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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大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笔韵随风

    而另一边,吃下大量斥卤地的皇商们,就没这么好的气色了。

    他们虽然都是大清巨商,但日常经营乃至上下打点也需要大量现银,骤然抽出十多万两银子就算不是元气大伤,也是伤筋动骨。

    这其中尤以范家为甚,范家是八大皇商中最受朝廷器重的一家,也是实力最强的一家,故而朝廷分派的斥卤地也是最多,足足五万多亩,十五万两银子。

    范家家主咬咬牙答应了下来,准备动用直隶银两,直到这时,他才知道直隶存银早已全部换做了田产,范家在直隶几乎没一两银子的现银。

    范家家主范毓宾得知这个消息便感到大祸临头,处理好手上事物后,从介休老家马不停蹄跑了十天,来了京城。

    今日京城范府中,阴云笼罩。

    正厅中,刚到不惑之年的范毓宾坐在首座,他身材清瘦,留着八字胡,做富家翁打扮,正在低头饮茶,虽未说话,但自有种不怒自威的气派。

    在厅下,跪了一大片直隶地界的范家掌柜,每个人都压低了身子,从范毓宾脚下,一直跪倒了门口,足足跪了五六十人。

    这些人无不一脸惊惧之色,静的可以听见彼此咚咚的心跳声。

    在最前面跪着的,正是范家老三,范毓奇,他是范清洪的三叔,是范家家主范毓宾的三弟,在五兄弟之中,因最木讷,也最不擅经商,故范毓宾让他专管田产此等不易出错的事情。

    没想到这次的大纰漏,正出在这最不易出错的田产上。

    “洪儿还没到吗”范毓宾放下茶碗,平静的问道。

    他身后的老仆上前,小心翼翼的道:“老爷,大少爷他人在东乡,接到老爷文书立即乘快马回来,估摸此时也快到了。”

    老仆话音刚落,便听到府门作响,下人小声道:“大少爷回了。”

    片刻,范清洪走进正厅,啦跪了一地的掌柜,看到这一幕便知道发生了什么,苦着脸拱手道:“爹。”

    “跪下。”范毓宾语调平淡,但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范清洪“嘭”的一声便跪在地上。

    范毓宾道:“既然人来齐了,那便开始吧。范毓奇。”

    “在!”范家老三打了个激灵,把头压得更低。

    “范家储银非经家主同意不得动用,我问你范家可有此家规”

    “有。”

    “好,范毓奇触犯家规,当杖责二十。”范毓宾冷冷的道,“请家法吧。”

    有仆人拿着藤条入厅内,范毓奇一言不发脱去外衣,仆人抡圆藤条,一下下抽在范毓奇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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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两行的错误
    至于铜斤,说白了就是铜矿,大清百姓多用铜钱,而国内缺铜,便从盛产铜的日本进口,这生意也交由范家独做,因大清和日本铜价不同,用白银交易的范家,在此交易也获利甚巨。

    不过和盐引相同,这也是个顺风发财,逆风砍头的买卖,康熙与范家早有约定“如商人领银而解铜有迟延亏欠,照例追赔治罪”。

    所以范家极重银两流动,此番范清洪自作主张买地和户部摊派的五万亩斥卤地,几乎榨干了范家所有的现银。

    所幸,晋商都有个好习惯,就是发家之后会把银两埋到地里。就如松鼠过冬储存食物一般。

    就算是直隶银行大行其道,也没有晋商有动地里银子的念头。

    在晋商们看来,这是非危难之际不能动用的银子,也因此范清洪敢把念头打到这上面,毕竟这银子埋在地里几十年无人在意,在他看来将之取用,周转一番再存回去,也无人发现。

    范家在直隶和老家都有银子埋在地里,这次范毓宾也是靠着老家地里的银子,才度过了危机。

    范毓宾又道:“宫中送来的河道图为父也看过,但你可想过为父为何不为所动此事在朝廷里,是四阿哥主持的!你懂不懂河道总督于成龙也只是相助四阿哥!究竟浑河哪里疏,哪里堵,哪里废弃,哪里又开挖,统统是四阿哥决定!太子为何只送来河道图,未附赠一言还不是说不准最终究竟会如何!”

    范清洪争辩道:“可新河道现已开挖,与河道图上分毫不差,两岸受新河浇灌,必成良田,到时转手高价卖出……”

    范毓宾忍无可忍,将茶杯猛地摔在地上,瓷渣飞溅,茶汤四散。

    “蠢货!愚不可及!”范毓宾指着范清洪骂道,气的手指都在哆嗦,“你良田卖给谁去十万亩地!你卖给谁去你可知道两行在作什么”

    范清洪从地上霍然起身道:“两行为讨好四阿哥和皇上,购置了旧河大片斥卤地,这儿子知道,只是这又如何四阿哥风评上佳,断不会为此徇私!就算是户部尚书陈大人,也不过是赐他们一副墨宝罢了!三十万两银子,换一副字!”

