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书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阿琐
老太太看向她:“你闭嘴,你以为你就不用学,扶意嫁到我们家也好,你嫁出去也罢,都不是寻常人家,纵然你们千万个不情愿,也不得不算计着过日子。且不说多能干,能不能撑起家业有一番作为,就为了你们自己,也不该在婆媳的事上纠缠不清,难道往后一辈子,就只顾着和婆婆纠缠”
扶意心里最敬重祖母,是不敢顶嘴的,但韵之是奶奶养大,从小无话不可说,她当即反驳:“那是因为您遇上了好婆婆,您自己也是好婆婆,您看扶意的亲奶奶,您看大伯母和我娘,还有三婶婶娘家的嫂子,这么算来,我娘还算不错的了。”
芮嬷嬷在一旁道:“姑娘这就错了,太老夫人十分难缠,奴婢跟着老太太刚进门那两年,受的罪可不比您的嫂嫂们少。”
韵之和扶意很惊讶,不自觉地互相看了眼,她们满心以为,祖母也曾经遇见一位好婆婆。
“都是女人,何苦来的,一代代的人这么折磨下去。”韵之说,“难道我将来,也会变成我娘那样子”
扶意想起那日镕哥哥发脾气,说了类似的话,还说别人家他管不着,但是这家里不能够,就从扶意这儿起,要改一改这满世界歪曲的风气。
“扶意去佛堂,跪半个时辰,好好反省。”老太太下令,“你没做错事,但你没能处置好,才闹出眼前的婆媳之争。她虽然本末倒置,女人嫌弃起女人来,可她若不嫌弃你,就该被你那公爹嫌。是我没本事,生了这样的儿子,忘了自己都是从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
扶意弱声道:“奶奶别生气,天下男儿并非都如此,镕哥哥就不是。”
韵之跟着嚷嚷:“祝平珞也不是这样的,嫂嫂生怀枫时艰难,他死活要陪在一旁,爹娘急得半死,他理也不理,就闯进去了。”
老太太反问孙女:“祝平珞是谁”
韵之惊讶地说:“是您大孙子呀!奶奶,您怎么了”
但被扶意拉了拉衣袖,给她使眼色,才猛地意识到奶奶问的是什么,怯怯地低下了头。
“最近时常听你把兄长们的名字挂在嘴边,改天是不是对我也要直呼其名了”老太太严肃地说,“是我太纵容你,越来越没有规矩。”
到后来,韵之被罚和扶意一道跪佛堂,自然这里有厚实绵软的蒲团,也不必直挺挺地用膝盖支撑身体,说是罚跪,实则也就静静地坐上半个时辰,没有什么震慑之力,但能叫俩孩子冷静冷静。
一开始,姑嫂俩都不敢开口说话,老老实实反省自身,后来芮嬷嬷来了一回,摸了手看看孩子们冷不冷,告诉她们再忍一炷香就能出去了。
韵之才对扶意苦笑:“你见过这样挨罚的吗奶奶就是偏疼你,还说什么纵容我,我小时候挨罚,那是实打实的,可内院外的人都以为,我是被奶奶宠上天。”
扶意嗔道:“那还不是你调皮淘气,不管不行”
韵之冲扶意做鬼脸,说道:“姑姑告诉我,她小时候和我一模一样,你说我淘气顽皮,还不是奶奶教的,她养大的姑娘都一样个。”
扶意说:“真羡慕你,我打心眼里羡慕你。”
韵之轻轻一叹:“咱们俩搅合搅合就圆满了。”
扶意明白韵之的意思,她们各有缺失,伸手摸了摸她的胳膊:“明年春天之前,你还是家里最娇贵的姑娘,你想做什么,嫂嫂都陪着你。”
韵之摇头:“你先管好自己吧,别三天两头被大伯母罚,你
第252章 另有内情
当扶意回到清秋阁,厅堂里换下了一整块新地毯,香橼迎出来问:“小姐,翠珠怎么样了”
扶意道:“她没事,老太太说,等她养好了,看她愿不愿意回来当差。”
香橼说道:“翠珠的娘来过这里,被咱们的管事妈妈骂回去了,真是不要脸,自己闺女嫁了什么人,她不知道吗”
她一面说着,仔细打量小姐,见是哭过的,不免担心:“大夫人打你了后来不是去了老太太屋里,怎么又挨罚”
扶意一时无心解释,只道:“香儿我累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香橼领命,带着所有人退下,扶意自行往梳妆台走,但见丈夫的书桌,又不自觉地走过来,坐在镕哥哥平日坐的地方。
据说为了他把书桌搬来卧房,也被父亲一顿责备,但后来也没搬走,只在书房里另置了一张,扶意知道,镕哥哥为了她,绝不会轻易忍让妥协。
这书桌上的东西,下人通常不能触碰,且整个清秋阁里,除了香橼,几乎没几个认字的,再者能进这道房门的就没几个人,一些不要紧的文书,祝镕就随手放在这里。
扶意打起精神,来为丈夫收拾书桌,不经意从书页里落出一张信纸,一目十行,扶意迅速看懂了信上的内容,慌忙又夹回书里。
“镕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扶意口中念着,心中暗暗起誓,她绝不是故意翻丈夫的东西,绝不是要利用他来获取什么消息。她的确为了王府在祝家打听消息,但从没想过要刻意地偷取什么,只是盼着能将听见的看见的,传递到王府。
