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没听清,娘,刚刚你说什么?”
赵云微有些无奈的看了眼苏浅,然后又看了看苏辛疾。
“娘说明天咱们一家去一趟永安王府,你准备些礼物给华安郡主。”
苏浅诧异了一瞬,“怎么突然要去永安王府”
说起来赵云微除了偶尔回趟平西侯府,其余的时候好像还没有几个能说的话的人,这也是苏浅奇怪的事儿。
赵云微嗔了眼苏浅,然后看着一旁一声不吭的苏辛疾,轻笑了笑。
“你忘了,当初不是说要给你大哥和华安郡主定亲吗?”
苏浅回神,然后看向了苏辛疾,“哦,是的,是的,我把这事儿给忘了,大哥怎么想的,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苏辛疾放下筷子,眉头紧蹙的看着苏浅,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不得不怀疑苏浅是故意的。
赵云微在旁边好笑,“你大哥的臭脾气你还不知道,他要是不愿意,我能强迫他不成更何况娘是那么不开明的母亲嘛?”
苏浅和赵云微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眸光都充满了揶揄,苏辛疾顿时唇角抿的更紧了,然后放下筷子直接起身。
“你们先吃,我去趟军营。”
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但是苏浅却从苏辛疾的背影里瞧出了几分落荒而逃的样子。
母女两个笑的高兴,一旁的苏长远忍不住为自己儿子说了句公道话。
“不就是喜欢个姑娘吗,你们两个这么揶揄他,是不是不好?”
赵云微眉眼舒展,“儿子好不容易开窍,还不让我高兴了”
苏浅在旁边点了点头,苏长远见此,妥协的点了点头。
“说的有道理,咱们家也算终于有件喜事了。”
提到这个,赵云微想起苏焕,忍不住问道:
“长远,四皇子已经启程回京了,咱们家焕儿什么时候回来?从小到大,他第一次离开家,还走这么长时间,我有点担心。”
苏浅琥珀色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苏长远,要说苏家感情最深的,怕就是苏焕了,这才几个月,她感觉好像府里都空了许多。
“皇上留他在庆安修河道,估计最少也要明年了。”
萧寒站在院子内,看着银杏树下的池容,蹙眉没说话。
池容坐在椅子上,动作优雅的倒茶,然后递了一杯给萧寒。
“三殿下先喝杯茶,有什么坐下来说吧。”
萧寒低头看着玲珑瓷中的茶叶起起伏伏,一掀袍子坐在了池容对面,手捏起茶杯,却没喝。
“池公子没什么话想说”
池容笑了笑,“三殿下这话问的没头没尾,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三殿下不妨告诉我,你想知道什么?我直言不讳,如何”
看着这样的池容,萧寒将一沓纸放在了桌面上,推到了池容面前。
“我只有一句话要问你,你是谁?”
池容手中泡茶的动作一顿,拿起信纸看了起来,从凝重到最后的释然,最后化为了一抹笑容。
“三殿下果然名不虚传啊,这么短的时间,就把池府查了个底朝天。”
萧寒冷睨着池容,没有做声,从景钰收手回去那晚开始,他就觉得哪里不对,最后查到了池容这里,没想到
“所以你是谁?”
池容将杯中茶一饮而尽,茶杯和石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南宁皇室唯一血脉,池容。”
“三殿下想知道的是不是这个”
萧寒捏着茶杯的手指动了动,然后说道:
“你知道就你的身份,我现在就可以直接杀了你。”
“我的身份有罪吗?你觉得是我想当南宁的皇子,你觉得我想复仇吗?”
池容请冷的面容有一瞬的扭曲,最后道:“三殿下,是不是人从一出生开始,身份就成了原罪。”
“无论他想选择什么样的道路,总有人要指手画脚。”
“这么多年,我一直想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拼命的成为北齐的百姓,最后我什么都没有做,就因为我身上流淌着前朝的血脉,所以就必须死吗?”
