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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丫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芳苓

    元升啰嗦说了一大骡子。

    别人听得入神。那溪墨却是在掐算时间。

    原来,方才趁着元升出去拿银票的当口,溪墨已经嘱咐他趁此将春琴藏进马车,带出城外,然后雇车径直赶去京城,去找史兰泽。

    溪墨也另给兰泽写了一封信,说明原委。

    话说那兰泽得悉自然大喜,心里越发珍惜。只是兰泽的寡母在家得知,他两个竟是生米煮成了熟饭,日日哭泣。

    “我的儿,娶的该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什么人不找,偏偏找个丫头!我的儿哎,这叫为娘怎生有脸去你爹的坟头烧纸!”

    为此事,兰泽寡母来过史府几次,见了老夫人,除了哭,还是哭。

    这是后话了。

    老夫人埋怨元升耳朵不好,这么长时间竟不能将个丫头带来。莫非,他们这背地里是要做什么手脚?

    老夫人再喝一口茶。

    想了一想,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震怒之际,她将茶碗扔在地上“你们这就是唬弄我!好啊,溪墨,我的乖孙,是你和元升串通一气儿,故意地讲什么典故,耗上这一上午的时间,好将那春琴安排的远远的是吧?我竟是大意失荆州,上了你们的当!”

    底下婆子,方明白老管家说典故,就是在拖时间啊。

    这会子,半日时间已过,马上就快用午饭了。天儿好,马车走得也快。这春琴,如有人护送,大概早就出了江城了吧?

    老夫人余怒未消“元升!你给我跪下!一千两银子就能打发我?老身我要两千雪花银!”

    元升苦着脸,无奈看着溪墨,求大爷做主。

    溪墨料定老夫人会生气。

    今儿这半天,便是他做的局。

    “大爷,老奴家底寒薄,方才已将一千两银子献上,这会子再要,老奴也别过日子了。”

    “你起来。”

    溪墨搀扶元升起来。

    “元升,你交出钥匙,这大总管的职位你也别干了!”

    元升六十有五,当史府的管家已有二十个念头了。他也累了。昨儿大爷就找过他。大爷与他合计了一番。元升听从大爷的安排。

    “那老奴……恭敬不如从命。”

    元升跪了下来,对着老夫人拜了又拜。

    老夫人更是惊惧。

    “你……你真不想当了?”

    “老夫人,老奴年事已高,也实在禁不得折腾。老奴想告老还乡了。”

    “还乡?你儿子孙子也跟着你?”

    “老奴只带着老妻,两个人回去。儿孙自有儿孙的造化,这个是老奴管不了的。”云升如此从容,自然是溪墨帮他打点好了一切。

    溪墨在一个庄子上有田产。除了田产,还有芦柴滩,水田。需要人料理。那庄户上的琐事,交给云升最为合适,也不辛苦。元升也颇乐意。他早厌倦了史府里的大大小小,去了那个庄子,就喜爱上了。






第065章 深藏不露
    


    老鸟倦飞。

    正因为史溪墨给了他后路,今儿元升便也彻底豁出去表演一番。

    老太太说出的话不能收回,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元升顺坡下驴,无一点办法。底下婆子方恍然大悟,不禁对史溪墨刮目相看。

    大爷这一出真的高明啊。

    救了秋纹,放了春琴,撵了秋纹,这一出出都是大爷的摆布。家下人,那些小厮儿,丫头啊,婆子媳妇,一个一个都叹服了。

    要换个人,换成二爷昱泉,不能够有这番的筹谋。

    二爷排场,好听戏,也好女人好酒。外辺耍得风风光光的,可是没有大爷这般的能为。原来这深藏不露的人,是大爷!

    老太太不骂了。

    她神情复杂。

    复杂之中还掺杂隐隐的激动。

    她老了,不能再有那样的细心,凡事亲力亲为了,所以才将家事儿交给稍有点能耐的孙姨娘。再一个,她便指望两个孙子有出息。一直以来,老夫人对长孙溪墨是失望的。她对溪墨和昱泉的要求不一样。

    一个是嫡出,一个是庶出,到底不能够一样。

    没曾想,儿子还是生了一个好儿子。溪墨有筹谋,有城府,再不是她眼里的古怪呆子。今儿若不是绮兰告状,孙子也整不出这大段戏!