    范毓宾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而范家老三也发出了苦笑。

    “怎么父亲,叔父,我话里究竟有何可笑之处”范清洪不解。

    “清……清洪啊!”老三喉咙嘶哑的道,“你难道不知道……斥卤地也是可以治理为良田的吗”

    河流及渠道两旁的土地,因河水侧渗而使地下水位抬高,促使积盐;且浑河易泛滥,每次泛滥过后,河水在农地上蒸腾形成地表积盐,这也是浑河下游斥卤多年无人治理的原因。

    而一旦浑河疏浚完毕,新河道分流,水量减少,地水降低,泛滥减少,只需简单治理便可种些诸如甜高粱和苜蓿之类的耐盐碱作物,再过个几年积累土地肥力,土地盐度又会自然降低,就和一般农田别无二致了。

    “这……”范清洪从小养尊处优,又是商人之家,不务农事,闻言突然明白了一切,如遭重锤,身子软了下去,瘫在地上。

    和新河比起来,旧河离京城更近,地价自然更高,而每亩购买成本比旧河地还低了二两银子,这样新河地在竞价中就更占优势。

    新河开垦出来的大量耕地也会对市场形成冲击,京城有钱人虽多,但骤然间也无法消化如此多的土地。最终结果就是旧河土地滞销或是赔的一塌糊涂,范家先祖几代人,在直隶辛辛苦苦存下的积蓄,化为乌有。

    范毓宾寒声道:“你可知错了”

    范清洪喃喃道:“儿子知错……儿子铸成大错……甘受家法。”

    “好!”

    范毓宾命下人及掌柜的进来,众目睽睽之



第四百一十二章 变现
    此次浑河治理,朝廷坚定不移,户部粮饷充足,一开始便召集了大量民壮,在自卢沟桥始的浑河下游多处施工。浑河下游处处可见热火朝天的工地。

    受此影响,京城内茶楼酒肆也爆满,不少文人士子从外地驱车赶来,目睹这一盛况;更有不少商贾来寻觅商机。

    茶楼酒肆、贩夫走卒、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便是浑河水利情况。

    浑河治理中,最引人眼球的自然是开挖新河道,自良乡到东安一带的新河道,两侧同时开挖,调集民夫已近十万人,这在民间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可惜新河道土地已被介休范氏收入囊中,这让不少前来寻觅商机的商贾大呼可惜。

    “诸位兄台为何长吁短叹”京城福满楼中,一个读书人交了二两银子,却不落座,直接走到一桌长吁短叹的商贾面前问道。

    那一桌都是来自杭州府、松江府等地的绸商和棉商,本互不相识,因都为新河土地而来,故聊着聊着就做到了一起。

    闻言,商人中一个年长者道“叫公子见笑了,我等都是各地商贾,本想着接京城治浑河之机,置办一些田产,却没想到沿河土地早已被皇商们瓜分干净,此次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读书人笑道“田产在大清各地都是,不说山东、河南这些大省,关外的黑土良田可是一亩一两银子的低价,为何非要求购这直隶的土地呢”

    年长者拱手道“公子是读书人,对我们这些庄稼人的事情有所不知,别说关外了,就是在下的老家杭州府,良田也不过六两银子一亩,若是能出到八两银子,就是祖宗十几代传下来的田,也都有人卖。

    而新河土地离京城不过二十里,骑快马一天能走个来回,往后来京办事会方便许多;况且京城周围寸土寸金,别说八两,就是二十两一亩,也有买不来的地,而新河周围皆旱地,河道一通,即成良田,哪怕不加垦种,地价也会上涨,买到就是赚到,可惜我等知道消息太晚了,哎”

    周围商贾们都是一脸叹气神色。

    年长商贾又道“哎说这些糟心事干嘛,凭白用阿堵物脏了公子耳朵,老朽以这杯酒向公子被赔罪了”杯子里不是京城最受欢迎的朔白酒,而是没那么烈的葡萄酿。

    公子也举杯,与之共饮一杯后,他又问道“不是还有旧河地吗朝廷治理浑河,旧河也当会治理得当啊。”

    商贾们都浮现思考之色,而那年长者当先道“旧河地就是一片斥卤地,外加连年水患,土壤贫瘠的厉害,非五六年难以治理,这地白送我都不要。”

    商贾们多来自外地,对浑河沿岸不甚清楚,闻言脸上都浮现了然之色。

    公子颔首道“原来如此。”

    他又宽慰道“阁下也不必太过失意,说不定皇商们会将新河地出手一部分也说不定。”

    闻言,所有商贾们纷纷发笑,一个操松江府口音的商人道“公子有所不知,现在新河道未通,旱地还是原来么是什么样子,想在还是什么样子的呀,地价涨么归涨,却仅在七八两上下,待新河挖通,地价还会涨到十两银子左右。这期间皇商们什么也不用做,将地攥在手里就好,这凭空赚银子的好事,他们怎么会不做的嘛”