萧寒没有说话,池容却步步紧逼,“三殿下,你告诉我,我是必须要死吗?”
萧寒抬头看着池容,“只要你不伤害北齐,我不会把你的身份说出去。”
一瞬间寂静过后,最后池容笑了,“你在施舍我。”
“你是觉得我需要靠你们的施舍才能活下去是吗?我真的不需要。”
池容闭了闭眼,若是以往就罢了,他两面受击,拼命隐忍,只是因为他有喜欢的人,可如今那个人都不在了,他为什么还要忍呢。
也是时候,让他们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了,他现在明白,有些时候,逆来顺受不是生活的唯一办法。
“池容!”
萧寒蹙眉喊了一声,他确实没有查到池容和南宁余孽有过阴谋。
所以他这次来,也没有带着恶意,他想知道些南宁余孽更多的消息仅此而已。
池容勾唇看着萧寒,“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在这之前,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喜欢苏浅,是吗”
萧寒剑眉一皱,这是什么问题,“你我之前的事,不要牵扯到苏浅,池容,你和苏焕是朋友,苏浅你不能动。”
看着萧寒满脸防备,池容唇角轻勾了一下,“好,我现在知道了。”
“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他喜欢的那个女子死了,但是现在活着的苏浅,他也希望能有个好的归宿,就当是他想要弥补的遗憾吧。
萧寒蹙了蹙眉,他现在有些看不懂池容,他对苏浅
“我想知道于七爷和沈眠的事。”
池容点头,“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不过”
“我给你个忠告,让景钰离他二叔远点,无论那个男人说了什么,都不要全部相信。”
。
第二百四十九章:劫持
翌日一早,苏府一家就去了永安王府,赵云微和苏长远和永安王还有永安王妃说话。
苏辛疾坐在一旁听着,也没插嘴,面色冷淡,但是苏浅却看见苏辛疾的手握成拳,背脊绷直,似乎有些紧张。
华安郡主听说苏浅过来了,也不顾场合,进了花厅,就要拉苏浅去她的院子里说话。
苏辛疾见到华安郡主出现,眼神飞快的看了眼,然后又变得目不斜视起来,手下意识的理了一下衣领。
永安王妃见到华安郡主,一瞬间脸上一沉,虽然他们有心和苏家结亲,但是这如今正在谈亲事,她一个姑娘家跑出来也太不像话了,还好不是来找苏辛疾的,不然这面子往哪儿放
永安王妃顿时疾言厉色起来,“安儿,你来这里干什么?还不退下!”
华安郡主看了眼苏浅,“我不是听说苏浅来了吗,我带她这就走好了。”
永安王妃气的胸口起伏,“如今府上有客人,你就乱闯,也太没规矩了!”
赵云微笑了笑,“王妃别生气,我看郡主性子不拘小节,没什么失礼的,当年我在闺中时,才是真的没规矩。”
见赵云微解围,永安王妃脸色和缓了许多,华安郡主的性子说起来不算好,太跳脱。
若是嫁过去,大部分的婆婆都不会喜欢,到时候难免受气,如今赵云微这么一说,永安王妃心里倒是放下大半来了。
之前她还担心,华安郡主之前和苏浅有过冲突,再加上性子又不规矩,去了,说不定赵云微要百般刁难,所以她还挺犹豫的,如今看,倒是不错。
华安郡主嘟了嘟嘴,“不是商议我的婚事,还不让我听听了怎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嫁他。”
一旁的苏辛疾一怔,旋即脸色一黑,要不是顾及永安王和永安王妃在,苏辛疾就能直接把华安郡主拉出去逼问了。
永安王妃更是气的脸色不好,“你还不给我出去!”
