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书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阿琐
祝平珞带着弟弟们,跟随老爷们拜见各位世伯世叔,祝镕和平瑞也都好好地跟在人后。
几个年青子弟礼貌大方、气度不凡,自然叫祝承乾兄弟几个面上光彩,几圈转下来,祝承乾便道:“你们年轻人去吧,仔细是在别人家做客,不要往姑娘小姐们屋里乱闯。”
辞过长辈叔伯,兄弟们出来皆是松了口气,但平珞是这家里的女婿,少不得还要忙碌,叮嘱三个弟弟规矩些,就带着下人去找妻子。
平瑞和祝镕对视一眼,祝镕转身对平理说:“玩儿去吧,别疯,别闯祸。”
“那我可走了,等下开席,我一定回来,我们几个同窗约了在后院打马球。”平理高兴不已,在哥哥们的叮嘱下,健步如飞地跑远了。
祝镕再看向兄长,心里难过,一时说不出话来。
平瑞说:“我去去就回,打点好一切后,等这里散席,我半道上就走。”
“二哥……”祝镕万般不舍。
“傻小子,你别是要哭。”平瑞笑,“你该为我高兴,从此我就自由了,去过我想过的日子。或是你就恨
我,恨我丢下一家老小,自私自利,这样心里会好受些。”
祝镕冷静下来,道:“二哥落脚后,一定要给我写信,家里必定一场风波,指不定还会派人去抓你,不论如何,千万保重。”
与此同时,花厅里,闵延仕带着几个弟弟来向祝家老太太请安,姑娘们纷纷起立,宰相夫人笑道:“不必拘束,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孩子们坐吧。”
韵之就在祖母身边,离闵延仕最近,他看见了自己,也是温和含笑,问候道:“二妹妹的伤,可都好了”
&nbs
第127章 被忽略的小儿子
映之连连点头,轻声道:“还好大嫂嫂离了这个家,来我们家多好。”
扶意看向韵之,她依然目不斜视,隔着荷塘看对岸的戏台,完全融入了她自己的世界。
再看一旁闵初霖,一脸没好气地坐在那边,纵然边上的姑娘们奉承讨好她,也不能叫她高兴起来。
必是因闵延仕方才责备她,这若是发生在祝家,祝镕当众责备韵之,不论什么缘故,扶意都会帮着韵之,何必急着在人前不给妹妹脸面。
但在宰相府,被责备的是闵初霖,扶意看来,闵家嫡女就是在过去少了一个会告诉她什么是对错的人,才会变成这样刁钻恶毒的个性,不分青红皂白地欺负人,一切只凭她心情好不好。
闵延仕必然是知道亲妹妹的品行,今日乃老夫人大寿,他容不得妹妹仗势欺人、作威作福。
扶意对这位大公子并不了解,就连韵之过去的记忆里,也几乎没什么深刻印象。
有的只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如才学高样貌好,如性情温润气质儒雅,还有个响当当的名头,京城第一贵公子。
扶意还知道的是,这位京城第一贵公子曾与祝镕同场科考,最负盛名的他,却落在三甲之外。
记得那年发榜后,书院里议论纷纷,说老相爷已在暮年,就快退下,似乎皇帝意识到这一点,故意把他家的长孙踢出三甲之列。
父亲曾说,宰相府若继续如日中天,贵妃一派的气焰会越来越嚣张,皇帝既然立嫡皇子为太子,就不会轻易动摇。
但一方面,也需要贵妃一派来压制皇后母族的势力,以免太子狂妄自大,将来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如今回忆起过去,父亲每每与学子们议论天下之事,扶意总凑巧在一旁,耳濡目染,早早就明白官场朝廷的不易。
那时候谁又能想到,她区区一个教书先生的女儿,能有一日得见天颜,在这些豪门贵族间出入。
正想着,有仆人通报,安国郡主驾临。
众人纷纷起身,除了荷塘对岸戏码照旧,所有人都迎了出来。
一袭盛装的尧年款款而来,目光扫过众人,便挽了祝家小女儿,对慧之说:“我家那只大黄狗就要生了,过几日给你送小奶狗来。”
这事儿扶意和韵之都知道,还是那回替三夫人登门道谢时,王府看家的狗有了小崽子,慧之很羡慕,当时王妃娘娘和郡主都答应,产下小奶狗后给她送一只。