    松江商人话音刚落,福满楼外便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喧闹声。

    待一通锣鼓结束,有人大声喊道“新河道地契出售,每亩六两,欲购从速啦”

    这句话,翻来覆去的喊了三遍,接着又是一同敲锣打鼓,声势震天。

    福满楼内商贾们面面相觑,松江商人不可思议的道“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是真的不啦”

    接着门外锣鼓声毕,又是一通扯着嗓子的大喊“新



第四百一十三章 旧河工地
    短短十天,新河土地已经卖出了大部分,范家也收回了三十五万多两银子,京城内的闲钱也全都集中到了土地之上。

    范毓宾有种大局已定之感,唯一让他心神不宁的是,两行得知他在卖地之后丝毫不为所动。

    能设局骗了他儿子的两行绝非等闲之辈,自然也能看出范毓宾抛售土地的用意,但为何如此气定神闲呢

    范毓宾在两行的旧河土地周围放置了无数眼线,但每日上报都是一样,两行在翻整土地。

    按理说斥卤地治理确要翻整土地,以清理土地盐分。

    但两行真的打算把土地在手里攥五六年再出手吗

    范毓宾是买卖大宗商品的,知道银子流动性的重要性,他同时也知道,和铜斤、贩盐比起来,钱庄票号对银两流动性的要求更高。两行现在的做法完全不符钱庄票号的经营方式。

    故而今天他特意乘车到了城外,打算亲眼看看两行的土地。

    旧河道最近处离京城不过十里,乘马车一上午即至。

    “老爷,到了。”马夫停车道。

    范毓宾从车内下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眼前汹涌而过的浑浊河水,此时正值丰水季,浑河河水暴涨,水位离河堤不到一丈,河水浑浊,汹涌击打着河堤,然后崩腾而下,流向天边。

    河水两行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工地,估计有两三万人在劳作,民壮们沿着河道一直蔓延开去,浩浩荡荡看不到尽头。

    河滩上,到处是繁忙景象,临时搭建的工棚屋舍鳞次栉比,每隔十余步便有士兵持长枪守卫,民壮们分布在河堤、河滩各处,有的取水煮饭,有的开挖土地,有的搬运砖石泥浆。

    在民壮只见,无数挑着扁担的妇人往来穿梭,民壮们见到妇人纷纷围上来,从妇人的担子里用瓢喝水,有些妇人扁担里装的是绿豆汤,这类妇人最受欢迎,往往走不了几步,绿豆汤便被民壮们哄抢殆尽。

    远处民壮们唱起号子来,曲调简短,词句听不真切,民壮们纷纷应和,一时间大河两岸都响起号子声,颇为震撼。

    “以往朝廷修河,满眼望去,尽是百姓之苦;而近修河却大有不同,于公改派为雇,确有裨益。”范毓宾感慨道。

    车夫指着远处道:“老爷请看,那些修河堤的是朝廷民夫,而边上那些翻地的就是两行的雇工。”

    范毓宾诧异问道:“两行和朝廷争抢民壮好大的胆子!”

    车夫道:“老爷,这些民壮大多是旧河一带的百姓民,将田产卖给了咱们范家,便来替两行做工。”

    范毓宾顿时冷下脸道:“倒是好深的手段。”

    “老爷,下人们已经去打探过了,两行出的雇工银子略低于朝廷,但做工结束后,可以免费接送家人前往关外定居,如果留在齐齐哈尔,还可以按人头分地。因为两行在新河道一事上出力较多,朝廷也默许了两行的行径。”

    范毓宾沉吟片刻,不动声色的道:“走,看看去。”说完,当先朝两行的工地走去。

    这一片河滩是离京城最近之处,刚好位于一个小河湾里,河水从工地前转个弯急流而过,对岸是一片高低不平的原野,盛夏时节,开满了五颜六色的杂花,再远处是一片连绵山峦,深青黛紫,看起来也有些韵味。

    只是这许多景色融合在一起,就显得俗不可耐。

    而此地处在河湾上,河水湍急,还是一处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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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 请帖
    范毓宾转身,看的正是百事行大掌柜吴泽。

    “吴掌柜幸会!”范毓宾也笑着还礼,他是太仆寺卿,故吴泽称呼他为大人,而吴泽本人也是内务府主事,范毓宾却称其为掌柜,而不以主事相称,意在对他身份的轻蔑。

    吴泽笑了笑不以为意,指着工地道:“没想到范大人对农事也有兴趣,不妨吴某陪范大人视察一番如何”

    范毓宾冷笑道:“不必了。”

    吴泽道:“也好。”说着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份请帖,递给范毓宾道:“浑河一号府邸完工在即,还望到时范大人能拨冗莅临。”

    范毓宾接过请帖,道:“好说。”接着与吴泽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带着车夫告辞了。

    走出许里之后,车夫突然跪在地上道:“老爷恕罪,原来两行也在我们身边布了眼线,小的未曾发觉,小的认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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