    元升果然交出钥匙,欢天喜地地告退了。

    溪墨还不想走。

    到底这件事违拗了老太太的心意,让她驳了面子,以后总不能和睦相与。

    “祖母,春琴是我的丫头。这么些年,她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那兰泽也是个好人,不会亏待了春琴的。此事,春琴家里人已经知晓。他们诚惶诚恐,既对我道谢,又说犯了罪。我找人脱了她的奴籍,她这一去京城,便是自由身了。与我眼中,这天底下的男女性情相悦,两厢情愿,并不管什么身份地位。便因这身份地位约束,酿就的悲剧可谓多之又多。君子都有成人之美。我为何要为难他们呢?究竟兰泽也帮与了不少事情。春琴有过功,也犯过错。人嘛,哪能不犯错。春琴照顾了我这几年,我也该与她一个好的前程。她得自由了,如此我也安逸了。”

    溪墨还是善良。

    自己能力之内,他必然倾心相助的。

    老夫人听了半天不言语。良久,方叹息一声“溪墨,你既什么都想好了,又何须来告诉我?我已经老了。一代人只能管一代人的事。你这样有能耐,我也很宽慰。你既有本事,那就将这些用到该用的地方去。”

    老夫人说完,遂又不作声了。

    溪墨似乎明白。

    该怎么和祖母说与?

    眼下似乎什么都平静。可在百里之外的京城,也极是平静。平静之下,还是激流暗涌。不,是汹涌澎湃。想以后会有更多诡谲和惊险。

    溪墨的心很凝重。

    这些,都不能让祖母知道。只怕以后还要与父亲反目成敌。

    “既祖母您不责怪,那孙儿退下了。”

    溪墨是想退下了,但还是停了脚。今儿这事没完。那绮兰还没出来解释,今儿这里不能留下一笔糊涂账。

    莺儿不是无辜,绮兰更不是无辜。

    溪墨其实并不想见绮兰。

    他拒绝了绮兰。所以绮兰因爱生恨,联合莺儿,对付秋纹。事情很简单,理一番脉络后更是明了。

    绮兰还在老太太这里,他就不能不警惕。

    以前的情意,绮兰如何如何,溪墨记在心里。但今后如何,他不能由着绮兰欺负秋纹了。溪墨只想叫绮兰出来。

    老太太不悦了。“她病了。”

    “方才她还在的,我看着她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溪墨这话也错了。

    绮兰是病了。那秋纹被打,绮兰兴奋,病气儿已经消了。可秋纹得了赦免,连带那春琴也得了大大的便宜,老夫人竟是诸事不管了。现在她回屋后,心思忐忑,也怕大爷找她,所以却又病了。

    她躺在榻上,心口咚咚地跳,就怕一个婆子进来催她出去。

    怕什么就来什么。

    “绮姑娘,出来吧。大爷要见你,要问你话儿呢。”这婆子说话,既不热情,也不冷淡。

    溪墨坚持要见绮兰,老太太烦了。

    不过她料定,自己的孙子不会当众让绮兰出丑。有些话是要说,但不会说重。绮兰是自己的人,任谁要教训,只能自己教训。

    绮兰心惊胆颤地出来了。

    老夫人淡淡地“你有什么,只管和溪墨说。你两个也算一处长大,不用拘束。但凡你做错了什么,他也不会不留情面。”

    老夫人说完要进去。她累了。

    一个婆子来传话,说午膳已经布置下了。

    老夫人便对溪墨道“你就留在这儿吃饭吧。究竟秋纹也要歇息几天。虽她只一点轻伤,但到底被我责罚了。实话告诉你,我心里一点儿也不后悔。早打早堤防。”

    溪墨听不得这话。

    廊子底下,溪墨就对绮兰问话。

    绮兰面色酸苦。

    一步错,步步错。

    她很清楚,自己和大爷之间,回不到以前了。

    她便咬着唇“不知大爷想问奴婢什么?”

    “绮兰,你不用说奴婢。今日之事,你欠秋纹一声道歉。”

    道歉?