“对不起……”扶意无法将这件事,归类为自己的僭越,她实在是无心看见,然而又是对王府极其重要的消息,那页书信上提到,五年前曾是贵妃怂恿皇帝,诛杀胞弟。
就在扶意发现五年前的悲剧可能另有内情时,闵氏一族正进宫觐见贵妃,闵延仕亦随祖父和双亲来到宫内,一家团聚,就为了商议他的婚配。
不能娶扶意,娶谁都一样,闵延仕深知自己没得选择,在边上一言不发。
而从祖父双亲还有姑母的口中听得出来,他的婚事,无关乎将来过得怎么样,只谋算当下家族的利益。
老相爷曾想要孙儿和外孙女婚配,担
第253章 祝镕受刑
就在闵延仕为难时,皇帝派人赐来席面,留老相爷与贵妃父女团聚,他们不得不前往大殿谢恩,之后又与皇帝谈论起国事,就将婚事搁置下了。
对于这一切,闵延仕都不在乎,反而更关心朝廷,关心边境来犯的赞西人。
但没想到,这日即将离宫时,他听见母亲向贵妃提起了不得的事。
闵夫人虽与贵妃不大亲厚,但利益一致,彼此互相利用,此刻她就是为了女儿来与贵妃商议,闵初霖竟不顾祝镕已奉旨婚娶,求贵妃想法子,让她再能有机会嫁入祝家。
放眼京城,祝家根基之深,无人能及。
今次祝镕成亲,靖王妃千里迢迢来赴宴,她与家人久在南地,京城里的人几乎忘了祝家老太太还有一个女儿许配了沈家,那可手握拿着免死金牌,可以在大齐横着行走的一家人。
闵初霖看中祝家家世无可厚非,但人家已婚配,她还想怎么样
记得姑母说:“他们家老二不见了,不然与他婚配也合适,不过三房还有个老四,和初霖一般年纪,过两年说亲也不难。就是这祝镕,人家是奉旨成婚,我可没有法子。”
然而母亲却转述女儿的话:“只有祝镕是有资格继承家业的,除非连带祝镕夫妻都灭了,好让三房的老四袭爵,不然非祝镕不嫁。”
自然这谈话,不欢而散,出宫回府,闵延仕搀扶母亲上马车时,摸到了她冰凉的手。
那一瞬,并没想到心疼母亲是否寒冷,而是觉得,冷血无情的人,手必定是凉的。
车马返回宰相府,途径祝家地界,公爵府之盛,连门前整条街都是他们,闵延仕挑起帘子,瞩目凝望,直到车马走过才放下。
但愿扶意在祝家过得好,但愿祝镕,能好好珍惜守护他的妻子。
闵延仕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笑,他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他甚至连自己的人生,都做不了主。
日落月升,华灯初上,祝承乾返回家中,得知了白天的事。
新婚不久的屋子里就出了这样的事,他果然忌惮又生气,可是到了母亲跟前,和妻子一样站不住脚,这件事只能由老太太出面做主,他也不好再责备扶意。
回到兴华堂,大夫人当面嗤笑:“那丫头多念书又如何,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乡下人,你见过这家里有人给大管事打赏,只给一吊钱的吗更多的笑话,还在后头,你也别怪我不帮着你调教儿媳妇,我稍大声点,你娘就把我叫去一顿训斥,孙媳妇是宝贝,我是杂草,能一样吗”
祝承乾恼道:“不必酸言冷语,调教儿媳终究是你的责任,我答应过你,绝不插手,你只管放手去做。”
见丈夫多少偏向自己,大夫人好歹咽下半口气,说道:“我也没精力管你家这点事,眼下朝廷上的麻烦,才是我烦心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听我哥哥说,京城里有些年轻子弟动向可疑,被怀疑是否与叛党勾结,你要留心你儿子做些什么,别有一天被他害得,怎么死都不知道。”
祝承乾严肃地说:“你不要危言耸听,镕儿是皇上的人,我从小精心培养,他分得清利害轻重。”
大夫人冷声道:“不如给我一句明白话,万不得已有那一天,到时候,你是不是会抛弃杨家,抛弃皇后和太子。”
“难道抱团一起死”祝承乾说,“先保住性命,才能谈将来,真有那一天,还谈什么谁抛弃谁,先指望能活下来吧。”
大夫人眉头紧蹙,紧张地问丈夫:“到底怎么样了,他们是死是活”
祝承乾道:“镕儿去打探了,你以为他为什么一次次离京但愿这一次,他能带着那父子俩的项上人头归来。”
大夫人哼笑:“听说老太太原本要孙媳妇随行,这怎么个随行法小的不懂事也罢了,老的也瞎搀和,她难道不知道孙子是去做什么”
祝承乾沉沉一叹:“家务事先搁置一旁,眼下边境赞西人来势汹汹,可谓内忧外患,待朝廷太平了,再回过头来,该教的教,该训斥的训斥,日子还长着呢。”
清秋阁里,扶意等了半天,不见公公婆婆派人召唤她,默默松了口气,终于命下人关门熄灯,她可以歇下了。
丫鬟们侍奉少夫人洗漱、铺床,待扶意躺下后,放下纱帘,将蜡烛一盏一盏吹灭,直到卧房门被合上,扶意才长长叹了口气。