真是半点不让人省心,她在京城挑了有一年了,才觉得苏家的大公子还不错,不然还有谁能娶她,身份低的,怕委屈了她,身份高的,又没几个人愿意娶。
说白了,就是那次和苏浅打了一架,这两个人如今嫁人都是有点费劲。
看看苏浅,一样到现在都没嫁出去,他们可是王府,不可能像苏长远心那么大,说招个赘婿,皇家的脸面也撂不下。
华安郡主吐了吐舌头,拉着苏浅就往外跑,临走时,还瞪了一眼苏辛疾。
苏辛疾眯了迷眼眸,最后唇角竟是带了一丝笑意,这个萧安,还真是一点都不安分。
苏浅看着华安郡主不知道是跑的还是热的,脸颊有一丝绯红,忍不住问道:
“你很热吗?”
华安郡主放下手里的帕子,“我我是有点热,今天热,你不觉得吗?”
苏浅看着阴沉沉的天气,裹紧了身上的裘衣。
“我没觉得,如今都快入冬了,说不定马上就要下雪了,你真的是热的”
华安郡主一扬下颚,“当然是热的了。”
苏浅有心逗弄华安郡主,“你刚刚在花厅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想嫁给我大哥”
华安郡主没说话,苏浅继续道:“要是这样的话,我大哥也不会强人所难,我和我母亲说一声这婚事就算了,免得你为难。”
说完这话,作势就要走,刚一转身,就被华安郡主给拽住了,“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什么话都还没说呢。”
“而且人家佛不是说了吗,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干嘛?”
苏浅抿唇揶揄的笑了笑,“我怎么没听说佛说过这话你这是急的话都开始胡说了?”
华安郡主看出了苏浅是故意调侃她顿时又羞又气,直接去挠苏浅的痒。
“你敢捉弄我,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两个人打闹了一番,又说了会儿话,赵云微就派人来找苏浅,要回府。
华安郡主依依不舍的拉着苏浅又说了一会儿,苏浅打趣道:
“等你过门以后,天天都能跟我说话了。”
华安郡主嗔了眼苏浅,这才放人,回去的路上,正好经过定国公府,隐约听到里面似乎有打斗的声音。
苏浅一怔,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忍不住掀开帘子看了眼,正瞧见一名黑衣人从墙上一跃而过,消失不见,他背上似乎还背了一抹红色的影子。
景钰!
苏浅眼皮一跳,忍不住将头伸出车帘,定国公府有侍卫跑了出来声音嘈杂。
“快,快去进宫禀明皇上,景世子被南宁余孽的人抓走了。”
苏浅听到这话,顿时蹙眉,还真的被抓走了,那景钰岂不是很危险。
定国公府戒备这么森严,到底景钰是怎么被抓走的。
苏浅越想越担心,总觉得景钰被抓走以后会出事,跟赵云微说了一声,然后就骑马往三皇子府去。
现在能救景钰的,就只有他了,苏浅暂时还想不到别人。
刚到了长兴街路口,从巷子里就奔出一匹黑色的骏马,两匹马险些相撞。
苏浅来不及拉住马缰绳,整个人往后仰去,一道黑影闪过,等苏浅反应过来以后,就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苏浅,你没事吧?”
冷冽的声音,还有那清冷的香气苏浅抬头,就看见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近在咫尺。
苏浅忙抬手推了一下,然后问道:“萧寒,你怎么在这儿?”
“我”
萧寒才刚说了一个字就被苏浅打断了,“算了,你怎么在这儿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找你。”
“你找我”
萧寒的眸光中迸发出亮光,苏浅有些别扭的扭头,“我刚刚路过定国公府,景钰被人抓走了,应该是南宁余孽做的。”
“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遭了!”
萧寒眉头一蹙,景钰被人劫持,在想到刚刚在池容那里听到的话,顿时急迫起来,轻夹马腹,便朝着定国公府的方向疾驰。
苏浅因着是被萧寒捞到怀里正好是对着萧寒坐在马背上,只觉得耳边风生发紧,一个踉跄,头直接埋在了萧寒的胸口,滚烫炙热。
萧寒虽然没低头,可是感觉到苏浅毛茸茸的头发,唇角扯了一抹笑容,另一只手扶着苏浅的后脑勺,按的更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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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再去燕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