    “我希望你去草庐一趟,当着众人的面儿,给秋纹斟茶,赔个不是。”溪墨加重了语气。

    绮兰不想去。

    她不认错,她只觉得运气不好。若不是柳剑染闯入,大爷提前赶回,什么都顺顺当当的。

    “怎么,你不愿意?”

    “大爷,此事已经了结。我不知大爷为何还纠缠不休?老太太都说了,一概都是那莺儿挑唆的,我也是一个受害者。与我心里,对秋纹也是存了同情的。她无辜,我也无辜。为何大爷不同情同情我呢?”

    “绮兰,你无不无辜,自己知道。”

    溪墨压低了嗓子。他的心里,对绮兰十分失望。绮兰真的变了。完全不似以前了。

    “我却是无辜。”绮兰了挺直了腰板,“唤作是谁,都会听信莺儿之言。莺儿固然可恶,但秋纹行动却也过分。比如那夜里,她一个烧火丫头为何要单独来你的书房?这分明就有勾引之意!”

    绮兰心里还是忿怨。

    老夫人不在,一干婆子无关人等已经退下,绮兰说话也更是自在。正因为大爷将整个形势扭转了,看着莺儿被打八十板子,气息奄奄地被人拖出门外。绮兰心里更恨秋纹了。她一个外头买来的,才不过呆了几个月的工夫,却将大爷和柳爷的心都笼络住了。

    自己完完全全地败下阵来。

    大爷还说要收她。不管是通房,还是当妾,秋纹已然站在她头上了。

    当初自己一心渴求的,也无非是这个。自己未曾实现的,与秋纹来说却不是难事。绮兰除了嫉恨,还有酸楚。

    她以为,得不到大爷,便在一旁默默相守,看着大爷平安顺遂的,心里也喜悦。可感情之事没这么简单。大爷没有喜欢的女子,绮兰能忍。可大爷一旦有了中意的,甭管是谁,绮兰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了。

    史溪墨,我待你不好么?

    为什么,我始终得不到你的青睐?

    “住口!”

    “不,我偏要说!她就是勾引你,只是她道行高而已!一定说腿子疼,脚儿麻,装得楚楚可怜的样儿惹你疼惜!”

    “我叫你住口!”

    溪墨听不下去了。

    “我只问你,去不去给秋纹道歉?就为你几句构陷,她被责打。若我不及时赶来,只怕那些落在她身上的板子,不是十几下,而是一百多下了!”

    “怎么,你心疼了?”

    “绮兰,叫你道个歉,有这么难吗?你不过动动嘴皮,可秋纹是实打实地受伤!”如绮兰不走,溪墨想叫人拽着她走。





第066章 狗屎运
    


    这由不得她。

    绮兰伤心至极,眼眶里又蓄满了泪水。“大爷,我的好大爷,今儿我的确不舒服,这会子才好了一点。我都说了,是莺儿的不对。她说得那样神神叨叨的,由不得人不信哪!到底我也是替这府里着想,就算秋纹因此挨了打,也和我无关呀。如今您为了秋纹,竟是要责罚我。真正我这冤苦对谁诉呢!”

    溪墨待要开口,绮兰又道“大爷,好歹我也是伺候您长大的。虽不在一处。但我心里时时刻刻留意您这里。你该了解绮兰的性子。如今您竟是不分青红皂白,可怜我也别混了……”

    绮兰无辜不无辜,溪墨清楚。

    他沉吟一会“别的不说,那一百二十板子打下,人会没命的。你也在场,如何就不顾惜她点?究竟,秋纹和你并无深仇大恨。那莺儿说与的种种,在这府里也不是死罪。若不是剑染赶来,等我到这,秋纹可不就成了一具尸首了么?”

    看待一个人好心还是歹心,不是从平常琐屑的事中,而是遇了关键时刻,她说什么话,行什么事,这才是真正人品。

    今儿,绮兰确让溪墨失望了。

    于绮兰心里,溪墨也让她失望。

    “大爷,您是一定要让绮兰过去,是吧?”

    “诚然。”

    这是底线。溪墨不会因了绮兰以前的刻意照顾,就放宽了自己的底线。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这其中来不得半点迂回。

    “绮兰,今儿你是定要去的。你若不去,我也有法子。”

    “什么法子?”绮兰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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