉身碎骨。
纪彩屏坐在铜镜前,抬手抚摸着自己脸上的巴掌印,目光怨毒。
她就是死,都不想再过那种人下人的日子了,她受够那些委屈和白眼。
要么权柄荣耀一生,要么就趁早死了,一了百了。
只是在这之前,她要把所有辱过她的人,让他们后悔对她做过的每一件事。
第二百二十六章:利用
武德妃几乎是哼着曲回宫的她只要一想到皇后和二皇子如今被皇上嫌弃,不知道有多高兴。
刚坐了一会儿,宫人就进来通传,说是太子妃身边的婢女红卉来了。
武德妃面色一沉,“她来干什么?如今生了个儿子,是不是觉得自己行了?跑本宫面前嘚瑟来了”
越想,武德妃就越膈应的慌,对她来说,辅佐太子登基。
日后的太子之位,就只可能是拥有一半卫家血统的萧未熙,可偏偏这个太子妃,竟然背着她就怀孕了,还生了个嫡子,分明就是抢位置的。
“让她回去,就说本宫没心情见她。”
说完这话,武德妃端起手里的桃花羹,顿时也没了食欲,重重的将碗放下。
“真是存心找晦气。”
不一会的功夫,那名宫女又进来了,武德妃俏脸一沉。
“不是让你出去吗?还回来干什么?听不懂话是不是?”
一旁的大宫女敛了一下眼眸,“娘娘,可能是什么重要的事儿。”
武德妃半眯着眼眸,盯着跪在地上的宫女。
“还不说话?”
“是红卉姐姐说太子之前重病昏迷,是因为被新抬的侍妾怜月下了毒。”
“下毒”
武德妃登时气的站起身,“她好大的胆子!本宫看她是不想活了。”
宫女低了低头,继续道“前日皇上出宫看望太子,那侍妾当着皇上的面闹了起来。”
“声称是太子为了闺房之乐,自己服食的,皇上听了以后,便说要废太子,转身就走了。”
“也是因为这样,太子妃才动了胎气,本想着要处置她,却没想到这侍妾也被诊出喜脉,太子一味的护着,甚至还惩罚了太孙殿下。”
“太子妃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求娘娘,毕竟娘娘身为太子的母妃,太子还能听进去些。”
听到这话,武德妃的脸色越发沉了起来,“一个侍妾,还反了天不成”
“本宫到是要瞧瞧,她到底是个什么狐媚东西,迷的太子五迷三道,宣她进宫来。”
宫女忙点了下头,然后就出去了。
这边皇后心里窝着一肚子火,看着好不容易被放出来两天的二皇子,如今又被软禁在府里,急的嘴里冒了一颗水疱。
“皇后娘娘,留步。”
身后传来一阵清冷的声音,皇后蹙了蹙眉,回头正要训斥,却见苏浅穿着一身淡紫色衣裙站在青石板路上。
“苏小姐找本宫有事”
她可不认为她和苏浅有什么交集,指不定苏浅是来落井下石的,这么想着,态度便越发不善。
堂堂一国皇后,就算是在落魄,也轮不到一个大臣之女跑过来嘲笑她。
“苏小姐来找本宫,可是想通了,要做怀儿的侧妃”
苏浅笑了笑,“三皇子的正妃和二皇子的侧妃,我想不是傻子,应该都知道怎么选,皇后又何须多问呢。”
皇后眯了眯眼睛,“那要看怎么比了,当一名官员的妾室,总比做乞丐的发妻强多了。”
苏浅抿了下唇角,这皇后好大的口气,到现在,她还以为萧怀能坐上皇帝的位置
这时候,御花园突然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皇后是在拿本殿下和乞丐比吗?”
苏浅和皇后同时看过去,一身玄金色常服的萧寒走了过来,动作熟稔的揽住了苏浅的肩膀,鹰眸半眯。
“皇后觉得本殿下适合做乞丐吗?”
皇后脸色难看,“本宫只是开个玩笑,三殿下怎么当真了?”
变相的示弱,萧寒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便没说话了,他只是看不惯皇后对苏浅高高在上的姿态而已。
苏浅却不知道萧寒是怎么想的,只觉得肩膀上的手太过碍眼,忍不住伸手推开。
“三殿下怎么来了?”
萧寒抿了抿唇,“听说你进宫了,过来接你。”
“多谢三殿下,臣女一会儿和爹娘一起离开就行了。”
苏浅抬头看着萧寒,一会儿她还打算去余嫔宫中,萧寒跟着她,她还怎么去?
“无妨,我近来正好无事。”
萧寒觉得自己真是耐心十足,若是往常有人拒绝他,他已经转身就走了,怎么可能还赖着不动。
苏浅还要说什么,一旁的皇后看不下去,一甩袖子。
“本宫宫中还有事,先走了。”
她留在这儿干什么看着两个年轻人你侬我侬,真是碍眼。
苏浅这才想起正事,她叫住皇后,可不是斗嘴的,而是想借着皇后的手,对付陷害将军府的人。
“皇后娘娘不想让二殿下洗刷冤屈不想知道幕后指使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