慧之软软地说:“家母安胎中,院子里不让养猫狗,连屋檐下的鹦哥儿都挪走了,您给我抱来,我也不能养在身边。”
尧年笑道:“那就先养在王府,等明年再给你送来,平日里你们姐妹得空就来,我们还能一起热闹热闹。”
她这里,和祝家的女孩子们十分亲昵,却将本该更亲些的闵家表姐妹们都撂在一旁,别府的女孩子,更是入不得她的眼,看戏的地方,不自觉地分坐两派。
闵初霖对这个表姐,是敢怒不敢言,人家再怎么落魄,也是堂堂郡主,且安国郡主一切册封,皆是自先帝而来。
先帝更另下严旨,不论将来发生什么变故,任何人包括未来新君,皆不得动摇安国郡主的尊贵荣耀。
简单来说,哪怕胜亲王成了叛国逆贼,郡主还是郡主,和他爹不相干。
这是闵初霖惹不起的人,就连宫里几位当今皇帝的亲女儿,也不如她这个郡主来得尊贵。
现如今,扶意更能体会到,极有可能是先帝当年的偏心,造就了今时的悲剧。
皇帝曾被胞弟威胁东宫地位几十年,一朝登基后,岂能不除去心头大患。
倘若王爷父子,当真死在皇帝手里,于皇权于朝廷,这兄弟二人,都不必承担对错,他们只分了输赢而已。
“扶意。”尧年忽然唤她。
&
nbsp;“是。”扶意醒过神,应道,“郡主请吩咐。”
尧年细细地打量她,确定眼前的人面上不见伤痕,才安心几分。
王府早就在公爵府安插眼线,她知道,因嫂嫂疯了的事,在她去过祝家后传遍京城,扶意遭了大夫人掌掴。
“要小心些。”尧年开门见山地说,“保护好自己,才能帮我。”
扶意欠身,此处人多,不便回应什么。但她已经开始行动,头一件事,是取得兴华堂两位姨娘的信任,但这事不能操之过急,急了就该被大夫人把路堵死了。
那之后,
第128章 冷漠无情
二老爷见不得妻子如此失态,将她叫了回来,转身对祝承乾道:“还请大哥做主。”
大夫人冷眼看戏,直觉得可笑,但丈夫已经递过眼色,提醒她不要轻易插嘴,她也乐得作壁上观。
祝承乾一脸严肃,沉声问儿子:“你一向与你二哥走得近,若是知道什么,只管告诉二叔。”
“回父亲的话,前些日子为了皇上行猎,我与二哥公务上有往来,平日里并不常在一起,二哥做些什么,我实在不清楚。”祝镕向二老爷躬身道,“二叔或许去光禄寺衙门询问,他的同僚知道得更多些。”
二老爷一脸阴沉,冷冷道:“他置私宅养女人的事,难道不是你从旁相助,那女子忽然下落不明,总是被人接走了吧。”
祝镕淡定地反问叔父:“是吗”
但听父亲干咳了一声,祝镕会意,收敛了情绪垂手而立。
祝承乾对弟弟道:“这孩子从小老实,断不会撒谎,但若是他想起什么来,我立刻派人告诉你。我也会派人去寻找,我们还要去光禄寺打点,瑞儿若再不去当差,总不能叫上头怪罪下来,要仔细周全。”
二老爷心中对兄长千万个不服,但从不会当面撕破脸皮,起身作揖道:“还请大哥相助兄弟将那孽障找回来,镕儿若是想起什么,还请费心派人来告知。”
祝承乾颔首,劝道:“不要太心焦,保重身体,弟妹也是,保重身体。”
二夫人已是欲哭无泪,又惧怕丈夫,临走时满目哀求地看了眼祝镕,到底是被丈夫带走了。
“大半夜的,不消停。”他们离去,大夫人慵懒地起身,看了眼父子二人,哼笑道,“都吃了酒的,早些歇着吧,白日里看了那么多戏,夜里还唱”
祝承乾起身道:“我交代儿子几句话,你先回房。”
大夫人幽幽提醒:“人家逼走了一个儿子,大老爷可别一着急,把自己的儿子也逼走了。”
祝承乾不予理会,冷冷吩咐祝镕:“随我来。”
大夫人看着父子俩,一前一后离去,心知这事儿祝镕脱不了干系。
可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东苑就算都死绝了,她也不会抬一下眼皮子。
原本对丈夫而言,也该如此,可祝承乾心头必然另有事放不下,精心呵护教养长大的儿子,终于开始学着忤逆他,他能不慌么。
王妈妈从门外进来,悄声问:“怎么样了”
大夫人扶着她往内室去,幸灾乐祸地说:“闹去吧,这家里几时太平过。”
这一边,祝镕跟着父亲来到书房,一进门就被喝令跪下,他从小到大,虽然被父亲捧在手心里宠爱,但也没少挨罚挨揍,不至于伤了自尊。
祝承乾负手而立,瞪着跪在地上的儿子:“看样子,不仅在你二叔跟前装傻,现在你也不打算对我说实话”
祝镕一脸无辜:“儿子当真不知道。”