这是婚后第一个等不回祝镕的夜晚,偌大的床铺空荡荡,她身上冷,不自觉地拥紧棉被,想念丈夫温暖有力的身体。
“镕哥哥……”扶意侧过身,仿佛平日里贴着丈夫睡的姿势,轻声念着,“好难,我那些雄心壮志,显得多可笑,我连眼前的事都做不好。到底要怎么才能与他们和睦相处,一味地卑躬屈膝,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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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平理的伤
消息传得极快,大老爷离家后,东苑和西苑分别来人送了东西,一些棒伤药止疼膏等等,只有老太太是派李嫂传的话,命众人不必慌张。
一个多时辰后,祝镕才被接回来,下人们备了各式长凳、轿子想要将三公子抬进来,但祝镕扶着争鸣的手,自己就走进来了,看起来虽伤得不轻,但也不算重。
祝承乾跟在一旁,满脸怒色,见了扶意也是没好气地吩咐:“照顾好他,必要的时候,请太医来家里。”
扶意答应下,祝镕向父亲欠身说:“儿子先歇着去,父亲也请早些休息。”
“你啊……”祝承乾叹了一声,有什么话也不急在今日说,只道,“赶紧进去躺着,有伤要说出来,别憋出了病。”
扶意便不等公爹走开,就上前来搀扶丈夫,祝承乾负手而立,平日里都是孩子们目送他离开,今日看着小两口进门后,他才离去。
祝镕一进门,不及脱下衣裳,就趴在了榻上,扶意碰也不敢碰,颤颤地问:“镕哥哥,打哪儿了”
祝镕侧过脸看妻子,苦笑道:“还能打哪儿,屁股啊。”
扶意抿着唇,双眼通红,是忍耐着才不哭的,但声音已是变了调:“等一等,我给你上药。”
祝镕连连摇头:“不成,那地方,不愿给你看,你把争鸣叫进来,让他……”
扶意轻声道:“我们是夫妻啊。”
祝镕一愣,倒也不是忘了他们是夫妻,终究是新婚,且短暂地分别了三日,他二十郎当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虽然脸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实则觉得自己丢脸极了。
于是在扶意的面前,也想强撑几分面子,怎好将自己如此窘迫狼狈的模样,原原本本展现在她眼前。
可他们是夫妻,那地方,扶意又不是没见过。
见丈夫没有再拒绝,扶意便径自绕过屏风,丫鬟们已经等在门外,捧着冰水、热水、手巾、膏药等各样东西。
“你们不必在边上。”扶意道,“把东西放下,就退出去。”
众人领命,进门放下东西,不敢四处张望,匆匆就出去了。
扶意命香橼关上门,便转过屏风,先解开了丈夫的衣衫,纵然她十分小心,布料摩擦时,祝镕到底是吃痛地吸了口气。
褪下衣裤,见臀上一片红肿,一些地方已出现瘀血,明日一早必定更难堪,扶意的心像是被揉碎了,但冷静下来,先用冷帕子为他敷上。
冰凉的帕子可镇痛,祝镕顿时舒坦了,一只手胡乱摸着,抓到了扶意的手。
“老实趴着才好,拉我做什么。”扶意想要挣脱开,但手指越缠越紧,她不得不挪到床头,屈膝蹲在在床边问,“做什么”
“怪丢人的。”祝镕说,“让你看见那地方。”
扶意没忍住,眼眶湿润了,低下头说:“什么丢人,我只心疼你。”
祝镕笑道:“我还有媳妇疼,开疆这会儿不知怎么被他娘排揎,慕伯母虽也疼儿子,可哪能像你这样温柔体贴。”
扶意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挤兑你的好兄弟,就算郡主去不得身边,郡主难道就不心疼就你有媳妇,就你稀罕呐”
祝镕眼里只容得下妻子,笑着说:“就是稀罕,谁也没你好。”
“还拿我开心,人家都要急死了。”扶意总算没那么悲伤,起身再给换了一块冷帕子,人到了眼前,她就不再那么慌张,小心体贴地照顾着,祝镕的脸色比刚进门时好多了。
她把方才东苑西苑送来的膏药,摆给祝镕看:“用哪个”
祝镕选了其中一瓶活血化瘀的:“明日早上再给我用,今晚先冷敷。”
等扶意再回到床边,祝镕神情凝重,又道:“既然婶婶们送来膏药,你稍后去回句话,就说我没事。”
扶意说:“都派人吩咐的,不必我过去。”
祝镕摇头:“不过是打个幌子,扶意,你替我去西苑看一看平理。”
“平理怎么了”扶意问。
“说来话长,但你一定要看见平理,亲眼看见他。”祝镕叮嘱,“有什么事,见过他,我再向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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