祝承乾怒道:“你是我养大的,我会看不透你的心思,还敢撒谎”
“父亲非要这么说,儿子百口莫辩。”
“你前几日去钱庄,把几百两银子换了银票,可有此事”
祝镕一愣,这下没得抵赖:“是……”
祝承乾问:“银票呢,拿来我看。”
祝镕随口说:“借给同僚,一时救急用……”眼见父亲扬手要打,到底是低下了头。
祝承乾哪里舍得下手,二房丢个儿子,只要朝廷上没麻烦,他丝毫不在乎。
可他见不得儿子对自己不老实,祝平瑞能反骨地抛弃一切离家出走,保不齐镕儿那天也走了,父子一旦离心,要在补回来就难了。
“该结结实实打一顿,你就老实了。”祝承乾道,“怪我太宠你,把你宠得无法无天,胆敢帮着你二哥离家出走。”
祝镕垂首不语。
祝承乾道:“起来,站着说话。”
祝镕反而向父亲磕了个头,说:“父亲放心,儿子不会离家出走,我不会丢下您和祖母,还有弟弟妹妹们。”
祝承乾心中一喜,又不敢表露,怒道:“少给我卖乖,你老实说,平瑞去了哪里”
祝镕摇头:“儿子当真不知,二哥既然有心要离开这个家,他就不会告诉任何人。父亲,您别再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
br />
“混账东西!”祝承乾骂归骂,又轻轻踢了一脚让儿子起来,恼道,“既然你真的不知道,那就不要再有别的话对旁人说,一则对不起你二叔,损了我的颜面,再则,你也是背叛了你的兄长。”
祝镕松了口气,笑道:“终是父亲最开明。”
祝承乾恨道:“我再如何开明,也不能容你无法无天,你记着,我们父子之间,什么话都能说,纵然有一时无法磨合的事,总有法子解决。你若敢离家出走,我翻遍四海也会把你找回来,亲手打断你的腿。”
祝镕毫不惧怕,上前来搀扶父亲:“今日吃了酒,不要动心火,父亲早些去睡才好。”
祝承乾对儿子是又爱又恨:“几时学得这样油嘴滑舌,讨人嫌的很,你是世家
第129章 这样的家,你还愿嫁来吗
祝镕在妹妹脑袋上轻轻一敲,顺势看了眼扶意,像是嗔怪她,把姑娘们教得将来都要入朝为官,去和男儿比肩。
自然,他原就默许扶意传达她的信念,但不得不告诫妹妹:“想要出门,就对三哥说,不论什么地方哥哥都带你们去,不能偷偷跑出去,哥哥会担心牵挂。”
慧之依偎着兄长说:“我才不走,昨晚用饭时,哥说他佩服二哥哥的胆魄,也想出门闯荡,差点被爹爹揍一顿,娘把我哥的零花钱都扣下了。”
映之也道:“四哥哥才像是要往外跑的,真没想到,二哥哥先走了。”
祝镕叮嘱道:“这件事到此为止,自有长辈们来周全。你们专心跟着言姐姐念书,有了底蕴涵养,将来什么事都难为不到你们,都坐回去吧。”
姑娘们归坐,扶意送祝镕出来,在清秋阁无数双眼睛下,自然是规矩又客气。
祝镕不经意地轻声说:“不必担心我,没人会为难我。”
扶意颔首,彼此保持着距离,目送他离去。
此刻东苑二夫人的卧房里,少夫人侍奉婆婆吃了药,免不了又听几句抱怨和责备,不敢顶嘴。
但二夫人精神有限,很快就蔫下来,在一旁的梅姨娘,就给少夫人使眼色,让她赶紧退下。
少夫人心里感激梅姨娘,好容易脱身出来,将茶盘药碗递给丫鬟,顺口问:“二小姐呢”
婢女应道:“方才瞧见,往二公子屋里去了。”
少夫人打发了下人后,便往二弟屋里找来,这里冷冷清清,只有两个婆子守在门下,还是不知从哪儿调来的,原先那些都因看管不利,暂时被关了起来等候发落。
“韵儿”少夫人进门找人,却不见妹妹的踪影,走近了些,隐约听见啜泣声,才发现韵之蜷缩在角落里。
她想安抚些什么,却怕自己嘴笨适得其反,左思右想后悄悄退出来,命自己贴身的婢女,去清秋阁请人。
扶意接到少夫人的消息,命香橼守着小姐们写字,独自跟着东苑的下人过来,少夫人早早等在门下,见了她便说:“韵之躲在二弟的屋子里哭,我不知该怎么劝解她,扶意,你去看看吧。”
扶意已有两天没见韵之,二夫人病倒后,她就一直在母亲身边伺候,夜里也不回老太太那里,听翠珠说,二小姐恐怕要正式搬回东苑去了。
屋子里依然还有啜泣声,扶意在角落里找到了韵之,蹲下来拿出自己帕子递给她:“你想念兄长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